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衣服,她依然能感受到郁大人藏在里面的精瘦窄腰手感如何诱人,身材必定极好。
郁凌峰感觉到了她的轻挑,强忍冲动,咬牙道,“郡主请自重!”
宜春郡主掐掐他的腰,无辜反问,“郁大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个人装傻充愣的本事最是一流,郁凌峰也知言语威胁全无用处,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郁凌峰原想借着巧劲,推开姬媤的同时自己跳下马背——这确实不是什么不能猜到的心思,因而被看破了他也没有办法。
察觉到他意图的人,竟跟他一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宜春郡主整个人紧贴着他,郁凌峰再次被逼无法,不得不单手拥住她,护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渡过缓冲,停住了。
他松开手,怀里的人却缩着身子,可怜兮兮道,“郁大人,你为什么想不开?”
郁凌峰:“……”
面无表情推开姬媤,郁凌峰站起身,略拍去身上的尘土,径自往回走。
宜春郡主也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也不管那匹马就去追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姬媤的声音却不停在身后传过来。
既堵不上她的嘴巴也堵不上自己耳朵的郁凌峰,想听不见也没有办法。
“郁大人,我们要一直走回去吗?”
“郁大人,你看那里有好多野花!”
“郁大人,这个红果子可以吃吗?”
“郁大人……”
没有办法让宜春郡主闭嘴,郁大人选择了不听不看不理的三不策略应对。
即使身后传来了她的求救和尖叫,郁凌峰也没有搭理,只认为又是把戏。
然而走出去一段路,察觉到不对,他回头去看,却发现宜春郡主不见了。
郁凌峰转过身,在这里还听得到姬媤的声音,他便立在远处听了一会,以做判断。
人应该还是在附近,若真的丢下她不管,最后倒是他的罪过,郁凌峰皱眉折回去。
往回走了几十步,郁凌峰就找到了姬媤,唯独她此时境遇尴尬。
隶属皇家的狩猎区普通百姓是进不来的,宜春郡主也多半不小心踏进了昨天众人狩猎之时准备的用来抓捕猎物的陷阱。那坑有些深,也有些大,他们来时没有中招倒算得上是幸运。
姬媤蹲在坑里面,捂着脚仰头眯眼看他,“郁大人,我的脚扭伤了,好疼。”
郁凌峰倒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说,“你先站起身,我帮你上来。”
宜春郡主依言照做,扶着坑壁站得起来,却不敢两脚着力。那坑再深也不过是比姬媤高一点,她将手臂举起来便可以探出陷阱,但脚腕受伤不好着力,想单单靠自己出来也难。
郁凌峰的力气不小,宜春郡主也瘦,最后他半抱半拉将人给救出来了。
不过看她站不住,大概是真的伤了。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怎么治这样的扭伤,可想到帮了她,往后必被黏得更紧,郁凌峰选择了放弃。
让宜春郡主等在原地,郁凌峰回去找回他们来时骑的马,又帮着她上得马背,自己也跟着坐到姬媤的后面。
他虚拥着身前的人,并没有碰到,握着缰绳,往宿营地回去。
一贯不安分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多半也不会安分下来。
被一会摸手背,一会戳手臂,郁凌峰一忍再忍,仍是提醒她不要乱来。
宜春郡主状似听话,应得一声,倒没有像之前这样骚扰他。
因为之前上马的时候,姬媤不停喊脚疼,最后她是侧坐在了马背上的。
到了这会,反而是为她提供无限的便利。
明明说脚扭伤了、疼得厉害的人,突然便像不疼了,甚至动作麻利由侧坐改为跨坐,且和他面对面。
醒神自己大概是被捉弄,郁凌峰脸色铁青,宜春郡主似浑然不觉他的怒气,抬头便咬了口他的下巴。
郁凌峰急急勒停了马,坐不稳的人身子前后晃了晃,然而没忘记要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她更抓紧机会,直了直身子,仰头又在他的嘴巴上咬了一口。
嘴唇和嘴唇的触碰让郁凌峰彻底惊愣,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吗?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和别人做的吗?
