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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时而来——关尔小禾

时间:2017-10-24 16:20:13  作者:关尔小禾

  林北樾轻声说:“是你先放开我。”
  
  叶青放下手,讪讪的。
  
  林北樾这才缓缓地放开她,说:“我送你回去。”
  
  “……嗯,”叶青淡淡的,鼻音里透着不满,可又无可奈何。
  
  林北樾这个人,外表看似温和,如玉如水,可内里还是个霸道的人。他的霸道,像刚柔并济的水,悄无声息、强劲又温柔,让人难以拒绝。
  
  回了公寓,她躺在床上,抵不住困意,沉睡了。
  
  醒来时,房间内舒适安静,遮光的窗帘外,绰约的光像浅溪里的星星,分不清到底几时了。
  
  看了手机,才知道已是夜晚。
  
  林北樾已经离开了。
  
  叶青拿着手机起床,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醒了可以吃东西,在厨房里。”
  
  进了厨房,看见电饭煲保着温,蒸屉里有一碗粥,还有牛奶。
  
  叶青环顾这套冷冰冰的公寓,捧着暖暖的粥,一时有些恍惚。她蜷在懒人沙发里吃东西,无意间发现玄关处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以她多年的刑警经验,发现差别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错,玄关处多了两双拖鞋。
  
  一双女士的,37码,很合脚。
  
  还有一双男士的,43码,静静地躺在女士拖鞋旁。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却让公寓焕然不同起来,不再空荡荡,仿佛被什么填满。
  
  叶青有些别扭,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穿上拖鞋,“哒哒”走了两步,很满意。
  
  林北樾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过来的。
  
  叶青心头倏地一跳,可是已经下意识地接听了。
  
  “喂?”
  
  “喂,”林北樾的嗓音很轻,“睡醒了?”
  
  “嗯,”叶青趿着拖鞋,慢慢地走回沙发。
  
  林北樾似乎听到了她走路的声音,问:“拖鞋合脚吗?”
  
  叶青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说:“合脚。”
  
  “你喜欢吗?”他问。
  
  “……”叶青忽然安静,好一会儿,才说:“还好。”
  
  林北樾沉默了,说:“下次带你去买你喜欢的。”
  
  叶青脱了鞋,光脚踩在地上,“再说吧,”她语气淡下去。
  
  林北樾依旧语气清淡平和。
  
  两人谈了谈案情进展,结束了通话。
  
  ……
  
  次日清晨,叶青很早就去了警局。
  
  几个实习的警员在练习格斗,满脸大汗,脸色通红,见到叶青,热情地问好。
  
  “叶队,来这么早?”
  
  “早,”叶青朝他们点头,“身手不错。”
  
  年轻的警察得到赞许,很兴奋,“叶队,什么时候能和你过过招?”
  
  叶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是拿出抓嫌犯的身手,你恐怕就站不起来了。”她挑眉,“继续努力。”
  
  说着,回了办公室。
  
  警局越来越热闹,叶青正打算召集人开会,闫小崧跑了进来,“老大,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叶青不紧不慢地应了,到了张局的办公室。
  
  那晚接到的电话她终究没有让人去追查,也没有再对任何人提过,也不知道张局这个时候叫她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少,是想再争取一下上榜的机会,到时候能一日万更。
如果再没申请到,我也不管了。

 

 

      第37章 绘画的林法医
  张新伟今天穿着一身警服,看起来精神奕奕,叶青进门时,他正在打电话。
  
  结束了通话,他才对叶青说:“叶青,知道你忙,我就长话短说了。”他呷了口茶,说:“省里要评百佳优秀警探了,我推荐你了。这段时间你可打起精神来,别出差错,别让局里这个名额给丢了。”
  
  叶青站得笔直,颔首。
  
  说不在乎那些职称、名誉那是假的。这不仅关系到她个人今后的发展,也关系到警局整体的荣誉。每年的评定名额有限,的确出不得意外。
  
  “案情还是没有进展?”张新伟问。
  
  “是,”叶青蹙眉,“死者身份还没确定。”
  
  “别急躁,慢慢来,”张新伟笑意吟吟,眼角和唇边的皱纹若隐若现。“对了,警局新招了人,我把其中一个放到你那里锻炼锻炼。”
  
  叶青挑眉。
  
  “说起来你和她还是有些渊源的。”张新伟说,“她叫孙应月,是宋德亭教授的得意门生。”
  
  “宋教授的学生?”叶青问,“犯罪心理学专家?”
  
