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尊天下对男子的限制太多,他们的才华,是不允许超过女子的。甚至,许多人认为,男子根本都不应当学习太多,只要懂得如何讨好女人,如何生孩子便是了。
江珵鹤画着,便停了笔,眉目犯愁,讲画纸团在了一起,发泄似的使劲蹂成了一坨。
玉芙亭四周忽然升起了无数的孔明灯,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刘鑫抿着窃笑,安静地退了下去。
从玉芙亭连着池塘的石阶小径,两侧也飘摇着荷花灯。
江珵鹤从未被人这样用心待过,一时间惊得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远处一抹明皇,由远渐近,他忽然心跳的漏掉了一拍。是她来了。
“珵鹤,前几日,朕,政务繁忙,错过了你的生辰。今日给你补上。”康正帝噙着浅笑,深深地看着江珵鹤。
宋惜玉端上前一个汤盆一般大小的“馒头”,上面还放着许多切好的水果。“馒头”上还插了一支细蜡烛。
“这是朕,专门为你做的生日蛋糕。”康正帝拉着江珵鹤的手,说:“来,默默的许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灭。”
江珵鹤有些机械地听从康正帝的指示,许了个愿,吹灭了蜡烛。
康正帝坐在江珵鹤的腿上,喂他吃着所谓的“生日蛋糕”。江珵鹤只得心跳如鼓的一口一口接着她喂过来的东西。
换做以前,江珵鹤定是要规劝康正帝注意容姿仪态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今天有些劝不出口。
江珵鹤以往那沾满仙气儿的眉眼,也多了一份顾盼。
康正帝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凤后——江珵鹤眉型前端偏于一字,眉峰的弧度并不显尖锐,衬得他的瓜子脸稍显圆润平和。刀削般的玉鼻,挺立的凸显着五官的精致俊美。他的双眸睫毛浓密,若多一份楚楚,可比得过我见犹怜的连烨和柳书君,若多一份自持和坚韧,可赛得过百里凌风。
若说长相,康正帝并没有见过比江珵鹤还要好看的男子。虽然他俊美的毫无故事。也就是说,毫无灵性。
“你今日给凤太后侍疾了吗?”康正帝靠在江珵鹤身上,看似无意地问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仁义候的养成史(上)
“你看他!又是他!一个男孩子,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将来肯定找不到妻主!”
“就算他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长得那么丑,肯定也是找不到好妻主的!”
一个挎着小药箱的男孩子,对道路两旁孩子们的指戳,充耳不闻地向医馆走去。
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我不擅长与人交际,也经常不明白他们的逻辑思维。所以,我很少与人说话。
父亲问我:“你为何不喜欢和其他的小朋友接触?”
为何呢?我想了许久,这才说道:“不喜欢。”
是的,我只能说不喜欢。
小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试过和别的孩子们一起相处。他们喜欢背后评论别人,而当着那人的面,又说出相反的话来。我不懂,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在我眼里,这样既浪费时间,又没有客观存在的必要意义。所以,我不喜欢。
当然,每当我实话实说的时候,他们也不喜欢我。正好。
我一直以为,只有小孩子是这样奇怪的。后来,我发现,大人也是这么奇怪的。
我不是很懂为何她们乐此不疲地要这么做,于是我问父亲:“难道这些人,都不觉得:把时间花费在两面三刀,搬弄是非这件事上,是浪费生命吗?”
父亲想了许久,说道:“她们自身,本就没给生命定多远的目标,也没有定什么意义。自然不觉得浪费。可能是因为她们不够聪明,还发现不了自己的愚蠢,所导致的吧。”
后来,我就觉得,不聪明的人,真的是很可怕的物种。
她们愚蠢便罢了,可她们还不能允许别人聪慧。
在一次因为我说了实话,使她们不开心之后。她们就开始不停地欺负我,算计我之后,不过,好处是叫我也不得不学乖了。
父亲在深山里找到我时,我也没哭,倒是母亲气得抱着我痛哭了一通。
原本只因为我的一句多嘴,当面揭穿了她们的谎言。后来,她们便骗我说远郊的深山里,有极为稀奇罕见的七色人参。还好那山里常常有樵夫砍柴,猎户狩猎。所以我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惊险。
父亲再不强求让我拥有“正常”的童年,他与母亲带着我搬进了一处幽林深山。而这一次,母亲痛下狠手,整治了那些哄骗我的乡村邻里。也是父亲唯一没有冲母亲发火阻拦的头一遭。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我几乎是自己把自己养大的,因为母亲总是不在身边。
十九岁的时候,母亲帮我说过一次媒。可是没多久,母亲便说那家人配不上我,于是就此作罢了。
我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因为我依稀间记得,母亲说要把我许配给什么欠了她恩情的人家。我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父亲当时病重,为此和母亲大吵还导致他咳了血。
最终,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嫁给了比我小一轮的女娃娃,可她看起来已经张到了十八九岁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误食了过量的火焰灵芝导致的。但是,她可不止这一处的奇怪。
