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众人大跌眼镜。居然就这么放过她了?……偏心!实验室一干人内心默默滴血。
角落里,张兰兰对着自己的实验报告,咬紧了下唇。
虽然实验室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却让时茜对自己未来的路认真思考起来。怪就怪上辈子她脑子一根筋,觉得生物实在太有意思了,所以想也没想就填了这个专业。这辈子终于有机会上大学,她才明白什么叫苦不堪言。生物学知识浩如烟海,智商频繁如时茜,即使花费了大量精力,也只摸到了入门的门槛,还没有探索这个世界的能力。今天贾盛云的一连串问题就是例证。
而如果她要走写作这条路,同样是需要笔耕不辍,耗费大量心血去积累和练习的。也就是说——写作和学习,她只能选择一样。
这是个让人不那么开心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重生一世,上辈子积攒下来的写作能力算是她唯一能够谋生的东西,也算是老天给她开的唯一的小小的金手指,让她放弃,实在有点可惜。但是她对景程还有些不放心,而读书确实是上辈子没经历过的事情。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吃吃喝喝,到处闲逛,这是否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思考良久,时茜还是决定放弃盛世那边的邀约,去尝试一条全新的、截然不同甚至看起来不那么有希望的道路。
《长风》那里的稿件签了合约必须继续下去,以后如果有时间可以写写短篇,盛世那边就不得不放弃了。想清楚这件事情,她立即给景程打了电话。
“喂,哪位?”接起电话以后,时茜觉得景程应该是在忙,手机里还传来了纸页翻动的声音。
“方便说话么?”
景程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说。”
“那天你说的事情,我回去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我目前还是学生,课业……有点吃力,所以您那天说的合作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时茜飞快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生怕自己会反悔。
景程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你想清楚了吗?”
时茜点头:“想清楚了,毕竟上学这四年错过就没了。”
景程:“……”他竟然第一次见时茜这么乖巧的一问一答。
挂掉电话,景程却没那么舒心了。他好不容易发现合适的人选,结果又黄了。这是搁谁身上都开心不了,到下午工作的时候,时茜的事情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想去放松一下再说。
台球室里,王卓握着球杆瞄准,当两球连成一条直线时,利落挥杆,球顺利地落入球袋。他满意地敲了敲桌子问一旁坐在台球桌上的景程:“你是说,你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通,最后人家最后拒绝了你?”
想起那天景程自信满满地从他办公室走出去,那模样像只骄傲的孔雀。没想到铩羽而归,想到这里王卓忍不住想笑。
“是啊,她说她要应该以学习为重。”神一般的以学习为重,这个理由他是不怎么相信的,那天她在《长风》大楼下执着的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也可能是人家不想和你合作呢?”王卓说话就这么直扎景程内心:“你不仅把人给撞了,还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换我也不放心和你合作。”
景程迎风流泪:“我当时不是急着和校长还有你谈事情嘛……”况且他也不知道那女生就是他要找的人。
不过过了一会,他有自我缓解了:“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王卓却很喜欢给他泼冷水:“你上回还说你会凯旋而归呢。”
景程怒了:“王卓你不说话是不是会死?”
王卓:“不会,我只是带你深刻剖析一下自己。”
“我……”景程懒得理他,转而认真打球。
王卓看景程没反应,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景程叹了口气:“利诱不行,那就换威逼呗。”对于这种想法独特的小姑娘,他只能采取稍微强硬一点的办法了。
王卓想起那天时茜的战斗力,开始为景程这二缺担忧起来:“你悠着点,小心激怒了人家,到时候和你鱼死网破。”
***
时茜从实验室出来以后天已经快黑了,时茜想四处走走。发现学校大门过道两旁载满了玫瑰,往里走有宽阔的草坪,有三两成群的人接着路灯细微光在聊天说笑。
很清净的地方。
她欣喜地走过去,特意挑了没人的长椅。她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日子简单到只剩写书和睡觉,平静却不寂寥。
风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时茜坐在椅子上,躺着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坐下来之后又开始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例如贾盛云这些天都没理她,让她在实验室自在了不少;例如张兰兰依旧喜欢对着贾盛云的背影花痴,即使对方对她不假辞色,她依旧高喊:“师兄虐我千百遍,我待师兄如初恋。”再比如她上次给过去的稿子长风没有回音。
正放空时,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一跳,下意识以为碰上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否则她一个人好好地坐这,怎么会有人找他?
