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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生娃是国之大事
作者:宣蓝田
文案:
唐家幺女,年十七,本有一桩大好姻缘,硬生生被当朝太后和太上皇给拆了。她被纳进宫只有一个原因:京城传闻唐家的姑娘各个好生养,实打实的旺夫旺子旺宅相。
而皇家连着几代都是一根独苗。传至当今圣上,年十五登基,登基八年,至今没半个儿女,还没一个能怀上的妃子。如今外戚势大,帝位堪忧,急需皇嗣救场。
当好生养的姑娘摊上有隐疾的皇帝,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生个啥出来圆大臣的嘴。
唐宛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生,但大家都说我们家的姑娘会生,一胎生俩、儿女双全、光宗耀祖的那种。
晏回:说实话朕觉得朕没毛病,但大家都说我有隐疾,久而久之,朕有点心虚……
其实,我觉得感情这事可以慢慢培养,先婚后爱更有保障……你觉得呢?
食用指南:
1.古言轻松甜宠文,全程暖萌,有虐你咬我。
2.假高冷皇帝 X 傻白甜姑娘。
3.1v1,双c,皇帝心理隐疾,轻度恐女(具体原因以后写)求别问了T.T
4.先婚后爱再生娃,男主一点都不渣。
5.日更,不坑,有事会请假。
6.读者群群号653765075,敲门砖为任一角色名。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宛宛,晏回 ┃ 配角:边写边想 ┃ 其它:甜宠,帝后
作品简评:
唐家幺女宛宛,本有一桩大好姻缘,却因命格奇贵被选入了宫,只因京城传闻她家的姑娘各个好生养,实打实的旺夫旺子旺宅相;而当今圣上登基八年没半个儿女,如今外戚势大,帝位堪忧,急需皇嗣救场。当好生养的姑娘摊上有隐疾的皇帝,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生个啥出来圆大臣的嘴。文章脱离了宫斗文一向的框架,描写了一个十分有人情味的皇宫。同时将一个傻白甜女主塑造得活灵活现,连她的爱情之路都惹人捧腹。文风欢快,行文流畅,人物鲜活,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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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文和八年五月廿三。
天儿还未到最热的时候,早蝉却已经开了唱,听得人心生烦躁。
帝师何太傅的府邸坐落在城北的淮水大街上,此时何府侧门旁停着一辆双骑的马车,已经在此处停了一个时辰。这马车以乌木为材,通身漆成黑色,车门和侧窗都以黑色的锦帘遮得严严实实,连条透风的口都没有,光是看着就觉得热。
马车的角落里挂着六只巴掌大小的琉璃瓶,里头原先放着的冰块此时已经化成了细碎的冰茬,稀碎一滩,看得人更心烦了。
车门吱呀开了一条缝,一双白净的手从门缝中伸进来,手中捧着一块凉水湿过的帕子。车外的人恭恭敬敬说:“爷,咱们出宫已经一个时辰了,该回了。”
晏回接过湿帕盖在脸上,阖上眼,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
何太傅连着三日告病在家,今日又闭门谢客,晏回在侧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何府下人进进出出通传了好几回,何太傅愣是不让他进门。
晏回心里明白,老师是生他的气了。
气他刚愎自用,气他破釜沉舟,气他身为帝王却不屑中庸之道,气他破了父皇苦心经营十几年才有的制衡之局。
念及此处,晏回扯了扯唇,他从五岁稚龄起便从师何太傅学习治国理政之道,这么些年,早对何老头又臭又硬的脾气有了深刻认识,满朝文武怕是只有他敢将当朝天子拒之门外。今日虽入不得门,却也见怪不怪了。
“回宫吧。”晏回话音刚落,耳畔隐有几道风声轻啸,他眼皮一动,这是常伴他身侧的暗卫,精通匿藏之法,因今日出宫不宜声张,便没带禁卫军。
马车掉了个头,正要回宫,何府一直紧闭的侧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晏回心中一动,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不是老师。
行出来的是几位年轻姑娘,其中一位身着蓝裙的姑娘生得最好,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朝着身后的几位姑娘挥了挥手,手腕上系着的小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咚咚地响。这姑娘笑眯眯说:“不用送我啦,我家的马车就在外边呢,过两天去我家玩呀!”
“宛宛你赶紧上车吧,小心中了暑气!”门里的众姑娘都笑着应了,目送她出了门。
侧门的三个台阶有些高,这名叫宛宛的姑娘提着裙摆,一阶一阶跳下来,往路边这辆黑黝黝的马车瞅了一眼,又一路小跑着上了不远处停着的马车。马车接到了人,便吱吱呀呀走远了。
晏回眸光有点凉,今日何府大门关着,侧门也关着,把自己这个皇帝拒之门外。可他此时方知:原来这闭门谢客还是分人的,何老头称病不朝,何家的小辈却另请了娇客过府?
虽然早知道何老头的病是假的,可两相对比,晏回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微妙的不爽。他手指扣了扣车窗,窗前很快地贴上一个脑袋,晏回随口一问:“方才那是谁家的姑娘?”
