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嗯着收拾着桌上的资料,秦默摇着轮椅到滕雨面前,“拿出来。”
“什么?”滕雨一脸迷茫。
“徐子华给你的纸条。”
这都被他看见了啊,夏小巴不能说话所以感悟力特好,能从口型猜出对方说什么,秦默这个瘸子腿不好,所以眼神特别好吧。
滕雨刚要从兜里翻出来,突然觉的不对劲,尖着嗓子问一句,“凭什么给你啊。”
“你不给,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秦默望着她,“纸条上写的是一串电话吧。”
滕雨攥着纸条的手倏然松了下,“你……怎么知道?”
透视眼?
“猜的。”秦默还是淡淡一句。
滕雨展开纸条,一脸的挑衅,“那么牛啊,你猜他的电话是多少?猜对了有奖。”
秦默还没回答,收拾资料的秦筝开口问,“什么奖?”
本来滕雨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秦筝问的认真,她见这俩满身禁欲气息的大小秦,瞬间萌生了调戏的念头,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暖床怎么样?”
秦筝目不斜视,端着资料袋子就走了。
什么意思这是?鄙视?不屑一顾?嫌弃?滕雨对着秦筝的背影喘粗气,“一点幽默细菌都没有。”
秦筝走了,滕雨继续挑衅秦默,“怎样,猜对暖床怎样?”
秦默面无表情,垂眼看了眼手表,似乎没听到对方的邪□□语,“徐子华差不多该打电话过来了,或许他已经弄到了你的电话,会直接打给你,如果他问你需要包子么,你说要,然后让他亲自送过来。”
滕雨见对方摇着轮椅要离开,她双手扒住轮椅,半个身子前倾,“什么意思?”
秦默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张大写的懵逼脸,不急不缓说:“拉开点距离,我告诉你。”
滕雨这才意识到彼此距离是有点近,对方几根睫毛都能数清,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奇特的味道挠得人心绪微乱,她尴尬着站起身来,小声低估着,“玩什么纯情啊一把年纪了。”后清清嗓子提高音量,“这个距离可以了吧。”
秦默摇着轮椅往卧室方向走,不咸不淡回一句,“就是买包子的意思。”
滕雨杵在原地完全没消化,说白了秦默什么都没说。
她望着秦默已推开卧室的门,大喊过去,“我说你不要他电话号码了?”
秦默停在门口,微侧着身子望向她,“买个包子都要抢,既然你不愿意给,包子你买就好。”
眼见着秦默要进卧室了,滕雨凌波微步冲过去,“我说那小子对我不怀好意才给我他电话,你吃包子么就让他送,还亲自送来,这样他会误会我对他有意思的。”
秦默稍稍仰首看她,“所以刚才要他电话,本想主动打电话要包子,可你不肯交出电话号码。”
滕雨一脸的苦相,“那更不能打电话要包子啊,那小子真看上我了,万一粘着我,他老婆那吨位你又不是没看见……”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滕雨摸着鼻子,好险。
屋内传来秦默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想多了,他看不上你。”
滕雨举起拳头想砸门,忍住忍住,这货好歹是老板得给她发工资,最后她叉腰在门外低声发泄着:“看不上我,我看是你看上那小子了才要他电话,什么送包子说白了想搞基。”
说完哼哼着走了。
屋内的秦默唇角淡淡一勾,再摇摇头。
*** ***
夏小巴被程唐隽一路带到“花打”咖啡厅。
她吃了两块抹茶蛋糕一杯橙汁后就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画画,金黄的麦田,用颜料层层渲染覆盖,加重层次感。
今天的花打咖啡厅一个客人都没有,夏小巴觉得这家店肯定老赔钱。
而程唐隽始终坐在对面喝着咖啡,静静望着作画的夏小巴,安静到不曾说过一句话。
前台的张经理眯着小眼睛做着陶醉状,“看吧,我们程先生春心萌动,为了这小姑娘能安心画画连生意都不做了。这一整天这个清闲的我呀。”
旁边坐着死扣计算器的李娟白眼翻他,“有毛病啊,没生意哪来的年底奖金。”
张经理压低嗓门,“万一那小姑娘成了咋老板娘,老板会给咱们发红包的,红包肯定不比年底奖金少。”
“成你大爷,那小姑娘的校卡没看见啊,高中生,高二啊,咱老板跟她成,犯法懂么。”
张经理简直要跳脚,“高三好么,高二没几天就结束了,明年不就上大学了啊,忍一年怎么地啊。”
“……嗷……咱能换个地方掐么娟姐……”
夏小巴终于把画完成,搁了画笔,新作晒在框架上,等颜料干了会更好看。
眼前探出一只修长的手,夏小巴见对方手中拖着亮着字幕的手机:夏小巴同学,今天你逃课了吧。
夏小巴一阵紧张,大叔怎么知道,她拿了手机回复:再逃一次,反正我经常不去上课。
程唐隽放了手机,拿了笔在记事薄上写:为什么经常逃课?
夏小巴本来轻松的小脸显得忧伤起来:因为姐姐失踪后,我经常翘课去找她,可找不到。
程唐隽:你姐姐失踪了?