她压低声音问:“谁啊?”
愣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来你在这里。”时茜抬起头看,景程正站在她面前,亚麻色头发在灯光下反射出暗哑的光泽,一米八的身高显出压迫感。时茜又一瞬间想把书盖在他脸上,让他吓人!
“什么事情?”她面无表情地问,时茜记得上次拒绝了他的签约:“我们上次在电话里已经聊过吧……”
景程看着时茜,漂亮的嘴唇微微弯起。看他这个笑容,时茜不知道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举起一沓纸张放到时茜方面:“这是你给《百花》的稿子吧?”说完便站在一旁等待时茜的反应。
时茜翻了翻那沓纸,不就是她前几天投了迟迟没有回音的那篇投稿吗?这个短篇她暑假就已经写好,但后来忙《长风》的事情便忘记了,前几天她从邮箱里偶然看了这篇文章,觉得就这样放着有点可惜,便投给了出版社那边。
她思索了一下便明白,《百花》虽然晚上写的是白桦公司旗下的杂志,但要么是盛世旗下的杂志,要么就是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在往深处想,景程这是要断她后路来威胁她就范?这么霸道总裁的玩法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是了,之前《长风》办公楼和时立秀的对峙有王卓的撑腰所以才能赢,但这次没了王卓,就没人能救她了。这样的局面时茜早有预料,得罪了行业巨头,人家有100种方法让你消失。
既然摸清楚对方的来意,时茜便也不慌了:“你想做什么?”
“聪明。”景程耸耸肩,跟聪明人谈话应该不用费太多的力气:“我敢保证,你以后给所有的杂志社投稿都会是这个结果,包括《长风》,你应该不会再那儿连载了。”
时茜脑子陷入沉思。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动摇。而且她懒得挣扎,毕竟人家处心积虑的报复,可惜没扎到痛处。
她点点头:“没关系,反正我以后已经决定认真学习了。”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上辈子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出路却被别人一下子全斩断了,已经彻彻底底和写作告别,这不是一两句心灵鸡汤可以解决的问题。但她也不想让景程看出来难过,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为何要做?
时茜手撑在膝盖上便起身离开,也无心去管景程的表情。她既然已经觉得好好读书,就不会在乎写作那边一时的得失。
不过以后的生活费来源,倒是个很大的问题了。
☆、第 8 章
回到宿舍的时候,时茜的情绪还有些低落。
她想起那时在网站为了赶榜熬通宵的日子。那时候写小说之路才刚刚开始,她不敢辞职,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写稿,偏偏她写东西很慢,为了写多一点她不得不延长晚上写稿的时间。
当初她放弃写作选择读书的时候,想的是急什么,四年之后想写,你还是可以写。
她也不是没想过景程会生气,但后来转念一想,她一个不出门的小作家,又没什么价值,对付他简直是浪费时间,因此也就没往这方面什么。
然而当事情真正降临到她头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放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路可以走。
她坐在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连室友在旁边叫她都没有发现。
“时茜,时茜……”等到她真正回过神来,脸上还是一脸茫然:“怎么了?”
在她上床的安永琴问她:“大家聊着说这周末聚餐,你有没有空?”她其实不太想去,但既然住到了一个寝室里,一直当独行侠也不太好。
“好啊,我有时间。你们都去吗?”
安永琴答道:“除了尹寒月要打工不确定之外,我们几个都会去。”
说着,尹寒月便拿起挂在床上的包:“不跟你们聊了,我要去上班了。”
等她走了,张兰兰伸个懒腰:“呀,好困,尹寒月怎么精力那么好,一天打几份工。”
时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她……哪里找到的这些工作啊?”
