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令发出去没多久,便来了一大群的江湖术士来报名。
骆长玉看到了那通令,心里有些波澜,那徐父徐母早已死得连灰都不剩了,真的会有道士知道吗?
比法那日,皇上邀请了静王一家还有开封府的人前往皇宫。马车在皇宫门口就停了下来,骆长玉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红袍的展昭。没想到,他精神气十足,穿上这份红色官袍,更是显得英俊不凡。
静王对这个展昭印象那是极为不错的,便上前去,笑眯眯道:“展护卫。”
展昭忙施了个礼,口称:“王爷。”
静王接着笑:“听说当时是你送我女儿入京的,真是麻烦展护卫了,展护卫果然侠义心肠。”
展昭谦虚道:“王爷过奖了,展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静王越看展昭越满意,便说:“展护卫,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展昭一起走。
展昭看了看包拯,对静王有些盛情难却,包拯却笑着说:“展护卫尽管前去,本府不碍事的。”
展昭于是跟着静王在前面走,骆长玉紧随他们身后,上了看台,入了席。
台下是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看起来个个仙风道骨的。骆长玉心里暗暗有些讽刺,只是不知道其中货真价实的又有几个呢!
皇上给的考题很简单,让他们招来徐父徐母的鬼魂,然后就此消灭了。
几个人装模作样地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语言,在那里开始做法,只有一个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皇上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十分好奇,便问:“这位道长如何称呼,为何不做法?”
那位道士忙俯身道:“草民名为熊朴子,不做法是由于皇宫里有真龙之气,寻常鬼怪不敢靠近,所以草民斗胆请皇上将斗法台摆到宫外。”
听了这话,皇上有几分开心,然后点头批准:“那就摆到宫门口去。”
说到做到,一大堆人开始搬桌椅,打算挪到宫门口去。
在场的道士虽然颇有微词,不过皇上决定了的事情,他们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倒是有臣子出来进言,说:“皇上,不可因为这道士一人之言,就搬到宫门口,臣担心会有差错。万一有人对皇上不利的话……”
皇上打断他的话,说:“爱卿多虑了,有展护卫等众多大内高手在,想来是没问题的。”
于是,众人见皇上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言,纷纷前往宫门口。
骆长玉这才有了一丝危机感,这个道士看起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可以看到这座宫殿紫气浓厚,这个王朝远远还没到末日,还能持续上很长一段时间。
大家的阵地随之挪到了宫门口,那个道士果然是有真材实料的,他特别讨要了徐父徐母的真名和生辰八字后开始做法。然后念完咒,他就低低喝了声,开口召唤徐父徐母的鬼魂……
然而,片刻之后,那个道士额头直冒冷汗。随后,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现场的所有人一大跳。
“这位道长,怎么回事?”皇上开口问。
道士熊朴子脸露惧色,毕恭毕敬道:“皇上,草民无法招来徐父徐母,原因有二。”
皇上愣了下,还是继续问:“什么原因?”
熊朴子一一道来:“第一,徐石和方英已经去投胎了,所以招不回来。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依照传闻,他们两个应该有很强烈的执念,不可能轻易放下去投胎。第二,他们两个人已经魂消魄散了,被某个高人打得魂消魄散的。因此,无论如何,草民都无法招到他们的魂魄。”
皇上微微一惊,不过,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早已有人站出来,怒道:“满口胡言!”
那熊朴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被侍卫团团围住。
熊朴子仰头大笑一声,几步躲开了侍卫的刀剑,离开了包围圈。偌大宫殿,他竟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皇上看得脊背直冒冷汗,这人要是想刺杀自己恐怕自己也躲不了。江湖中,果然能人辈出。
想到这里,他忙站起来,大声道:“大师请留步!”
那人却已经一眨眼间,就出现在千里之外了,看那人的架势,跟逃命似的。
骆长玉看着远处的那人,不禁眯起了眼睛。
“被人打得魂消魄散啊!”包拯不禁琢磨着这句话。那徐父徐母当时也指证了,是安和郡主打得他儿子魂消魄散的。
可是,安和郡主不过是一介闺中女流,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呢?
回去的路上,包拯将自己所想的跟展昭说了。
展昭迟疑了下,说:“那安和郡主人倒是不错,一路过来,遇到乞儿,多会慷慨解囊,不像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包拯接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总之,诸多疑点,尽在那安和郡主身上,或许只有观察她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她究竟是不是这元凶。”
他接着说:“你跟那安和郡主熟悉,不如有空就多陪陪她,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直觉告诉,这个安和郡主有问题。”
这话一出,展昭皱起了眉头,说:“包大人的意思是?”