夏小巴:两年了,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程唐隽:看得出你和姐姐感情很好。
夏小巴:以前很好,后来不好,但是我能体谅姐姐。
程唐隽望着本子不解,夏小巴咬着笔头思考,良久才拿过本子写出来。
我是个孤儿,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九岁那年我发烧烧坏了耳朵,也是那一年夏爸爸去孤儿院领养了我,我有了新家,家人待我很好。可是有一天我和姐姐外出归来发现妈妈精神不太正常,那天妈妈当着我们的面跳楼摔死了。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夏爸爸和一个女人的私生女,所以夏爸爸才领养了我,夏家妈妈知道真相后得了抑郁症,跳楼死了,姐姐认为是我害死了夏妈妈。
那天在8号院子,父亲对秦默说借一步说话,她知道父亲说的就是这件事。虽然她听不到,但父亲也不好当着女儿的面说起当年同她母亲的那段露水情缘。
其实父亲有意避开的人是她。
程唐隽望着本子上的清秀小字,良久回了六个字:别怕,你有大叔。
夏小巴望着本子上的一笔一划的六个字,眼圈红红的,也是良久才回复一句:大叔是因为我像你朋友的女儿才对我这么好么?
程唐隽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自言自语,“她也在孤儿院住过,你们很像,可惜她出国好多年了。”
夏小巴自然看懂了对方的唇语,她把心里话写出来:大叔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程唐隽握着笔沉默,最后在纸上落了四个字:没脸见她。
*** ***
晚饭时分,徐子华果然打来电话说今天店里送来的猪肉特新鲜包的包子更是鲜嫩,要不要送到8号院子让大家尝一尝。
滕雨对着电话说好。
十分钟后。
二楼的窗口,秦默透过窗户望见徐子华端着几盒包子停在8号院的大门口。
“他还是来了。”身后的秦筝看着窗外道。
秦默点头,“你也看出来了。”
秦筝笑笑,“看没看出来,不过先生你突然要吃包子,肯定是送包子的人有问题了。”
滕雨跑去门外接过徐子华手中的三盒包子。
交接的当口,徐子华向屋内望了望,“秦默先生在?”
“是啊。找他有事么?”滕雨问。
徐子华摇摇头,“倒是没什么事,说实话我很仰慕秦默先生,听说他是个很厉害的私人侦探。”
滕雨顿时明了,原来徐子华真对她没兴趣,人家看上的是秦默,但又不好意思把纸条直接塞给秦默,只好由她转送。而秦默呢,电光石火之间定是看出徐子华对他心生爱意,所以跟她要纸条上的电话,而她傻蛋似的自作多情还不给,最后逼得苦练绝食神功的秦默开口要包子吃,这样徐子华就能跑到这院子里见他一面。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秦默这个时候肯定会找个借口出来迎接。
徐子华再向屋门口望望,“你们不是在查少女失踪案子么,今天有什么进展没有?”
滕雨笑得猥琐,“大的进展没有,我觉得你应该亲自问问秦默先生。”
此时,大敞的屋门口,秦筝推着轮椅上的秦默过来。
揣着三盒包子的滕雨心底狂汗,果真被我猜对了,秦先生这逼装的……
第16章 蝉(10)
秦默对着快递上门的徐子华淡淡一笑,“劳烦徐先生亲自跑一趟,不如进屋喝杯茶。”
徐子华讪讪道:“秦先生抬举我了,可别称呼我先生先生的,听着怪别扭的,秦先生可以叫我子华小华小徐都行。”
秦默仍客气着,“进屋坐坐怎样。”
“这个……”徐子华似乎觉得不太合适。
秦筝出来帮腔,“不知徐先生是否对茶有兴趣,武夷山的大红袍,难得的好茶,不进屋尝尝可惜了。”
对方终于爽快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屋内,滕雨见秦筝真的不知从哪弄的包装考究的大红袍,这8号院平日连个茶叶梗跟都没有,突然冒出这么高端的茶叶,鬼都看出有问题了。
看来秦默对徐子华真上心了。
秦筝沏了两杯茶,一杯转给徐子华另一杯端给了秦默。
秦默掀开茶盖,轻轻拂了拂荡漾的茶叶,再浅嘬一口,放下,动作娴熟优雅行云流水一副很内行的样子。
滕雨又在一旁翻白眼,装吧,连口水都不喝的人。
徐子华一口一口品着杯中茶,连连称赞。一杯见底后他心生感叹,“我父亲生前最爱喝的就是茶,可惜那时候我们家穷买不起好茶,可如今条件好了,父亲又去了。”
秦筝为他添了茶水,“看来徐先生是个孝子,敢问徐先生故居在哪?”
“河北满城。”
秦默眉眼带笑,“是个不错的小县城,听闻已划归为保定市,金缕玉衣,长信宫灯便出自满城的汉墓。”
徐子华有些诧异,“哦?秦先生去过满城?”
秦默点头,“早年曾旅游路过河北,顺便去满城的汉墓逛了逛。”,他喝了口茶,貌似不经意一问:“徐先生现已落户到江源了吧。”
徐子华连声道是,“离家都十几年了,四年前在江源买了楼,结了婚,算是个江源人了。”他有些不自在看着秦默,“先生别徐先生徐先生叫我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好,我虚长你几岁叫你小徐请不要见怪。”
“秦先生太客气了。”
“看得出小徐是个努力上进的人,外地人想在江源落户并不容易,毕竟江源的房价比其他城市偏高。”秦默说完又端了茶饮一口。
徐子华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紧接着道:“我……我不过是幸运,之前买了彩票没想到中了奖,然后就买楼安家落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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