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解释说,自己那样做是觉得她们也不容易……怎么听,都像是借口,又或者更加证明了,她对他全无男女之情这件事。
对坐着沉默了许久,认为这般说法,也不那么确切的楚妤,在姬恒前面出声。
她低声道,“陛下,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楚妤没有去看姬恒,慢慢说,“若陛下愿意谅解我对男女之情过于迟钝,我……我会努力更加喜欢陛下的,就像陛下待我那样。”
话音落下,楚妤感觉到握着的姬恒的手震了震,她悄悄抬眸想去看他,却先被姬恒抱了个满怀。
他倾身紧紧拥住她,亲吻她的头发耳朵,柔声在她耳边说,“我信你,我等你,多久都可以。”
刹那之间,楚妤觉得自己心里好似有着一座花园,因为姬恒的一句话,迎来了最美的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又熬夜了,汪汪汪TAT
明天继续见=3=
☆、第53章 勾引
又过了数日, 大宛终于同意了对北涯的援助。至此时,茹溪方略去细节、正正经经向姬恒陈述了北涯内乱之事。既已答应帮忙, 则也无疑意味大宛要借兵北涯。
派往北涯的人选问题, 也须得十分慎重, 朝堂上为着这件事都变得有些小心。习惯了邺京的安稳日子和舒适生活,要远离邺京甚至去到北涯打仗, 定有人不甘愿。
虽说若旨意下来了,必然是得去的, 但在此之前,不免希冀自己不会被选中。北涯真正是个什么情况, 只有去到了才能更为清楚,而今了解的情况难保有所遮掩。
是以, 当苏茂主动请缨之时,几乎没有人预想到了这件事。他甚至没有和苏家的人商量过, 偏偏这样的话说出口, 已收不回来了,皇帝陛下更似慎重考虑可行性。
姬恒同样算不上猜到了苏茂的行为,只是苏茂这般做了,他反而多了几分欣赏。此番去北涯,纵然有所风险, 可也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如今天下太平, 这样的机会也是不多了。
若是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便是留在邺京,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任人唯贤, 倒是不在乎年纪,不过苏茂这样的年龄,还未真正上过战场,也不可能独自承担重任。
下了早朝又与大臣商议过援助北涯一事,姬恒从勤政殿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到凤央宫时,楚妤仍在午睡,还没有醒来。宫人们都退下了,他轻手轻脚走进去里间。
立在床榻旁,便看到榻上睡得正香甜的一个娇娇小小的人,微微蜷缩着身子,脸上透着些许的欢喜之色,想来是有好梦了。姬恒看得意动,俯下身亲了亲楚妤的脸颊,尤不满意,又去亲她的嘴巴。
睡梦中的人似有所觉,吐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巴,又弯弯嘴角,勾出一丝笑。她全无刻意的行为,却瞬间勾起姬恒心底一股躁意,伸手捧住她的脸,便加深了这个吻。
楚妤睡得正好,却感觉到一根又湿又热又软的东西在自己嘴巴里面乱搅,不觉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发现是姬恒又在作乱。她忙抬手去推他,偏偏推不动,可到底还是被放过了。
她被姬恒亲得有些气喘吁吁,白皙脸颊泛着一片红艳艳的光泽,粉白而喜人,十分俏丽诱人。姬恒一双眸子含着笑意,未等楚妤开口,先告一回状,“你睡个觉也不安生,却来勾引我。”
楚妤才不信他的话,横他一眼嗔怪,“左右我睡着了,你怎么耍赖都行。”姬恒笑一笑,往床头一坐,楚妤便往里面挪了挪,给他多腾出点位置。他踢了五爪龙纹靴,也挤到了床榻上。
伸手先将楚妤捞到自己的怀里,姬恒下巴亲昵蹭蹭她的发顶,方轻声道,“北涯事情定下来了,只还有一件,要问问你的意思。”楚妤“嗯”了一声,认真的听。
姬恒道,“假使让你弟弟跟随大军去北涯,你可舍得?”
楚妤没有预想到是这么一件事,不由微愣,待反应过来,轻声问,“此去要多久的时间?”
