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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师爷(穿越)——鹤舫闲人

时间:2017-10-25 15:43:52  作者:鹤舫闲人

  冷文宇不屑,刚要说凶器一会就会送到,就见周仵作一脸晦涩的来了。
  周仵作面有难色,往地上一跪,叹息般的说:“冷师爷,那些木杆儿……都没有血液反应,不是凶器。”
  冷文宇错愕了一瞬。
  刘征更是嚣张大笑:“木头的凶器呀,早就被人烧了吧!”
  冷文宇惊愕收敛无踪,眼珠紧盯刘征那夸张的笑脸,心思转了几圈,双眼愈发黝黑深邃沉淀下来,倒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如此,此案只得暂且退堂延后再审。
  衙门口的人群慢慢散去。
  就在人群之中,有两位鹤立鸡群的男子:气质文雅面容白净的公孙锦,贵气威严的大方脸花问鼎。
  他们站在散去的人群中,没动,耳边都是百姓们的议论纷纷——
  “看来冷师爷这回是载在自己定的规矩里了,若是别的县衙没有凶器也能定案了。”
  “我相信冷师爷,他说是他杀就是他杀!”
  “是呀呀,瞧那刘师爷的张狂劲儿,笑的那么恶心。”
  墨宝见两位爷不说话,就忍不住嘴贱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呀!不就是一个傻姑溺水而亡吗?人家刘家公子那么小还是个孩子,最多只是贪玩罢了,何必如此较真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破些大案件!要我说……”
  他话还未说完,就立刻闭嘴了,只因为那些准备离去的百姓都停下了,一个个用吃人般的眼睛瞪着他,然后慢慢逼近围住他,周围的空气瞬间紧绷,一触即发。
  花问鼎轻咳一声,制止想要教训墨宝的公孙锦,就像是不认识墨宝,也没发现异常一样,颇为有雅致的看向衙门口挂着的木头对联,“公孙你瞧这字,写的不错。”
  公孙锦眨了下眼,嘴角泛出令人沐浴春风的笑容,跟着已然健步走向花问鼎,齐齐望着那对联上的字儿,口说:“好字好字……不错不错。”
  那边,墨宝看着围过来的百姓,吞咽了口水,瞬间拉断了维持气氛的头发丝儿——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一条人命,什么叫做不重要!”
  “呵,什么叫做小案子?我们冷师爷连隔壁大娘丢了根针都会查的,用我们冷师爷的话来说,路上见着老大娘摔倒了都不扶,还能指望你见着歹徒跟人家搏斗?连小案子都不办,遇到人命大案,岂不是更办不好了!”
  “王氏多可怜呀,连孩子死了都不清不楚的,你让人家怎么办?”
  墨宝被围着骂着向后褪去,忍不住的向自家大人和殿下求救,结果一回头,发现身后哪里有人啊!
  再一寻找,发现就在人群外的远处,公孙锦和花问鼎正背对着他站着,研究衙门门口的牌匾呢,那个认真痴迷的样子啊。
  墨宝自知是被抛弃了,连忙对围着自己的百姓解释,“我、我、我没说你们的冷师爷较真不对。我只是说……都知道凶手了,直接抓了不就结了。”
  “什么叫做直接抓了?什么叫做较真?”
  “我们冷师爷办过的案件,不论大案小案,全部人证物证俱全,让人哑口无言。从没有哪个凶手不心服口服的!这才叫明镜高悬!”
  “就是,随便抓人,那是昏官。”
  在墨宝被攻击的低下头,恨不得跪地求饶的同时,研究牌匾字体的花问鼎与公孙锦正悠闲的聊天。
  较真么。花问鼎左手拇指与食指转动右手腕上的珠串,望向仍坐在公堂内仿若听不到百姓议论声的冷文宇,他对公孙锦发问:“你觉得呢?”
  公孙锦的思维正在飘,自从到了山里镇,他似乎懂了“善听‘人’言”是什么意思了。
  花问鼎再次问了一遍。
  公孙锦回神,致歉后,略微思考,良久,才清风般的笑道:“回六爷,不论大小事,此人似乎都喜好钻牛角尖。只是……缺点亦是优点,还是容学生再想想。”乡间县衙也便算了,若是日后他们碰到涉及权贵的案件,这冷师爷还这么钻牛角尖,岂不是……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
  远处有百姓瞧见花问鼎着装非凡、气度出众,好奇的问旁人:“我记得咱衙门的对联是贪便宜,找刻墓碑的刘三儿随便弄弄的,没想到刘三弄出的字儿这么的厉害。”


第17章 案起:冷师爷(十三)
  藏匿在瘴气密林中的虬族寨子。
  正午的阳光被瘴气过滤,稀疏地落在符一往的身上,他大刀阔斧地坐在石头上,膝盖上还摊着本特意用虬族字写的话本。
  一条通体银白的蛇从他脖领衣服中钻出,它是符一往体内控制百里毒物的命蛊所化,符一往给它取名叫阿银。
  符一往非常认真地看膝头上的话本,时而抚摸搭在肩头上的阿银脑袋。
  他皱眉费劲儿地认字,向下看的眼露出线条简洁的双眼皮褶皱,一对琥珀色的眼珠随着一行行文字左右转动,长密的睫毛随之颤动。
  符响黝黑的长脸脸、符成圆嘟嘟的小脸,一左一右从符一往肩头后冒出来。
  “老大、老大,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雪山沙漠大草原……四处闯荡四处走。打遍各大门派无敌手……”
  “该出手时就出手,成为江湖大侠,走哪儿都有人夹道欢迎!”
