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自吐槽这男人居然有衤果睡的习惯,洛小北一时竟也没想到该如何动手。而且这男人的反应,和她想的居然也不一样。
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洛小北眼睛再往轩窗中瞥去,却发现那男子不见了踪影。
卧槽!衤果男不见了!于是她迅速调了个头,将视线从卧房的位置移到了这男人的房屋的外间,同样不见人!
卧槽!洛小北觉得这次自己……她可能被发现了!
转身还没来得及跑,她就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拦腰抱起,一只带着厚厚的茧子的手迅速捂着她的嘴,一阵风吹过,她已经被人带上了树。
洛小北还没掰开那只手,却又听到“咯吱”一声,那个男子开了房门,一身纯白的衣衫,手中提着灯盏,在夜晚的走廊以及灯光的衬托下,洛小北怎么觉得……这场景有点吓人?还不如看衤果着的人来得赏心悦目。
而她和她身后那人隐身的正好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成功将她遮住,不至于暴露却又能刚好看到外边走廊上的场景。
提着灯的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提着灯便要转身回屋。
洛小北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正准备掰开捂着她嘴的人手,却见到那提着灯的男子忽又回头,那双一直不曾睁开过的眼睛闪过一摸意味深长神色,而落的方向,正是洛小北所在的树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帮忙
被发现了!洛小北心里一凛,捏着符咒的手指紧了紧,那男子忽又转头回了屋,并没有要打架的意思。
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边捂着她嘴的人已经快速带她离开了那棵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速度快得连洛小北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落了地,但是那种恍若一个小物件一般轻轻松松就被人拎着上树又下树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还挺不错的!
洛小北这么想着,然后她就笑了!
开爷盯着笑得一脸灿烂的人,神色奇怪。洛小北抬头,见到的就是意味深长盯着她看的人。
瞬间知道他想歪了,又连忙正色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开爷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洛小北嘴角一抽,瞬间明白了开爷的意思。她看到那男人的身体的事,也正好被开爷看到了。
“这有什么,我看还算正常,你一个男的盯着另一个男的看是什么意思?”洛小北无所谓的晃晃脑袋,一边往前走,一边煞有其事的反问。
开爷脸一黑,他顿时就发现,自己着了这小丫头的道。
“先不说这个,走!”一手拽住洛小北的胳膊,轻轻松松就将她带离了原地。
洛小北暗自惊叹开爷这速度,这玩意儿,这简直是比坐飞机还快啊!
等洛小北站定的时候,这才发现她已经进了房间,而且是开爷的房间。
“你发现了什么?”还没等坐下来,开爷压低了声音问道。
洛小北摇头,看向开爷,却见开爷也摇头。
尴尬的气氛就这么维持了两秒,还是洛小北打破了沉默:“算了,我回去睡觉了!”
挥挥手,转身便上了走廊,还没等脚下踩稳,迎面就看到一个人立在那里。只看得出衣服的颜色,看不清脸,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洛小北皱眉不动,还立在屋内的开爷也没动,但是,立在对面的那个人动了。
走路无声,白衣飘飘,这个配置,和不少电视剧中的鬼魂一般。
“真是……意外啊!”洛小北声音里透着叹息和了然。
那白影并不停,直到他立在开爷房间门前,屋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这才看清他温润的脸上,依旧堆着笑意。
“我自认隐藏得很好,不知二位是怎么发现的?”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柔和,并没有被识破身份后的惊慌失措。
“并不曾发现什么,只是你隐藏得太好了,反而让人起疑。”洛小北扶额,有些头疼,垂下了眼睛。
“哦?不知是哪里,可还需要改进?”男子有些意外,却并不失态。
“一,这方圆十里都是荒山,就你一个人,穿着如此奇怪,又住着如此大的地方,你不觉得奇怪吗?第二,因为这四周太过安静了!你喜欢安静之地,便驱赶了虫鸟,所以入夜后,如此茂密的林间却没有虫鸣。”洛小北两根纤细的手指侧对着白泽,说出了她的猜测。
白泽笑笑,“可是你们不动手是为何?”
洛小北闻言有些挫败,无奈叹口气:“因为没发现你究竟哪里奇怪!”
