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二郎经常不在家,舟舟和豆丁可全靠你了。”
“嫂子,你放心,我还有两个孩子,我绝对不会做傻事!”
既然她是两个孩子的娘,绝不会放着两个孩子不管。
“那你告诉嫂子,你打算怎么做?”
“要么断绝关系,要么合离,总之,我不会再让我的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李翠萍拍了一下肖溪的后背,“你被冻傻了吧!说什么傻话?断绝关系,你以为柳氏会那么轻易让你们同他们断绝关系吗?路三郎可是靠着二郎的银子,才能继续去书院。”
“那只有合离了。”
“你......”李翠萍戳了一下肖溪的额头,“说什么胡话呢?”
“我总不能看着……”
“翠儿,热水好了。”张铁柱的老娘端着木盆走进来,打断肖溪的话。
“婶子!”
李翠萍赶紧下了炕,搬来凳子,从老娘的手中接过木盆,放在凳子上,“小溪,赶紧洗一洗。”
肖溪感谢道:“嫂子,谢谢你!”
“说什么?这点事情,也值得你感谢,你家二郎可没少帮我们家的忙。”李翠萍说着,往外走,“我再去提些水来,给两个孩子也洗一洗。”
张铁柱的老娘打量了几眼肖溪,“二郎家的,你们娘仨这是怎么回事?”
“柳氏拿冰水泼的。”
老娘生气的跺了跺脚,“这个老虔婆,心也太狠了吧!”
“婶子,您消消气,千万不要气坏身子。”
“闺女,不是婶子多嘴,虽说孝道当先,但也要分人不是吗?不能因为那个老虔婆而委屈了自己,委屈了孩子,为娘的不强,如何让孩子强呢?如果你不立起来,以柳氏对二郎的讨厌,她岂会善待你们母子仨人?闺女,听婶子一句话,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两个孩子考虑。”
张铁柱的娘,早年守寡,被婆家赶出门后,一人将张铁柱拉扯长大,为他娶了媳妇,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婶子,您放心,我会坚强起来,绝不再让柳氏欺负我们母子三人。”
肖溪觉得称呼柳氏为‘婆婆’,都侮辱了‘婆婆’二字。
老娘欣慰又心疼的拍了一下肖溪,“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第8章 病恹恹的孩子
之后,肖溪和李翠萍用温水给舟舟和豆丁擦了擦脸,用毛巾将孩子的头发包住,老娘帮着她们,在屋里生起了火。
张铁柱请来的路仲路郎中。
路仲看到肖溪时,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他可不想因为路二郎的媳妇,再被柳氏指着鼻子骂。
憨厚的张铁柱说:“叔,人您还没有看呢?”
路仲摆摆手,直接拒绝了,“铁柱,不是叔不给看,实在是叔惹不起柳氏,上一次,就是因为二郎媳妇,柳氏在背后可没少骂我,我要是再给她看病,还不知会被柳氏说成什么人。”
肖溪瞧着路仲要离开,她慌张的走到路仲的面前,恳求的语气,说:“叔,求求您,帮我看看孩子吧!我向您保证,这一次,柳氏不会说您任何的坏话,行吗?叔,求您了。”
路仲疑惑的看着肖溪,“不是你病了?”他怎么看着肖溪也是个病人?
肖溪指着炕上用被子紧紧捂着的两个孩子,“叔,是舟舟和豆丁,他们被柳氏泼了一盆子冷水,现在浑身发冷。”
路仲一听,顿时怒了,“这不是胡闹吗?”他两三步走到炕边,舟舟和豆丁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在大冬天里,被泼上一盆子冷水,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豆丁已经昏迷了,舟舟病怏怏的呜咽着,他们的小嘴唇发青,路仲皱了皱眉,手背覆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滚烫滚烫的,手探进被子里,触到孩子冰冷而发抖的小身子,心中不禁骂了几句。
路仲把过脉之后,“二郎媳妇,你应该知道孩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大冬天里,被这么折腾一通,身子骨更弱了,舟舟还好,豆丁,豆丁就......”
肖溪忐忑的看着路仲,“叔,豆丁怎么样?”
“他叔,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豆丁怎么了?”
路仲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算这次豆丁侥幸活了下来,以后,他也个药罐子。”
“什么?”
肖溪震惊的看着炕上躺着的豆丁,身子晃了晃,身边的李翠萍赶紧扶住肖溪,坐在炕边,安抚道:“小溪,你可不能再倒下。”
张铁柱问:“叔,没有办法吗?豆丁才三岁。”
路仲看着痛苦中的肖溪,无奈而同情,“铁柱啊!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我担心的是豆丁连这一次都抗不过去。”
他推了一下呆若木鸡的铁柱,“你跟我回家去,我给他们开几贴药,先喝着看情况吧!”
