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色的轿车平缓地开进这个如城堡一样的地方,门卫处站岗的安保表情还是那么的肃穆,一切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可又有些地方变了。
这里再也没有朱长婷与鲁姗姗,这个豪华气派的正院,只有那个她所谓的父亲,鲁小北推开车门,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小姐,欢迎回家。”朱管家的笑容看着不假,鲁小北一时没猜透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前不是如蛇蝎一般的避开她?
“他怎么了?”
鲁小北没忘记正事,直接问起鲁柏青,他在她的印象里,那从来都是气势十足,容光焕发,怎么可能一时病重不起。
朱管家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爬上一抹担忧,“自从姗姗小姐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他便血压骤升,这一段日子都是在药物控制。”
清澈的双眸,盯着一旁的朱管家片刻,才问:“他在哪间房,带我过去。”
‘好好,我带小姐上去。“
朱管家这时又一扫之前的愁容,立马迈开步子为鲁小北引路。待将她带到三楼的主卧前,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推开白色的雕花木门,等鲁小北进入后,才转身离开。
进入卧室的鲁小北,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子,他最近似乎老了许多,眼角比之前下垂,两鬓的头发也白了许多。
见着鲁小北只是静静站在自己的床边不说话,鲁柏青的提着的心越来越沉重。
”为鲁姗姗伤心成这副模样?“开口打破这沉默的还是鲁小北。
”她杀我养母,朱长婷杀了我母亲,她们都该死不是吗?“
鲁小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或许她只是想告诉他,她们死得并不冤枉,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轻咳两声的鲁柏青,左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身,满是疲惫的双眼里,闪着些许的水雾。待身体靠稳在床头上,声音有些虚弱的应道:
”是,她们都该死。“
这话惊得鲁小北半掩着眼帘,疑惑的看着鲁柏青,不明白他话中是什么意思?
”小北,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没做一个好父亲,不止没做好,还一次次伤害你,我罪该万死。“
这下鲁小北更听不懂了,他这是受刺激过头,还是失忆了?他不是一向讨厌自己吗?
”您这话从何说起?“
有些事,鲁柏青不想再耽误,他怕自己一再拖下去,以后就没有弥补小北的时间,不管她能不能原谅自己,他都应该将真相告诉她。
”小北,我这些年待你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是沈经年的女儿,你出生的时候,做过DNA检验。“
指尖轻颤的鲁小北,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以为她是沈经年的女儿?如果她真是沈经年的女儿,母亲不会如此卑微地守在鲁公馆。
”当年太容易轻信他人,或许这也是我自己不自信的原因,直到鲁姗姗要被枪毙的那一天,我才知道这个所为的正牌千金并不是我的女儿。“
”有人陷害我们父女,刻意造成我们的误会,不过是想置我于死地,想让整个鲁氏财团彻底垮掉。“
双腿有些发软,鲁小北脑子里有些懵,完全理解不了鲁柏青的话,什么陷害,什么让鲁氏垮掉?她全都听不懂。
”那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管不得以前那些事,她现在只想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这些都太荒谬可笑。
鲁柏青知道这事一时难已让她相信,但他必需要完完全全地告诉她。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鲁姗姗是朱长婷与沈经年所生,你被送走寄养也是因为有人故意制造你是天天煞孤星的假象,你被换灵也是别人的计谋,我们俩都是别的棋子。“
”什么?棋子?“手心密密的冷汗一层层的渗出,鲁小北强装镇定,又向床边走了几步。
”这事叶禛也清楚,他也知道你被换灵的事。“
指尖再一次狠狠扎进手心,细细密密的冷汗慢慢溢出鲁小北的指缝。
”主导这一切的凶手是谁?让我一生置于地狱之中的人是谁?“深吸一口气,鲁小北故作淡定的问道。
真相虽然残忍,但瞒着她才是最残忍的事,他必需让她知道,叶禛随时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如果我没猜错,是你外祖父,他为了替你母亲报仇。“
”外祖父?“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亲人吗?她还有一个外祖父?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亲外孙?
”小北,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应该知道叶禛两位哥哥的死因吧,我这边得到的消息,说一切都是一个叫蛊宗堂组织所谓,那个组织的头目就是你外祖父。“
如果说之前的话还能让鲁小北免强撑住心中的恐惧,那鲁柏青这一番话彻底击溃她的防线,那她成了谁,叶禛的杀兄仇人?