大太监道己有一手记人的好本事,这京城只要七品之上的官家,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微一琢磨便答:“是唐易显唐大人家中的幺女。”
“唐易显?”晏回眉尖一蹙,语速飞快:“就是那个上朝时站在我左手边第九排、家中有两个嫡子三个嫡女七八个孙辈、每年光是生辰礼洗三礼满月礼就要办好几次、常被御史参大摆酒席铺张浪费的那个金紫光禄大夫唐大人?”
“就是那位唐大人。”道己抹了把汗,心说陛下您记性真好,关注点却有点偏……
“回宫。”晏回放下沉黑色的车帘,身子向后一撤靠在柔软的冰丝枕上,暑气减了几分,心里头却更添了两分郁郁。
*
次日的太和殿上。
“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年轻的皇帝字字铿锵,眼底却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似乎一宿没睡好。
站在太和殿中后位置的唐大人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那也得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为君分忧。
身为三品金紫光禄大夫的唐大人在朝十多年,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正事做,这么些年给陛下拟过奏章、写过草案、掌过御膳、盖过行宫……
金紫光禄大夫一职本就是个闲缺,为散官,大事用不着他,小事缺人手的时候拿他去补个漏。唐大人管了多年杂务,至今也没分清自己的职权是啥,能上朝听政都算得上是陛下仁慈。
正这么神游天外,平时摸鱼从没被抓住的唐大人今天却忽然被年轻的皇帝点了名:“唐大人意下如何?”
前后左右一小片散官队伍立马挺直了肩背,各个精神抖擞。唐大人把临到嘴边的呵欠硬生生咽下去,心中不由惶恐:陛下我错了,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身为朝中的老油条,唐大人深知满朝文武只有自己一个姓唐的,念及此处忙稳住心神,脑子飞快一转——方才议的是江南水患的事,虽他走神了,没听到陛下说了什么,可知道议的是什么事也足够了。
陛下一向心善,百姓遇上天灾自然是要拨款赈灾的,绝无第二种可能。想明白这点,唐大人向左行出两步,恭恭敬敬答:“臣以为此举甚善。”
年轻的陛下一向冷面严苛,今日竟破例地在朝会之上微微勾了勾唇,面上浮起一个冷淡的笑,声音也是淡淡:“甚好。今年夏末的选秀名录一事就交给你整理了。”
唐大人:“……”方才议的不是江南水患之事吗?什么时候成了选秀一事了!
晏回微一沉思,又叮嘱道:“不必大肆铺张,只选三人,填满四妃之位便可。”
下了朝的唐大人有点心累,走在太和殿前长长的白玉阶上,平时都有好几位同僚上前跟他唠嗑,今天却一个都没有,如避蛇蝎一般离得他远远的。
这扩充后宫放在历朝历代都是一件好事,除了一种情况会是例外:皇帝老得不行了——这种情况谁也不乐意送自家闺女进宫,没准刚进宫皇帝就崩了,落不着孩子不说,还得守一辈子活寡;若是受老皇帝宠爱,被带上殉葬那就更苦逼了。
然而今上年仅二三,身体康健,还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这点不成立。
陛下只有他登基那年,后宫被塞了六个姑娘进去,可其中身份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正二品特进的次女,被封为德妃。唐大人掰着指头算了算,如今是文和八年,离陛下登基已经过去八年了,这六位妃嫔却没一人提过位分,至今后位空悬。
八年来,这还是陛下头回亲自提选秀的事。按理说众臣应该上前来可劲跟唐大人套近乎才对,然而此情此景却大相径庭。
那么陛下想选个秀,为何就没人乐意呢?
因为这位英明的陛下年十五登基,登基八年,后宫六嫔,却至今没一个子女,也没一个能怀上的妃子啊……甚至坊间有传闻说,德妃每每归宁,被双亲问起此事时从来都是避而不答,笑得发苦。
唐大人不止一次地揣摩“笑得发苦”这词的深意。
以前陛下还会抬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天下未安,朕无心顾及小家。”后来边疆在陛下的英明指导下平了叛,中原越来越有钱,各地人民安居乐业。陛下似乎再找不出新的借口了。
大臣们每每提到立后或是扩充后宫或是传宗接代的事,年轻的陛下就黑脸,众老臣组团苦苦相谏,陛下被逼急了,有那么几次甚至甩袖退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慢慢地,众大臣悟出了味道,同为男人自然明白男人的苦衷,再没一个敢提扩充后宫的事了,却各自起了些歪心思,朝中局势也渐渐看不清了。
如今陛下忽然提这选秀的事,难不成……是多年的隐疾治好了?
可选秀是要从大臣家中挑姑娘啊,谁家姑娘乐意身先士卒地去试个水?要将秀女名录列出来呈上去,这明显是个得罪人的苦差事啊。唐大人越想越愁,眉尖拧成了深深的川字。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着,此时却听到一道女声唤他:“唐大人?唐大人留步!”