  “吃免费东西,有人请。”
  符一往很小的时候像是犯人一样被人看管在一个山头长大,后来用拳头说话获得了寨子里的一些话语权,但别说走出过大山,就是离寨子千米远的地方都没去过。
  原本符一往看话本看得心潮澎湃蠢蠢欲动,再加上两个声音在旁鼓动……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望着“中原”方向,锋锐的目光慢慢放远虚化,渐变出渴望与期待。
  符响、符成狐疑的对视一眼,忍不住问:“老……大?你在看哪里?”怎么傻呆呆的?
  符一往目光深远,富有磁性的压低声音吐出:“中原,江湖。”
  符响纳闷道:“老大老大,你弄错了,中原在东北方向,不是西面。”
  符成恍然大悟:“我还以为老大馋那颗果树上的果子了呢!那是符大娘家的,想偷吃眼神也不好那么露.骨,会被发现的。”
  “不用你们多嘴。我当然知道……在东北方。”符一往努力不破坏形象踹这二人,非常有范的转身,身后垂着的辫子甩出了个弧度,“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闯荡江湖?”
  符成立马点着小脑袋:“想啊想啊!”
  “老大我们自然是想的……”符响抓抓后脑勺为难道:“可是只怕我们能离开……族里却不情愿让老大一起。”
  午后阳光最为浓烈的时候。
  冷文宇身后带着王青秀和几位捕快,再次来到了东郊。
  他们离得老远就看到,被大阳光照得冰层呈现熔融趋势的河面边,站着个探头探脑的老翁。
  老翁背着一捆不沾染林间水汽的枝条,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在河岸边鬼头鬼脑的来回徘徊,还一个劲的往冰面方向探身查看。
  王青秀刚想吆喝,却被冷文宇抬手拦住。
  冷文宇将小家留给王青秀几人看着,对王青秀说:“你们先等在这里,我过去瞧瞧。”,
  探头探脑的老翁终于站定,背对冷文宇,往小朵落水的案发现场处张望。
  “等一下!老人家。”
  冷文宇的突然出声,让那个老翁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抖。
  老翁看清是冷文宇,整个人就更抖了,吞吐口水道:“冷、冷、冷……”
  “这天儿是挺冷的。”冷文宇手中扇子转了一圈,故作温和的态度,“是冷某突然出声吓到您老人家了。”。
  她走向河边审视的看着老翁之前看着的河面,“老人家这河面上的冰不结实,可不能贪近路从上面走呀。”
  老翁松了口气,“是是,没想从上面走,没想走。我就是看看……,我是说正打算去城里卖柴。这不是前日砍得柴都卖光了,今早又新砍了一捆,准备再再拿去镇里卖。”
  前日卖光今日的新柴?冷文宇扫了眼老翁背后背着的一捆枝条,每根枝条断口处可看见新发的绿芯,却毫无湿润的质感。
  她眼中转过几种情绪,而后颇为感叹的缓缓的半句一停顿的说:“昨个有一群孩子在河边踩冰玩儿,结果冰面不够承重,有个姑娘家就掉下去了。”
  老翁的心一提,紧忙追问:“那个傻姑娘怎么样了?”
  傻?我可没说是谁掉下去了,而前日卖柴今日砍柴,昨日未去过城里的老翁如何知晓?冷文宇瞬间抓住字眼。
  她盯着老翁带着期待的眼睛冷淡地笑了下,那极白极冷的容貌也有了色彩一般,“人没事。怎么?老人家这口气是知道些什么?”
  老翁舒了一口气,眉宇间一直带着的惴惴不安消散了,爽朗的笑了起来,“昨日晌午我准备去城里卖柴,结果就看到小朵那个傻姑娘在水……落水了。我当时看到刘师爷家的少爷拿着个棍子在……往冰窟窿里面伸,想在想来原来是救人呢,让落水孩子抓住上来。”
  若是昨日去了城里,如何不知尽人皆知的小朵已死。冷文宇的笑容泛出冰冷,她瞧着老翁背篓中不带水汽的柴,又问:“哦。对了,昨个老人家柴卖的不好吧?今个都没有砍新柴。”
  老翁迟疑了一下,才说:“冷师爷果然慧眼如炬。昨个我在镇里一直卖,到晚上都没卖都卖出去多少。”
  冷文宇的冷淡笑意变淡显得越发冰冷起来,摆弄着手中扇子,问:“老人家家住何方?多大年纪了?”