见他呆住,宜春郡主笑眯眯,“郁大人,谢谢你救了我。”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郡主是真的受伤了,只是受伤了也要占便宜,肥肠努力(。
晚安。
☆、第40章 生气
宜春郡主语带戏谑, 郁凌峰低头看她,眸中寒意愈盛。
可是他没有对着眼前的人发怒,静静看了姬媤半晌, 却神色一松, 挑了嘴角。
郁凌峰道,“我觉得, 很不怎么样。”
他脸上挂着笑,反而尽显疏离, 虽无厌恶之色,但从他的眼神看得到不痛快。
“对郡主趋之若鹜的人多得数不清, 若郡主想有人陪玩, 找他们岂不更便宜?”
郁凌峰沉声道, “郡主厚爱, 恕微臣担待不起。”
明明感觉得到郁凌峰的生气, 宜春郡主却仍噙着笑, 也不因为他的拒绝着恼。
略顿了顿,她才说,“我而今发现, 世人对我多有偏见,常常误解我的想法。”
“其实, 我并没有想要得到谁的心, 只想要得到那个人而已。”
郁凌峰看着她,宜春郡主便笑道,“喜欢不喜欢我, 有什么要紧呢?我只要得到人就可以了,并没有那么多追求。毕竟人心莫测,今日且喜欢,明日说不得便不喜欢。”
“不过,强人所难最没意思,郁大人,你说对不对?”
然而直到他们回到宿营地,宜春郡主都没有能得到郁凌峰的回答。
回到地方,郁凌峰率先从马背上下来,想伸手想去扶姬媤一把,她却没有理。
宜春郡主兀自下了马背,受伤的那只脚腕一时着了力,分明是锥心刺骨的疼,她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着姬媤缓慢却瘸着腿往住处去,郁凌峰才知她是真的受伤了,可终究没有去追。
·
姬嫆、宁清等人要比他们略迟些才回来,发现宜春郡主和郁大人竟比他们都要回来得更早,不由奇怪。
她找到姬媤的时候,对方正在让丫鬟替她上药,姬嫆顿时诧异,“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见是七公主,姬媤笑了笑,又说,“但是我估摸着今天要是查查黄历,上面一定写着不宜出门。”
姬嫆探头看得两眼,姬媤身上的擦伤不怎么严重,但□□在外的脚腕却红肿着。
寻思或许是扭伤了,姬嫆便说,“我那里还有一点效果很好的伤药,待会使人给你送过来,你用一用,好得快。”
正当说着话,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掀了帐子进来,着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回来了,且……皇后娘娘似乎受了重伤,陛下抱娘娘回来时,娘娘身上血迹斑斑……”
姬嫆与姬媤闻言皆有些惊吓,七公主立时想去看一看,宜春郡主还没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知她着急,便让她先过去瞧瞧情况。姬嫆也不赘言,当下出得帐子。
赶到姬恒和楚妤住的主账,见到立在外面同底下的人交待什么事情的宁清,姬嫆连忙走得上前。
既然宁清在这里,必然清楚皇后的情况,故而姬嫆直接问她,“我皇嫂受伤了吗?伤得严重吗?”
