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萸拿的食物种类很全,有的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夹了一块半透明的东西放到盘子里,一直关注着她的齐悦悦又惊呼了一声,“你还吃猪蹄吗?”
“啊?”
沈辛萸夹起半透明的猪蹄看了一眼,没吃,先问了句,“有问题吗?”
学医的,难道是知道猪蹄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齐悦悦扶额,“你知道现在的猪都是怎么养的吗?圈养,喂饲料,肉里掺加了各种饲料的激素不说,这蹄子更是细菌的滋生地,你想啊,那些猪都在一起又吃又拉的,猪蹄子又每天在那里踩啊踩,它毛剃不干净,细菌全挂在那了,不信你闻闻,是不是有股怪味?”
啪嗒。
沈辛萸夹着的猪蹄掉到了桌上,心情很是复杂。
唐时衍的脸已经很黑了,可他总不能和一个女生计较,而且这女生还是唐少恭的相亲对象,若是把这事搅黄了,老太太又没地撒气了。
齐悦悦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睁大了眼睛。
沈辛萸无奈的看了一圈,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敢吃什么,唐时衍给她夹了一块青菜,口吻像是提醒某人似的说:“吃点青菜,纯绿色的。”
齐悦悦噗嗤一笑,“你们知道绿色食物是怎么定义的吗?它不上化肥,上的是农家肥,农家肥就是动物的粪便,包括人的。”
沈辛萸已经早有所料,但还是被震惊的手一颤,菜掉了,然后无辜的看了看唐时衍。
唐时衍啪的放下了筷子。
得,别吃了。
肉有激素,菜有农家肥,一想象那个画面,谁还吃的进去。
唐少恭有些忍不住的再次点了一颗烟。
齐悦悦这会终于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了,尴尬的笑了两声,自己夹起一串不知道是什么肉做的东西吃起来,“其实也无所谓了,又不是经常吃,不过,这种丸子之前电视上好像报道过,是有什么工业粉制成的。”
“其实我觉得少吃都没事,尤其是烧烤,十大致癌物之一,能少吃还是尽量少吃。”
这头齐悦悦的话未落,唐时衍已经拉着沈辛萸站了起来,望着唐少恭的目光深含同情:“四叔,你们聊,我们出去一趟。”
沈辛萸很有默契的配合,对齐悦悦笑着说:“你和四叔先吃。”
齐悦悦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但她不太敢和唐时衍说话,点点头:“嗯,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沈辛萸从凳子上拿起自己的包,颇有些同情的看看唐少恭,跟着唐时衍走了。
看来,有时候找个学医的,也不是一个很愉快的经历,比如,她今晚就少吃了很多好吃的。
等他们走远了一点,沈辛萸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嗤笑了。
唐时衍也停了脚,捏了捏她的脸,闷笑道:“想吃什么,我们现在过去。”
这丫头一晚上什么都没吃到,唯一一口鸡胗还卡住了。
沈辛萸憋回了笑,不解的问:“我们去吃饭,四叔这里怎么办?”她还以为唐时衍只是拉她出来透口气。
“他和那个医博士共进晚餐不是挺好?”唐时衍带笑不笑的说。
是挺好,相亲,一晚上一句话没说。
“是研究生。”沈辛萸纠正。
唐时衍才不在乎什么研究生和博士,只是随口一说。
两个人站在通道口讨论要去吃什么,倒没急着离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吃饱喝足的顾馨娇拿着包站了起来,指了指唐时衍的背影说,“萧晟,那个人是唐时衍吧?”