这是实话,从洛小北一行人住进来后,他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不曾露出过什么凶性,所以哪怕洛小北不理解,也只是偷偷的看看而已,她没有要打架的想法,也没有要挑事的嫌疑。
白泽只是笑笑,一脸的云淡风轻,对于洛小北和开爷对他的探究仿佛并不生气。
四下有些尴尬,因为没话可说了。
“算了,还是睡觉吧!”洛小北摆摆手,一脚迈开正要走。
“慢着!”
白泽突然出声,洛小北脚下顿住,回头不解的看着那个白衣男子,脱口而出:“难道要打架?”
说到底还是她欠,好好睡觉等第二天再走不就行了?偏偏要去探个究竟,又收回视线,想了想,这才低低道:“要打你和他打吧!我打不过你!”
这话说得倒是一脸真诚,可惜白泽并不这么想。
“并非如此!”眉眼温润的男子摇头,眼中总算看出了些情绪,带着请求、无奈、落寞以及些许的忧伤。
如此复杂,但是有些奇怪,洛小北侧首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房间内跳跃的灯光衬得他的脸明明暗暗,只是那身上原本清雅的气息无端多了几分落寞和孤寂。
洛小北看了一眼开爷,却发现他也正在打量眼前这个男子。
“在下有一事相求!”那男子忽又开口,请求之意溢于言表。
洛小北眨眨眼睛,她自个儿什么本事她清楚得很,对别人的请求那是万万不可轻易答应的。到时候做得到还好,做不好得罪了人那可就玩儿大发了。
于是,她又向开爷瞥去,却发现那大块头一点要答应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站着,双手环抱,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似乎根本没看到洛小北的眼色,开爷摇头:“你的事不好轻易帮,恕在下无能为力!”
华丽丽的拒绝了!
白泽眼里有些失望,洛小北虽然也有些遗憾,但是断然没有逼着开爷去帮的意思。她自己尚且不会,又怎么能去强迫他人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而且,她也没办法强迫开爷啊!他又不是杜阳那个榆木脑袋!
想到杜阳,洛小北有些错愕,想着似乎从抱月村之后就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到底古墓里的事洛小北也是有责任的,洛小北总觉得自己没做好答应老头的事,没保护好杜阳不说,反而是杜阳来保护她。
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说到底,她对杜阳那是满满的愧疚啊!
叹了口气,洛小北也不想在这跟前磨叽,她自己身上都还有毒呢,跟着操个什么心?
“还请二位一定要帮在下这个忙,如能成功,在下一定感激不尽!”白泽有些着急,因为他发现洛小北脸上的神情恹恹的,并没有要帮的意思。
显然他这番话对洛小北和开爷来说都没有意义,所以洛小北脚下也不停。
“我可以解这位姑娘身上的毒!”他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泽有梦
虽然是在夜里,也在山里,周围却诡异的没有一点虫鸣鸟啼的声响。
此刻洛小北和开爷正走在提着六角灯盏的白泽的身后,长长的竹廊似是看不到尽头,只有那半圆见方的视线里,能看到不断向后退去的张牙舞爪的树枝残影。
已经走了多久洛小北没有仔细记,但此刻她忽又明白了这位喜欢穿白衣的男子为何会大费周章的建了这些弯弯曲曲又四通八达的走廊。
因为他也有秘密!
这个秘密对洛小北来说并不是非知道不可的,这世上有秘密的人多了去,她也没空挨个去探究。只开爷除外!
可是白泽说他能解她身上的毒,前提是他们得先帮他一个忙!说不心动是假的,洛小北虽然竭力将生死看得很淡,到底也无法做到真正的超脱世外,她算半个道士,可她骨子里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但她也不激动,毕竟就凭白泽一句话,又能看出来什么?她并不喜欢这种仿佛被人套了一根线,而她像一只风筝似的丢了主动权被人操控的感觉。除非是面对面公平交易,双方看得见,也将决定权掌握在各自手中,又或者,在她的手中。
所以她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开爷却快一步应了下来。
洛小北有些错愕,虽然从九月那里听到过对开爷的不少评价,说他为人仗义却不善言辞,可洛小北也没指望开爷对她这算半个阶下囚的人有什么怜悯之心。但是这会儿……洛小北看了看前头那黑得看不见去路的地方,心里竟也涌起开爷这人还不错的念头。
“稍等!”
