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去附近的科技馆逛逛,因离得不远就没叫出租车,不料只十分钟的步程后看见两名持刀带棍的歹徒挟持一名幼童进入幼儿园对面的一栋酒店,幼儿园门口的幼师及路过的群众一阵喧哗,报警的报警求助的求助哭的哭,反正没一个人敢追上去。
当时乔泽风正处于热血沸腾的青春年少时期,不怕死的偷偷跟歹徒去了酒店。
两名歹徒没有乘坐电梯,而是爬楼梯到了顶楼天台。
他躲在天台盛放脏被罩床单的大塑桶后面听到两名歹徒的聊天。
他了解了个大概,被他们劫持的那个孩子是园长的小儿子叫童军,一月前,童军拿笔戳瞎了其中一个歹徒的儿子的眼睛。园长利用各种关系只赔偿对方几万块就再也不闻不问,甚至找了借口让其儿子退学。家长几次交涉无果,只得绑架了园长的儿子,想血债血偿。
从两名歹徒的对话中,他了解到瞎眼的孩子叫方皓皓,两歹徒一个是皓皓的父亲,另一个是皓皓的舅舅。
酒店楼下已停了几辆警车,方父一个心慌掏出个圆规对准童军的眼睛,小童军吓得哇哇哭。
乔泽风怕警察的腿脚快不过方父的冲动,他从塑料桶后冲出去,“别冲动,别冲动,孩子是无辜的。”
两名歹徒手中的凶器转向突然冒出来的他,“你是谁?”
“就是一路过打酱油的,看不惯上来劝你们两句。”他说着缓慢的靠近对方。
但实在没想到那个歹徒舅舅如此彪悍,都没容他劝解,一棍拎他脑袋上,他当场晕死过去,眼见着地上流了一滩血。
好在他身子骨好,晕了一小会就醒过来,只是头晕的厉害,暂时起不来。
他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望见警察已把整个天台包围,警察中间还有个坐轮椅的男士,着便衣。
俩歹徒慌乱至极,其中一个直接把刀搭那孩子的脖子上。
只见轮椅上的男士一摆手,为首的一个女警带着一队警察快速撤离。
只是眨眼的功夫,轮椅上的那位男士倏地一下已停在两位歹徒面前。
俩歹徒惊怔之时,只见他抬手一挥,似有若无的星光于对方眼前闪过,两位歹徒一动不动,他抱起不停啼哭的童军,温声安慰着,“没事了。”
乔泽风半眯着眼睛,又见那男人在俩歹徒的脑门前画圈似得指了指,将孩子放到腿上,摇着轮椅就走了。
警察再次上来时,俩歹徒已能自由活动,但神情相当懵懂,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之前被劫持的孩子已救走,而他们也被警察按在地上。
乔泽风只得继续装晕,被警察抬进医院。
抢救的及时,没出大毛病,他出院那天,专门找到那名女警,也就是何晓婧,并打听了那位坐着轮椅的神秘男士。何晓婧说对方叫秦默,住在枕上8号院。
一晃数月过去了,乔白终于下定决心送儿子出国留学,乔泽风临走之前特意到8号院子走了一趟。
他又见到了那位有着特异功能的秦默,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男孩,叫秦筝。
他直接坦白数月前天台绑架案所闻所见,秦默摇着轮椅停到她面前,刚抬起手,乔泽风赶忙说:“我既然真心实意对你说实话,你应该看到我的诚意,如果我真的打算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么这几月你这院子应该不会这么清净。”
秦默的手又落下去,最终没有抹掉他的记忆。
就这样,两人算是成了朋友,乔泽风虽身在国外,两人时不时发个邮件互动,乔泽风只要回国都会到8号院子坐坐,这样下来,两人感情还算可以。
滕雨听完这段神奇过往,感慨着,“如此说来,秦默算得上你的恩人。”若是当时秦默不来,警方同歹徒僵持着,说不定乔泽风会一直躺天台吹凉风,若歹徒一个不顺畅砍他两刀泄气也是有可能的。她顿了下接着说:“我知道秦默有些特异功能,但是我确实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又来自哪里。你知道么?”