包拯接着说:“如果她会使用道法,那证明她肯定不是真的安和郡主,那么真的安和郡主人在哪里呢?这是个大问题。”
展昭想了下,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骆长玉的情形,那个山寨的人被屠尽,真的跟安和郡主无关吗?
此时此刻,骆长玉坐在自家屋顶,俯瞰着整个汴京城,不愧是大宋的首都,十分繁华热闹。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说:“安和郡主,是你搞的鬼吧?”
骆长玉回头一看,正是白日里那个自称熊朴子的道士。她皱起眉头,说:“你是不是搞错了?”
熊朴子脸露惧色,说:“我能察觉到你很不一样,你我应是同道中人。你不是安和郡主,真正的安和郡主去了哪里?”
骆长玉怒声道:“一派胡言,你再乱说话,休怪我不客气!”
熊朴子摇摇头,无奈地说:“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我来是给你一个警告的。你灭了一家的门,日后自有报应应到你身上。但是,我不会放任下去,如果日后再让我发现你滥杀无辜,我定将将你的身份曝光于天下!”
骆长玉眯起了眼,心里起了杀意,这个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熊朴子呵呵笑了声:“我已经跟师门汇报了,如果我死了,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道门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骆长玉皱起了眉头,然后冷冷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熊朴子沉默片刻,然后说:“能否告诉我,真正的安和郡主在哪里?”
骆长玉冷冷道:“我就是安和郡主,信不信由你。”
熊朴子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不过显然,他是不相信的。
骆长玉看着熊朴子远去,然后查看了眼神识。嗯,神识里多了个人,而且是个熟人。
展昭为什么在监视着自己?难道是包拯的意思?
也是,自己杀了三个人,又灭了三个人的魂魄,肯定会引起注意的。毕竟,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自己。
展昭看着前面的那个小姑娘一边走一边买吃的,不多时,她就左手一根冰糖葫芦,右手一根羊肉串,看起来很是潇洒,跟个普通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展昭越看,心里的疑虑越大。
骆长玉大吃特吃之后,上了一家酒楼,叫了一桌菜,然后慢慢吃。
展昭不好进去,在外面等了老久,才等到骆长玉吃饱喝足走出来。展昭跟着她进入了静王府,然后回去跟包拯禀告这一天的行程。
包拯有些头疼,这事皇上已经宣布结束了,然而,他总觉得有些古怪。万一,安和郡主不是真的郡主呢?那徐父徐母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指证安和郡主的。
展昭想了下,说:“依我看来,安和郡主跟往日一样,爱吃爱喝爱玩,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倒是听说了她一回家就将身边的下人都卖了。”
只除了这一点,这个安和郡主跟往日里没什么区别。
包拯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心了,如果安和郡主有异样,那么第一个发现的会是静王和静王妃才是。
展昭是何等的聪明,他说:“大人,依我探听的消息和今日行程看来,这郡主如果是假的郡主,那么也未满太可怕了,她究竟对安和郡主达到了什么程度的了解才能扮成安和郡主而不露馅。”
包拯说:“此言有理。”
展昭说:“在此之前,我们也不方便跟静王打声招呼,那静王若是知道我们怀疑他的女儿,必然会发火的。”
包拯接着说:“那劳展护卫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骆长玉接下来,度过了一段相当平和且无聊的日子。等到了一个月一次的礼佛节日,静王妃打算带她前往自家家庙拜佛。
而赵熙儿也在家庙里度过了漫长的孤独日子,这里清贫得很,每天都是青菜豆腐,吃得赵熙儿快吐了。
她不断地修书回家,想哀求静王提前放她回家,这里实在是太苦了,连一个月她都觉得自己快熬不过去了。
然而,静王说到做到,非但如此,他还修书骂赵熙儿不潜心修行,反而一味喊苦,根本就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他的信骂的赵熙儿惶恐不已,生怕静王又要自己多留上一个月。
那日,骆长玉跟随静王妃坐在马车上,出发前往家庙。家庙在城外的一座山上,还算比较远。
骆长玉坐在马车上,被颠得很是不舒服。坐得久了,便有些犯困了。
静王妃看着自家的宝贝女儿,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在拉开一个小抽屉,里头满满的全是零食,看得骆长玉眼睛一亮。
这些零食有梅干有肉干还有一些蜜饯,看得出来是提前做了准备的。
“母妃,还是你对我最好!”骆长玉笑眯眯道。
有了吃的,她就很满足了。好在这一世穿了个和平朝代,没有战争也没有恶心人的丧尸。
骆长玉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附近都是山地,渐渐的,他们已经进入了山道,往山上走了。
山道渐渐入了偏僻处,忽然间,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见马车没经过自己的同意便停了下来,静王妃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正要高声呵斥。骆长玉猛地坐直了脊背,在她的神识里,马车外有一大群人,而且这些人来意不善。
骆长玉悄悄地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靠近了车帘。
车帘动了动,一只手拉开了车帘,一张陌生的带着猥琐微笑的脸出现在面前,带着骆长玉熟悉的恶意。
“王妃,郡主,”他嬉皮笑脸道,“下车吧!”