姬恒便说,“而今也说不好,路上来回便耽误不少功夫,只怕是少也得一载了。”
楚妤一下子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件事。
残留的睡意消散了,楚妤变得异常清明,想着姬恒向她征询意见的这件事。
弟弟既已从军,想要立功最便捷的便无疑是上战场,而这又伴随着无尽的危险,甚至可能丧命。
即使保全性命,若是缺胳膊少腿的回来……战场上刀枪无眼,这些都是无法预料的。
要去至少一年,一个不好,或许还须更迟才能回来,娘亲也必定十分挂念。
只是,对于弟弟而言,大概并不在意危险,而更希望自己得此机会,有所作为。
楚妤尽量冷静去分析情况,哪怕心有不舍,仍未直接臆断或强硬替楚安远拒绝。
从答应让弟弟去军营,她早该想到说不得会有这一日。
既希望他立起来,便不能在此时强行保护。
楚安远如今也算不得什么,这种事,姬恒也无须过问他的意见,不过是……
“陛下,可否让我见阿远一面?”楚妤耐心的说,“若他自己有此意愿,我绝不阻拦。”
姬恒点点头,答应下来她的话。
·
第二日,楚安远果然进宫来了见楚妤。
比起年节那会见到他,楚安远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大许多,好像竹子拔节似的蹭蹭往上蹿。
姐弟相见,却也欢喜,楚妤让他站到自己跟前,好好的瞧了瞧,“看着是又长高了好些。”
楚安远挠挠头嘿嘿笑,“也黑了好些。”
以前的楚安远面皮白净,读那么多年书也多少有两分书生气,如今已变成麦色皮肤,没有了半分文弱的样子,反而是可以看得出些许英武气质,是个大人的模样了。
楚妤视线落在楚安远的手掌上,长着许多茧子,还有不少细细小小的伤口,不知平日里如何努力在练习武艺。这样的太平日子里,往前总想着或该考取功名,却当真忽略了他内心真正的渴望。
这件事,该谢谢姬恒的。
楚妤暗自想着,楚安远见她盯着自己手掌看,忙缩了缩手道,“姐,你找我,可是有事?”
“是。”楚妤回过神,一点头道,“北涯使臣到邺京多时,陛下已决心要救助北涯了。”楚安远大约多少听到了风声,对此不太惊讶,楚妤复道,“此番是要出兵的,所以想问你有何想法……”
楚妤抬眼看着楚安远,字字句句说,“陛下有意让你也随军去北涯,这不是一件小事,你须得仔细想清楚,是否要去。你若是想去,我不会阻拦,娘亲那边我也会劝。”
楚安远怔了怔,才彻底明白楚妤的意思。他如今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校尉而已,原本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这是托了她姐姐的福……楚安远认真点头,“假使此番离开邺京,大约时日不短。”
楚妤道,“陛下说,少则一载。”
楚安远勉强笑了笑,“那的确是要很久。”
楚妤安慰他说,“邺京的事,你亦不必太顾虑,娘亲那边我会多留心的。”
楚安远垂下眼,一时没有说话,脸色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片刻之后,楚安远重新看着楚妤,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坚毅之色。
他说,“幼年时,侯府里是这般情况,看到娘和姐姐受委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还需要靠姐姐的保护。那个时候,我一直想,一定要快些长大,快些成为能保护娘亲和姐姐的人。
“可是,即使长到十七岁,我却发现自己依然什么都做不了。姐姐受委屈了,我依然没有办法保护你,尤其是……姐姐入宫之后,我常常焦虑担心你在宫里过得不好,偏偏无能为力,只觉痛恨。
“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成为姐姐和娘亲的后盾,这不是我想要的。虽然姐姐没有说过,但我也不是不清楚,会入宫,也是因为这些罢,想要保护我和娘亲,希望我们能过得好些。
“相比于姐姐付出的这些,我便是多吃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窝在邺京,仗着姐姐的庇护,哪怕看起来再安生的日子,我心里也不觉得踏实。有此机会,我想要好好争取,多少让姐姐脸上有光。”
楚妤眼眶微润,却含笑说,“如何想得这样多?也是因你懂事乖巧,我才肯护你的。”
楚安远也笑了笑道,“但我为男儿,岂有一直被姐姐照顾的道理。我也不想只是嘴皮子上说一说,否则说破天也无法真正保护得了谁。有娘亲和姐姐的惦念,纵使北涯山长水远,我亦何惧?”
