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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重生)——姚颖怡

时间:2017-10-26 15:33:17  作者:姚颖怡

  “什么一吃难忘?我留你用饭,只是怜你孤家寡人,孤魂野鬼一般,你心思龌龊!"张谨忿然,太可恨了,居然还敢把他牵扯上。
  屏风后面的张三姑奶奶嘴角弯起,险些笑出声来。父亲如此洗白自己,是怕被母亲责怪吧,这罗绍也真是个呆的,提什么吃饭?
  罗绍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了,声音就像风里的草,执拗地挣扎:“我......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可口的饭菜,每一道菜都......都是我喜欢的。先生说直令嫒的容貌,其实我只记得她长得有点像我亡妻,仔细再想又觉模糊,但是那顿饭的味道,我这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
  满室愕然。
  窗边的花几上放着一盆茶梅,零星地开着五六朵花,也不知是缺水了,还是被某人的话给惊呆了,此时花枝低垂,一副要藏进土里的模样。
  “你给我再说一遍?”张谨的暴喝打破了一室宁静,就像是水面上忽然扔进一块大石头,渐得水花四起。
  屏风后的徐老夫人和张三姑奶奶,也对视了一眼,一个忍俊不已,另一个满脸无奈。
  “我不敢有所隐瞒,我就是觉得令嫒烧的饭菜吃得很舒服,比世上任何山珍海味都让我觉得舒服,更何况令嫒有主见有担当,大气凛然不逊须眉,而且我女儿也喜欢她,我对您也崇敬有加,那时我就在想,如果错过令嫒,我可能再也等不到这么好的姻缘了,因此我会一直求下去,令嫒一日未嫁,我就求一日。”
  又是一室寂静。
  张谨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一侧的屏风,完了,完了,不论女儿怎么想,徐氏肯定同意了。
  女儿的厨艺,是徐氏教出来的。
  “你求娶小女,就是想让她给你当一辈子厨娘?你罗绍真会省钱。”张谨挖苦道。
  屏风后的徐老夫人已是柳眉倒竖,这不是没理狡三分吗?这老东西越来越可恶了。
  徐老夫人看向张三姑奶奶,却见女儿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屏风外的张谨目光如箭般咄咄逼人,罗绍脸色更红,背脊却挺得更直,但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底气:“当然不会,令嫒想下厨时就下厨,若是不想,逢年过节让我吃顿可口的就行了。”
  忽然,屋里响起一声轻笑,但很快便听不到了,倒像是有人笑了随即用帕子掩住一样。
  那分明是女子声音,罗绍的目光从一旁服侍的两个小僮身上扫过,便落到那座屏风上,他心中一热,连忙把眼睛移开,有女子站在屏风后面,是她吗?
  他的眼角微微发红,很多年没有过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流淌。
  轿帘下露出的那只小瓢虫,河边娇艳如霞的少女笑靥,这些是李氏留给他的年少记忆,因为这些,才能令他在之后的十几年颠沛流离中依然不忘初心。
  心中存着美好,才能有决心有热情去追求美好。
  已过而立之年的罗绍感谢李氏,不但是因为她给了他可爱的女儿,也给了他一段美好的人生,让他的心从未冷硬。
  夜深人静时,罗绍披衣下床,站在书房里那幅雪梅图前,梅花绚烂如昔,梅树下珠玉般的女子早已与他阴阳两隔,但他却觉得她一直没有离去,她就在那里,看着他们父女,为他们欢喜,为他们忧伤。
  她让他的人生没有阴翳,但也留给他永远抹不去的遗憾。
  而在屏风后静静伫立的那个女子,她能否和他一起走下去,弥补彼此生命中的缺憾,携手朝云暮霭,让人生变得更加完整,她能吗?
  次日是休沐日。
  清晨,尖利而又稚嫩的犬吠声在院子里响起,罗绍轻轻扬眉,惜惜来了,怎么这样早?