骆长玉应了声是,那人更是想伸手来摸她。骆长玉露出冷冷的笑,看得那人直入迷。趁他松懈之际,一把匕首自骆长玉挥来,一刀捅入了他温暖的心窝。
那人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骆长玉,死不瞑目。
尸体轰然倒地,车帘溅了一片的血滴。静王妃在那刻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声,好像被杀的是她似的。
随即,她的声音硬是刹车般地停了下来。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了,不由得闭上嘴,强行冷静下来。
车外传来了暴烈的粗骂声,那骂声正一路朝着他们的马车来了。
静王妃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见她的脸上满是肃色,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副模样,静王妃反而冷静下来。
第55章 展昭随行
“放心,娘,我会保护你的。”骆长玉伸出左手拍拍她的手背。
静王妃心里十分忐忑,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她不禁道:“玉儿,你不用出头,太危险了,他们……”
说着,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骆长玉已经明白了外面的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山贼,不论如何,自己和静王妃要是被劫了去,回来肯定会生不如死。被劫走,意味着清白尽失,到时候人言可畏,即便自己再强大,也强大不过这个时代的礼法。
因此,只有拼命,想到这里,她眼露厉色。静王妃也想到了这一茬,所以她俯下身来,从一个小抽屉里抽出了一柄小剑。
“玉儿,这次你我想要全须全尾地逃脱,怕是很难,如果可以,娘希望下辈子还做你的母妃。”静王妃冷静道。
骆长玉心里微微有些感动,便说:“娘,这事交给我就是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掀开那车帘。这时,车帘动了动,一柄剑挑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大胡须的脸。
那人拿剑指着骆长玉,恶声恶气道:“你们自己下来,还是我们请你下来?”
骆长玉冷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静王妃紧随她身后。
骆长玉率先跳下了马车,然后拿着小凳子平放在地,扶着静王妃踏着凳子下了马车。从头到尾,那个大胡子只是冷笑,看着他们作戏一般的做派。
借着这时机,骆长玉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他们被一群拿着刀枪土匪打扮的人围住了,马车夫被压在地上,一个人踩着那马车夫的背。马车夫只要想动弹一下,那人就恶狠狠地踢他一脚,看起来怪可怜的。
待静王妃站好后,她拉了拉自己的女儿,将她拉到身后去,然后道:“你们挡住了我们的路是为了什么?要钱,好说,只要派这车夫回去,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钱财的。”
最好不是要命,静王妃暗自祈祷着。也最好不是故意要坏她们名声的,静王妃再次祈祷着。
谁知道老天像是没听到他们祈祷似的,偏偏没有如了她的愿。
那个大胡子冷笑一声:“我们不要钱,也不要你们的命,只要你跟我们待上一天一夜,明天自然会放了你们。你们最好老实听话,不然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骆长玉说:“那就杀了我们吧!”说着,她将那把匕首顶在自己的喉头,只待下一刻刺破它。
静王妃脸露毅然决绝之色,将小剑抵住自己的腹部,道:“死算什么,你也未免太轻视我们了。”
那位山贼脸上露出一丝惊色,显然,这个结局也是他不想见到的。
正在这时,一抹湛蓝掠空而过,如同燕子那般轻飘飘地落在了静王妃和骆长玉面前。
“展昭!”静王妃脸露喜色,而骆长玉则是面无表情的——她早就知道了。
大胡子看到展昭,顿时就慌了。他强撑着说:“展昭,你别插手,否则日后有你好看的。”
展昭微微一笑:“展某从不畏惧任何威胁,更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威胁就放任这等事情发生。”
静王妃几乎要给他叫好,不愧是南侠展昭!
“展昭,”骆长玉喊着,“抓住他,问出背后指使人!”
那大胡子脸露恐慌之色,拿起大刀,喊着:“兄弟们冲啊!”
这打算是以多胜少来着了,可惜展昭不是常人,他三两下将冲到他身边的人尽皆打倒,而且寸步不离静王妃和骆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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