“那豆丁呢?豆丁怎么办?叔,你可不能不管豆丁!”
“听天由命吧!”其实,对于豆丁,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突然,肖溪问:“叔,镇上的大夫,能不能救豆丁?”她期待的看着路仲。
路仲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些纠结,最终,“二郎媳妇,我这么和你说吧,你现在主要考虑的是豆丁怎么才能活下去,而不是他以后会不会是药罐子!”路仲瞥了一眼豆丁,“你认为以豆丁现在的状态,他能坚持到镇上吗?”
顿时,肖溪的大脑一片空白。
路仲摇摇头,“铁柱,走了,再耽搁下去,恐怕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张铁柱随着路仲去取药。
李翠萍看着失魂落魄的肖溪,心疼的说:“小溪,振作点,舟舟和豆丁一定会没事的!”
老娘也帮着儿媳妇劝说肖溪。
过了好一会儿,“婶子,嫂子,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她走到炕边,心疼的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颊,恨不得代替他们承受这份罪。
肖溪也没有想到,仅仅半个月,她对两个孩子的感情这么深了,想起刚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又脏又黑又瘦,尤其是豆丁,她以为豆丁只有一岁,之后,娘在照顾她之余,将两个孩子收拾了一通,白白净净,又懂事,特招人疼,从那一刻,肖溪知道自己将两个孩子放在心上了。
可是,因为她的疏忽,让两个孩子受到这份罪,肖溪的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
张铁柱将药取回来,老娘帮着他把药熬好,端到屋内。
肖溪感激的说:“婶子,张大哥,谢谢!”她偷偷将眼泪抹掉。
“傻闺女,说什么呢?谁家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别想那么多了,快给孩子喂药。”
李翠萍和张铁柱给小豆丁喂药。
肖溪拿着药碗,将舟舟抱在怀里,“舟舟,乖,喝药了。”
舟舟睁开圆溜溜的眼睛,伸出小手,抓住肖溪的手,声音有些哑,“娘,舟舟想爹爹了。”他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爹爹了。
“舟舟把药喝了,娘就去找爹爹,好不好?”
“恩!”
肖溪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给舟舟喂药,舟舟刚喝进去,苦涩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他不禁的将汤药都吐了出来,带着几分胆怯,“娘,苦。”
“乖,喝了药,你才能好起来,听娘的话,把药喝了。”
舟舟捏住他的小鼻子,算是妥协了,肖溪将药喂了进去。
顿时,舟舟的小脸揪了起来。
舟舟喝完药之后,肖溪将一颗蜜饯放在舟舟的嘴巴里,蜜饯还是路仲让张铁柱带回来的,舟舟露出开心的笑容,糯糯的声音说:“娘,甜的!”
相比舟舟,神志不清的豆丁容易得很,张铁柱抱着孩子,李翠萍给他喂药,很快,药喂进去了。
喂过药之后,他们再一次用被子将两个孩子裹起来,肖溪守在旁边。
老娘端来一碗姜汤,“闺女,把姜汤喝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再倒下了。”
“谢谢婶子。”
之后,张铁柱和老娘都出去了。
李翠萍低声的说:“小溪,要不再让婶子过来吧!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身子肯定受不了。”
李翠萍知道自家的情况,她就算有心照顾,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毕竟他们家也需要人。
肖溪自然知道张家的难处,只是,“嫂子,我能不能求您件事?”
“说吧!什么事?只要嫂子能办到,嫂子一定帮你。”
“能不能让张大哥送我们母子三人去肖家村?”
“你要回娘家?”
肖溪嘘了一口气,“嫂子,你也知道我们在路家是什么情况,要是舟舟和豆丁回去了,以路家对我们母子三人的做法,豆丁很有可能会没命,我是豆丁的娘,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豆丁离开我。”
肖溪清楚张家没有空余的地方给她们母子三人住,而她又不能回路家,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回娘家了。
李翠萍何尝不知道肖溪心中在想什么,他们家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可是,现在让肖溪母子三人去肖家村,她也不放心啊!“小溪,要不这样,让铁柱和孩子们挤上几天,我陪你睡在这屋,你看如何?”
肖溪握住李翠萍的手,“嫂子,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更不能留在你们家,舟舟和豆丁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总不能让张大哥一直和孩子们挤吧!”更何况,这里还有一家极品。
李翠萍知道肖溪说的话在理,“可是,万一出了什么......”
