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你娘家的那位小表妹傅华年是吧。”
终于苏若月注意到了一旁的傅华年,这也是傅华年和苏若月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她压制着自己,不要冲动。以她以往的性子,早就冲上去撕破她的面皮了。而今她却不能这么做。
她如今是傅华年,是傅家的当家人,身后有一大家子的人都依仗她过活,而苏若月如今是秦王世子妃,她要说冲突了她,到时候她死了也就死了,可傅家的那些人不能跟着她一起受罪,她必须忍住。
“是啊。我让年姐儿陪我说说话,世子爷也同意了。”陈娉娉上前就去挽傅华年的手。
“昨日,你是不是也在北静王府?”
苏若月有点印象,好似在北静王府见过傅华年,当时还送了一百颗西洋大珠。那可是西洋大珠,价值连城的西洋大珠了,她一出手就是一百颗,苏若月就是不注意也难。
“年姐儿,你去北静王府了?”
陈娉娉也是一惊,她没想到傅华年竟然和赵明诚还认识了,这对于她而言不是一件坏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好事。
“嗯,前几日方才认识,明诚公子大婚,我收到请帖,就去瞧了瞧。”傅华年淡淡的说着,好似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那你与明诚公职是如何认识的?”
苏若月似乎很着急了,忙追问了。
“世子爷来了。”
她还未回答,赵湛便来了,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傅华年忙立到一旁。赵湛身着一袭锦绣长衫就走了进来。他虽贵为世子爷,如今却是一副很居家的打扮。
“你也来了。”
只赵湛在见到苏若月来了之后,脸色微微的变了。从傅华年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就是嫌恶,在赵湛的眼里,没有看出一丝对苏若月的喜爱之情。
“臣妾来给妹妹送些补品。”
“哦,你倒是个有心的人,既然已经送了……”赵湛还未说话,苏若月忙低头福了福身子,便道:“臣妾还有一些家中事务要去处理一些,就先行一步了。”
“嗯,那你就想走吧。”
苏若月很识时务的自己开口离去,避免赵湛给她难堪。等到她前脚走,后脚赵湛就毫不避讳的说:“将世子妃方才送来的补品统统都给我扔了,不需要。”
“世子爷,这,这,这怕不好吧,这可是姐姐的一片心意。若是爷你此番将她送与我的这些补品扔了,到时姐姐知晓,还道我与她不快,这若是传到王妃耳中,定会说我心眼小,这,这,到时候我又如何自处。世子爷,你也知晓娉娉我来自苦寒之家,这些东西,可都是金贵之物。若不是遇到了世子爷你。娉娉这辈子怕看都看不到,更不要说用了。”
陈娉娉说着说着,眼里就含泪。
赵湛最是见不得陈娉娉这个样子,他丝毫不避讳,就将她拥在怀中,用手抚摸着她的发。
“娉娉,以前你受苦了,以后你再也不必吃那些苦了。方才她送来的补品,你莫要用,我给你买,给你更好的。”赵湛心疼的帮陈娉娉擦眼泪,亲吻她的脸。
一旁的傅华年站在那里看着。
“世子爷,你待我真好。”陈娉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赵湛,赵湛最喜陈娉娉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此刻他感觉他是一个男人,他是在被需要。他搂抱了一下陈娉娉。
“你是我女人,如今肚子又有我的孩子,我不待你好,待谁好。来来来,快点吃些东西,你瞧瞧,你好瘦。”赵湛说着就从绿荷的手中接过汤碗,亲自喂陈娉娉。
陈娉娉一脸的喜悦之色,小口微微的张开,慢慢的吃着。
“哦,对,世子爷,这就是我表妹,你知道的,她叫傅华年,我想她今晚留下来陪陪我,世子爷你看可好?”陈娉娉巴巴的看向赵湛。
“嗯,我知晓,那留下来便是。”
随后赵湛看着陈娉娉用完了饭,命下人将方才苏若月送来的东西尽数拿走之后,又叮嘱了陈娉娉几句。
“好了,湛哥哥,你好啰嗦,哼!”
陈娉娉小脚一跺,赵湛一瞧她这样子,又抱着她,旁若无人的在她的脸上小啄了一下,方才松手:“今日你表妹在这,姑且饶了你,看我明日好好收拾你。”
随后赵湛便离去,而陈娉娉在赵湛离去之后,就让身边伺候的下人都尽数离去,就留了傅华年一人在这里。她示意傅华年上前,两人并排坐在拔牙填漆床上。
“年姐儿,怎么样?世子爷待我好吗?你觉得我欢喜世子爷吗?”
