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盛云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你落水的时候,张兰兰和安永琴都是在你边上吗?”
“是的,当时我俩吵架,安永琴在一边劝架。”
“这样的话,在场的就不知张兰兰一个了。”
“你是说张兰兰也有可能……”
“嗯,反正你以后小心一点,少跟她们两个接触吧。”
时茜没想到事情居然复杂到了这个程度:“这件事情真是个罗生门。”
景程又想起了张兰兰对时茜的针锋相对,问她:“那个张兰兰在寝室也这样吗?”
聊了这么久的天,时茜也困了:“是啊……她不是喜欢你嘛……”
景程不好意思起来:“回去以后我找她聊聊。”
床上的人却没有回答,早已陷入了甜蜜的梦境。
☆、第 24 章
在几公里之外的宾馆里,同样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唉……”房间里传来叹气的声音。
“老师,你早些休息吧,几人自有天相。”另一个声音说道。
“没事,我在这里坐一会。”
房间里,谢毅和张明亮相对而坐,房间灯火通明,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事发突然,当得知贾盛云和时茜出事,谢毅立即让班长组织所有学生回去,他和张明亮继续原处等候。
搜救队在河边打捞了几个小时,却只捞到两人的书包以及随身的衣物。队长判断两人应该是被河水冲到了其他地方,但这条河流沿途多岔路,但当时已是深夜,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再加上这条河流多分流,未免再有人员遇险,众人只能暂时放弃搜寻,等待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情的疑问十分多。当时时茜身边只有张兰兰和安永琴两个人,而张兰兰还和她发生了剧烈的争执,警方对两人分别进行了升温,但双方均不承认是自己推了时茜,而现场也没有更多证据,因为两人均已回家,等来警方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两人心里都明白,落水时间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到深夜三点,还是没有传来时茜与贾盛云的消息。张明亮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盛,如果当时自己明确拒绝张兰兰跟过来,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看对面谢毅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他只能打断自己纷乱的思绪,暂时先想办法稳住导师:“谢老师,您不用着急,盛云的水性还是不错的,兴许两人已经顺着河水游上了岸,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告诉我们而已。”
谢毅想起贾盛云的母亲,自己这位学生还真是命运多舛,先是家庭遭遇变故,无法在继续学业。谢毅记得那时他刚考上研究生,没想到上了半个学期以后这孩子过来告诉他自己不能再继续学业了,细问之下才知道所有家产已经被抵押,家中已经拿不出一分钱交学费了。他在系里到处奔走,终于让学校统一他暂时先不用交学费。
没想到变故接踵而来,他的母亲又病倒了,需要大笔的钱做手术。贾盛云甚少流泪,那一次却哭着问能不能帮他,他虽是教授不假,但项目里的经费从不多动一份,一下子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这孩子几天没来上学,他本来以为他这次真的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还告诉他手术费用已经解决了。
本来他已经贾盛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没想到有遭遇这种变故。不知道他病床上的母亲如何承受得住?
他问:“对了,这件事你还没告诉贾盛云他妈吧?”
张明亮:“没呢,现在连个结果也没有,告诉了也是白让他们担心。”接着又说:“老师您去休息吧,保留精力才能处理明天的事情。”
一夜无话。
早上贾盛云在一片鸟语中醒来。
他起床,都到时茜旁边,发现她还在睡着,双手压在被子上,一副乖巧的样子。
看着看着,眼睛却在她嘴唇上停下下来。想起昨天情绪继续之下吻了她,柔软的味道让他记忆犹新。脑子里这样想着,身体变不由自主的实践了。他俯下/身,轻轻触碰在时茜的嘴唇上。
时茜本来就睡得不沉,感觉到嘴唇好像不对,她以为有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爬到了嘴上,便一下子进行了。
贾盛云身体俯趴在她身上,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贾盛云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好几秒,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嘴唇没有离开。几秒钟的时间,他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最终他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吻在了时茜的嘴唇上。
温润炽热的唇辗转厮磨,小心翼翼却也让人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良久,他离开他的嘴唇,时茜因为缺氧而剧烈喘息,没想到对方顿了片刻,对方再次入侵,趁她张口的间隙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等到结束,时茜的眼里泛起了薄雾,脸上也因缺氧而潮红。
早晨的一点小变故两人都没有再提。时茜和贾盛云换上昨晚烘干的衣服,跟张大哥告别后就踏上了回去的旅途。临走时,张大哥还挽留:“你们怎么不多玩几天,我们这边风景可好了。”
时茜摇头:“不了,要回去上课呢,是吧师兄。”
张大哥:“原来你们还是学生呀。”
“对呀对呀。”
张大哥津津有味地说:“哎呦,校园恋爱不容易哟,你们可要好好珍惜。”
时茜:“……”