”不……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我不会相信,我不可能是那个什么蛊宗堂的外孙女。“
鲁小北拼命摇着头,整个脑袋像是被人上的紧箍咒一个样的疼,疼得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第168章 继承
”小北,这都是真的,这种话我能胡编乱造吗?这些事千真万确,而且怕是叶禛早已经查清楚。“
鲁柏青见她逃避真相,又急急地解释着。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这些统统都是假的,就算我的外祖父还活着,也一定不是狠毒无情的人。“
嘴上虽激烈的反驳着,可鲁小北心底却是越来越相信鲁柏青的话,只有按这种情况来分析,才能说得通为什么蛊宗堂的人救她数次。
叶禛中迷药那夜,她明明看清那人想下毒,却再清楚她时收手离去,因为他们不想她死,她是那头上目的后人。
还有叶禛从那次被袭击后,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原来那时的他就知道她可能是蛊宗堂的后人,所以才匆匆离开,不打算再查下去。
他这些天日日那矛盾又复杂的眼神终于能说的通了,根本不是什么小三,根本不是什么变心,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杀兄仇人之孙。
看着恍惚的鲁小北,鲁柏青有些坚难的起身下床,晃晃悠悠的走到她身边,伸手揽过自己的苦命的女儿,心疼地说道:
“小北,离开总统府吧,叶禛能掩藏一时,掩藏不了一世,这事要是被总统知道,你非死不可。”
鲁小北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寸一寸的裂开,开始鲜血泛滥,以至于她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去,她张着嘴努力吸呼着,可是氧气怎么都到不了自己的肺腑。
“小北,不用害怕,我会帮你,在总统发现这件事之前,我会将你送走,送到一个没人可以找到地方,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一生。”
耳边嗡嗡作响,鲁小北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那句“送到一个没人可以找到地方,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一生。”就像是对她无声嘲讽,没有叶禛的地方,她何来快乐?
“除了走,还有别的办法吗?”她不相信这是最后的结果,叶禛现在没有说出来,是不是也代表他也舍不得自己。
鲁柏青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叹一声说:“叶禛现在是苦于没有证据,他已经知道谁杀了他们兄长,谁对他下毒,他一定会将他们扳倒,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要听话,在他找出这一切之前,赶快离开。”
当前政局不稳,她怎么能在这个时间离开叶禛,他们是夫妻,不是应该同甘共苦吗?
“不,我要帮他拿到证据,您能帮我找到蛊宗堂那个头目吗?如果可以,请一定让他知道,我在总统府过得很不好,我的父亲要将整个鲁氏财团送给宗亲。”
推开鲁柏青的怀抱,鲁小北眸色笃定,再一次说道:“您一定能办到对不对,一定想办法让他来找我。”
鲁柏青完全没想到她有如此想法,惊诧着相着她,拼命摇头,他不可能那么做,这样做叶禛会彻底恨她一辈子。
“小北,不能这做,叶禛会恨你一辈子,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此时鲁小北管不得那么多,她做这些都是她欠叶禛的,她的祖父所欠就让她来偿还,只要能帮助他,就算死也没有关系。
“如果您愿意帮我这一次,以前的一切我都不会再计较,以后我会是您的亲生女儿,等叶禛铲除法联府,我会乖乖听您的话离开。”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会自己想办法联系到蛊宗堂,我一定会帮叶禛拿到证据。”
满眼的心疼与不舍,鲁柏青却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他乞求得到她的原谅,他更盼她能走到心安理得,不再对宁城有任何牵挂。
“小北,我可以答应你,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嗯,谢谢您,我不会后悔。”鲁小北肯定的应道。
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鲁柏青又格外温和的说:“留下来陪我吃顿晚餐,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鲁小北默默点点头,在鲁公馆留下吃过晚餐,也将接来下的计划,与鲁柏青说了一个大概,她要让蛊宗堂的相信,她与他们一样恨叶禛与鲁公馆,她要回去继承蛊宗堂。
——————
天色渐晚,忙碌一天的叶禛到别院第一眼并没有发现自家的小娇妻,侧过身对一旁的薛管家问道:
“夫人呢?”
