“语儿,我必须亲自回去报仇,还有皇兄,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对我那么好,他出事了,我又怎能不闻不问呢?”
报仇,他暂且可以放在一旁,可是皇兄,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不然,他的处境会更危险。
皇甫语一眼不眨的盯着叶殇,强忍着泪水,哽咽的道:“你说了这么多,可有为自己考虑过?”
“我……”
“叶大哥!”皇甫语打断叶殇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心中清楚,我根本没有能力改变你的决定,不过,我请你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平安的回来,我再也听不得你出事的消息了,那样,我会崩溃的。”
对她而言,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到噩耗。
“好,我答应你。”
皇甫语看着叶殇,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总是这般信誓旦旦,可结果呢?哪一次有做到对她的承诺?叶大哥,语儿一生所求不过是陪你度过余生,所以,你一定不能让我再失望了,不然,我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叶殇将皇甫语揽在怀中,声音轻柔,好似担心惊扰了怀中的姑娘,他道:“语儿,若是三年后,叶大哥没有回来,你不用再等叶大哥,重新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度过余生,别让叶大哥为你担心,好吗?”
皇甫语身子一僵,然后,一把推开叶殇,叶殇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上,“叶殇!”
皇甫语激动的拍着胸脯,“在你的心中,我皇甫语就是这么一个浅薄的女子吗?”突然,她跌坐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你明明答应我,会平安回来,为何要说这么丧气的话?还是说,你不想要我了,想用此打发我,我告诉你,叶殇,这一生,我皇甫语非你不嫁,只要你愿意看着我一个人孤苦一生,你大可不用回来,反正,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等待。”
你生,我嫁你,你死,我为你守寡,总之,她这一生,只会与叶殇一人纠缠,其余人,她不会爱,也不屑爱。
“语儿!”
“够了!”皇甫语胡乱一抹脸上的泪,冷硬的目光,冰冷的望着叶殇,“我累了,先进去了。”
“语儿,我......”
叶殇喊道,只可惜,皇甫语并没有回过头。
突然,身后传来路明礼的声音,“叶大夫,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叶殇一改方才的心疼,冰冷的瞪着路明礼,“你偷听我们谈话。”
路明礼淡淡一笑,“我不过是路过,是你们俩的声音太大,就算我不想听,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既然知晓我们在说话,你不该退避三舍吗?说来,还是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了。”
“叶大夫,此处是我家!”
叶殇瞪了一眼路明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与路明礼纠缠,他冷淡的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还有皇甫姑娘!”
叶殇深深吸了一口气,“路二郎,这是我和语儿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闲得都有时间关心他们的私事了。
“那只能然儿来随你说了。”
叶殇被路明礼一句顶得无话可说了,感情路明礼出现在此处,是肖然的主意,那么多管闲事的那个人是肖然。
“我的时间不多,你想说什么,赶紧说。”
“然儿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平安归来?”
叶殇心道,这是什么糟问题?他怎么会不想平安回来呢?只是万事都有意外,谁又能确保,将来会发生何事呢?正是因为他不敢保证,所以才会对皇甫语说出那样的话来。“想过,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能平安归来。”
路明礼对此,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这个问题,他和肖然早已明白,不过,“既然如此,然儿也不会让皇甫姑娘多浪费三年的时光,等你走了之后,我们便会为皇甫姑娘寻一门好的亲事,然后,将她嫁过去,也免得她孤苦伶仃。”既然无法保证,那又何必浪费时光,等到一个未知的结果呢?
叶殇凶狠的瞪着路明礼,“你们这是强人所难,语儿绝不会同意。”
“叶殇,你也太自私了吧!你让皇甫姑娘等你三年,皇甫姑娘一定会等你,但是,前提你得回来,你不能让皇甫姑娘空等,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倘若你在京都有了红颜知己,你让皇甫姑娘怎么办?倘若你死在京都,你又让皇甫姑娘如何呢?所以,你还是放过皇甫姑娘吧!让她去寻那个真正爱她的男子。”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肖溪的意思?”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多余,以叶殇对路明礼的了解,他还说不出来这种话,想来也是肖然的意思。
第478章 亲手给她幸福
“是谁的意思,难道很重要吗?”路明礼平静的说道:“对叶大夫而言,最重要的难道不该是皇甫姑娘?你坚定不移的对皇甫姑娘承诺将来的美好,这一点,令人动容,可是,你做到了吗?并没有,在种种前提下,你让皇甫姑娘如何相信,三年后的你,会平安归来?倘若三年后,你回不来,她听从你的话,重新找了一个爱她,她却不爱的人成了亲,恰恰,成亲之后,你又回来了,到时,你让皇甫姑娘如何选择?选择你,她将背上水性杨花的名声,甚至,有可能被沉塘,选了那个人,她的心中无爱,说不准,那个人也只是一时兴起,待兴趣过后,将皇甫姑娘搁置一旁,重新娶亲纳妾,到时,皇甫姑娘又将如何?”