她在婚礼上见过唐时衍,之后也打过几次照面,所以对这个人的轮廓还算熟悉。
萧晟抬眼看过去,意外的挑了挑眉,“应该是吧。”
见他竟然不想过去,顾馨娇纳闷的挑了下秀眉,憨憨的打趣了他一声,“怎么的,最近唐时衍把你伤的狠了?看见人都不去打招呼。”
萧晟看她一眼,浅淡的道:“没看他忙着呢吗。”
那个女孩也在,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让顾馨娇走过去,才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可现在的顾馨娇是谁,仗着某人的势早就无法无天了,岂会将萧晟的眼色看在眼里,他越不想去,她才越想过去,正好,想会会他身边的那位呢。
见她起身,萧晟立马皱起眉,“你干什么,人家俩口子在说悄悄话,你别去捣乱。”
“既然遇到了,怎么不打个招呼,论关系,我还是他表嫂呢。”
顾馨娇白她一眼,抓着手包朝唐时衍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萧晟起身就想去拉她,劝道:“我和他早就闹崩了,你这个表嫂他不会认的,一会若是碰了壁,别怪我没提醒你。”
题外话
哈哈,其实齐悦悦真是无心的就是有一群那么特殊的人。
第一百三八章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不过是去打个招呼。”顾馨娇觉得他大惊小怪的翻了个白眼,扭过身径直朝唐时衍二人的位置走过去。
萧晟顾及她的肚子也没硬拦,无奈的按压两下额头,抬脚跟着她过去了。
沈辛萸这会很饿,但经过齐悦悦那一番激烈的言辞后,她也不太想吃荤的肉类,便选择了一家面条。
唐时衍自然没意见,带着她想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唐时衍。”
在蕉城敢直呼唐时衍大名的人不多,尤其是女人。
唐时衍皱眉。
沈辛萸则最先听出来是谁的动静,暗道有些事终究躲不过去,整理下表情慢慢的转过身。
顾馨娇嘴角含笑,抱着胳膊站在二人的后面,一副表嫂遇见表弟和表弟妹的神情。
然而,等她看清期待的那张面孔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这猝不及防的震惊,让她犹如电击般的头皮发麻,尤其是此刻几人都站在不怎么亮的路灯下,昏黄的光晕,晃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琥珀色大眼睛,笼在阴影里的脸,让她血液逆流,竟分不清是人是鬼!
“你!”
顾馨娇颤抖的伸出手,萧晟见状一把揽过她,低声介绍说:“这位姑娘姓沈,是时衍的未婚妻。”
顾馨娇失去血色的脸看看萧晟,又看看沈辛萸,最后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沈辛萸:“”
唐时衍:“”
“来人,快去取车。”萧晟借助顾馨娇也不顾和唐时衍打招呼,连忙对身后的服务生喊道。
唐时衍对后面摆摆手,迅速的走出来两个人,“去帮忙。”
“是。”
这是沈辛萸第一次看保护唐时衍的人现身,等一行人匆匆走了,她才像刚缓过神似的问:“她是被我吓到了吗?没事吧?”
唐时衍深眸望着众人离开的方向,看不清眼底的神采,他回手搂过沈辛萸,淡淡的说,“没事,可能是眼花了。”
沈辛萸疑惑:“难道是把我当成她认识的人了?”
“可能是吧。”
男人的语气含糊其辞,明显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沈辛萸落下的睫毛轻眨,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其实顾辛紫和沈辛萸长的也不是一模一样,大约也就五六分吧,除了琥珀的眸色和手背的红痣这两个特点外,其他的五官还是有些区别的,顾辛紫是瓜子脸,而沈辛萸则是接近小圆脸,顾辛紫是樱桃口,沈辛萸也是桃心唇,有个很明显的唇珠,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和顾辛紫的灵秀相比,沈辛萸看起来比较呆萌。
不然,唐时衍也不会总形容她像只小猫一样。
不过这些细微的差别也是沈辛萸无事的时候发现的,像顾馨娇这种不削理她甚至几年没见过面的人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就发现。
和唐时衍吃过饭,又回到锦绣之星,这一路沈辛萸看着是完全没受任何影响,表面也和往常无异,不过晚上睡觉时,她还是做了个梦。
梦里,是她刚回到顾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的外婆已经不在了,她没见过几面的母亲也不在了,所以初回到那里,她还是战战兢兢的,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家。
可能是她故意想忘掉过这段记忆,所以在梦里顾家的场景并不齐全,有些东西也很模糊,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回顾家住了三个月,顾畔森不喜欢她,那三个月里她只见过他一次,还是那人喝醉了。
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她的鼻子骂说都是他这张脸毁了他的一辈子,毁了他的家,当时她不明白,吓坏了,但好在,顾家已经不是顾畔森当家了,而是他的弟弟,叫什么名字她不记得,只知道顾馨娇管他叫二叔。