薛管家接过叶禛手中的公文包,引着他往餐厅的位置走去,“您忘了,少夫人晌午的时间段去了鲁公馆,之前来过电话,是说要在那边吃晚餐。”
叶禛脚下的步子平缓从容,走到餐厅边坐了下来才应:“那你一会问问,大约什么时间能到家。”
薛管家眸色一顿,也没将自己眼中的疑惑显露出来,心道三公子这段时间确实奇怪,以前可都是他自己与夫人沟通,这会怎么问她回家这种事,都让下人打电话问。“
”好的,老奴立马去问。“
没抬头去看退出餐厅的薛管家,叶禛拿起筷子自顿自的吃了起来,吃了几口饭菜,又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思忖片刻又放了回去。以鲁柏青现在情况,小北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对于自己的过份担心感到可笑。
苦笑着摇摇头,又拿起桌上的筷子,一个人吃了起来,直到整顿晚餐吃完,他也没想自己表妹为何也不在。
上楼回到书房,走到那张深色的美式书桌旁,拉开第三个抽屉,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跳进他的眼底,熠熠透澈的双眼,慢慢黯淡。
这是鲁小北来到总统府一个月之后与自己签的协议,她帮他查出杀凶的凶手,他同意她一年后离开,所以是一辈子查不出凶手才好吧,只在这样,她才没有任何机会离开自己。
又将那份协议锁进抽屉里,视线眺向窗外,细长的指尖间夹了一根香烟,静默的演绎着自己内心的纠緾。
烟蒂一根被撵灭,又一根根被点燃,直到第五根香烟被吸尽,书房的敲门响起。
”三公子,少夫人已经到家了。“
”嗯,知道了,你让夫人早点休息,我一会过来。“
待通知的佣人退下,他将疲惫的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他想她,想到快要发疯,却又要克制自己去见她的冲动,他怕他会忍不住做出更冲动的事。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反复自我凌迟着。
第169章 陌生
回到总统府别院的鲁小北,将自己洗漱过后,就直接躺在篮色的美式大床上,盯着那璀璨闪耀的水晶灯。
脑子里想象着叶禛此时在书房里做什么?静静抽着烟,然后纠结茫然?原来她带着自己回总统府,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当初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过直接拿枪打死自己,或者以她为引诱那个她所为的外公出来?
推门声很轻,可她依然听得很清,她侧过身体,看着那个清瘦而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衣帽间的大门口,泪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滑落。
叶禛换过一身居家服,并没有走进浴室,拉开书桌前的雕花美式木椅,没发出任何响声的坐下,他拿出公文包的文件,又认真的看了起来。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他也没留一丝余光去打量她,像是屋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
卧室内的灯光是那种明亮的暖黄色,一切都透着静谧的美好,鲁小北掀开被子,赤着脚慢慢走向书桌前的叶禛,直到一个两只白皙细长的手臂,挂在他的肩头,他才知道床上那个女子已经偷跑自己身后。
拉住她的手,他眼眸低垂没有回头,不经意就瞧见她赤~luo着的双脚。
“怎么不穿鞋?会着凉。”他说完便打算起身去给鲁小北拿鞋子。
“别动,让我抱抱你好吗?我的脚一点也不凉,不会生病。”
隔着椅背,鲁小北按住将要起身的叶禛,声音有些空洞飘渺,“叶禛,凶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我今天听父亲说,那个蛊宗堂的头目,很有可能还在宁城。”
静坐着的叶禛,指尖轻颤,他盯着眼前一双纤细的的手背,默默无语。
“这个人太可恶,等抓到他一定要让他偿偿失去亲人的痛若。”
贴着椅背的后背,突然僵住,叶禛的神情有些凝住,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舍,如果他真的如此,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他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原谅,但说不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他承受他该承受的就可以了。”
他拉紧她的后,笑着回头,看着身后一脸愁容的小女人,很正式也很随意的说道。
“嗯,你说对。”鲁小北是站在椅子的后面,而叶禛是坐着,所以他的回头有些仰视,她低下头,憨憨笑着回应。
“不过,现在你能不能别工作,陪我睡觉?”她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合上文件夹,叶禛又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好,你去床上等着我,我去洗澡。“
”好嘞……“鲁小北立马放开自己圈在叶禛脖子上的手臂,光着脚蹬蹬地往床上跑。然后像个懂事乖巧的小丫头般,躺在上床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贼贼地盯着叶禛。
叶禛只是轻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这小丫头又闹的是哪出,起身迈着平缓的步伐,步入浴室。
直接浴室门关上的下一刻,鲁小北整个兴奋的小脸垮了下来,双手紧捂胸口那疼得无法忍受的心脏。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相识的样子,揣着不可说的秘密,他们以最亲密的人和最陌生的相处方式待在一起。
————
晨起的阳光灼热,破天荒鲁小北与叶禛同一时段起床,陪着他吃过早餐,目送他的车离开,她才回楼上去找零晨才归的晓夏。
推开卧室门时,鲁小北有些惊吓住,某女顶一双熊猫眼,目光无神,傻愣愣地坐在床沿边。
72/103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