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霖想要的就是沈辛萸这样的态度,欣慰的揉了揉女孩的头,温声道:“好好休息吧,以后的事都交给爸爸来安排。”
沈辛萸的情况是要住院观察一个月了,一个是她今天险些流产,另一个是她肚子里的胎儿搏动有些异常,从开始的胎心弱到现在的时有时无,又因为月份小以及沈辛萸坚决要保胎,医生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也不敢随意的发表意见,只能将人放到医院里,定时定点的检查。
而顾政霖也算是个好爸爸了,这一天都围在医院里忙来忙去,晚上沈辛萸睡着的时候,他还要空出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
凌晨三点,顾政霖从医院出来回到金硕庄园,打算为沈辛萸拿几件换洗衣服,同样一晚上没睡窝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北听见动静,激灵的坐了起来。
顾政霖扫他一眼,“有事?”
“确实有点事。”小北站了起来说。
“来书房说吧。”
顾政霖点头,脱了外套往楼上走。
“二爷,我们好像冤枉唐时衍了。”小北一进书房,不等顾政霖坐下就当啷来了一句。
“冤枉?”
顾政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有种莫名的冷意。
小北挠了挠头,僵硬的笑了一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下午在得知小小姐差点流产出事后,顾政霖就让小北带他的手下去演唱会那里查事情的经过,后来便得知小小姐是因为被唐时衍退了婚,还是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所以才受了刺激,二爷当时就怒了,直接命人去找唐时衍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算账。
结果,他们被告知唐时衍坐了下去三点的飞机离开京北了,顾政霖纵然有心去追人,可是沈辛萸还在医院没醒,他便按捺了下来,一边让人接着追查此事,一边忙着对唐氏企业展开了攻击。
可是就在顾政霖在医院守着沈辛萸的这几个小时,小北又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二爷,其实唐时衍没有上飞机,还留在京北,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廖婧婧却突然消失了。”
“没走?”顾政霖的关心点依旧是这人胆子挺大,竟然还敢留在京北。
小北点点头,“我也是下午碰巧看见了唐三爷,才知道了这件事,据说他是因为之前受伤没好,现在感染了,挺严重的,等着做移植手术呢,但却找不到合适的**配型,估计,要面临整个脾部切除的风险了。”
顾政霖对这事确实一无所知,微微愣了两秒,心道,难怪唐氏现在没有丝毫反击的迹象。
不过,“这事既然这么隐秘,唐老三都没找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北目光虚移了两下,只能如实说:“三爷知道您不喜欢唐时衍,但是唐时衍现在在京北移动不了,所以便将这事告诉了我,希望您能看在两家的联姻的关系上,动用动用资源,为唐时衍找一个何时的配型来源,他还保证说,唐时衍和那个姓廖的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的,顾政霖不禁冷笑一声,将下午那些人送来的合同往桌子上一扔,“联姻?他不知道两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应该,是不知道的,我见到三爷的时候,他刚从市赶回的。”所以还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刚刚做了一件好事。
“那你就告诉他,唐时衍现在卧床不起,我可以先不趁人之危动他的公司,但是其他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他的女儿现在还躺在床上,外孙也不知道能不能不保住,这口气又应该找谁出?
唐时衍虽然可怜,但是小小姐更加可怜,想到下午看见女孩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样子,小北拧了拧眉,忍下了想要继续劝说的冲动。
或许,二爷现在想做的,就是趁此机会彻底的斩断那两个人的关系吧。
凌晨五点。
“三哥,那些结果出来了吗?”唐少恭推开检测室的门,一把抓住了围着医护人员团团转的人。
唐老三脸上的表情也很着急,熬了一夜,眼底的黑圆圈都出来了,摇摇头说:“出来了,但是和没出来没什么区别。”
这个意思就是说,找了这么多人,目前为止一例符合移植要求的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时衍是型血,又不是熊猫血,找个合适的配型为什么这么难?”
