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世子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办好。”万嬷嬷便去沈氏的库房选礼物去了。
漪澜院里,宁如玉回来后坐了不到两刻钟,就陆续收到了老夫人罗氏和沈氏让人送来的礼物,而且每样礼物都不错,看得出是精心挑选后送来的,真是难得她们有这么一份心思了。
东西送来了,宁如玉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还当着嬷嬷的面,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皆大欢喜。
三房冉氏那边得了消息,也带着宁如芳过来恭喜了一通,虽然没有送啥礼物,宁如玉反倒觉得挺好的。
晚上,徐氏命小厨房摆了一桌,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热闹了一下,宁庆安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坛女儿红,还让宁如玉喝了两杯。
宁如玉十分高兴,喝得脸上红霞飞,后来碧荷扶她回去的时候,她晕晕乎乎的,嬉笑着说还要跳舞,便在漪澜院的院子里转圈,转着转着就晕了,倒进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宁如玉好像看到了霍远行,她被他温柔地抱住,身上清冷迷人的味道引诱着她,月色朦胧,让她更醉了。
☆、98
宁如玉抬手抚上霍远行的脸, 白嫩细腻的小手抚摸着霍远行的俊脸, 欢喜地咯咯笑着, 因为喝了就而发红的小脸上露出好看的小梨涡,柔媚的小脸几乎凑到了霍远行的面前,鼻子碰到了鼻子,迷迷糊糊地道:“这人好像霍远行啊, 我居然看到霍远行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可惜他在庄子上养伤啊, 怎么会在这儿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宁如玉咬着红润的唇瓣, 偏头看着霍远行,乌黑晶亮的眼睛里带着疑惑和不解, 好似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股酒香从宁如玉的身上散发出来,喝醉酒的人身上的酒气都不好闻,然而宁如玉身上的酒香气居然跟别的人不太一样,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不是酒自带的那种味道,而是因为喝了酒之后, 从宁如玉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酒只是引发她身上香气的引子, 香味儿是宁如玉身上自带的,霍远行深吸了一口气,很好闻的香味儿,清清爽爽的感觉, 甜而不腻,像迷迭香一样,芳香迷人,引诱着人闻了还想闻,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了。
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霍远行搂紧了她,听着她迷迷糊糊的胡言乱语,霍远行的嘴角边荡漾出一抹笑来,大手抚了抚她的脸蛋儿,嫩滑的皮肤,白里透红,就跟花园里新开出来的粉嫩花朵儿一样,叫他爱不释手。
“傻丫头,你不是做梦,我是真的,我来看你了。”霍远行额头抵着宁如玉的额头,看她的目光温柔似水,满满的爱意和柔情,说话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丝沙哑,好听到耳朵都要坏掉了。
宁如玉听得他的声音,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就笑起来,用手去捏霍远行的脸蛋儿,咯咯地笑着道:“原来不是做梦吗?原来是真的霍远行?”
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捏了脸蛋儿的霍远行有些懵逼,一贯都是冷脸示人的霍远行,还真没有哪个人胆子大得敢捏他的脸蛋儿,那真是犹如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可惜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喝醉了酒,晕晕乎乎,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捏了霍远行的脸蛋儿,不光捏了,下手还挺狠的,好像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要亲手把他脸上贴的人皮面具给撕下来揭穿他的谎言似的。
然而霍远行的这张脸皮是货真价实的真人皮,醉得晕乎乎的宁如玉根本就撕不下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不得不放弃,嘟着红润的双唇泄气地嘀咕,“原来果然是真的啊!”
霍远行好气又好笑,抚着她的脸蛋儿道:“你再仔细看看,我当然是真的啊,难道会变成假的不成?”
“嗯。”宁如玉这回终于接受了是真的这个事实,一下子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唇凑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婷婷……”霍远行一愣,有点儿傻,有点儿慌,心跳咚咚咚地飞快跳动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跳得快,快得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这是宁如玉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虽然是喝醉了酒,迷迷糊糊中做出来的事情,可能到明日天亮就忘记了,但还是把霍远行勾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了,一股热流直蹿入他的身体某个部位,如苏醒过来的猛兽一般,叫嚣着想要更多更多,控制不住地想要加深这个吻。
只是主动挑起这件事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唇瓣贴在霍远行的双唇上就不动了,也许是喝醉了酒傻乎乎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许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被吓到了,宁如玉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心虚地就想要撤离了。
想要逃跑的想法刚在宁如玉的脑海里晃了一下,贴在霍远行双唇上的唇瓣稍微离开了一点点,一只大手瞬间就掌在了宁如玉的脑后,按住她的脑袋往前面压,致使两个人的唇瓣都死死地贴在一起,根本没有分开的余地,霍远行化被动为主动,掌握了主动权,叼住宁如玉红艳艳的双唇,用力地吻了下去。
“唔,唔……”宁如玉口中发出难耐的嘤咛声,像小奶猫似的叫声,这种下意识的声音,更是撩人无比,引诱着人身体里更深处的欲、望,只想要汲取更多的甜美。
霍远行双眼发红,犹如嗜血的猛兽一般,发了狠一样亲吻她,搂住她腰身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她的腰肢都箍断一样。
事情是喝醉酒的宁如玉挑起来的,居然在关键的时候想跑,这真是太不负责任了,简直把霍远行气坏了,最后干脆自己掌握主动权,化被动为主动,想要怎么亲就怎么亲,狠狠惩罚撩完就想跑的女人,好让她明白自己惹出来的事要学会收场,不然后果自负!