宁清交待完事情,吩咐那人退下去,方与姬嫆行礼道,“殿下莫急,陛下正在替娘娘清理伤口,待迟一些才知道具体的伤势。”
怔了怔,姬嫆方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不明白为何是自己皇兄亲自在做这件事。
宁清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又说,“皇后娘娘一直喊疼,陛下恐是担心底下的人没轻重,便不假手于人。”
姬嫆心觉夸张,转念想到数月前她的皇嫂才受过一次重伤,差点丢了性命,而今若又受伤,怕是一不小心身子便损毁严重,皇兄不放心交给别人也实属正常。
只不知为何会又出了事……
得知此时帐子里没有别的人在,姬嫆暂时打消进去看一看的念头,却问起宁清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清道,“恐怕是皇后娘娘骑的那匹马有些问题,须等查清楚方可下定论。”
“陛下将皇后娘娘抱回来时,娘娘看起来也像是摔着了。若真如此,没有伤到手脚也当得上是幸运。”
姬嫆点一点头,心有所悟。
·
帐篷里面,楚妤帮姬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帮他将身上的血迹一一擦干净。
姬恒自然没有真的受伤,他身上、衣服上的血痕也都是拿那匹枣红大马的血做的一些伪装。
如果不是姬恒提及,楚妤全然不曾注意到他今日穿着的这身骑马装用的熏香与往日不同。
细嗅了嗅,她也只觉得多了股松子的味道,姬恒偏靠着这个道不是她身上往日惯有的香味,故而认为必有猫腻。
不论姬恒是胡诌的理由,或者他确实是这般判断的,因为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那匹马存在问题,那么总归无法彻底否认。
倘若下马时间稍迟,他们当时面对的将会是姬恒还在马背上,大马却突然发狂这种可怕局面。
虽然现在发生的这些是姬恒在承受,但楚妤心中清明,这一切是冲着她来的。
也许是因为皇后这个位置,也许是因为别的,但毫无疑问的是,对方在谋划这件事时,没有希望她好过。
在很多事情上,她不如姬恒敏锐是事实,这却不代表没有真的出事,她便要直接放过对方。
她配合姬恒假装受了伤,借着这个由头仔细查查这件事,也是为了自己以后好。
养虺成蛇,悔不及矣。身处后宫、身在皇后之位,会遇到的难事远不仅仅是这样,她更加不能够犯这种错误、纵容了视自己为眼中钉的人。
全无必要的善心,只会在某一天摧毁她。
要来伤药和包扎伤口的用什,楚妤依着姬恒的意思帮他在脑袋上缠了几圈,便当是磕着了脑袋。
按照姬恒的说法,这么做是最为妥当的,届时只要嚷嚷头疼,哪怕是御医也没法说他无事无碍。
楚妤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唯有认可了姬恒的意见。
·
皇后娘娘受伤、皇帝陛下震怒,无须多加打探,随行的妃嫔们也得知了这件事,且知晓陛下已命人彻查因由,多半是有问题了。
皇后娘娘受伤严重与否,她们没能得到消息,却亦听闻她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
及至后来,众人又听说已经查到皇后娘娘骑的马是中毒又受了刺激,才会突然发疯失常,以致于将皇后娘娘直接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这样一个结果,其实是明晃晃在说有人陷害。
再迟些的时候,据传陛下亲自审问在皇后娘娘服侍身边的宫女。同一时间,隐约有说法流出来,是宫女在皇后娘娘的骑马装上动了手脚,以致于那匹马受到刺激。
身边的大宫女低声告诉冯蕊这些消息时,刚刚从外面骑马回来的她握着茶杯的手不觉轻颤了颤。
她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只垂着眼,一口气喝光了一杯冷茶,方说自己知道了。
大宫女先退出去外面,留在帐篷里的冯蕊稍微收拾过了一下自己,也走得出去。
她没有要人跟着,只说自己到附近转转,可没有走出去几步,便撞见魏思筠迎面走了过来。
冯蕊定了定心神,面不改色往前走去。
魏思筠主动上来和她打了个照面,请过安便问,“贤妃这是要往何处去?”
冯蕊拢一拢衣袖,睨了眼魏思筠,淡声道,“我去哪里,大约还轮不到魏昭仪来管罢。”
魏思筠面有尴尬,略点一点头,主动让开,说,“不敢。”
冯蕊微抬下巴,神色倨傲,越过了魏思筠。
待到她走远了,魏思筠回过头,望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
不曾看见魏思筠表情变化的冯蕊,自顾自往前走,很快走到了宿营地边缘的位置。
附近灌木丛生,四下查看,确认没有人在,冯蕊袖中滑落一只白色瓷瓶至她掌心。
大约是顾不上别的了,她弯腰略伸手拨开灌木丛,便动作迅速将手里的东西丢进里面。
收回了手之后,冯蕊松了一口气,又暗恼自己出去骑马时没有抓紧时机将它处理妥当。
若是查到她的头上……
冯蕊站在灌木丛旁,想象皇帝质问她的画面,便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忆及自己虽为贤妃,但始终要被压一头,且照现在这个趋势,往后一直被压一头的可能性很大,她便无法平息心中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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