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出了事儿,村里的干部们几乎都去了他们家,许多村民也没有来上工。生产队长草草地给知青们分配了任务就离开了。
知青今天的任务是挑肥浇地。人工肥的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不过知青们也都习惯了,即便是李晓红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开始用桶装肥水。林白妤稍微对味道接受不了,不过用灵力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就不再受影响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知青三
? 挑粪种田不是很重的活儿,除了肩头会被压的红一块肿一块,味道实在熏人外,比起其他农活算是轻松多了。知青们咬牙埋头苦干,终于在吃午饭前将所有的农活都干完了。午饭这一顿是去村子大队的食堂吃,但今天食堂的大厨被村长叫道家里面做头更饭做行粮瓶去了,没有开火,知青们只能回住处自己烧饭吃。不用说,这个活儿又落在了林白妤身上。
林白妤没有抗议,现阶段她不会让知青们发现自己与原身的不同。反正她现在修出了灵气,一个上午得而活儿对她来说并不辛苦劳累。
“头更饭和行粮瓶是什么?”家住城里的张朝阳好奇地问道。
有亲戚家在农村的熊伟兵给其解说:“更饭是鬼饭的俗称,烧头更饭是传统风俗,是对死者和长辈死者表示孝敬。所谓到头更饭是指某人过世,家人要为死者烧最后一顿上冥间时吃的鬼饭。烧头更饭的习俗非常讲究,要求死者的长子即称孝子,头戴孝帽,身穿孝衣,手拿盆或碗到不同姓氏的七家人家去讨‘七姓米’回来烧到头更饭。烧到头更饭时,把讨来的七姓米放入锅中加少量的水,然后只拗一个大草把,由孝子跪在灶门口点火烧饭,边烧边喊‘××亲人,儿子为你烧更饭拉’,等到一个大草把烧完即成。另外再煮一个鸡蛋,把更饭和鸡蛋一起盛到一个碗里,然后,在死者入殓后放在死者棺材底下,待死者出殡前将此到头更饭倒入‘行粮瓶’中,和死者的棺材或骨灰盒一起埋入土中,表示死者在阴间有饭吃。”
“行粮瓶相当于死者的‘粮仓’,其实是一个小陶罐重装了头更饭,另加上米、麦、红豆、绿豆、黄豆、芝麻、栗七种粮食,然后用红纸青线封口,在死者出殡时一起埋入土中。”熊伟兵解释得非常详细。
李晓红皱眉:“这不是搞封建迷信活动吗?难道就没有人去揭发他们这种行为?”
知青们不吱声,大家明白,就算去告村子里的这些封建行为,也不会有人管,甚至还会得罪村长以及村子里面的干部们。
最终,还是成晓明出声了:“虽然封建迷信该破除,但小地方会保留一些他们认为的传统。这烧头更饭,在村民眼中只是一种传统,算不得封建迷信吧。”
成晓明算是递过来一个梯子,李晓红立刻就顺势而下,她自然也知道得罪了村长不好,否则原剧中不会选择息事宁人,不支持自己的男朋友帮赵晓宇出头了。
话题到这里终结,林白妤将煮好的青菜玉米面片汤端上桌子,知青们立刻美人扒拉一大碗吃了起来。
“晓宇,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张朝阳吃得高兴,冲林白妤竖起一根大拇指。
其他知青也纷纷称赞,李晓红道:“所以我当初让赵晓宇烧饭的决定是英明之举呢!”
其他知青心里面呵呵,你根本就是欺负人家赵晓宇。不过也没有谁会为了赵晓宇出头就是了。
吃过午饭,众知青拿了洗脸盆和毛巾皂角出门,张朝阳在门口喊林白妤:“晓宇,走了,一起洗澡去。趁着中午太阳大,把身上的臭味洗掉。”
林白妤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村口的小河有两处弯道,皆被树木草丛遮掩着,十分隐秘。天气好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会到河边洗澡。默认的,女人们占据了上游了一处弯道,下游则被男人们占据。也幸亏有这两样弯道,村子里面的人热天得而时候能够常常洗澡。否则,在一般山村人家,为了节约柴火,许多人几乎都不怎么洗澡。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
“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会儿。”林白妤拒绝了张朝阳。她可不习惯跟一群女人在一起光着身子。何况,她的身上可没有做掩饰。
李晓红抓住张朝阳得而胳膊往外走:“你叫她做什么,这就是一个不合群的。”
张朝阳张张口,到底没有再叫上林白妤,跟着李晓红走出了院子。
林白妤也受不了身上得而气味,拿出水桶和沐浴乳,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下午没有事情做,知青们相当于放假了,若是平时,他们会到树林里面摘点儿蘑菇掏几个鸟蛋回来改善伙食,但如今发生了狼群吃人事件,众人再不敢进树林了。男知青们窝在堂屋里面打扑克,女知青们坐在一起八卦聊天,手里也不闲着,将玉米粒从棒子上撸下来。远处隐隐约约春来吹唢呐的声音,还别说,吹得还挺好。
沈卫国嘴里叼着一根茅草根,道:“村长家的丧事要办几天啊?希望他办久点儿,这样我们就能多休息一段日子了。”
成晓明道:“休息是够爽,但没有工分拿。年底分不到粮食。”
熊伟兵道:“农村里面的丧事,最多七天时间,最少三天。如今又不是农闲,最多明天就会下葬。”
沈卫国叹气:“什么时候才能够过上有钱又有闲的日子呢?”