  他走出屋门,粗使婆子们还在打扫庭院,一株石榴下,汤圆正在五谷轮回,另一株石榴下,耳朵正在磨爪子。
  而他的宝贝女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爹,听说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了。”罗锦言笑嘻嘻地说道,那笑容带着几分揶揄和淘气。
  罗绍也不知自己的脸红了没有,只是觉得火辣辣的,这个丫头啊,也不知在他院子里放了多少耳目,他的灯亮了一夜,她一大早就能知道。
  “你快要嫁人了,爹爹舍不得,和你娘说说话。”罗绍板起脸,转身进屋。
  罗锦言快步跟上,在罗绍身后热心地说道:“爹,今天您不用去衙门,我陪您去广济寺吧。”
  “你陪我去广济寺做甚?要去也是让玉章陪我去,你一向最不喜和我去寺里听经的。”罗绍否决。
  “那您带我去银楼吧,我好久没打首饰了。”罗锦言继续说道。
  “爹爹是男子,银楼多是女眷,到时还要避讳,改日我请徐......请徐夫人带你去。”
  也不知经过昨天那次,徐夫人还会不会带着惜惜去银楼。
  “那不如今天就去请吧,张三姑奶奶也是懂打扮的,让她一起去,爹爹您多给我点银子,我替您镶套珍珠头面送给她,她戴珍珠肯定好看。”罗锦言慢调斯理,因为她说话很慢,所以即使还带着童音,也令人感觉很认真。
  罗绍大窘,转身回头,想要不让女儿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从未斥责过女儿,因此这话一出口,就变成了——
  “胡闹,哪能这么心急的。”
  罗锦言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对,要心急的,还要请个媒人正式去提亲,今天就去请,没有现成的媒人,官媒也行。”
  当“提亲”两个字从女儿嘴里说出来时,罗绍再也忍不住了,对站在几丈外的雨水和谷雨喊道:“扶小姐回去!”
  说完,他便快步进了书房。
  雨水和谷雨迟疑一刻,这才走了过来,罗锦言冲她们挥挥手,眉眼弯弯:“不用你们扶,我困了,去睡个回笼觉。”
  为了今天能早起,她嘱咐夏至天没亮就把她叫醒了。


第二四九章 别映红
  天下官吏,能够夫妻一起办差的,可能也只有官媒了。
  女子不能封官,但与主妇们打交道,却还是女子更方便。
  因此,得知罗绍请来的官媒是一对夫妻时,张谨立刻做了甩手掌柜,对管事道:“这种琐碎之事不要找我,领他们去见夫人。”
  说完,便对澄心道:“去把我那件粗布道袍找出来,咱们到七里街逛逛。”
  澄心一边应着,一边腹诽,七里街地摊子上卖的不是假货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廉价东西,也不知您这几天是怎么了,整日往那里去,莫非手头吃紧?
  那夜被秦珏请到芝麻胡同的只有张谨,因此澄心当然不会知道,他家那位德高望重震古铄金的凤阳先生是被刺激到了。
  居然说某人的茶壶比不上七里街的物件,他家先生不服!
  至于三丫头的亲事,就让徐氏做主好了,免得她再提起孙季昆的事。
  他生平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将小女儿嫁给了孙季昆。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后悔了无数次。
  孙季昆是他第一后悔之事,而另一件让他后悔的事,就是他给秦珏和罗家姑娘做媒。
  三岁看老,小章子从小就是个混帐的小坏蛋,而他偏偏就去给这小坏蛋保媒,而且还是那个小姑娘。
  他刚刚被小章子气得半死,那小姑娘便大摇大摆地来到他家里,在徐夫人面前给他告了一状。
  想到这里,他便又想起那些茶壶,还是到七里街看看吧。
  徐老夫人听官媒婆子天花乱坠地说了一番,便让白芷塞给那婆子五两银子,让她转告罗郎中,她还要斟酌一二。
  官媒婆子和自家男人欢欢喜喜地走了,这一趟可真顺,先前听罗郎中说无论是否能成,都给十两银子的辛苦钱,他们还以为会有难度,却没想到张家这样通情达理,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真不愧是当朝大儒之家,读书人就是斯文,比那些动不动就把媒人骂出去的市井泼皮强上百倍千倍。
  官媒来到杨树胡同给罗绍回话时,罗绍正在和焦渭下棋。
  听完官媒的转告,罗绍怔怔一刻,如在梦里。
  焦渭双手抱拳,笑着说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东翁与张家的亲事有望啊。”
  罗绍好一会儿才露出笑意,自言自语:“真让惜惜给说对了,就是要请官媒上门提亲。”
  荷花池张家,徐老夫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张三姑奶奶:“姗姗,罗绍请了官媒来提亲了,我还以为他今天还会自己登门,却原来这人也有开窍的时候。”
  张三姑奶奶一边翻看着丫鬟们新绣的几条帕子,一边轻声笑道:“我爹呢?这次没对官媒上演全武行?”