  张新伟定了定,“的确修过犯罪心理,但也刚刚毕业。宋教授的意思,是让她跟你锻炼锻炼,多见识些真实案例。”
  
  叶青明白了。警局招的人,是单位编制的事情,她不好过问。
  
  “她什么时候来上班?”
  
  “明天。”张新伟心下大定,“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好好带带她。”
  
  叶青轻笑。眉梢的笑意灵动又聪颖,“我可不会因为她是宋教授的学生而放水的。”
  
  张新伟摇摇头,“随你,带新人和带有经验的是不同的。法医学重点实验室新来的那位,就省事多了。”
  
  “哦?”叶青随口问,“怎么省事了?”
  
  张新伟说:“你也知道,能进法医学重点实验室的人是一般人吗?人家可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以前请她,她以工作忙为由给推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
  
  叶青不置可否,“她也是法医人类学专家吗?”
  
  “不是,”张新伟摇头,“听说是法医学毒物学家和化学家。”
  
  叶青也不打算深问。恰好季阳敲门进来,说:“叶队,死者身份有线索了。”
  
  ……
  
  死者患有龋齿,补过牙。以补牙填充物为线索确认身份,是一件十分繁琐又费时费力的事情。
  
  好在,季阳和闫小崧等人不分昼夜,在各大医院的牙科资料中,找到了线索。
  
  “有三十几个患者符合死者条件,但其他的人能够联系上。排除之后,发现有一个叫做周成旭的男人,目前是处于失踪状态。”季阳说,“我们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打算提取DNA,进行比对。”
  
  话音刚落,宋荞沉着脸走了进来,说:“老大,刚才联系了死者的家属,没有人愿意来确认死者身份。”
  
  “什么?”叶青蹙眉。
  
  宋荞:“死者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叶青:“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宋荞:“都是远亲,大多数都在国外,听说死者去世,态度冷漠,都不愿意来确认。”
  
  季阳隐忍着烦闷,“这都是些什么人?简直太冷漠了!”
  
  就算没有人前来比对DNA,警方掌握的资料也能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
  
  叶青翘起二郎腿,“这年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说一下这个周成旭吧。”
  
  季阳整理情绪,说:“目前怀疑死者是周成旭,男,34岁。双亲已经去世,没有直系兄弟姐妹。他是一家影视公司的制片人,投资制作过几部网剧,收视口碑还不错,但最近两部亏损较大,欠下了债务。可他并不气馁,继续投资,有一部电视剧正在拍摄中。
  
  他平时也不常在公司,跟同事的关系不算太好。但也没和人发生过巨大的矛盾冲突。他据说他性格有些冲动急躁,有时会和导演、演员等人发生争执。
  
  因为他制片人的身份,和一些娱乐圈中的女人传过绯闻,但不知真假。但与他亲近些的人说,他本人是单身。”
  
  叶青用笔在本子上记录,“这么说,他的死,有可能是情杀、仇杀,或者债务纠纷……”她合上笔记本,说:“目前掌握的资料还太少,接下来恐怕要辛苦一些,查一查周成旭近几天的行踪,务必找出第一案发现场。”
  
  ……
  
  叶青等人的行动还算快,第二天就发现了案发现场。
  
  正打算带人前往,突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
  
  “叶队,你好。”敲门人的声音清晰甜美,站在门口,看向叶青,脸上没什么表情。
  
  叶青突然想起,这就是宋教授的学生,孙应月。
  
  孙应月化了淡妆,五官精致可人,一脸的胶原蛋白,年纪在二十三岁左右。她扎着时下流行的高马尾,衣着合体,气质不错。只是那双眼睛太过灵活,好像看什么都在闪烁。
  
  叶青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已经九点十五分了。”
  
  孙应月抿唇,“抱歉。我其实早到了,只不过去张局那儿坐了坐。”
  
  叶青起身,走出门,说:“今上午我有事,你把这半年来的案情看一遍,写成报告,然后交给我。”
  
  她召集了人,打算去案发现场。
  
  “叶队!”孙应月追了几步,“你要去现场吗?”
  