成晓明斜眼:“怎么?你想做资产阶级老太爷?”
沈卫国连忙摆手:“我不想,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女知青这边也在说村长家的丧事,不过重点放在村长弟弟这个死者身上。
张朝阳小声道:“我说那人死了活该,成天色迷迷地看着我们女生,让我起鸡皮疙瘩。”
李晓红与其他女知青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不过留下她老婆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挺可怜的。”一个女知青很同情村长弟弟的老婆,那女人长得颇为漂亮,据说也是被村长弟弟糟蹋后不得不嫁给他的。
另一个女知青嗤笑道:“可怜什么?村长肯定会照顾那两母子。说不定那孩子是村长的种呢。”
“什么?”其他女知青差异地惊呼出声。
“你说得真的假的?”张朝阳更压低了嗓子。
“八成真。”女知青乙也压低嗓子道,“这是我偷听来的。那天我从村长家门外经过,听到村长媳妇和村长吵架,话里面透露村长弟弟做了现成的王八,连儿子都是村长的。”
“村长媳妇竟然能忍?”李晓红惊讶地问。要知道村长媳妇可是存里面的妇女主任,村长如果说是土皇帝,这一位就是女霸王。
“不能忍又怎样?村长媳妇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下儿子。面对村长先天气弱。”女知青甲道。
李晓红眼睛一瞪:“女儿又怎么了?太祖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
女知青甲和女知青乙一起呵呵:“这话你对村长当面说去。”
李晓红哼了一声,却不接话茬,她傻了才去跟村长说这话。
林白妤垂下眼皮,村长的丑闻啊,越多越好,这人也是害了原主得而罪魁祸首之一,她会帮原主一一讨回公道。
下午没事,众人晚饭吃得早,谁得也早。大约晚上十点左右,众人被哭声吵醒,一个个披了衣服出来看情况,就见不远处火光点点,哭声从那里传过来。
知青的宿舍乃是在村子的最外头,靠近山林,村民们的祖坟也在山林边上,因此宿舍离坟场不远,忽然听到哭声,众人都吓了一跳,看到火光才想起那是有人在大晚上哭坟烧纸。
“有毛病吗?大晚上哭坟,吓死人了。”李晓红抱怨道。
精通农村葬仪的专家熊伟兵给众人解释:“这是在种火。凡死者入土、新坟墓堆好后,死者的亲儿子和亲人必须在当天晚上,带着纸钱和稻草到坟上去烧化,一是为死者暖身,二是为死者烧饭。这样的种火要经过三天,而且第二天要比第一天晚,第三天要比第二天晚,在第三天种火,烧过纸钱和稻草后要放一包火柴,并对着死者的坟祷告:‘××亲人,从今以后就不再来为你烧饭了,以后你就自己烧了吃吧。’”
李晓红和几个女知青的脸都黑了:“就是说他们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还要来哭坟?”
