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那个纸片人对主人直白的称呼。
——“阿离”
云晓雾以单手盖住眉眼，身体乏力地晃了晃，双眼因长时间张开，而干涉得分泌出大量水分。
是这样吗？
时珩就是姜离？
所以，他对她如此熟稔，却笃信她不该认识他。
所以，他惊诧于她竟不懂如何修炼。
所以，他从不疑惑她的突然消失与出现。
太多太多的细节，在云晓雾的脑海中闪过，而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一句话。
——“我的世界毁灭了。”
云晓雾猛地跌坐在泉水里，溅起无数的水花。
“雾雾，你……”小狐狸吓了一跳，她瞬间化为绝美的少女，俯到泉边，伸臂拽过云晓雾的胳膊，以免她沉到泉底，淹死了。
云晓雾无知无觉地睁着无神的眼睛，喃喃重复：“毁灭了。”
这个世界毁灭了……
‘你到底怎么了？！’灵识之海里回荡起姜离焦躁的声音。
这回云晓雾有了反应，她呆坐了一会儿，才迷茫地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
她只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看到了死亡的征兆。
也许是一个月以后，也许是半年后，也许她还有几年的时间。
她会死。
她的任务失败了，姜离毁灭了世界，她被系统抹杀了。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
难怪那时候，她放系统进她的灵识之海，时珩那么生气，难怪他会问，她就那么想死么。
她确实是在作死。
云晓雾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她斜靠在泉边的青石上，沉默不语。
‘什么叫你会死？’姜离艰难地开口，‘这究竟是……’
‘阿离。’云晓雾轻声打断姜离的话，她的声音沙哑得凝不出音调。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云晓雾不断低声唤着姜离的名字，声音里逐渐染上了哭腔：‘阿离、阿离、阿离……’
‘我在，别怕。’姜离亦紧绷着心弦，一遍一遍温声安抚他的姑娘。
‘阿离。’最后喊了一声，云晓雾终是无法承受死亡带给她的压力，崩溃地低语，‘我好害怕……我还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在么~宝宝回来更新啦~如无意外，会一直日更or隔日更，直到下一个期中，咳，那时候肯定完结了。
等一会儿，我会把修好的前文，替换上来哒。非V部分没什么，主要是V章字数不能变少，所以我可能会调来调去，或者在最后一章里注上水……总之以后都会替换成正常的文哒
嘛~大体事件全部没有变化，主要是修了语言表达，删了些强行卖萌凑字数的东西，还有减少系统突兀的对话，正了正女主的三观啥的~
最近看了看自己的文，怎么说呢，特别戳我的萌点，果然是自己写的哈哈哈。不过，前二十章真的是乱七八糟的QAQ，很明显宝宝刚刚开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写萌文~到处是生硬地插入qaq
我最喜欢第三次穿越啦~我感觉整篇文写得最好的就是这一段了~然后第四次穿越……崩了，脱纲了QAQ，蠢作者根本控制不住走向。
第四次穿越我还没修0.0，感觉工程太浩大了，宝宝懒
好了~么么哒~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谁又愿意死呢？
她明明有大好的前程, 美满的人生。
她明明还可以有五十年、六十年的时间，任她挥霍, 而现在……
‘系统, 你出来！’云晓雾歇斯底里地嘶吼，‘你出来, 你告诉我, 凭什么是我！？’
‘……’
‘你为什么要选我？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又不欠你什么！’
‘……因为三千世界, 唯有你是虚空之体。’系统如是答道。
云晓雾一顿，随即气焰更盛：‘这不是理由, 你凭什么把救世的责任强加在我的身上, 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说到底, 这个世界如何，和我有什么干系？’
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普通市民, 哪有那份责任，为三千世界操心？
这一回系统沉默了很久, 才缓缓道：‘我们是平等交易，你最初也答应了，不是吗？’
她答应什么了？她都被拉到空间缝隙中了, 她能不答应吗？
系统继续陈述：‘只要你帮我拯救了世界，无穷无尽的寿命，所向披靡的功力，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满足你。’
云晓雾喘了一口气，她双手插进自己头发里，低声乞求：‘我不要这些东西，你让我回家……我只想回家。’
‘……’系统有些困惑，‘很久以前，你就知道有生命危险了。为何今日……？’