陈娉娉摸着肚子,手里还拿着方才世子爷送来的葡萄吃。这葡萄是赵湛特意从宫里带回来的,只带给她一个人,世子妃那里都是没有的。
“世子爷待你挺好,至于你……”
“我不欢喜他,若他不是秦王世子,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年姐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我这个人很假?”陈娉娉苦笑了一下,将一个葡萄放入了口中。
傅华年没有言语,她不知如何的回答。
“我虽是陈家嫡女,可我阿母死得早,后来爹爹有续弦,娶了方氏。方氏又生了两女一男,可想而知,我在陈家的生活。方氏手段高超,在人前她自是待我极好,在人后,你你瞧瞧,这是她用开水烫的,我那是方才八岁。若不是遇到世子爷,我怕早就被嫁道他人为人妾室了。虽然如今我也是一个妾,可与那妾室就差别大了。”
陈娉娉说话的时候十分的平静,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傅华年此刻则是在回忆陈娉娉说话的信息点,她的记忆不完整,听着意思是陈娉娉曾经遭受过虐待。
“那你爹呢?她那般待你,你爹可知晓?”
“当然知晓了,年姐儿,我告诉你啊,这有了继母,就有后爹,阿爹不差我这个女儿。只不过如今我成为世子侧妃,阿爹倒是想起了我这个女儿了。”陈娉娉后来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她童年的不幸,她想要极力改变自己的处境之类的话。
后来她说着说着就困了,孕妇嗜睡,陈娉娉很快就入睡了。
傅华年连唤了几声,见她熟睡之后,就开始在屋里转了转,然后就从窗户,穿过后花园,开始在秦|王|府四处游走起来。她记得苏若月所居之地,便去寻找。
“什么?她扔了,她竟然刚扔?”
“哐当!”一声,苏若月手中的茶具再次应声而碎,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跪倒在地。
“李妈妈,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她当真扔了,好大的胆子!”
“娘娘,这,这,这方才那里传话来,说,说是世子爷的主意。”李妈妈说完,头都不敢抬,浑身都在发抖,她害怕。
“世子爷扔的?”
苏若月捂着胸口,显然是气得不轻。
“据说是的,娘娘息怒。”
“下去,统统都给我下去,滚!”
苏若月真的是气得不轻,屋里的人见她如此说话,哪里还敢带,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屋里就剩下苏若月一人。
“为何?为何会这样,以前在将军府,苏若瑾压着我。而今来到秦|王\府,陈娉娉又是什么东西,竟是干这般作贱我。”她越想越生气,随后大手一挥,又摔碎了一个茶具。
傅华年倒是无心去看苏若月如今生气的样子,她如今就是在屋里,她在近距离观察苏若月,想从她的身上套取那个人的信息。
“锦书,锦书,你来!”
苏若月还在震怒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就命锦书进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锦书,那只信鸽呢,你快点将它带到这里,我要与佛爷写信。”
“奴婢这就是去拿。”
苏若月点了点头,就开始挥墨写字,锦书则是将一直白鸽拿来了。傅华年对着白鸽看了几眼,发现这只白鸽与寻常的白鸽并无区别,没想到这就是苏若月与那人的联系工具啊,好,很好,非常的好。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今天回家参加表弟的婚礼哦,各种忙碌,就写了这么一点点,我先去睡一觉哦,然后再补两更,会非常的晚,大家不要等了哦。睡醒了,再看吧。
第039章 冲喜
傅华年看的很仔细, 锦书手中的白鸽与大夏寻常的信鸽不同, 它的爪子是金色,是传说中的金爪白鸽, 这种白鸽相当之稀有, 十分的认主,只认自己第一个主人, 若是金爪白鸽被他人所劫持,它会主动毁去信件且会绝食而亡,因而十分的罕见。能够拥有这种信鸽的人,在整个大夏都屈指可数,傅华年也就知道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当今的大夏国主——昭和帝。
然则, 傅华年知晓那个害自己的幕后黑手绝对不可能是昭和帝,那么还有谁拥有这种白鸽,她还在看, 如今苏若月就埋头写信, 锦书就侍奉在她的身边,苏若月写完信之后就将信放入白鸽的嘴中。
金爪白鸽送信不同于其他的信鸽送信,其他的白鸽送信多半都是绑在格子腿上,金爪信鸽则是不同,它是放入口中, 他的口中有一窄窄的小口袋,专门用于放信件。若是被他人所截获,金爪白鸽会直接将它吞入腹中, 然后将其销毁。也就是说劫持金爪白鸽完全没有必要,即使劫持了,也得不到有效的信件,且还会打草惊蛇,对于这种行为,傅华年绝对不会去做。
所以她只能看着金爪白鸽飞出了秦|王|府。
“姑娘,佛爷本就对女子后宅之事,这怕是……”锦书有些顾虑的看向苏若月。
苏若月方才写完了信,如今一身轻松,“佛爷不管也得管,若是陈娉娉得宠,我若是失宠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再说这对于佛爷只是举手之劳,陈娉娉娘家无人,她那表妹傅华年,我瞧着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个女子行商,抛头露面的。你是不知道,昨日明诚公子大婚,就数她最喜出风头,送了一百颗西洋大珠,生怕别人不知道明诚公子请了她一样,一身的铜臭味。”
苏若月说着就捡了一蜜饯放入嘴中。
“一百颗西洋大珠,好大的手笔啊,傅家当真这么有钱?”