我从小就帮人看病救治,自然见过许多濒死的病患。很少有泰然等死的,即使有,也是年纪很大的人。而这个我的妻主,她在得知自己即将要死的消息时,并不哭闹难过,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可能和我一样,是个聪明人。因为聪明人知道,你哭闹和难过,对于一个既定事实,毫无助益不说,还可以说,根本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忽然觉得,嫁给一个和我一样聪明的女子,也许并不会让以后的生活,像我担忧的那样痛苦。
我的妻主被我的母亲救醒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完婚了。她和她的夫侍们都还算是好说话的人,她们并不像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的去招惹我,欺负我。
我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改变,她们给我足够的空间和自由,让我可以沉溺于医学的无尽海洋之中。
金玲对我来说,是个还算不错的妻主。除了她迟迟不兑现诺言——给我一个孩子。
她经常给我买一些医书,虽然大部分都是我能倒背如流的医书,可偶尔也有一两本好的。
我觉得她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是很蠢的。但是,她偶尔也会冒出一些聪明可取的想法。她给我说过,她对医学方面的假想。什么针对坏死的毒瘤,用一种叫做“手术刀”的东西去治疗,以及把麻沸散提纯注入到血管里等等的新鲜说法。
我第一次关注到,她不说话的时候,笑起来很好看,便对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她先是一愣,便莞尔言道:“你啊!要不是这一身的木讷气息,遮盖了你的英俊,你也是很好看的!”
“哎,你知道么?你别听别人胡说你长得粗狂,没有美感。你这种长相,其实在有的地方来说,简直是抢手抢的连毛都不剩下!”
她说着便过来拍了拍我的胸口,继续说道:“很结实呐!你看看,你这阿拉伯王储一样的俊美容貌,褐绿色的瞳仁,再配上这胸肌腹肌什么的……啧啧啧——要是性格再好点儿,就一切都完美了!”
我想她误会了什么,我夸她,并不是为了和她攀谈。我垂下眼帘,也不是为着自卑,或者为了让她夸我。我只是,不太耐烦她的聒噪罢了。
可是,很奇怪。我明明很多时候,对她是有些厌烦的。但,当她没有总出现在我面前烦我,我倒总是会想起她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仁,熠熠生辉地望着我,然后对我说:“你猜!我今天淘书看见了什么宝贝!”
她偶尔又会像被人欺负的小狗那样,提着八字眉,对我讨好地说:“唐越——”
其实我知道,很多时候,那些书是塞巴斯酱买回来的。可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塞巴斯酱也不会这样去做。所以,我还是很感谢她的。
父亲临终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婚事。他说,我的性格本就很怪僻,与多数人格格不入,又无法改变的与她们相同。父亲很怕,我将来嫁人后会吃很多苦。
父亲说,他不让我立誓不杀人,就是怕我将来吃亏。
其实我的妻主对我很好,我在通过救治其他的病人,知道了许多人的悲惨与不如意。相比那些深宅男子,原来,我的妻主不止很好,还是非常非常的好。
他们常常问我:“金唐侧夫,您的妻主真的像她们传言的那般惧……待你好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他们便说:“就是不常常板着脸,不出去吃花酒,听说金南宫侧夫对你们妻主发脾气,她还去哄呢!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她很爱笑。”
于是,大家都很羡慕。原来,我才知道,她允许我看医学的书,都是令别人羡慕的事情。他们的妻主总对他们说:男子无才便是德!
什么叫男子无才便是德?在我看来,就是自己蠢,还决不许别人比自己聪明。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还是药吃得少。
经过对比,我才发现,我的妻主,似乎即使有点笨笨的,但也还是蛮可爱的。
可我发现,我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多,这样,消耗了我许多的精力和时间。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目标,是要在有生之年,读尽天下医书的。
医学比人有意思的多,而且医学理论是不会骗你的。人,不一样。
人要是不理解你与他不同的地方,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指责你,要求你与他一样。还会想着法子的“绑架”你。
比如有的病人,明明就是无法救治了,若一定要吊着口气,耗费名贵药材不在话下。可你跟她的亲人说实话,她们就要谴责你。说你没有医者仁心。别人说吃香灰、煤灰、锅灰就可以治好。到你这里,就要开最贵的药来。
而那些告诉她们吃香灰、煤灰、锅灰的人,自己都不吃那些劳什子东西。
可偏偏就是有人愿意信!
我的妻主把我护在身后,对那些人说:“你们既然不信我侧夫的话,另请高明就是了!少在那满口仁义道德的用‘道德绑架’的方式羞辱他!别说他能不能听得懂,你们那些卑鄙恶心的话语背后的意思!就是我这听懂了的,我也忍不住嫌你们肮脏!自己行的什么事,自己受得什么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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