森林的路小且岔路多,他们一路虽然已经加快了速度,但到了中午依旧没有顺利走出。贾盛云随处找了些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递给她当做午餐,吃完了两人便继续赶路。
等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她门终于走出了森林,出现在了有烟火气息的小镇上。回头看走过的森林,时茜差点以为那不过是一各幻觉。
贾盛云借了手机打电话给张明亮,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便听到电话里传来喜极而泣的声音。时茜也没人需要报喜的,张兰兰和安永琴都指不定使还她的凶手呢,她的出现于她们而言恐怕也不是喜讯吧。
等到了下午6点的时候,两人终于赶到了与张明亮的约定地点。
当两人出现时,张明亮终于卸下了心里的重担,抱着贾盛云嚎啕大呼。哭声里甚至还夹杂了吸鼻涕的声音,引得路边的人纷纷朝他们看过去。等了好久,对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景程感觉他右半边肩膀都是湿的,他很担心张明亮这个神经会忍不住拿他的衣服搽鼻涕,于是他动了动肩膀:“可以了。”
张明亮还很委屈:“抱一下怎么了嘛,好歹是睡一间屋子里的人。”
贾盛云:“……”
张明亮离开贾盛云,就看到在旁边一直笑看他们的时茜。他张开双手:“小茜茜,我们也抱一个吧,庆祝你劫后重生。”连称呼都自动帮时茜改了。
说完张明亮便一把将时茜搂紧怀里:“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还没抒发完情感,便有一股力量把他拉开:“时间够了,你起来。”
“抱一下怎么了,你看人家小茜茜都没有反对。”
“一个大男人叫人家小茜茜,你恶心不恶心。”
“又怎么了,你看小茜茜都笑了,就说明她喜欢。”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悬在心口的利剑放下来了。导师已经60高龄,却和他一样一夜未眠,所以他努力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
贾盛云转头,发现谢毅在旁边欣慰地看着他。这位导师从入学以来就对他颇为照顾,这次他们出事,想来导师也应该担心了很久。昨晚张大哥那里没有电话,他不能及时报给他报信,有些歉疚。
“老师……”他刚要开口,谢毅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了就好,其他事情回去再说。”众人这才从凝滞的气氛中缓和过来,登上了回学校的车辆。
回程的路上,贾盛云详细解释了当时的情况。
听完谢毅和张明亮不得不感叹两人实在足够幸运,才能从这种九死一生的环境中逃脱出来。
为了弄清真相,谢毅还细细询问了时茜当时事发的情况。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谁……”时茜实话实说,昨晚经过贾盛云的提醒,她也不敢下定论了。虽然她觉得很大可能是张兰兰,但当时情况太过混乱,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往河边倒去。
张兰兰生气的时候咄咄逼人,喜欢靠近她嘶吼,所以当时两人的距离十分的近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而安永琴看他们两个快要打起来的样子,也在一旁劝阻,所以当时的情况谁都又可能是幕后“黑手”。
谢毅承诺:“等回去以后,这件事情会调查清楚。”
讲完了重要事情,车里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张明亮把河里打捞起的东西拿出来:“这是当时搜救队在河里找到的,怕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所以给你们留着了,你们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谢谢……”贾盛云和时茜同时伸出来去拿袋子,不小心触碰到到对方。感觉到对方的提问,两人仿佛触电般缩回去了。
张明亮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情况不对啊,见此情景,张明亮智慧的大脑立即想到,一定是在村民家借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朝贾盛云暧昧的眨了眨眼睛,用一脸心照不宣的表情将东西递给他:“东西混在一起了,你们自己分吧,我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贾盛云:“……”
回到学校以后,校方领导专程过来找时茜和贾盛云谈话,表明这件事情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是出于学校名声考虑,请他们不要过分宣扬。因此落水的事情被学校死死地压住,至今都极少人知道真相。只有敏锐的人发现张兰兰和安永琴被频繁地叫出教室,但面对层出不穷的提问,两人都咬死了自己不是凶手,校方和景程怎么问都没有撬开两人的嘴。
走廊外,被问完话的张兰兰一身疲倦的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碰到正要进去的安永琴。
即将遇上大时候,张兰兰停下来对安永琴说:“我知道是你,别再装了!”当时她根本碰都没碰时茜,对方就掉到了河里。她回寝室后思前想后,当时安永琴正在拉住时茜和她,是最有机会作案的人。
只是安永琴平时一副柔弱的样子,在家长张兰兰在学校的风评本来就不怎么样,不管自己如何解释,都没人肯相信她的话音。
听到对方的话,安永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你不要污蔑人噢,根本不是我。”
见对方不肯承认,张兰兰怒气上涌:“你……!”“怎么?要以同样的方法再害我一次?”安永琴嚣张的说:“来呀。”
张兰兰肺都快气炸了,放出威胁的话:“你给我等着。”
安永琴知道先看看一直都是外强中干,遂挑衅:“来呀,我等着呢……”说完还要添一句:“就怕你不来呢。”
办公室里,张兰兰又再一次次解释情况:“老师,真不是我。我虽然和时同学有矛盾,但并没有积累到需要杀人的地步啊!”她拿不出证据,又与时茜有过节,所以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任她如何解释逗没用。
“既然不是你,那时茜是怎么掉下去的?”