白泽脚步顿住,将右手的灯盏换到左手,整个人又往右边挪动了两步,一手放在廊檐下的简单的灯上,手腕轻轻一拧,眼前漆黑的地方豁然亮了起来。
走廊上的灯盏一只紧挨着一只,刚还漆黑一片的地方此刻亮如白昼。
洛小北不作声,却也明白了这廊檐上的灯盏是作为一种讯息的,并不只为照明。
随着灯盏亮起,眼前原本笔直的走廊忽然像有了生命的虫蛇一般缓缓转了个弯,这样的方式……不像奇门遁甲中的阵术,也不像幻境,倒像是某种法术。
“可以了!”白泽回头微微一笑,长腿迈开又往前而去。
洛小北看了开爷一眼,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也跟了上去。
转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致的白。洛小北有些惊讶,那些白不是灯的效果,周围也没有漆黑的夜色,仿佛他们踏上那条会变换的走廊之后,她们就已经走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白色的空间里别无它物,只有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处被轻如蝉翼的白色帐幔遮挡的东西,像是床,而床上似乎还躺着什么人。那人一动不动,洛小北敛神,秀眉轻皱。床上那个人,分明没有呼吸。
“还请二位救一救月影!”男子手中的灯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双手抱拳,姿态优雅,那张温润的脸充满了柔情,也带着痛苦。
皮囊好的人,连求人的时候也显得那么好看。可惜洛小北并不是个对脸感冒的人,所以,她也不想做无用功去救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人!
“你自己都不能救她,更何况我们?”洛小北明显有些不悦,她开始怀疑白泽说有办法解她身上的毒也只是骗她的。
白泽侧首看了一眼那帐幔中的人影,嘴角扯开一抹苦笑:“我的医术确实不需要求人,可是这世间很多的事并不是医术好就能解决的。我既没有办法决定人的寿命,也没办法决定阎王爷生死簿上那一笔!”
“你自己尚且知道生死由天定,又何必让我们来这一遭?也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洛小北挑眉,她对白泽和那位月影姑娘的故事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发慈悲的想法,救不回来便是救不回来,她一个凡人,总不会去地府和阎王抢人吧?
“她是因你而死!”一直没说话的开爷突然出声,白泽闻言,有些错愕。
洛小北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开爷和表情停滞的白泽,她突然觉得这个故事似乎也可以听一听。
白泽脸上的表情慢慢缓下来,那张一向温润柔和的脸盈满了凄苦和愧疚,原本清雅贵气的人突然写满了憔悴和落寞。
“没错!”他道。
人和妖的区别在于,哪怕妖有一颗善良的心也不会变成人,而人却有可能会变成妖。
白泽从出生开始便知道自己的宿命,他不能离开他出生的地方太远,因为他的父母告诉他,如果遇到了一些很厉害的人,他可能就会消失。
所以他从出生开始,都只住在潮湿阴冷的山中。
他最喜欢做的便是在艳阳高照的中午,爬到山顶,坐在那棵已经有上千年的老树的粗壮的枝丫上晒着太阳。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脉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山的那边,想着山中的鸟雀说的那湛蓝湛蓝的大海,和传说中有着丑陋面容而且无比厉害且可怖的人类的模样。
可是很多时候,他又觉得,可能直到他死在这里,也不会见到那些传说中的美好和不美好吧!这样也好!很多时候他都是这么想的!
可被自己隐藏在心底的丝丝期望也会不时冒出来,他想知道他们和人类哪里不一样了?为什么就不能一起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们呢?
无数次在梦里,他都会见到那闪着金色光芒的被称为沙滩的东西,也会有干净的湛蓝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梦里也有高高升起的太阳,有温暖的热度,有细碎的风,有画眉的歌声,以及他不用躲着的关于人类的模糊的面容。
直到他再次从睡梦醒来,画眉鸟急切得来找到他,告诉他不要回去了,让他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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