唐少恭唇线紧绷,充满了不解。
这时候,一位医护人员叹口气,解释说:“这移植和输血不一样,不是血型符合就可以的,还要检测病人的身体素质以及综合指标,要各项都能匹配的才能尽可能减少排斥反应,顺利的融合。”
唐少恭不懂这医学方便的病理,此刻他只知道若是再找不到移植来源,时衍就要面临器官病变,全部摘除或者是感染到别的器官上的可能,这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对了,你说你找朋友帮忙,你的人呢?”想起什么,唐少恭催促的抓起了唐老三的领子,唐老三此刻也顾不得他弟弟这个欺兄的举动了,用手捏了捏额头,有些不确定的说:“大概要明天吧,我联系的比较晚。”
话虽如此,但他也猜到了,顾政霖或许不会帮忙。
“上校,萧家的两位少爷过来了。”这个时候,门外突然跑过来一位唐少恭手下的士兵,汇报说。
题外话
二更十点半
第二百章 不会拿感情开玩笑(二)
听到这话,唐少恭和唐老三立马对视一眼,然后抱着一线希望的走出去。
萧晟和萧晗这个时候能过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得知了消息,来做测试的。
然而这俩兄弟都是b型血,不等验血就被淘汰了。
萧晟和唐少恭去了另一处说话,萧晗则是拉了拉唐老三的一宿,问道:“表哥的情况很危险吗?”
唐三少眉心都拧成三道褶皱,点了点头,“他这是旧伤了,可瞒的紧,反正24小时之内若再找不到合适的来源,医生就要强制切除了,不然,其他器官也会跟着感染病变。”
与死亡相比,只能全部切除来保全性命了,但就怕以后,唐时衍会接受不了这落差,毕竟,这前后的身体素质会差很多,另外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并发症或者后遗症,也不好说。
“竟然这么严重吗?没有别的办法了?花钱买不行吗?”
萧晗最后一句话刚出口,就被唐老三强制按住了他的口,“你不知道你表哥最讨厌什么吗?你四叔还在这呢,他俩刚刚剿了一个巨大的走私窝点,你觉得谁还会卖器官给他?”
“我,就是说说。”
萧晗弱弱的点头,唐老三说完就松开了他,挠挠自己头顶的头发叹口气说:“不过说真的,要是能买到,无论是犯法还是怎样,我倒是真想试试,可是不行啊,就算还有这种机构,以那些人警惕的性子,时间也来不及了。”
“不过我也就说说,你别当真。”
“我知道,不过,三叔你不是和顾二爷关系比较铁吗?他在京北旗下也有医院,路子是不是广一点?”
萧晗看他愁这样,桃花眼挑挑,含了些希望,毕竟在京北直接找资源和通过唐时衍的手下回自己的旗下找资源还是前者来的快一些,毕竟,从蕉城到京北,来返就浪费七八个小时了。
“时衍和二爷一直有矛盾,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听说沈辛萸也住院了,他肯定不愿意帮我们的。”
“她,也住院了?”