“是安永琴,她当时在旁边装着劝架,然后趁机把她推下去的。”
“你编理由也编一个好一点的吧,就安永琴的体格,杀只鸡都困难,还推时茜?”
张兰兰觉得肺都快气炸了。这些天警察,老师轮番找她问题,问题无非就那几个,却让人不胜其烦。不光是耽误时间与课程的问题,而是同学都开始怀疑她是凶手了。
安永琴平时表面功夫做得好,任何时候都一副柔弱的样子,再加上很多人都知道她和时茜又矛盾,所以大家一致都把罪名安到她身上。好在尹寒月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在老师问情况时帮她说了很多好话,要不然情况还会更糟糕。
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愿意为人背锅!
因此再次问话时,张兰兰还是抵死坚持是安永琴推的人,而安永琴则说看见张兰兰在与时茜争执时不小心把她推下去了。双方各执一词,连警方都无法断定是谁做的。多轮盘查以后,众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这件事情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学校秉承着高举轻放的作风,仗着这件事情的影响范围不大,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准备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时茜去学校负责人那里问事件进展,得到的答复是因为没有合理的证据显示时茜是被推下去的,所以这件事情暂定位时茜脚滑导致的。
实在太不负责任!时茜当时都有在办公室大闹一场的冲动。脚滑现场应该有明显痕迹,可是有吗?这么多天他们找到了吗?为了推卸责任,居然就这么轻轻揭过,这叫个什么事?
不过没有证据她发火也于事无补,只能暂时压下心中怒气,想学校要求换一件寝室。但学校因为怕麻烦,居然放任学生继续和潜在凶手共处一室,对她换寝室的要求视而不见。幸运的是谢毅知道后,和学校据理力争,才让她这位“受害者”能暂时逃离“魔爪”,这件事才就此揭过。
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很快。
搬寝室的时候时茜特意都挑了大家都不在的一天,默默地把东西收拾好,一件件搬过去。
其实刚进寝室的时候还是有过一段开心的时光的。大家都是年轻女孩子,互相打打闹闹就熟悉了。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局面呢?跟自己也有关系吧。她本来就是一个冷情的人,活该没有朋友。
等时茜搬离寝室,重新安置好一切,已经是一周以后。新寝室比原先住的地方要第一层,因为宿舍是要开放给两年半学制的新生,所以目前是空的,要到过完年后才回安排新生入住。
期间安永琴还来找过她,向她解释自己是被冤枉的,当时她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在感情上时茜是愿意相信她的说法的,毕竟在寝室里也就安永琴愿意对她抱有善意。
“别担心,我相信你。”她说。
安永琴一副高兴的样子:“那我以后能找你来玩吗?大大。”
听到这个称谓,时茜笑了:“当然可以,随时。”
虽然森林之旅有不愉快的回忆,谢毅还是在他的课上宣布大家需要提交一份考察报告,末了补充一句——作为期末考试的成绩。
教室里哀嚎一片。他们去森林光顾着玩了,什么生物考察早就被丢到脑后忘干净了。世间最残忍的事是什么,是你明明是去旅游的却要叫作业。
听谢毅真么一说,时茜突然想起来,好像期末快到了。翻开课本,却发现好多书页都折起了角。她当时忙于写作,碰到课上不懂的东西也没时间去问别人,只能先标记起来,等有时间再去请教别人。到一个学期到头,角越折越多,知识点却没弄清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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