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那一身冷冽的人就这样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在这,人人都知道她冷若冰霜。
有多少人看不惯她,但却拿她没办法。
有句话说得好,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指的应该就是她这样的人了。
在裴伊月的生活中,生离死别这样的事已经发生的太多了。
曾经的她也有很多朋友。
但是到最后,她却只能看着这些朋友一个个的在她眼前离开。
而她,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心痛,她早在十岁之后就不想再经历了。
所以从那时开始,她无视所有人。
没有了感情,她就不会再有伤痛,尽管她身边的人还是一批一批的出现,一批一批的消失……
院子里,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崇拜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裴伊月。
裴伊月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向她们。
“齐安兄妹在哪?”
女孩额角带着一块鲜红的伤疤,她半张着嘴,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大楼。
裴伊月正要走,女孩突然开口。
“能不能……”
“不能。”
裴伊月脚步不停,冷冷打断。
看着那傲然的背影,女孩眼中出现一丝落寞。
“为什么速可以?”
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谁知,已经走远的人却渐渐停下脚步。
“因为他是想活着,而你们,是想出头。”……
总部大楼,四通八达。
裴伊月站在楼下,猎鹰般的目光在楼上大范围的扫视。
蓦地,目光一顿。
迅速的步伐带着一股慑人的戾气。
二楼,齐心跟着K从会议室走出,看到裴伊月,脚步一顿。
“你怎么来了?”
K开口,语气并没有太多意外。
清清淡淡的话问出口,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裴伊月凌厉的目光轻移,看向K。
她恭恭敬敬的垂眸。
“抱歉K,我今天来是来处理一些私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好。”
他的这声好,并没有让裴伊月表露出多少感激。
反而站在他身后的齐心,脸色倏然一僵。
“K!”
她惊叫。
然而,她的叫声却不及裴伊月出手的速度。
她闪身上前,一把扣住她的吼。
转身,顺着楼梯的栏杆把她按了下去。
齐心腰卡在栏杆上,喉咙被她的手掐住,整个人只有脚尖勉强的沾着地面。
她两手紧紧的抓着楼梯扶手,生怕裴伊月一狠心,真的会把她从楼上推下去。
K就这么看着,不说话,也不阻止。
裴伊月出手太快,齐心就是想挣扎都没有一点机会。
求救的目光看向那向来冷漠的人。
K淡淡回视了她一眼。
楼下已经聚满了人。
没人敢说话,甚至连一声唏嘘都不曾有。
黛是什么人?
她是K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帮她寻找家人的人。
也许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在K的心里都抵不过一个黛。
这样的她,在他们心里是一个比K还要值得尊敬的存在,没人敢质疑她,更没人敢阻止她。
“给我个理由。”
K开口,仍旧那般冷静。
裴伊月从黑色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银魂,直接抵上齐心的脑袋。
“理由?理由就是昨天我没死成,今天她必须死。”
“黛!”
一声惊叫。
裴伊月隐隐动了下眉心。
看着齐心惊恐的脸,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来的正好。”
齐安匆匆上前。
裴伊月头不回,手里的银魂朝后……砰!
☆、225 离白洛庭远点
一声枪响,楼下抽气声瞬间响起。
裴伊月的枪没有打中齐安,只是从他脚边擦过。
不是她打的不准,而是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他。
齐安脚步一顿,一脸惊恐……
她,居然真的朝他开枪了……
“哥!”
齐心看不见眼前的情况,挣扎了一下,却再次被裴伊月的银魂抵住了头。
“看在你今天必须死的份上,我留他一条命。”
“等一下。”
K的开口,让裴伊月隐隐皱了下眉。
她没回头,也没有收敛任何动作。
“黛,放了她。”
闻言,裴伊月心头一窒,提了一口气,却感觉整个胸腔都在疼。
已经是第二次了……
“如果我不放呢?”
她开口,声音阴鸷到极点。
“上一次,因为您我放了她,这次,您没有理由再逼我。”
周遭的气氛似乎在她这句话之后陷入了一片寂静。
许久,身后一个轻微的脚步上前。
“上次是命令,这次,给我个面子。”
若是换做一个月之前,裴伊月听到这句话,说不定会怎样伤心难过。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黛。”
K上前,伸手轻搭她的肩头。
裴伊月眉心一蹙,倏然转身。
捏着齐心脖子的手猛地一甩,直接把她摔在地上。
她直视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以往眼中的恭敬,全都变成了冷漠与戾色。
她开口,声音冷隽高亢,“您的面子大过天,您居然动用您的面子,我当然无话好说,但是您知道,我的银魂一出,不见血,不回枪。您教了我规矩,却没教我怎么破坏规矩,要么,您今儿再教我一次?”
她说,他的面子大过天。
可是,她现在却把他的面子完全踩在了脚底下。
她的傲然他一直都知道。
他欣赏她的手段,欣赏她的凌厉,欣赏她的一切。
但是现在,他却在用自己的手,想要一点一点的磨平她的棱角,磨平她的一切。
“来人,请鞭罚。”
齐心在做出昨天那件事之后,就已经想到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了。
她不敢求情,也没脸求情。
一直站在K身边的蓝先生,在听到K的话之后,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齐心。
微蹙的眉似乎有些不满。
他什么都没说,走去鞭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紧致的短鞭。
“K。”
K看了裴伊月一眼。
“你来。”
这只短鞭,抽打过无数的人,就连她曾经也因为第一次出使任务失败而遭受过刑罚。
现在,他让她用这只短鞭来惩罚齐心,她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冷的看着那乌黑的短鞭。
“如果,我昨天真的死在齐心手里,您对她的刑罚也只会是这样吗?”
