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小木头抵着苏瑜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小声的问道。
“已经不疼了。我等不急了,我要快些去安排婚礼。你等着,十天后,我要让你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苏瑜认真道。
事实上,这丫的受毛线的家法,苏家的家法用起来不死也要脱层皮,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活蹦乱跳的。他就是故意这样说,否则木木怎么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他知道他的手段卑鄙了些,可也比放走了到嘴的肉强。无耻就无耻吧,他还有理了,无毒不丈夫嘛。
事实上他不过就是跟他姨姨促膝长谈的一下,还好他姨姨是个江湖女侠,也不看重这些,苏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就同意了。好吧,她同意的原因自然不止是因为这些,毕竟外甥再亲也亲不过自己儿子啊,不过就是个世子之位罢了。苏瑜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不仅说服了姨姨,还利用姨姨说服了苏丞相。说起来也够讽刺的,这就是他最亲的人,简直像个笑话。
“不用了吧,我觉得随随便便拜个堂就好了。”又不是真结婚,搞那么隆重干嘛。她确实也不介意帮小鱼儿当个挡箭牌,虽然就是憋屈了点。
“我的婚礼,自然不能随便。”苏瑜笑着,看着怀里的人,满满的爱意。
因为婚礼,小木暂时离开了苏府,住进了苏家在城外的一个宅子里。
自从前几天苏瑜求婚后,小木就再没有见过他。进出宅子的只有布置婚礼的下人,以及一些不速之客。
夜晚,荷塘水榭点燃了红色的灯盏,杨柳岸晓风残月,小木很喜欢这里的景色。
如今再看此景,小木心中却生出一阵哀伤,“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圣女大人,请救救白狸教吧!”黑衣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
“白狸教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小木疑惑,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做主啊!她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圣女,一个摆着好看的花瓶。
“回圣女,教主她这是想要灭我白狸啊!”黑衣人说句话简直是声泪俱下,“想我白狸,创教一千多年,从未遇过如此危机,哀哉哀哉,若您再不出手,恐我白狸有灭教之灾啊!”
“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且说来听听。”小木坐在波光粼粼的长廊上,手搭在漆红的栏杆上。
“是。我乃白狸教现任的二长老,如今偷偷出来就是想暂请圣女离开长安,莫要回白狸教。”
“为什么?”居然不是来抓她回去的,这让小木颇为意外。
“教主不仅夺了戎狄大权,还欲图谋大楚国土。她一边调遣戎狄的军队屯兵于关外,一边调白狸教众参与战事。想我白狸原本是隐世的宗教,如今非要牵扯进俗世之中,白白为一人私欲流血牺牲。唉~”二长老摇头叹气。
“那与我回不回教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想救白狸圣树了吗?”
“回圣女,只要您不回教,我们就有办法拖住教主。经过我们几位长老的一致讨论认为,圣树是保不住了。千百年来,圣树被我们当做白狸神的使者,一直供奉着。如今圣树要归天,一定是接到白狸神的召唤,我们自然不能强留。我们的意思是,即使没有白叶圣树,白狸神依旧是我们唯一的神明,依旧是我们的信仰。”二长老回答道。
“是嘛,那你们那位活了几百年的长老会同意?”小木又问。
“这个,您已经见过他老人家了?”二长老有些激动。
小木点头,“算是有过一段神交,他近来可好?”
“他老人家已经去了,凶手,就是教主啊!”二长老说着说着就开始飙泪了,这速度,估计连现实的演员都比不上。
小木抽抽眼角,怪不得这群人敢不要白叶圣树,原来是管事的人死了啊。想想看,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执念硬生生撑了三百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不过管事的人是执念深,但他手下的人就不一定和他是一心了。
“哦,你是不是忘了,教主可是我的亲生母亲。”小木一张冷漠脸,他这啥意思,总不能为了那个怪物让她去与她亲娘拼命吧,凭什么?
“属下自然不敢忘,我们没希望您对教主不利,也不指望您能规劝她。只是想您暂时不要露面,有多远走多远。”
“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可能安心离开。”小木看着他冷冷道。
“唉。”二长老叹了一口气,“那我就实话和您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死,不知道改怎么写。断更那么久,今天一看,快开学了,不能再拖了,死磕尬撩也要填坑填坑,完结完结!