显然锦书的关注点不在那里,而是在这一百颗西洋大珠的身上。
“傅家有钱是有钱,也就是有钱了,那么多黄白二物,要它又有何用?”
苏若月笑了笑,完全没有将傅华年放在心上了。
对于苏若月而言,从来不缺银钱,无法理解银钱有什么什么重要的。她虽然父母早亡,却一直都被养在将军府上,当时苏若瑾不在身边,陈氏生怕别人说她待苏若月不好,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吃穿用度从不亏她。苏若月打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锦书则不同,锦书只是一个寻常家的姑娘了,在她上头还有五个哥哥,她是唯一的女儿。
这要是放在寻常大户人家,她定是被娇宠疼爱的人,可偏偏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她就悲剧了,上头五个哥哥都要结婚生子,这钱哪里来,她父母都是种地的,最后她就成了牺牲品。
当时她母亲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得了肺痨,根本就活不成了,她死活都不愿,她母亲就拉着藤条抽着,还将她锁了起来,逼着她上了花轿,无非就是为了那为数不多的礼钱。
说是给去冲喜,这花轿刚刚进门,男人就翘辫子了,直接就死了,那一家人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后来硬生生的就将她钉死在棺材里面,将她和那男人埋了去。
幸好当时苏若月出去上香路过那处,命人打开了棺材,将她救下,不然她早死了。这也是为何锦书一直对苏若月忠心耿耿的原因,她的命都是苏若月给的,这一辈子也就跟着她了。
有时候锦书在想,若是当时她家里也和傅家那般的话,她的命也定然不会那般哭,瞧着傅家也五个女儿,傅华年也是女子,却可以招婿入赘,不用看婆家的脸色,这多好,可她就没有那样的命。
锦书是知晓银钱的重要性,当然她为苏若月马首是瞻,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姑娘说的也是,只是如今夜深了,奴婢服侍姑娘早点睡吧。”
“也是,如今不早了,锦书,囡囡如何?”
苏若月也是极其信任锦书,她对锦书没有秘密。
“上次奴婢去瞧了她,瞧见她长了个儿,小模样长得和姑娘你很像,已经会对人笑了。”锦书还是不敢对苏若月说实话,那孩子丢了,彻底的跟丢了,她也派人寻了,现在还无消息,如今只能先瞒着。
“啊,都会对人笑了,她那么笑,都会笑了。”
苏若月微微的笑着,又从柜子里面寻了一些丝缎,“明日你再将这些送去,给囡囡准备一些衣裳,马上天就热了,该做些新衣裳。”
“好。”
锦书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这接了也无处送,她还要寻个地方放着。
“囡囡,阿母对不起你,你为何不是男儿,你若是男儿阿母就可以将你养在跟前了,你……”苏若月说着说着,手里还摸着那些丝缎,眼泪又下来了,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如何能舍得呢,可是舍不得不行啊,她本就不得赵湛宠爱,若是还生女的话,怕是在这秦|王|府就无立足之地了。
傅华年就在外面,听到了这些话,刚刚听的时候,她还不太知晓,如今这么一听,原来苏若月当初生的不是男娃,竟是一个女娃,她好大的胆子,紧使了掉包计,直接将女换成男了。这倒是像她的性子,不择手段。
“娘娘,你莫伤心,等着以后她长大了,你还是可以将她留在跟前。”
“嗯,这倒也是,我只要好好的,她便可以好好的。”
傅华年抬头瞧了夜色,知晓她出来已经太久了,再不回去的话,陈娉娉怕是要醒了,忙离开了这里,她动作很快,很擅于伪装,这和她长期在军中生活有关系。
行军作战,很多时候都需要去敌营探路,傅华年往往都是充当这样的角色,如今看来,现在也能用上,等到她回到陈娉娉的屋里,无人发现她方才离开过。
果然没有过多久,陈娉娉就醒了。
“啊,年姐儿,你瞧我这,自从我有了身子之后,就有些乏了,就喜睡觉,这一次竟是将你一人丢在这里,来,你,绿荷,快那些水来,给表姑娘洗漱。”
那晚傅华年就宿在秦|王|府再也没有外出,她在□□的这一晚,已经得了两个重要的信息,一个是金爪白鸽,一个则是苏若月生的竟是女儿。她第二天一早就回到了傅家,将事情与红莲说了一下。
“大姑娘,既然是女儿的话,那肯定是送出去的,肯定能找到,我这就派人去寻。”
“嗯,自然去寻,至于金爪白鸽的事情,这个我来查吧。”
傅华年与红莲分工了一下,就各自就准备去行动,可是啊,她这还没有开始行动,拖后腿的人又来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傅家老太太,傅家老太太和傅达康两人领着众人再次来到这里,又开始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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