最后霍远行把宁如玉狠狠狠狠地吻了一通,吻到宁如玉的唇瓣都红肿了起来,双手抱住无力软倒在怀里的宁如玉,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那红得不正常的脸色,霍远行的脑海里那一根叫做理智的弦绷得紧紧的,只需要再多那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力气就会绷断,化身成猛兽只想要更多。
好在他最后还是稳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把身体里疯狂叫嚣的欲、望压了下去,双手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进了内室里,把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
躺在床上,宁如玉已经差不多有些酒醒了,多半是被霍远行的激烈给吓醒的,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腿,缩了一下身子,睁着一双水汪汪晶晶亮的眼睛看着霍远行。
看着她这被欺负了似的,犹如小白兔的样子,霍远行轻笑了一声,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勾了勾嘴角道:“现在知道怕了?”
宁如玉抿了一下嘴角,盯着他看不说话。
“谁叫你惹我?”霍远行眼眸里露出狼一样危险的目光。
宁如玉又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怯怯地道:“我,我喝醉了。”
“傻丫头。”霍远行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今天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宁如玉低着头,不敢看霍远行。
“我知道。”霍远行伸手把宁如玉的头抬起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恭喜你,你为场比赛付出了许多,这是你应得的。”
亲耳听到霍远行说恭喜,宁如玉一下子就欢喜了起来,她之前已经听了好多人说这样的话,却没有一个能让她有这样高兴的感觉,除了刚开始赢得比赛时的兴奋,后面那些人的道喜都让她感觉很平静,她总觉得少了一点儿什么,原来是她一直想等着跟霍远行分享她的喜悦和快乐。
“谢谢你。”宁如玉开心地扑进了霍远行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还像小孩子一样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忍不住高兴地笑起来。
霍远行轻拍她的背,疼惜地道:“真是个傻丫头。”
宁如玉忽然霍远行的背上还有伤,放开了圈住他腰身的胳膊,关心地道:“你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霍远行看着她道:“用了我家祖传的金疮药已经好多了,他们动手的时候有手下留情,所以只是表面皮肉看起来伤得很严重,实际上并没有伤到筋骨,何况我皮糙肉厚,修养了这么些天,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就好。”宁如玉也放心了,拉着霍远行的手道:“要不我再给你上一下药吧。”
“不用了,我出门的时候已经上过药了。”霍远行没同意宁如玉的要求,而是拍拍她的手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宁如玉拉住他的手,像只要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眼巴巴地道:“那我哪天才能再见到你?”