路明礼比较激动,“叶大夫,深爱的女子,岂能让于旁人?虽然我是一介农夫,但是,我坚信一件事,那就是深爱的人的幸福,只有我自己给她,我才会放心,其他人,我不会让,也不会放心。”
叶殇以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异样目光看着路明礼,世间赫赫有名的神医大人,竟然连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想得明白透彻,也幸得路明礼不知叶殇心中所想,不然,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反驳道,谁说他大字不识一个?“二郎,倘若三年之中,你心中所想,所爱的那个人并没有如你之愿,等你归来,而是重新爱上旁人,你又将如何?”
路明礼听闻,打量着叶殇,“叶大夫,其实,你是担心皇甫姑娘等不了三年吧?”
瞬间,叶殇的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胡,胡说什么?本,本公子,是那,那种人吗?”
“此时,你的心虚,不正是证明了你的惶恐吗?叶大夫,我和然儿希望你能明白,如果爱一个人,那么请亲手给她幸福,皇甫姑娘是位好姑娘,望你能珍惜。”路明礼拍了拍叶殇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说罢,路明礼走开了,独留叶殇一人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路明礼回了他们的屋,安坐在炕头上的肖然,问:“说过了?他是什么反应?”
“说过了,有些震惊,还有些惶恐吧!”
震惊于他所说的话,惶恐是对皇甫姑娘的心虚吧!
“这个结果,我早已想到。”肖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路明礼坐过来,然后,她继续说:“其实,叶殇的内心还是相信皇甫语,只是,他在经过慕容熠的那件事之后,不敢再去相信了,深怕得到的是背叛,他让皇甫语等他三年,若是等不到,重新找一个深爱她的人,一是为了试探皇甫语,二则是真心实意的为皇甫语着想,他心中很清楚,即便三年后,他回不去,皇甫语也不会和旁人在一起,可是,他不愿让皇甫语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违心的话。”心中不想,可是又担心所爱之人,余生孤苦无依,这份心意,肖然佩服,但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结局,正如路明礼所说,自己爱的人,除了他之外,又能放心的将所爱之人交给谁呢?既然不放心,何不自己照顾余生呢?
“好了,我们做得也够多了,这一次,若是叶殇他还想不明白,那皇甫语真的和他分开,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突然,屋门被人撞开,叶殇怒气冲冲的从外面闯进来,他冷厉的说道:“路二郎,肖溪,我警告你们,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若是敢让语儿成亲,回来我弄死你们一家,还有,给我照顾好语儿,一心一意的等着我回来,哪怕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们也要看着她为我守寡一辈子。”
“叶殇,你有病吧!”肖然毫不客气的唾骂道:“你和小语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让她为你守寡,你可别忘了,小语可不是你的娘子,你没有那个资格。”
叶殇一愣,傻兮兮的附和道:“对,小语还不是我的娘子。”说着,不顾肖然和路明礼二人,匆匆的离去了。
路明礼茫然的看着这一幕,侧着头,问:“然儿,叶大夫他没事吧?”简直莫名其妙。
肖然嘴角上扬,“抽风呗!不过,我们家中快要有喜事了。”
路明礼轻轻的抚摸着肖然隆起的小腹,“那是自然,再过几个月,我们的孩儿就要出生了。”孩儿降生,可不就是一件大喜事吗?
肖然瞥了一眼路明礼,“孩儿还有好几个月,我说的是这几日。”
“什么?”
肖然戳着路明礼的胳膊,“你傻啊!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叶殇的意思吗?他是打算在这几日娶皇甫语,让皇甫语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娘子。”倘若他出事了,他真的让皇甫语为他守寡一辈子,她不得不说,叶殇这是断了皇甫语的后路。
“然儿,看起来你很高兴,难道你愿意让叶大夫在这种时候娶皇甫姑娘吗?”万一叶大夫出了意外,那皇甫姑娘的余生可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肖然不解的看着路明礼,“瞧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为何不同意?再说,我不同意有用吗?说穿了,我们终归是外人,没有资格管他们之间的事情,再者而言,有皇甫语牵着叶殇的心,叶殇就算拼了那条性命,也要回来,如此一来,不是一举两得吗?”