  “是,”叶青微微蹙眉。
  
  “带上我吧!”孙应月淡淡笑了笑,“我可以现场给出侧写,你破案也会快些。”
  
  叶青脚步一停,还是斟酌着说:“你先留在警局,下一个案子我再让你跟。”
  
  孙应月脸色一沉,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她抬起下颌,“我是宋教授的学生,成绩也名列前茅!”
  
  “有时候在学校学到的,在实际中却没任何用处。”叶青平静地说,“就这么定了。”
  
  孙应月咬着牙,“叶队的意思是,我所学的都没用?”
  
  叶青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上,沉了气,说:“那就写出报告来,让我看看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
  
  季阳已经在一旁等候了,叶青转身就走,背影干净利落。
  
  孙应月沉默地看着她离开,一言不发地去查看案情卷宗。
  
  ……
  
  案发地点位于新开发出来的一处花园洋房,别墅小区。
  
  死者周成旭在这里租了一套别墅,入住不到半个月。
  
  周成旭的别墅已经拉了警戒线,叶青和季阳等人进去,开门时抬头看了看。
  
  门上方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但没有运作。
  
  “摄像头坏了,”季阳说。
  
  叶青蹙眉,进入客厅。
  
  侦查员和鉴识科的人已经在客厅内搜查了。林北樾站在中央,看见叶青,走了过来。
  
  “客厅就是案发现场,”他说。
  
  “嗯,”叶青微微垂眸,往沙发中央看过去。
  
  客厅宽敞明净,真木地板雅致贵气,几张休闲精美的沙发,围着一面茶几。
  
  她快速扫过,将现场的局部熟记于心。
  
  林北樾就站在她旁边,不打扰她思索。她戴上手套和脚套,走到中央,像是入定。熟悉她的人,或许都知道,她已经在推测案发的情形了。她双手放在裤兜里,静静地立在光下,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眉宇灵动明湛。
  
  何珺等人已经测出了鲁米诺反应,在紫外线光的照射下,地板、沙发、台灯上,都泛着淡淡的蓝光。
  
  镭射灯的照射下,地板上的隐形痕迹,也清晰的显现出来。
  
  几个法医拿量角器和尺子测量血滴的宽度和长度、并计算血液喷溅的速度,用引线拉出血迹的喷溅点和收敛点,计算血迹喷溅的角度和位置。
  
  “这里被清理过,”林北樾说。
  
  看得出来,这里太干净,太整洁了,肉眼看的话,看不出丝毫痕迹。
  
  林北樾走到一边,拿出纸笔,专注地绘制。
  
  几分钟后,一幅详细精准的犯罪现场素描递到叶青眼前。
  
  现场的布局和尸体曾经的位置,无比清晰。
  
  叶青的手就垂在身侧,白皙纤细,还没抬手去拿绘图,他就转身,走到茶几旁,说:“茶几西北的一角测出血迹反应,推测死者倒下时,撞到了茶几边缘棱角。”
  
  他又走到沙发旁,说:“这里有一小滩血迹,血量不多,推测是死者被刺中颈部后,曾倒在这里。”
  
  他又走到沙发中央,说:“地板和沙发上有159滴微小又密集的抛甩型血迹。所以推测,尸体曾倒沙发和茶几附近,被人用榔头撞击头部。榔头上的血迹抛甩出去,溅在地板和沙发上。”
  
  叶青蹙眉,“这么说,死者先撞到茶几,再被刺到颈部,然后倒在沙发旁边,接着……他又倒在了沙发里面,被人敲击头部?”
  
  这种过程并不合理,死者倒在沙发外,又怎么跑到沙发里面去的?
  
  被人搬进去的?还是他自己移动的?
  
  林北樾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说:“在地板缝隙中,找到了和死者头部伤痕里类似的碎屑。是一种材质特殊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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