  徐老夫人哼了一声,道:“听说换了件粗布袍子,出去遛弯去了,他打打罗绍也就算了,还想连官媒也打,闹到顺天府去?”
  张三姑奶奶噗哧笑出来,道:“罗绍是秦玉章的岳父,我看我爹以后还怎么拉下脸来跟着秦玉章出去疯。”
  “可不是嘛,那年秦玉章在天桥变戏法,他这个为老不尊的,就提着面破锣在旁边吆喝......咦?“说到这里,徐老夫人忽然打住话头,带着几分惊喜地看向张三姑奶奶,“这门亲事你答应了?”
  若是罗绍做了张谨的女婿,那么秦玉章就是外孙女婿,张谨再是不羁,也不能去和外孙女婿跑出去胡闹吧。
  张三姑奶奶明艳的容颜上浮起一抹红晕,她轻声说道:“去年我屋里的那盆红白相间的绯爪芙蓉被大姐要走了,今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盆红白相间的,宝贝似的照看着。可是您说我是因为失去了一盆,才找来这盆代替吗?当然不是,绯爪芙蓉有红花带白斑的,也有红白相间的,我就是喜欢红白相间,不喜欢带白斑的那种。“
  “这和以前那盆花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喜欢而已。”
  “罗绍那人傻乎乎的,可是说话办事让我觉得很舒服,而且他还长得一表人才。他的亡妻再好,也已经去世多年,余下的大半生,他还是要和我在一起,我与其悲风伤秋,患得患失地钻牛角尖,还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徐老夫人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死老头子满腹学问,还不如自家女儿想得透彻。
  “可是就要难为你做后母了,罗绍是个娇惯女儿的,这后母怕是不好做。”徐老夫人立刻就想到那个横冲直撞闯进来的小姑娘了。
  张三姑奶奶放下手里的新帕子,坐到徐老夫人身边,笑着说道:“我今年二十五了,难道您还想给我找个没有成过亲的男子不成,我就是想嫁,也没人肯娶啊。”
  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及冠,若是过了二十岁还没有娶妻,就已算是很晚的了。
  徐老夫人哭笑不得,轻轻戳着女儿的额头,嗔怪道:“你啊,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张三姑奶奶笑道:“您也说惜惜长得像我,看来我和她也算有缘,我挺喜欢她的,那么聪明漂亮又有灵气的小姑娘,我还是头回见到。”
  徐老夫人看着女儿,眼中涌出泪来,她握住女儿的手,道:“那是个真正聪明的小姑娘,你看她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可是从头到尾没有斥责半句,明明是她带人硬闯进来,可却能做得恰到好处,无法指责。你的性子就是太过刚烈,既是有这个缘份,那以后和她好好相处,有她帮衬着你,我也能放下心来。”
  张三姑奶奶听得不由苦笑,她娘倒是急脾气,这么一会儿,就连她嫁进罗家以后的事也盘算起来了。
  转眼便进了三月,京城里的勋贵和官宦家的女眷们也开始忙碌起来,大大小小的春宴、茶会络绎不绝,罗锦言像往常一样很少出门,罗家没有长辈女眷,没人带着,她不方便去赴宴。
  而且,她很忙。
  她忙着操持家务。
  张家很快就答应了亲事,两家换了庚帖,一个是续弦,一个是再嫁,自是不能像秦珏和罗锦言的亲事这般繁琐张扬,但杂七杂八的事还是很多。