顾馨娇那个人很势力,亲爹没势力了她不巴结,只巴结那位叫二叔的男人,不过这些都和她没关系,顾馨娇嫌她是乡巴佬,嫌她土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乐得离他们远远的,图个安静。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住了有一个月,有一天她无聊窝在房间里唱歌,打开窗户时,正好见一个男人坐在她的窗下的长椅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长手长脚,明明已经三十出头了,看着却像二十几岁,仰着头看天,似乎在出神。
认出他是谁,顾辛紫便停了歌声,小心翼翼的想关上窗,结果这人却扭过头来。
怎么说,那是顾辛紫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如太阳一般耀眼的五官却有一双极其幽深的眼眸,晦明晦暗看起来很矛盾,也很危险,但是却让人忍不住去看。
梦里的顾辛紫愣住了。
男人从长椅上站起来,对着女孩勾起嘴角,看着像笑却带着冷漠,看着冷漠却带着温和,他说:“你唱歌很好听。”
“眼睛也很漂亮。”
说完,那人便走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也是最后一次。
当然,转折也是从那天开始的,她突然多了一个未婚夫,突然成了顾馨娇的眼中钉,可是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人。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她醒来就被所有医护人员按在了床上,他们往她的身上插了好几个管子,还拿出了一张鉴定为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的病例单,将她送往了精神病院。
临走时,她还得知,在前一天晚上,她发狂伤了别墅里的好多佣人,症状和她的母亲发起疯来一模一样,不过,对于事情的经过,她自己并不记得,只是头很疼。
这是几年来,她做的最长也最全的一个梦,醒来,沈辛萸木讷的看着棚顶的水晶灯,感觉喉咙处很干很痒。
“怎么了?”唐时衍的睡眠较轻,听到身边的异样,撑起身子摸了摸女孩的头。
这会的时间六点不到,不过由于是夏季所以天亮的早,沈辛萸摇摇头,捏捏自己的喉咙说:“有点渴。”
唐时衍二话不说下床去给她倒了杯水,走回来时,沈辛萸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察觉出她的声音有些异样,唐时衍轻皱了下眉,开口问:“是昨晚着凉了吗?”
虽然入了夏,但是蕉城的夜风还是挺凉的。
沈辛萸将一杯水都灌了进去,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昨天下午唱歌的时候没掌握好力道,没事的。”
“一会叫医生过来看看,这几天先别去唱歌了。”唐时衍拿过空杯放到床头,掀开被子又坐回了床上。
沈辛萸朝他的方向挪挪,将头靠在了唐时衍的肩膀上,一副黏人的模样。
唐时衍已经早就习惯了,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调整了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沈辛萸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开口说:“唐时衍。”
唐时衍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沈辛萸:“我们以前见过吗?”
如果说以前她很肯定她和唐时衍没见过,那么现在她有些怀疑了,萧晟最后娶了顾馨娇,顾馨娇又认识唐时衍,那么这些人以前应该是都见过的吧。
再说之前顾辛紫和萧晟的婚约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时候唐时衍的关系还没和萧晟决裂,应该也是知道那件事的,真的没见过她吗?
可是也说不通,若是见过了,他应该不会娶和顾辛紫这么像的原主吧。
毕竟一个被传有精神病的女孩,是让人忌讳的。
在沈辛萸出神的时候,唐时衍的目光也有片刻的停滞,不过也就是瞬间,他抬手回捏了捏女孩的指尖,“没有,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一家酒店。”
他说的是和原主的相遇,那个时候沈万義想把原主推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恰好被唐时衍遇到,就截了胡。
沈辛萸点点头。
也觉得他们理应是没见过的。
唐时衍笑,问她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了?”
沈辛萸也笑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不过,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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