这一刻,裴伊月的心很平静。
没有埋怨,也没有一丝情感。
原来,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抽离的。
她很庆幸自己的心现在已经易了主,如果是以前,她该有多心痛?
手中的银魂轻垂在身侧。
凄冷的眸中平淡如水。
“谢谢您教会了我什么叫破坏规矩,对我来说,这一辈子您教我的东西,只有这件最值得让我感激。”
转身离去。
没人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K。
这个最了解她的人听懂了。
他眉心一紧,倏然转身,一把扯过她的胳膊。
顺着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提起她手中的银魂。
这不是他第一次握着她的手举枪,但,这却是在她成年之后,他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因为拿枪的姿势,裴伊月几乎是被他拥在怀里的。
砰!
一声枪响。
齐心尖叫一声。
大腿处,鲜红的血在白色的裤子逐渐蔓延开来……
“记住,我教给你的规矩,永远都不能破。”
话从耳边传来。
伴随着他的气息,是那般的暧昧。
可是这样的距离她早就已经习惯交给另一个人,对于他,裴伊月只会觉得难堪。
她转身,躲开他的身边。
低垂的眸仍旧不带任何感激。
“K,你现在是觉得我还小,在跟我玩过家家吗?”
“你还不满意?”
K拧眉,就连气息都加重了一分。
从以前到现在,很少有人可以撼动他的情绪,现在,她却做到了。
满意?
她应该满意吗?
裴伊月没有回答,嘴角轻轻一撩。
邪肆且阴冷。
她转身,倏然抽出蓝先生手中的短鞭。
啪的一声!
齐心的右脸皮开肉绽。
裴伊月手里的鞭子垂落,冷冷的看着齐心。
“这一鞭是警告你,离白洛庭远一点,我的男人,轮不到你碰!”
回手,又是一声响亮的鞭策。
齐心身子一栽,扑倒在地。
左右两侧的鞭痕已经使她的脸麻木。
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耳边只能听见裴伊月阴冷的声音。
“这一鞭是告诉你,想杀我,我随时奉陪,但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
说完,手中的短鞭一甩。
转身离去。
她的两声警告,说的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白洛庭……她的男人……
K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他一手养大的小猎豹,最终还是要变成别人的了吗?
看着裴伊月的身影离开大楼,他侧眸,看向齐心。
“把她带走。”
薄凉的话就好像眼前的是一具毫无用处的死尸。
齐心呆滞的眼中泪水不断。
眼泪滑落到脸上的伤口,一阵灼心的疼痛,但却比不上她实实在在的心疼。
齐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裴伊月。
他吓到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齐心的自作自受。
昨天他带着她离开了。
他以为躲在这,就会逃过一劫。
可是他错了。
他太不了解她了。
也许,他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
齐心被齐安抱走,留下一地的血迹。
楼下的人在裴伊月离开后渐渐散去。
K闭眸一叹。
“您还好吧?”
蓝佑的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却是一头银发。
他站在K的身边,忧心的皱起眉。
“看来,我是真的留不住她了。”
K的声音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萎靡,他看着裴伊月离开的方向,眼中似乎带着一种不舍。
“要不要试试其他方法?”
半晌,K轻轻摇了下头。
“该用的方法都已经用过了,药物对她来说,已经不能再控制她了,也许,送她回家是我做的最错的决定。”
“未必。”
闻言,K看了蓝先生一眼。
“您难道就没感觉到,黛对您的态度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吗?”
什么时候?
K没说话。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她,可是自从她离开,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疏远了。
这一切也许K没有及时察觉,但是一直在他身边的蓝佑,却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这些年她一直封闭自己的感情,除了速和依兰,她拒绝接近任何人,但是对您,她从没抗拒过,可是现在,您的位子被人顶替了,只要除掉这个顶替者,她早晚会回到您身边的。”
除掉白洛庭,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刚刚裴伊月的话还清楚的在耳边回响。
除掉他,只能让她反叛的心理更加强烈。
蓝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
“再不然,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
酒店。
白洛庭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睁开眼,却不见了原本应该在房间里的人。
他一惊,猛然坐起。
“小月?”
从房间到浴室,他找遍了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裴伊月的身影。
心中腾升一抹不安。
他从柜子里找到昨天那个手包。
打开。
果然,里面的短枪不见了。
正准备去找人,刚一开门,就见白洛言从隔壁房间出来,手里外套来不及穿,大步往外走。
“大哥。”
白洛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你这是要去哪?”
“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出事?
白洛庭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出什么事了?”
白洛言看着他沉默一瞬,说:“刚刚我们在酒楼看到的那个被打的人,是新政府的人,刚刚接到老鬼的电话,说他死了。”
☆、226 一直喜欢的人
死了?
白洛庭手一紧。
心头猛地一跳。
那丫头趁她睡着了跑出去,现在那个人却死了。
难道,真的是她做的?
他找了人,打了他,最终还是没有解她心头只恨是吗?
“又是那个杀手做的吗?”
白洛庭忍着内心的惊恐,仍是问了一句。
然而,白洛言却摇了下头。
“不知道,听老鬼说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安常理来说,‘他’不会用这样的手法。”
闻言,白洛庭疑惑的皱了下眉。
活活打死的?
她的确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法,但是这也不能肯定不是她做的。
毕竟,她是想要给天狼报仇。
以牙还牙。
他打死了天狼,她再去打死他,没什么不对。
只不过,她的短枪不见了。
她既然带了枪,有为什么会用这么复杂的手法?
见白洛庭略有所思,白洛言奇怪的问:“在想什么?”
白洛庭回神,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的确。”
白洛言疲惫的叹了口气。
“知道危险就不要乱跑,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月呢?”
“她累了,还在房间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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