路明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吧!”
突然,路明礼记起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那就是“然儿,我想娶你!”以肖然的名义娶进门,当他的媳妇。
肖然不明所以,“我们不是成亲了吗?”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一起。
“然儿,不是。”
“那是什么?”
“当初,我娶得那个人不是你,而是肖溪,所以,我想名正言顺的让你当我的媳妇,而不是用旁人的身份。”
肖然失笑,捏着路明礼鼻子,笑着说道:“傻瓜,难道你想告诉乡邻,告诉世人,我和肖溪是两个人,我是占据了肖溪的身子,才得以活下来吗?”
第479章 一段旧情而已
“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肖然微微点着头,捧着路明礼的脸颊,“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道你想给我一个独属我的身份,可是明礼,我在乎的是你们,而不是那些虚礼虚名,你可明白?”
顶替肖溪的身份,如何?世人不知,又将如何?只要路明礼一日不松开她的手,她便一日留在路明礼的身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路明礼歉意的道:“我总觉得欠着你。”世间的女子,皆希望有个盛世婚礼,八抬大轿将她迎娶进门,可肖然却是没有,只因她的身份。
肖然谆谆的道:“只有欠着我,对我有愧疚之心,你才会更加的宠我,爱我,比起一个虚名,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爱我,宠我,陪我到老,直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间。”
她的身子稍微向前倾,额头与路明礼的额头抵在一起,手臂伸到他的后颈,另一只手,与之十指相扣,感慨的说道:“明礼,肖然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位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爱人,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我答应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路明礼心道,肖然,生生世世,你都别想放开我的手。
看吧!
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
好几日,叶殇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好似皇甫语从不曾愤怒过,而他的心中也不曾心痛过,看着叶殇平静如水的样子,肖然一度怀疑她的猜测有误,叶殇根本没有打算在近期与皇甫语成亲,可是,若是没有打算,那他是打算放弃皇甫语吗?
肖然摇着头,不,不会的,以叶殇的性子,他怎么舍得让自己所爱之人投入旁人的怀抱?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他的心中指不定怎么咒骂那位公子,且整日泡在醋坛里,不能自拔,再多些时日,他的反应会更加的激烈,等待那位公子的将是世间最严酷的刑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生生的折磨一生,如此,才符合叶殇的性子。
路明礼不解的看着肖然,“然儿,你在想什么?”怎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还时不时的看看叶大夫和皇甫姑娘,脸上带着惋惜和鄙夷呢?
叶殇悠闲的瞥了一眼肖然,抢先回答了路明礼,“她的心中指不定有什么歹毒的主意,打算算计本公子呢?”
路明礼不假思索的反驳道:“叶大夫,慎言,然儿才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在本公子看来,肖溪就是那样的人。”
“是吗?”肖然阴森森的声音,从叶殇的身后传来,她冷冷的道:“叶大神医!”
不知为何故,叶殇每每听到肖然喊他‘叶大神医’时,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想怎么样?”
肖然平静的看着叶殇,“本姑娘不想怎么样,只想问叶大神医一句话,你打算何时离开呢?”
“本公子想何时离开,就何时离开,与你有何关系。”
“瞧你说的,若你明日离开,我们后日便让皇甫姑娘与人相看,虽然,皇甫姑娘与你之间有那么一段旧情,但感情这种东西,谁也无法预料,说不准出门就会遇见一个相爱一生的人,至于前任,偶尔想一想,也没什么,但绝对不能成为人生的主导,你说本姑娘说得可对呢?”肖然嫣然浅笑,她朝屋里喊道:“小语!你唔......”
叶殇不顾男女有别,捂住肖然的嘴巴,在她的耳边低喝道:“肖溪,你这是找死!”
路明礼拽着叶殇的手,凶狠的将叶殇拉开,然后,心疼的将肖然搂在怀中,很是不满的瞪着叶殇,“叶大夫,你有话说话,作何动手动脚,就算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若是连脸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呢?
此情景若是让乡邻们看见了,还不知怎么编排然儿呢?
“滚犊子!”
叶殇喝道:“肖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让语儿和其他的男子接触,我先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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