第9章 龙之逆鳞,触者必死
“嫂子!”肖溪喊了一声,坚定的目光看着李翠萍,“我不会,也绝不允许舟舟和豆丁出任何事情,就算死,我也要将他们从阎王的手里抢回来。”
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不能这么短暂,豆丁的小生命也绝不会因为一个歹毒的奶奶而黯然陨落。
此时此刻,李翠萍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如果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或许她同肖溪一样疯狂吧!“既然如此,嫂子也不说什么,等会儿让铁柱将你们送到肖家村,小溪,你可要想清楚,柳氏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说不定连村口都没有走出去,就会被柳氏拦下来。
肖溪明白翠萍的言外之意,她不能再同往日一般,对柳氏言听计从,肖溪握住翠萍的手,“嫂子,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我可以容忍柳氏把我当成奴仆,伺候他们一大家子,我也可以容忍她不认我们,但是,孩子是我的逆鳞,我绝不会在柳氏伤害了他们之后,还能把她当成亲人,我知道以前是我懦弱,才让孩子们遭受那么大的罪,如今,我想明白了,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会让自己强大起来。”
更何况,那个懦弱的肖溪不是她,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任人欺负。
翠萍赞同的点点头,拍了拍肖溪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好了,我去叫铁柱,让他把你们送到肖家村。”
翠萍想着,越快越好,不然以肖溪一人之力如何能抵得过路家那些人?
李翠萍出了屋子,肖溪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还是那么的烫,她亲了亲豆丁的额头,担忧不已,“豆丁,为了娘,你一定要好起来。”
“娘,豆丁怎么了?”舟舟偏着头,看着身边的豆丁,被子里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豆丁的小手,好似一松开,豆丁就会不见了。
肖溪压了压被角,将两人裹得紧紧的,温和的说:“豆丁睡着了,你感觉怎么样?”
舟舟还小,还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他小脑袋瓜想了半天,才说:“难受。”
“娘,我们去外婆家吗?”
“怎么了?舟舟不想去?”
舟舟摇摇头,“不是,我想去外婆家,我不想看见奶奶,奶奶不喜欢我和豆丁,经常打我和豆丁,不给我们饭吃。”那委屈的小眼神,因为提起柳氏而害怕的发抖的小身子,让肖溪心中一痛,这柳氏害人还真不浅!“娘,我也不喜欢奶奶,她骂爹爹和娘。”
“好,她不喜欢我们舟舟,我们舟舟也不要喜欢她。”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他知不知道我们去外婆家?”
肖溪愕然,一时之间,因为舟舟的话而忘了反应,她怎么没有想起前身还有一个不知在哪个旮旯处猫着的便宜相公?
“娘?”
“啊?”肖溪回过神来,“怎么了?”
“娘,爹爹知不知道我们去外婆家?万一爹爹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她摸着舟舟的额头,“爹爹怎么会找不到我们?你想,爹爹那么厉害,肯定会知道我们在外婆家,到时,爹爹就来接我们回家了。”
肖溪怎么也没有想到舟舟对便宜相公那么在乎,如果同柳氏一般,肖溪还想着和路明礼合离,之后,她们娘仨一起生活,可看现在的情况,她这个心愿恐怕要落空了。
正是因为如此,肖溪对这个便宜相公没有了好印象。
“二嫂!”
肖溪疑惑的看向门口,路明勇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她冷眼的看着路明勇,“路明勇,你怎么来了?”
现在,肖溪看到路家的人,怒火中烧,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
路明勇直奔炕边,“舟舟和豆丁怎么样了?”说着伸手去碰两个孩子。
“别碰我儿子!”
肖溪抓住路明勇的衣襟,愤恨的吼道:“怎么着,是来看我儿子死了没有?路明勇,你们路家是不是非要我们娘仨死了,你们才甘心?”
路明勇无言以对。
“路明勇,回去告诉柳春花,要是豆丁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们路家鸡犬不宁。”
正好,李翠萍和张铁柱回来了,看到屋内的情况,赶紧跑到两人的身边,李翠萍拉开两人,“小溪,你冷静点!”
肖溪瘫软的身子靠在李翠萍的身上,泛红的双眼,如同毒蛇一般,仇恨的瞪着路明勇,“嫂子,你让我如何冷静?豆丁还那么小,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说着说着,肖溪痛哭起来,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救命浮木一般紧紧的抱着李翠萍。
张铁柱趁机将路明勇拉出去。
“铁柱哥,舟舟和豆丁......”
老娘走过来,对路明勇说:“四郎,你也别埋怨你二嫂,豆丁可能因为你娘那盆子冷水活不下去,你二嫂心里难受,憋着火。”
“什么?婶子,豆丁的身体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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