霍远行叹息了一声,任她拉住自己的手不放开,柔声道:“我在养伤,不太方便经常出来,你也不要老是想着往城外庄子上跑,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等我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便是了。”
“我懂了,那我等你好了。”宁如玉点点头道。
毕竟霍远行是因为暗地里给景宣帝办差没办好才受了罚,现在景宣帝的气都还没有完全消,时时刻刻都让人盯着霍远行的,霍远行要是经常往外面跑,确实有点儿不太好,为了不让景宣帝对他起疑,最近还是低调点儿吧。
“乖,我回头再来看你。”霍远行抚了抚宁如玉的脸道。
“嗯。”宁如玉乖巧地应了一声。
霍远行俯身过去,在她的额头上再亲吻了一下,捧着她的脸道:“那我走了。”
“好。”宁如玉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放开她的脸,站起身一步步走了出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外,宁如玉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心里期盼着,希望霍远行能快点儿好起来。
☆、99
转眼又过了十来日, 宁如玉每天都在认真地为七夕节会准备舞蹈, 她这次要跳的舞比上一次难多了, 动作更为复杂,甚至要用水袖在宣纸上作画,不仅要把舞调好,还要把画画好, 难度提高了不是一点点,而且时间也不多了,为了把舞调好, 齐先生和朱思琪天天陪着她练习, 每天练习的时间不自觉地就延长了一倍。
因为太忙了,每天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 宁如玉也就没有太多的空闲去想霍远行,反而让她也没那么担心他了。
再过两日就是七夕节了,宝月楼三楼的舞台也已经搭建好了, 到得七夕节那日, 宁如玉就会上去跳舞。
前面的那三届,景宣帝都御驾到过宝月楼, 沈贵妃也是因此而被他看中入的宫,这一回, 景宣帝依然要来看表演。
为了确保景宣帝的安全,五城兵马司已经把宝月楼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城里的巡逻也更加严密了起来,但凡遇到可疑的人, 不是被驱逐出城就是被抓起来,一时间,晋都城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了不少,但也依然阻止不了七夕节会的热闹。
尽管已经进行了这样的戒严,五城兵马司的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在七夕节前一天,依然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长平郡主带着丫鬟逛街的时候被人掳了,被人带到一间破庙里,十几个人对着她一顿痛打,打得特别惨,一张妩媚动人的小脸,被人打成了猪头,两个眼睛都被打青了一团,眼睛肿得眯成了一条缝隙,脸颊肿得跟馒头一样,嘴角也裂开了,血从嘴角渗出来,混合了许多的灰土,灰头土脸的,十分难看,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妩媚艳丽模样了。
等五城兵马司的人得知长平郡主被掳了,到派出大队人马找到长平郡主,前后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在这两刻时间里,长平郡主就被打成了猪头,连去救人的五城兵马司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真的是太惨了。
当然,长平郡主的猪头模样也深深地刻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有些以前没有见过长平郡主的人,还以为长平郡主就长成这么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呢!
长平郡主被掳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出去,从长平郡主被歹人抓了,到长平郡主被人打成猪头了,再到长平郡主被人侮辱欺负了,再到长平郡主因为受了委屈要削发出家为尼了,各种各样的传闻,各种各样的版本,很快就传遍了晋都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热闹的谈资,甚至有越传越热闹的架势。
消息传到漪澜院的时候,宁如玉正在喝徐氏让人给她熬的酸梅汤,味道很好,宁如玉喝了两大碗,碧荷从外间走进来向她禀告外面那些有关长平郡主的传闻的时候,特别是说到外面传闻说长平郡主被人侮辱欺负了的话时,宁如玉一口酸梅汤喝在嘴里差点喷出来,好在忍住了。
宁如玉把碗放在身侧的小桌子上,拿帕子擦了擦嘴,好笑地看向碧荷道:“碧荷,这些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怎么这么好笑,一听就是假的啊!”
碧荷一本正经地道:“长平郡主被人掳了是真的,被人打了也是真的。”
“还真被人掳了。”宁如玉一脸惊讶,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怎么会被人掳了?她出门不都是前呼后拥带上一大帮人的么?怎么会落单被人掳了?而且谁跟她这么大的仇啊,要把她打得这么惨?”
碧荷便把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宁如玉听,“今日她恰好没有带多少人出门,只带了一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还有车夫出门,骚乱起来的时候,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掳走了,那人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等的就是这一天,好像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把她掳去狠狠打了一顿,现在外面各种传闻传得沸沸扬扬,想要压下来根本不可能,她的名声差不多也被毁了。”
听了碧荷的话,宁如玉很快就想起来长平郡主的可恶,她小时候仗着自己的郡主身份,欺负过不少的人,许多人都跟她有仇,不过都是小女孩之间的小矛盾,还没有到要把人害得名声全毁的地步。
后来长平郡主又跟着梁王离开晋都城好几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小时候的那些恩怨也差不多都淡化了,除了长平郡主还记恨着她和朱思琪以外,好像大家也没太在意小时候的那些事了。
只不过此次长平郡主回来,又参加七夕美人的比赛,外面还为她开设了赌局,赔率都开到了五比一,赌得不是一般的大,听说押她的人也不少,可谓是高调到不行,然而最后她还是输了,难道是输了的那些人气不过报复她?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宁如玉心想。
宁如玉当时得知外面的人开了赌局,长平郡主的赌局赔率都开到五比一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实在太夸张了,很像是有人在背地里操作的结果。
现在长平郡主输了比赛,输了钱的人气不过找她算账也是有的。
还有一点就是长平郡主比赛的时候那么高调,其实也得罪了不少人,决赛的时候她故意欺负杨月,杨月当时是没有说什么,但不代表她就要吃这个亏,比赛完了报复她找补回来也是可能的。
宁如玉想到这些,就问碧荷道:“是谁对长平郡主动的手?”
碧荷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道。”
宁如玉想了一下,吩咐碧荷道:“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儿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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