萧晗有些意外,似乎想起来前几天他在顾家看到那个女孩的一幕。
时隔一年再见,他现在也冷静了不少,大概是揍的怕了,也大概是最近的经历让他成熟了不少,想起当初那些事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嗯,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病,那人瞒的紧。”
“她和二爷有关系?”萧晗看着窗外,试探的问了一句。
唐老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顾家的人叫她小小姐,你说有什么关系!记住,以后别在找人家麻烦了。”
这会的时间是凌晨六点,距离唐时衍做最后的决定还剩二十三个小时,唐家除了唐老夫人和唐老爷子还不知情以外,其他人都来了京北。
自然,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大家又知道了另一件事。
原来唐时衍当年突然退伍是因为任务上出了差错,还受了伤,而且竟然是他们一直视为亲人的廖婧婧捣的鬼,还有前一阵,老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好,也是她出的手,目的,竟然是怨恨老太太没顺着她的意思制止唐时衍和沈辛萸的婚约,也是不想让沈辛萸进门,所以后来,才会出那么多的事。
知道这些后,唐家人一时都很沉默,包括在场的萧晗与萧晟,萧晗的表情无非是不可置信与震惊,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而萧晟的反应则是更微妙了,默默的从后门退出来,私下又找唐少恭问了不少别人不知道的细节,最后他脑中就像是有一条线将他从未想过的,怀疑的顺理成章的串连在了一起,心中复杂难辨还有种说不出的,以及永远也弥补不了缺憾。
时间还剩下十九个小时的时候,唐少恭接到电话,又对众人公布了一件事,因为证据确凿,军事法庭那里已经出结果了,以故意泄露国家军事机密,情节严重已造成人员伤亡的罪名判处了廖婧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监禁。
说到这,唐少恭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从法院那里传来的录音,也就是罪名成立后,法官问她的那句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到如今,我真的很抱歉,我承认我做了很多害人害己的事,也连累了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无辜丧命,所以,我愿意接受法律的裁决,用我的下半生来赎罪,在这里,我想对我的父母说,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养育之恩,对待我如亲孙女的唐祖母说,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我的好,还有唐家所有的亲人,我对不起你们,当然,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你们怨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既然你心中有是非,也知道这是错的,当初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法庭中,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这就像长了蛀牙的小孩,明知道吃糖不好,却忍不住想吃,一个道理,我转去心理学有一段时间,就是想分析自己,剖析自己,然而知道的越多执念越深,他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聪明,漂亮,有学识,有出身,我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后来,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彼此还不够了解,相处的时间太少,但我愿意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他的身边只有我,总有一天,他会看清这个事实,只有我们最合适。”
“抱歉,这个话题与本庭无关。”
录音关掉,站在门口的萧晗抹了把脸,推门走了出去。
今天沈辛萸可以稍微的从床上坐起来了,顾政霖在她的身后垫了两个大抱枕,手里端着一碗猪肝粥,轻声哄着沈辛萸吃。
从昨天开始,沈辛萸已经连着吃了四顿猪肝粥,骨髓汤,自然有些排斥了,外加她现在有点早孕反应,所以吃的很艰难。
“再来一口?”
顾政霖拿着勺子问,沈辛萸摇头。
“那再喝点这个汤?”
沈辛萸更是连连摇头,将脸扭了过去。
“宝贝儿,不是爸爸逼你,关键你现在得补血啊,就算为了我大外孙子也吃点好不好?”
“你怎么就知道是孙子?”沈辛萸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顾政霖笑,将勺子放到她嘴边。
沈辛萸蹙眉,勉强的张了口,“真的最后一口了,不然要吐了。”
说来也怪,两个多月没有孕吐反应的她,今天倒是有些恶心了。
顾政霖见她是真不想吃,也就不再逼她,将碗放回桌子上,往杯子里兑了些温水递过去,“医生说你还要卧床观察两天才能下地,呃,也就是坐轮椅,可以去后面的小花园去逛逛。”
如今四月,有些早春的花也开了,景色还算宜人。
“一会还要检查吗?”
沈辛萸按了按有些不舒服的肚子问。
“有一个胎心测试,不用紧张的。”顾政霖安慰说。
沈辛萸点头,“我没紧张。”
“嗯,肯定没事的,若是实在不行,我家心肝宝贝儿还年轻,喜欢宝宝,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再要也来的及。”
如今的情况顾政霖也不敢一味的给沈辛萸下定心丸,怕她最后会接受不了落差,于是小心翼翼,外加不忍心的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他的女儿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脆弱,垂眸慢悠悠的喝着水,丢给了他,“我知道了。”四个字。
知道了什么,顾政霖一时没太想明白。
吃过饭,沈辛萸又开始昏昏欲睡,顾政霖为她盖好被子,也拿出一个毯子,来到沙发上准备眯一会。
能让堂堂顾二爷亲自喂饭,又亲自二十四小时陪护的人估计满世界只有小小姐一人了,管家在门口等了一会,见女孩似乎睡实了,才轻脚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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