楚妤轻吁一口气说,“那么便是要去了,虽不知哪一日出发,但想来日子也近……”
楚安远接话道,“我待会便回家看一看娘亲,将家里的事情妥善安排一番。”
楚妤点点头,“这般便是最好了。”
楚安远连忙宽慰道,“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他想了想,虽然觉得这话由自己来说不妥当,但还是低声说,“姐姐早些要个孩子吧,也在宫里多个陪伴。”
楚妤没有想到,连自己弟弟都开始操心这些了。
她看了楚安远一眼,强自镇定,脸却慢慢泛起一抹赧意,“我自有分寸。”
·
三月春光走到尽头之前,一切终于准备妥当,大宛的军队将随茹溪去往北涯。
此次出兵,由一名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将负责统领事宜,苏茂作为大将军随行。楚安远职位本就低,只将他安排在将军的帐子里面做事,也算是破格提拔。
楚妤身份不便,没有能去送楚安远。临行前一晚,姬恒陪她回家吃了一顿为弟弟送行的饭。她腾出时间去庙里求了平安符,赶制了两身贴身衣服让楚安远带着。
该说的话、该交代的事,提前交待得妥妥当当。
只谢氏舍不得儿子,不免哭了许多回,哭到两眼红肿,被楚妤耐心劝着,心情才慢慢平复了下来。可临到他要走,仍是止不住哭意。
楚妤这次回去,倒是听在谢氏身边服侍的丫鬟说,有位大人不时会来探望谢氏。她问了问,才知道是一位姓高的大人。
因是想着谢氏没有与她提过这件事,她暂且当作不清楚,没有去问谢氏情况。
假使是有心人,说不得也是一件好事。
虽说此次是应了北涯的请求,但已出兵,自然图一个最圆满的结局。
事情若不成,对于大宛而言,自然也是一件有损颜面的事。
大宛因是大国,也有不少小国家拥附,这样的大事,大家都看着的。
在国家大事上,楚妤一贯信赖姬恒,他做此决定,想来有九成九的把握。
楚妤认为大军得胜而归,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唯独希望弟弟可以平安归来,便当得上万事皆好。比起立功与否,她最大的期盼不过是弟弟成为有担当的人。
三月一过,百花渐渐凋零,初夏到来,天气又起了变化。
茹溪虽然走了,但她带来的那匹神奇的动物定然是留在邺京的。
因为新奇,楚妤得闲总是会去看一看。
这一日,她正看宫人拿新鲜的树叶子喂它,却不知七公主是遇到了什么事,哭哭啼啼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会晚一点。
☆、第54章 信笺
七公主哭得两眼都肿了, 楚妤不知她是怎么的,先带着她到了树荫底下去站着, 拿帕子细细给她擦脸颊的泪。
她耐心哄着姬嫆, 细声细气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姬嫆握住楚妤的手,却止不住哭意, 哽咽着道,“宁太医要走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才六个字的一句话也说得一顿一顿。楚妤怔了怔方明白她说的是宁清,于是更加不明白, “宁太医为何要走?”
姬嫆抽抽鼻子,摇摇头, “他说以后都不会在太医院了。”
楚妤抱了抱她,揉着她的头发问, “那你有没有问宁太医, 往后不在太医院了,准备去做什么?”
姬嫆仍是摇头,“我才不问,他爱去哪就去哪。”
孩子气的话让楚妤失笑,却隐约感觉到或许还是有误会。
宁清身份如此, 在太医院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而今突然要走,只怕是有些因由的,而陛下定然也清楚这件事。
楚妤想了想, 又姬嫆问,“你没有问,宁太医也没有解释吗?”
姬嫆只得说,“我本是去太医院寻他,却听到别人这样说,我……”她咬一咬唇,赌气道,“我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丢下我在这,实在是太狠心了!”
楚妤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耐心劝姬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听听宁太医自己是怎么说的呢?也许,别人说的并不准确,也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又或是有自己的安排。
“可是,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说不得,他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的决定,抑或早已将殿下也考虑在内,而不是丢下了殿下一个人。难道殿下情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宁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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