‘那能一样么？’云晓雾自嘲地捂起脸，低喃，‘我们注定会失败，我注定要死啊。能一样么？’
‘不是的，你是变数。’
云晓雾疲惫异常，可还是淡淡地接了一句：‘时珩都出现了，还有什么变数不变数的。’
‘不，不是这样的。未来不是既定的，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的未来只能由你创造。’系统一板一眼地解释。
云晓雾一愣：‘什么意思？我改变了未来的话，时珩会消失吧？’
如果姜离没有毁灭世界，他永远只会是姜离。
她不可能再在二十一世纪，遇见一个名为时珩的人。
系统没有反驳。
于是，云晓雾接着问：‘那我的过去也会改变吧？’
‘是的。’
云晓雾迷茫了：‘那会怎样？’
没有了时珩，此刻的她还会存在吗？
她要如何研读修真秘籍？她会不会直接死在辞归的剑下？晓风残月还会存在吗？还有，阿离的那些脑洞也许都开不出来了，他们两人会不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那时候的她，还是她吗？
云晓雾惶然地等着系统的回答，结果系统却道：‘不知道。但，那是唯一的出路。’
闻言，云晓雾呼吸一窒，苦笑出声。确实，无论如何，那是唯一的出路了。
******
“雾雾……”墨茶犹豫地轻喊了一声，她茫然地看着泉中脸色苍白的青年，“为什么你在姜离身体里？这种情况……难道是？！”
她像是想到某种可能，眼睛猛地瞪大，不敢置信地低声问：“姜离，他、他死了？！”
“他……他……”墨茶呐呐地重复了两声，满脸震惊，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悲戚之情。半晌后，她克制地拍拍云晓雾的肩膀，“别太伤心了。”
感受到肩上的触感，云晓雾如同忽然惊醒一般抬起了头，发丝间的水珠沿着她精致的脸颊，滴落在赤.裸的肩膀上。她眨了眨眼睛，握住墨茶搭在她肩膀的手，一使劲将对方拖入水中。
“咦？”湿漉漉的小狐狸扑腾了两下。
云晓雾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虚弱地道：“让我缓缓。”
墨茶：！！！qaq
姜离：！！！QAQ
墨茶浑身一僵，脸色白里发青，她欲哭无泪地小声说：“我、我只对胸大的感兴趣啊。”
姜离亦面色青紫，但在看了眼云晓雾那乱如麻的灵识团，他忍了又忍，最终什么也没说。
姜离没找两人的麻烦，但这个画框里还有另一只生物对云晓雾的……身体抱有觊觎之心。
“少主！”岸上传来小狐狸憧憧不依不饶的埋怨声，“您将奴家打发了，转头自己上位了……当真是好手段啊。”
听到这话，墨茶满头黑线，她嫌弃地瞧了眼姜离健壮的身体，又看了看云晓雾软萌的灵魂，强忍着没把青年踹开。
“奴家一直将您视为亲姐，您当真不念及我们的姐妹情分了吗？”憧憧扬起声调，愤慨地高声质问。
墨茶被堵得胸闷，随即她扬起眉眼，青色的眼珠子一转，她冲憧憧勾了勾手指：“不如，你一起来？”
“哎？”憧憧耳朵一抖，有些心动，她迟疑地抬抬前爪，又说，“可十七说，好狐狸不该如此。”
听到这里，云晓雾被两只狐狸的伪撕逼大战雷得实在没心情闹情绪了。她抬起头，长舒一口气，顺着话题随口问了问：“你们狐族还有这规矩？好狐狸一定要一对一？”
“非也。”憧憧娇羞交叉着两只小爪子，微垂眼睑，柔声道，“一只好狐狸，自是得收尽天下美人。”
“哈？”云晓雾一口口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难受地咳嗽两声。
憧憧抬起狐狸头，期待地问：“公子，您可愿成为奴家的后宫之主？”
墨茶“啧”了一声：“蠢货。”她爬上岸，单手提起憧憧，到一旁进行教育。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太奇葩了。’云晓雾默默在心里吐槽。
姜离轻笑一声，回答：‘狐族的想法，向来与我们有些出入。’
乍一听到姜离的声音，云晓雾恍惚了片刻，她犹豫地挠了挠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云晓雾凝了凝神，最终试探地问了句：‘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姜离敛下眸光，不轻不重地反问：‘你觉得呢？’
她能觉得什么？她要能知道，还问个鬼？
这就像“你猜”那么恶心。→_→
云晓雾轻哼了两声，脑子里止不住地窜出：‘你觉得我怎么觉得？’
有种回答“你觉得我觉得你怎么觉得”，啊，突然快不认识“觉得”这个词了。
姜离：‘……’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并没有接着云晓雾的话扯下去，反而阴郁地抿起薄唇，低沉地问：‘怎么？你又想根据我的所知所想，继续编造你的谎言么？’
不等云晓雾答话，姜离凉凉地勾了勾唇，眸色转暗：‘你既然敢进入我的身体，敢窥探我的想法，你怎么就不敢……’他顿了顿，压重语气继续，‘坦诚以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蠢作者发现自己忘了阿离的思维模式了！！??