  小定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十,又因为瑞王世子是四月中旬大婚,到时百官都要道贺,为免冲突,罗张两家正式下聘的日子便定在了四月初二。


第二五零章 压箱银
  位于杨树胡同的罗家喜气洋洋,张家刚刚答应亲事,罗绍便写信告知了李毅。
  罗绍的上一封书信上则是罗锦言和秦家定亲的消息,这封信寄到安徽时,李毅一家刚刚动身。李家老宅的人接到书信又将书信转寄到扬州,而罗绍寄信是用的是六百里加急,普通百姓却不能用。因此,李毅一家刚刚到达扬州,就同时收到了罗绍的两封书信。
  李青风是在罗锦言小定的第二天才动身回扬州的,因此是和李毅前后脚到家,看到这两封书信他也有些惊诧,惜惜定亲他是知道的,可是姑夫怎么也忽然定亲了?
  他风尘仆仆,正想睡个安稳觉,就被李毅叫过去仔细盘问。
  问清秦家公子便是那个手刃宁王的秦珏,李毅呆怔一刻。
  他挥挥手屏退左右,这才又问李青风:“你姑夫为何忽然就和秦家结亲了?都说那个秦珏是个狠角色,你对爹说实话,是不是他得知惜惜生得好,就硬逼着你姑夫嫁女儿的?”
  秦家世代书香也好,一门锦绣也罢,那对于这些商贾而言都是传说。他们只知道秦家出了一个秦珏,亲手杀了反贼赵栎。
  李青风被父亲说得哭笑不得,搀着父亲坐到太师椅上,这才说道:“秦珏是姑夫亲自挑选的,他是秦家宗子,十四岁便中了举人,早就名满京城,可为人甚是谦虚,经常向姑夫请教功课,姑夫很喜欢他,秦家也有此意,便请了凤阳先生做保山,来向姑夫提亲。您敬可放心,我与秦珏相熟,您若是见到他,一定也会满意,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最难得的就是对惜惜也很用心。”
  说到这里,李青风便把大年初一时,秦珏连夜往香河送猪肉的事说了。
  李毅见多识广,也是吃惊地睁大眼睛:“读书人不是应该送些珍本古籍吗?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会捡着上好的金银珠宝送过去,这送猪肉的还是头回听说,或许也是有讲究的。”
  李青风看到父亲一脸认真,心里更觉有趣,有什么讲究?还不就是一时兴起。
  他便和李毅说起想给罗锦言在苏州置办宅子的想法,李毅拍掌称好,对李青风道:“既然咱们李家没有这个福气,可也不能让别人家欺负了惜惜,这宅子不但要置办,还要大张旗鼓置办,我出银子,你让人去办。”
  李青风眉峰扬起,笑道:“爹,这宅子是我送给惜惜的,您就不要和我抢了,惜惜成亲时,您不如多给点压箱银子,或者瞒了秦家,在四大钱庄给她开个户头,嫁出去的女儿家最怕手头吃紧,您看我娘和我大姐过得多滋润,还不就是手上有银子。也免得惜惜要靠秦家那点月例银子过活,想打件首饰都舍不得。”
  李毅点头称是,他和廖家长房二老爷廖湘相熟,对廖家的事也知一二,各家每月不过二三十两的月例而已。
  “你说得对,你姑夫虽然不算穷,可他们罗家就是靠面朝黄土背朝天过生活,他的俸禄就更不用说了,还不够官场打点的,如今他要娶填房,给惜惜置办完嫁妆,怕是也没有多少银子给她压箱了,那就有多少是多少,我另外让林振兴在四大钱庄开户头,给惜惜存一笔私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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