“应该是春熙路吧,我听说那里好多餐厅找人的。”说着张兰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去啊?不写小说了?”她在寝室写小说并不是秘密。
“嗯……”她含糊的应了一声:“我就问问……”
午睡的时候,时茜根本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生活费的事情。《长风》的连载是她目前唯一的收入来源,如果没了……
一直瞪着眼睛到下午两点多,她决定与其坐以待毙,先去那边探探路。
一路问过去,很少有参观招临时工,有也是洗碗打扫厨房等重话,她想是在不行就先做着,再看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走到一家叫“云水人间”的餐馆,看到外面张贴了找临时工的单子。她推开门走进去问,被指到了店长出。
经理看上去是个脾气不错的人,问了她有哪几天可以上班,住在哪里,给她科普了一些注意事情,就让她过来上班了。这让时茜一整天沉重的心情有些放松。
日子不急不缓的过去,时茜的大学生活也步上了正轨。她一边上课,读书,做实验,一边抽空来餐厅打工,日子紧张却充实。
当然餐厅的日子并不像共同建设社会主义一般的和谐,人人有人人的小心思。经理是三十多岁,平时对运功的管理不算严苛,唯一的缺点是和气的过了头,毫无一点之长的威严,因而也完全镇不住手底下那帮人。
店员之间也有小摩擦,比如说很多老人不愿意站在门口迎宾,这样就没机会躲懒。不过这些事情每一家餐厅都在发生,时茜上辈子经历多了,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你不去找麻烦,可麻烦偏偏爱来找你。
某天她在餐厅值班的时候,看到一桌上有位年轻女客在招手,询问客人有什么需求。
她走过去,没等她开口,那女人便说:“服务员,这道菜你们上错了。”
***
饭桌上,王卓看到时茜站在另一桌客人的桌边,腰杆挺得笔直,于是示意景程往那边看过去:“你瞧瞧你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景程转头去,看到时茜在桌旁站得笔直。她面前的那位女生一直愤怒地说着什么,嘴巴一直没听过,而时茜背对着他们,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他和王卓本来是趁着周末出来打球,王卓似乎对时茜的情况非常感兴趣,询问他合作的进展。
等到景程把事情说完,王卓一脸鄙视的表情:“难怪时茜最近联系她都不回复,原来是你捣的鬼。和着你不仅自己吓人家,还拿着我做筏子。”
景程有些郁闷:“我这不是想吓一吓她,没想到她就当真了呢?”
“早说了你不要玩出火。”
“哎,你放心,我下次一定好好和她说清楚,不管他答不答应,行了吧?”
景程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恶霸少爷高衙内,以往他签人都是抱着请君自便的态度,从不强买强卖,只是这次他是真的急了。公司的人才断档会出现什么后果,他自己也无法预料,也不敢去设想。
景程正在沉思中,却听到那边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你们都不听清就乱上菜!我要的明明是波士顿龙虾,你们却给我上的锦绣龙虾。”
王卓边喝茶边那边感叹一句:“可怜呀~”不知道这对是对着他说,还是那边的那个女人说。
许是那边声音太大,很多人都停下来吃饭,朝声音来源那边看过去。
餐桌这边,时茜不慌不忙地解释:“这位女士您好,您刚刚点的是锦绣龙虾,我当时和您核对过。您当时还问了我这两个龙虾有什么区别呢。”
对方却仿佛完全忘了这回事:“你们那里核对过?不要血口喷人。”
听到这里,时茜基本上确定对方是过来闹事的。她已经将细节讲的这么清楚,事情也就过去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不可能就这样连想都不想都笃定是她弄错的。
这个女人这么肯定的原因,要么是对方只有七秒钟记忆,要么就是对方就是过来碰瓷的。
这世上有碰瓷车的,有碰瓷行人的,但以时茜上辈子在餐厅工作的经历来说,碰瓷餐厅的确实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上辈子她在餐馆打工也碰到过这样的客人,明明是自己嫌价钱太贵想把菜退掉,却仗着餐馆不敢惹事,故意撒泼。
大部分餐馆不会如对方所愿,因为餐厅监控很多,有人闹事直接调出监控,事情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是也有例外,就是部分高档餐厅。
高档餐厅,顾客愿意花如此高的价钱,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服务。环境整洁,餐食干净精致,服务无微不至,自然也是许多商务人士洽谈合作的场所。
这样的场所,最需要的就是安静。让人安静的吃饭,安静的聊天,安静的发呆。
这样的场合,如果有人闹事,把这里变成嘈杂的菜市场,对餐厅造成的损失是成倍级增长的。因此,不管是哪方错了,餐馆都会选择适当退让,以求最快速的地息事宁人。
而很不幸,时茜目前所服务的,就是这样一家餐厅。
在对方不断喊着:“经理呢,我要见你们经理。”场面越来越混乱。匆匆赶过来的经理不停地对对方道歉:“这位女士,工作人员的失误请您谅解。我们可以给您一张今天的餐品打八折,您看这样处理行吗?”一般来餐厅吃饭的人非富即贵,闹下去影响的是餐厅的整体形象。在家中经理本就是比包子还和气的性格,更不会想把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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