沈卫国劝她们:“入乡随俗吧。若是不想晚上被闹到,就用布把耳朵塞住。”
李晓红个扁了扁嘴:“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村长弟弟的事情终于过去了,没有人怀疑林白妤杀了村长弟弟。所有人将精力都投入到干农活中去,马上就要秋收了,众人将心思都放在田里,希望一年的产出能够多一些。
八月艳阳高照,知青们和村民们开始收割稻田。这可不是一个轻松活儿,且不提天上的太阳会将人晒坏了,就一直弯着腰割稻穗,那腰就受不了。每天做完工,那腰都不像是自己的,完全直不起来。这段日子,林白妤不用再煮饭了,其余村民家爷不煮饭,所有人都到大队食堂吃。食堂大师傅也是村长的亲戚,厨艺不错,与其他人饿的瘦条儿相比,整个人胖乎乎的,一看就是没有少吃公家的粮食。比起村长的老奸巨猾,大师傅的性格浅薄多了,喜好都在手上。谁嘴甜,给他说好话讨他欢心,他多打饭菜;看谁不顺眼了,态度冷淡,打出的饭菜也少。沈卫国和成晓明每次打到的饭菜都是最多的,而林白妤,自然是打到的饭菜最少。
第三百六十章 知青四
? 稻子收完还有其他作物需要收,山村里面没有机械化的设备,甚至连台拖拉机都没有,全靠人力。村民们都习惯了,却把知青们累得够呛。
终于,所有的农活全部干完了,知青们全部累瘫了,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甚至村民们找他们一起去洗澡,他们也拒绝了。不过第二天进城,他们都答应了。
翌日一早,知青们兴奋地起了个大早,一人拿着一个头天晚上林白妤烙好的大饼前往村头集合。村民们大部分都要进城,密密麻麻将村口都挤满了。村子里面没有拖拉机,牛车也只有两辆,全都让给老人和孩子乘坐,其他人跟真走路,前往山下的小镇。
小镇不愧一个“小”字,半个小时就能够将全镇走个遍。小镇分为上场、中场和下场三个部分,唯一的一个供销社在中场的忠心位置,知青和村民们一到小镇,头一个去的地方就是供销社。不过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即使是供销社也没有太过充足得而物资。许多村民来供销社是为了买肉,可除了要肉票外,供销社的肉数量不多,每户村民最多只能买到二两肉,知青们则是连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张朝阳李晓红和几个女知青凑钱买了一盒雪花膏。雪花膏的包装是一个硬币大小的贝壳,里面容量不大,几个人用这么一盒雪花膏,很不好分啊。
小镇的下场有一个澡堂子,冬天的时候,知青们都会来这里洗澡,不过如今秋老虎当道,知青都在河中洗澡,而澡堂子的生意也不如冬天好。澡堂子旁边是一家照相馆,几个女孩子分别进去照了一张相,等她们离开后,李晓红找借口跟她们分开,偷偷溜回照相馆,沈卫国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两人相视一笑,如同地下党人接头一样,一前一后进入照相馆。当然,他们两个瞒过了村民和其他知青,没有瞒过已经恢复了神识的林白妤。
林白妤将原主积攒得所有钱都用来换太祖像章。这些像章在如今的年代很普通,不值钱,但在二十多年后,这些东西可是能够卖出天价。
“这个木头的像章是你自己雕刻的吗?”林白妤询问别着木质像章的年轻人。这个人不是知青,应该是附近村里的人,本人看起来很憨厚,但林白妤注意到他有一双修长灵巧的手。
“对,对啊。”难得有年轻的女孩子跟自己说话,年轻人脸涨得通红,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那个,我很喜欢收集太祖像章,我能用其他东西跟你换吗?”林白妤道。
“不值钱,你喜欢,送给你就是了。”年轻人手忙脚乱地取下像章递给林白妤。
林白妤接过像章,另一只将从空间中拿出来一块翡翠递给年轻人:“我不能占你便宜,咱们以物易物。”
这块翡翠只是比较普通的干青种翡翠,在林白妤众多的翡翠中并不显眼价值也不高,她轻易地拿了出来:“这是翡翠,你喜欢雕刻,可以用它来雕刻。”
年轻人不知道翡翠是什么,以为是好看的石头,又听可以用来雕刻,也不在推辞,收下了翡翠。
“我,我叫木根,住在下林村,你若是还想要雕刻什么,可以来找我。”
“好的。”林白妤记下了年轻人的名字,她感觉年轻人不是一般人,以后,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晓宇,赶紧跟我走。”张朝阳跑了过来,一把抓起林白妤就跑。
“怎么了?”林白妤疑惑地问。
“沈卫国他们跟其他村的知青打起来了,我们赶紧去劝架。”张朝阳边跑边说。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跟沈卫国他们打架的知青中的一个是沈卫国和张朝阳的“仇人”。下乡之前,他们分属于对立两派的GE命小将,各种摩擦不断,甚至曾经有过武斗。下乡后,三个人没有忘记“仇怨”,在小镇相遇后,由斗嘴变成了动手。两方的同伴自然帮自己人,于是由单打变成了群殴。
张朝阳和林白妤跑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得人看热闹。小镇的生活平淡无比,好不容易死水中丢下一块石头,全镇的居民全部跑过来看热闹了。这下子别说劝架,就是挤都挤不进去。
两方人都打得很猛,已经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公社的武装人员终于姗姗而来,强力制止了两方人员,要将他们抓到公社去关起来。其中一个武装人员走到被打破头的知青身边,要把人拉起来送到卫生所,然而那个知青一动也不动。武装人员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将人放到知青的鼻子下面,下一刻大叫起来:“死人了,这个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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