第73章 噩梦初兆
“这与您的弟弟江南王有关, 教主是想用您逼江南王出兵。到时里应外合, 共同攻打大楚。”二长老说道。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其他原因,教中不服教主之人甚多,若非圣女的血统, 莫斯提怎么可能坐稳教主之位。只要圣女不在,那么他们就有机会推翻莫斯提。
“原来如此。”说起来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元吉小弟弟了, 也没来的及恭喜他封王呢。且无论这二长老说的是真是假, 她都应该去看看他。反正她也不想回白狸教,整好可以出去转转。
“行了,我答应你了,你回去吧。”小木冲他摆了摆手, 示意他赶紧走。
“谢圣女。”二长老朝她一拜, 就施展轻功离开了。
…………
寂静的夜还很漫长, 遥远的江南之地,鱼米之乡,充满柔情的美貌女子甩起水袖, 在月下翩翩起舞, 一身华服的男子弹奏着古琴添色。
突然间,寒光一闪, 舞姬中一貌美女子拔出软剑刺向了主座弹琴的男人。
“有刺客,护驾!护驾!”一个侍卫拔刀挡住了舞姬的软剑,舞姬不甘心的退后,像是一个讯号,从舞姬, 乐师甚至是侍卫中窜出了多个刺客攻击身边的人。
李元吉并未起身,只是手下演奏的乐章变成了杀伐之音,进显锋芒。只是与琴音不同的是,现实中,云南王府的侍卫在节节败退。府兵还尚未调来,只需一点点时间,刺客就能把他杀死。
当然刺客们也是那么想的,只是些普通的侍卫,怎么能与训练精良的职业杀手比较,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最后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侍卫死掉时,李元吉的衣摆上已经沾满了鲜血。面对刺来的刀剑,他并未躲闪,依旧淡定自若的弹着琴,只是琴声变成了悲鸣之声。
这悲鸣是为了迎合刺客们,因为他们也要死了不是吗。李元吉抬眼看着突然跳出来的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掉了脸上的鲜血。
就不能小心一点嘛,他一点也不喜欢被血溅到的感。
李元吉将脏了的手帕扔到了倒在他身前的刺客身上,对沾了血的琴也无心再弹。只好坐在那里,看着这群白衣人杀人。
刺客死伤大半,欲逃走,窜上房顶翻过院墙就消失了,一部分白衣人追了上去。
“王爷,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人都走了,府兵的统领总算带着人姗姗来迟。
“呦,终于来了,怎么不在家吃完早饭再来?”李元吉看着跪着的统领笑着说。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呐!”统领拼命的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磕着头,不一会儿脑门上就沾满了血迹。
“饶你?开恩?呵,我养那么多府兵是为了给我打架的,不是为了给我收尸的。”李元吉脸上的笑容突然收起,暴怒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实在是事出突然,求王爷明查。”统领哭喊着。
“给我带下去,先扔进大牢里关着。”李元吉叫道。
“是。”府兵得令,将曾经的上司给压走了。
“冤枉啊,王爷开恩,王爷饶命啊!”统领被带走时还在哭喊着,换来的只是李元吉的不耐烦。
“我皇姐近来如何?”李元吉问向白衣人。
“回王爷,圣女大人现在很好,不知王爷打算何时出兵,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九王的部队撑不了多久了。”一个白衣人站了出来回答道。
“是嘛,皇姐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啊,不知我母妃何时能让我见上她一面啊。”李元吉有些惆怅。
“这些事情教主自有打算,王爷无需担心,只要您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好。”白衣人冷冷道。
李元吉勾了勾嘴角,自己的母妃可真是机关算尽啊。从很多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密谋今日之事了,她从老皇帝手中讨过江南作为自己的封地。结果等李元吉真正接手江南时,才发现,他接手的不光是块封地,还有一支训练精良的铁骑精兵。这支军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练成的,看来自己的母妃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现在还不到出兵的时候,让母妃再耐心等等吧。”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即使没有母亲,我早晚也会同李英玄有一战。我相信,这一战不会等太久的。”李元吉起身离开庭院,他现在需要去洗个澡。
……………………
“元吉!”小木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她大喘着气,看着自己的右胳膊。
梦里,一副战乱的景象,城下是密密麻麻的尸体,城上是破败残乱的旗帜,硝烟与鲜血是整个天地的颜色,李元吉独自站在城墙之上,手握旗杆俯瞰着城下的苍凉。
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李元吉中箭掉下了城墙。小木赶紧伸手拉住了他,结果就是因为自己这无力的右胳膊,没撑住,元吉掉下了城墙,摔得血肉模糊。
小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胳膊上如同荆棘缠绕的疤痕,没来由的一阵感伤。要是自己的右手没事,说不定梦里的元吉弟弟也会没事。
“小姐,您没事吧!”一个小丫鬟紧紧张张的跑进了房里问道。
小木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做噩梦叫的声音还挺大啊,连偏房睡的丫鬟都被她吵醒了。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现在已经天亮了?”小丫鬟答道。
哦,天亮了,天亮了是几点?小木一直搞不懂古人的计时方式。没有表,没有手机,打惊的怎么知道几点?靠日冕什么的晚上也不能用啊,而且古人的计时的物件好像都挺贵,像什么用水做钟表,燃香什么的怎么也不像是个穷苦的打更人能用的起的。
小木拍了拍脸,“去给我打盆水,本小姐要起床了。”
“是。”小丫鬟退了下去。她转身回了房间,写下字条,绑在了鸽子腿上,将鸽子放飞。
第74章 归兮归兮
连日的战争, 使得长安城也不得安宁。不过最近长安城百姓除了战事, 又多了一个谈资。
“话说丞相府长子娶亲之日啊,那场面叫一个盛大,迎亲的队伍都能从东街头排到街尾去。这娶的是商贾李氏之女, 据说那女子长的貌美如花,如今看来倒像是一个灾星啊!”