  老翁寻思了一下,指指山上,“我就住在山上,我家儿子是猎户。今年六十岁了。”
  冷文宇笑容收敛,恢复了眼里不容沙子的“铁面”模样,她拍拍老翁肩膀,“老人家这岁数大了就不要乱说话,小心风大闪了您的舌头!”
  老翁差点儿被气得背过去,脸色一白,“冷师爷你……”
  冷文宇不再理会这提心吊胆的老翁,对着王青秀等人藏身的地方招招手,又竖起一指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王青秀几个人便牵着小家,乐颠颠的过来了,一个二个眼睛发亮的看着老翁。
  老翁在这种情况下,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劲声音发抖的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可大伙都收到了冷文宇的眼色,都不回答。
  王青秀笑着笑着,又变得愁眉不展,“冷先生不大好呀,咱这走了一路,还是没找到凶器呀,难不成真被刘征给烧了?”
  老翁再次抖三抖,“什么凶器?官爷呐,到底都在说什么?”
  冷文宇不断的用扇子敲击自己的手掌,回想上午公堂上的一幕,否决道:“如若真的烧了,他又何必自认毁去凶器?岂不是承认刘文是凶手木杆是凶器,让人得知这事儿就是他干的?那么强调凶器没了,定然是想让我们相信凶器已经焚毁,从而放弃。”
  一米九个头的年轻捕快凑过来:“冷先生有个事儿,小的忘记告诉您了,我们问了整整两天终于找到看到李全他们第一次进城的人了,他们说第一次进城时,就没有看到谁手里有木杆。”
  老翁再次惊呼:“木、木杆……”,嘴唇抖三抖,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缩着肩膀站在那里。
  冷文宇反应过来,“看来,确定是在郊外”
  高个捕快支支吾吾:“……可这……我们都沿路沿河找了,没找到。”
  冷文宇皱起了眉头,“这样?”
  高个捕快看着水面,有些忍不住了,深吸口气,说:“冷先生,你说……这到处都找不到木杆,会不会被扔到水里了?”
  冷文宇看向覆盖着冰的河,心道:有道理,毕竟这么冰凉的水,谁会下水去找,的确是藏匿凶器的好地方,而且,冰下河水在流动,山里镇挨着西南诸国,兴许凶器就随之飘到了其他国家。
  王青秀也被这捕头的话吸引的向结满冰的河面看去,打了个哆嗦。他眼睛一转,踮起脚尖,拍了拍高个捕快的肩膀,“小兄弟很有想法嘛,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交给你……”,手下一空,原来那高个捕快已经溜了。
  王青秀虎起脸,抬手招呼几个捕快过来,“来来来!谁会水,下去看看去。”
  其他捕快们凑是凑过来了,却全都缩着脖子抓着脖领,夸张的打了哆嗦,“捕头,我虽然看起来壮,但我武功不好内力不足,下水不得冻死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不想因公殉职。”
  “我、我、我不会水,下不了水。”
  “捕头,这是会死人的。”
  王青秀正和一群捕头扯吧,就见一把扇子和雪白的外衫迎面兜来,一股冰雪的气息就钻入了鼻腔。
  “瞧你们那怂样!冷某自个来。”冷文宇冷哼一声,运起内力护住全身,顺着小朵出事的那个窟窿走入水中,然后哈腰钻入冰层向水深的地方游去。
  王青秀只来得及接住冷文宇的扇子和扯下脸上的外衫。
  其他衙役都惊呆的望着河面,齐齐打了个哆嗦,暗道:没想到那么个高高在上的刻薄冷血的冷师爷,竟然会为了一个傻姑娘的死这么拼。这河里又是水又是冰的,他们可不敢下去。
  “汪呜!”小家见主人入水就要跟过去。
  王青秀手快一把薅住了它的项圈,“小家别去,冷先生绝对不会有事。”
  冷文宇一入冰水,捆绑着头发的发带就被水流冲开,墨色的长发飘散开来。她原地巡视了一圈,顺着水流方向游去。
  阳光透过冰层和水层,光线呈现扭曲的照亮河底。那些上一年留下来的干褐色的水草有的冻在冰层中,有的随着水流飘荡……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终于,冷文宇在飘荡的褐色水草中看到了水下扭曲变形的木杆。
  靠近后,她映出水波光影的脸上露出骇然——一只破旧的绣花鞋被水草纠缠在河底,那根木杆就插在鞋壳之中,几丛水草就像是胳膊一般缠绕其上。
  冷文宇过去握住木杆,犹豫了下一附身捡起小朵遗落的单只鞋子。
  半个时辰后,冷文宇回到小朵的案发现场,准备从那处小朵尸体被发现的沟壑末端,那处没有冰层的水面钻出去。
  她透过浑浊河水,向上看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出去的动作。


第18章 案起:冷师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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