唐大人回头去瞧,见来人是一位身着蓝裳的女官,约摸不惑之年。能在外廷行走的女官不多见,不知是哪位娘娘身边的得意人。想到官员不能与内廷私交的规矩,唐大人心中一凛,立马退后两步,躬身行了个礼,扭头快步就要走。
却听身后的女官追出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唐大人,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菏赜,奉太后口谕与您问两句话。”
唐大人停下脚步,半惊半疑地望着她。
第2章 入宫
唐宛宛做了一个傻兮兮的梦。
她梦到自己嫁人了,八抬花轿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她娘掀开帘子笑眯眯抬进来一麻袋苹果,跟她说:“傻囡囡,娘知道你胃口大,省着点吃啊,别吃完了,拜堂的时候手里得拿着个苹果。”
唐宛宛笑得比鬓边的杜鹃花簪还甜,颇有兴致地扯下了盖头,蹲在麻袋旁边数苹果,压根忘了自己该去瞧瞧相公什么样。
“咚锵——”锣鼓声一响,她就醒了。
唐宛宛回味着这个没半点逻辑的梦,笑得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她的亲事早在一年前便说和好了,对方是言情书网出身,此时离她出嫁的日子也不过三月,想想还挺期待的。
床帐外传来丫鬟小芷的声音,厚实的床帐被她从外边拉开,一下子天光大亮,“小姐快醒醒,奴婢一早上喊了您四回,老爷下朝都回来了,喊您去说事呢!”
唐宛宛哼哼着翻了个身,脑门在枕头上磕了几下,彻底清醒了。
唐家四小姐嗜睡,这是唐府中人尽皆知的事,小厨房每天卯时做好早膳,一个月唐宛宛能按点吃的次数超不过三回,早膳端过去几回都能原封不动送回来。
唐夫人快到而立之年时才有的唐宛宛,明明怀孕时好吃好喝供着肚子里的小祖宗,从没受过惊着过凉的,偏偏生下这么一朵娇花,平日里身体康健得很,偏偏风吹日晒雨淋全都沾不得。
万幸是个富贵命,这要是生在贫苦人家,不知得费多少心思。
也正因如此,唐宛宛被爹娘哥姐宠着长大,性子又爱娇,琴棋书画都只是个半吊子,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到了饭厅一瞧,今个儿爹娘和两位兄长都在呢,各个面容沉肃。唐宛宛心道这可真是怪事,笑眯眯行了个礼,挨着二哥坐下了。
唐大人忧心忡忡瞧了她一眼,知道这孩子贪睡是常态,开始讲正事了:“今日老爷我下朝后被一位姑姑喊住了,那姑姑瞧着面生,我细细瞅了瞅也没认出是谁。那姑姑却说她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一上来就把我带到个人少的地儿,悄声问我府上的四姑娘可许了人家?”
唐宛宛眨眨眼,手里端着一碗红枣银耳粥,此时只剩了个底儿,勺子不好舀,丢了又浪费,索性端起来一口干了。
一旁坐着的唐家二哥看得眼角直抽,张了张嘴,到底舍不得说她。
唐大人愁眉苦脸接着说:“我一寻思,府里大姑娘是咱家金儿,二姑娘是咱家玉儿,三姑娘是大哥家中的珠儿,都已经嫁了人。四姑娘不正是咱家宛宛吗?”
“当时我就赶紧回那姑姑,说咱宛宛已经许了冯家。那姑姑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冲着我笑,笑得老爷我心里发慌。”
唐宛宛悟性不佳,爹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明白,神游天外地想,其实她小名原本不叫宛宛。唐家爱女如命,这“金玉珠宝”四字自然是得全乎了,落到她头上正好是个“宝儿”。
只是这名儿重名率太高,自打幼时她娘一声吆喝,院里的洒扫仆妇、插花丫鬟都应了声,连檐下鸟笼里的绿鹦鹉都闻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打那以后唐宝儿死活要改名,遂改成了唐宛宛。
“太后娘娘身边的姑姑?专门喊住你?问咱家宛宛许了人没有?”唐夫人心里一咯噔,把所有细节又问了一遍。
唐大人一连说了三五遍,直说得口干舌燥。一家人眉毛都拧成了小小的川字,饭厅里落针可闻,连午膳送来了都没几人动筷的。
唐宛宛端着一小碗炸酱面小口吸溜,拿帕子抹了抹鼻尖碎碎的汗珠子:“不就是随口一问嘛,这有什么好想的?”
全家人看着自家傻丫头,心中更没着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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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唐家大门前停了三顶小青轿,后头两顶轿子坐着两位姑姑,前头一顶轿子是空的,随行护卫也不多,不过八人,算得上是避人耳目。
领头的便是昨天在宫里喊住唐大人说话的那位荷赜姑姑,这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在宫中修炼二十年,通身气度与官家主母也差不离了。
她笑容可掬地说:“这几日天儿燥,太后她老人家闲来无事,派老奴来请宛宛姑娘进宫,与她说说话。”
这话任谁听了都没半个字可指摘的,可关键是唐家是什么人家?若是太后娘娘的本家,找个后辈姑娘进宫逗逗趣也罢,可偏生唐家跟太后娘娘没半点关系,唐家不过是个三品门庭,别说唐宛宛了,全家人都没一个见过太后娘娘圣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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