“可不是嘛, 你说这苏丞相平日也没有听说有什么过错, 怎么好好的就被罢了官呢!”
“造孽啊,肯定是那个灾星,刚过门,当晚圣旨就下来了, 罢了苏丞相的官, 贬为庶民。可惜啊, 可惜,苏丞相少年成名,为国劳心劳力, 如今这是遭了什么害啊!”
“也别瞎猜, 什么灾星,这还要怪前方的战事。九王结盟败于钟将军之手, 九王四死五俘。这边九王虽败,但那边江南王又起,这可比九王的小打小闹可要强硬的多。这江南王虽然年纪小,可一点都弱。他不仅自带几万精兵,集结九王旧部, 打着清君侧,救忠良的旗号又朝着长安而来。钟家军刚历一场九王之战,全军疲敝,战事对我方很不利。”
“可不是嘛,单单如此还不足以让陛下下定决心罢免丞相。可是这西北边的戎狄又不安分了,这才开春多久啊,又忙着犯关。陛下为了安抚一方,只好放了被俘的五王罢免了提议削番的苏丞相的官职。”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江南王没退兵,说是怕陛下反悔,恐怕是非要打到长安来才安生。皇家的恩怨我们管不着,可我们江湖人可是要保家卫国。各路武林豪杰纷纷赶往西北支援,就连那西南的圣音魔教都派教众去了,我们正道人士怎么能比他们差。我这就是要去西北啊!”
……
“小鱼儿,他们都说我是灾星啊,你后不后悔娶我。”小木趴在苏瑜的背上,啃着一串糖葫芦。
苏瑜摇了摇头,“这不怪你,就算没有你,我爹也免不了被罢官。其实罢了官也挺好,姨姨早就想让我爹辞官了,伴君如伴虎。前方就到渡口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租到一艘船。”
而且看起来皇帝也不是多想办苏丞相,不然怎么只罢了官不罢爵位呢。说不定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若胜他未必不可能恢复原职,若败,国都没了,还谈什么个人啊!
“长安城的帅哥那么多,你后不后悔跟着我出来了?”小木戳着他的背。
“我说了,我不喜欢男人。世子之位已经传给了洵儿,我再待在长安还是有些不妥。”
“我不信,性向怎么可能说改就改的。”小木拿着糖葫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那你要不要试试,反正我们也已经拜过堂,已有夫妻之名了,什么把夫妻之实给做实了啊?”苏瑜笑道。
“这个……”小木犹豫的把糖葫芦递到了苏瑜的嘴边,“来,吃糖葫芦。”
苏瑜扭着头看着她,“不吃,留给我的糟糠之妻吃。”
“我什么时候糟糠了,你这是个什么比喻!”小木把手里的糖葫芦拿了回来,拧着鼻子哼了一声。
苏瑜嘴角挂着笑,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因为打仗,这交通什么的也受到了点影响。苏瑜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一条渔船愿意载他们到信州,再往前死活都不愿意走了。他们只能先坐船到信州再从陆路去往前线了。
摇摇晃晃的渔船上,小木拿着渔家的钓竿坐着钓鱼,苏瑜拿着本书挨着她坐在一边。
“哎,小鱼儿,我总觉得你放弃了一切跟我一起浪迹天涯真的好可惜啊。”小木光着脚丫放进水里,在水面激起几朵浪花。“你看啊,怎么说也是个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啊,跟着我走我总觉得不太真实啊!”
苏瑜抬眼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头压在了自己肩头,“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何必强求。京城本就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何况现在容不下你,也就容不下我了,有什么好可惜的。等我们去看完你弟弟,就去蜀州看看老爷子,然后再转去圣音教见见彭夫子,再然后我们去承包个山头隐居如何?”
“你计划的可真周到,不过这乱世真的能让我们好好的隐居吗?”小木抬了抬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水下有东西。是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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