蛇精病他在想什么？QAQ
妈呀，当初正文全写得神态描写，现在也没点参照_(:3」∠)_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没啊。’云晓雾移开了视线, 她蹙着眉头想了下，辩解道,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那些事情、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所预示的未来，太让人心寒了。与其说她不愿让他知道, 不如说她不敢。
她在害怕。
他在了解事情始末后, 究竟会作何反应，她不知道。
察觉到云晓雾的情绪与心思, 姜离泛着紫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愠色，他克制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心, 问：‘你究竟在怕什么？我……总不至于害你罢？’他停顿了一下, 目光锐利, ‘你……不信任我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云晓雾说着，忽然顿住了话音。
她不信任阿离吗？当然不是，她早在很久很久之前, 就想直白地告诉阿离，她的来历、她的目的。如果可以, 她愿意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法则”不允许。
她当然信任他，她一直用她的生命在信任着他。
救世任务做了这么久, 世界危机度上下起伏过无数回，她从不曾有多少危机意识，从不曾忧虑过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是因为她潜意识里一直相信着：只要她还在, 阿离就不会去毁灭世界。
即使仅仅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他便不可能与世界过不去。
正如她当初不顾救世任务，将处于死亡边缘的他拉回来。
可是、可是，未来怎么会是那样的呢？
云晓雾捂着脸，说不出话。
姜离侧耳细心聆听着灵识中的回音，才听一两句，那回音就又被一截截断片切割得零零碎碎，拼不成完整的语意。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最终缓下语气：‘罢了，你不必忧虑，我几乎什么也没听见。’说完这话，他表情愈发严肃，郑重地继续道，‘不过，你至少得告诉我，你会死，是怎么回事？’
云晓雾放下覆在脸上的手，她沙哑着声线，不答反问：‘阿离，你永远不会害我，对吧？’
‘自然。’姜离郑重其事地颔首。
‘那……’云晓雾清了清嗓音，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我的生命与这个世界相牵系，如果哪一天，这个世界毁灭了，那我就会死。’
‘啊？’听罢，姜离一怔，困惑地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仿佛在说：这不是废话吗？世界毁灭了，谁能独活？
见状，云晓雾也被噎了一下，她揉了揉鼻子：‘总之，你记着就好。’她思考了片刻，还是直白地指出，‘你不要去……危害世界安全。’
‘何意？’姜离眼底的迷茫更重，‘我……危害世界，做什么？’
说完这些话，云晓雾没去在意姜离茫然的反应，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不晓得时珩记忆中的她，是否也说过这段话，她亦不清楚这么讲了，是不是就能改变必死的结局，可其实那并不重要了。因为如若有一天，阿离连她的生命都不顾了，那她死也认了。
想到这里，云晓雾不由地收紧了拳头，眉宇间又逐渐染上了惶然不安。
也许，那就是未来的模样？
为什么姜离毁灭了世界？
是不是会有那么一天，云晓雾之于姜离，已然无足轻重？
那就是……她的未来吗？
“晓雾，你怎么哭了？”墨茶的声音将云晓雾拉回了现实中。
“我……哭了？”云晓雾怔了怔，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庞，有点湿润，她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水雾，迟疑地说道，“是……水汽吧？”
*********
这之后，云晓雾断片了。
也许是温泉水太热，也可能是空气太潮湿。
又加之，她今天受到了几番冲击，情绪一直紧绷着，她在温泉中坐了一会儿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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