乔泽风摇摇头,“秦默只道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我们人类无从想象无从考察的世界,我们平时邮件来往不过谈论些关于宇宙学的学术问题,偶尔会谈及兴趣爱好等,他不曾深入回答他的来历,我也不曾深究。”
而对面的足下生辉足疗店,已关门大吉。
店内所有员工被带去警局盘查,做笔录。
乔泽蓉和杜心心是重点盘问对象,独立雅间待遇。
乔泽风虽然跟去了警局,但并没有提出见一见姐姐的要求。
滕雨觉得,这人真是沉得住气,同时也太过信任秦默了。
何晓婧把高龙高虎,刘艺星的照片摆在桌上,直视对方,“杜心心,这些人你都认识么?”
杜心心早就吓得不行,包着泪水的眼瞅了瞅,点点头,“嗯,都认识,他们都找我做过按摩,虽然好久不见了,但我好像……还有他们的电话。”
何晓婧拿过对方的电话翻了翻,果然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这几位每次去足疗店都找你?换过别人没有?”
杜心心想了会,“一般情况都找我,如果我在忙,他们也找别人做个按摩。”
“都找过谁?”
“一般谁清闲就找谁,王婶,连翘,朱丽丽,好像都找过。”
何晓婧在电脑上整理记录,王宽把刚得到的资料报告送来,何晓婧瞅一眼,将资料上的照片拿给杜心心看,“这个人你认识么?”
杜欣欣只瞥一眼就点头,“嗯,臧天杨。”
“他也去足下生辉足疗店找过你?”
杜心心慌乱的点点头。
何晓婧把四份资料整齐摆放到桌上,“刘艺星死了,高龙高虎失踪,这个臧天杨的尸体也刚刚从天水河边发现,只剩一个脑袋跟一双脚,这些人全部去足疗店找过你并做过按摩,这件事,你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点晚,码子忘了时间!
第73章 千与(7)
另一间审讯室。
乔泽蓉得知一系列失踪命案同她甚至她的足疗店扯上关系,已经吓得脸色僵白,幸而是坐着,若站着恐怕早跌地上了。
她望着秦默给出的或失踪或死亡的人名单,微颤着身体,冷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我清清白白开店,这些都与我无关,更与我的足疗店无关,你们要查出真相,不要冤枉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秦默吩咐小警员给乔泽蓉倒了一杯热水,稳定对方的情绪,他沉声道:“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表明这一系列案子跟你或者你的足疗店有关,但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些案子同你们无关。我们会查清事情真相,你只需配合。我劝你说实话,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乔泽蓉忍着眼泪点点头,“好,我愿意全力配合。”
“我们来谈两个问题,第一,杜心心。失踪者或死者恰好全是杜心心的常客,你觉得这是巧合?说说杜心心吧。”
乔泽蓉握杯的手有些抖,“杜心心,在我店里工作五年了,人老实勤快,肯吃苦,手法技术也学得不错,最重点是脾气好,善于倾听,从来没跟任何一个顾客或者店员产生矛盾,哪怕再难伺候的顾客她都笑脸面对。我对这个孩子也多加照顾,平日里来了顾客,我第一个叫心心去服务。因为她的好脾气,自然来找她的顾客很多。”
“可两位失踪者高龙高虎,俩位死者刘艺星及臧天杨,都是她的常客,你说会有这么巧的事?”秦默重复。
乔泽蓉怔住,捧着水杯笃定道:“你们怀疑杜心心是凶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认识她五年了,她柔弱善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凶手,你们开玩笑么?”
乔泽风盯着对方的眼睛看,“我并没有说杜心心是凶手,她只是被怀疑对象,而你,也是。”
乔泽蓉沉默一会,放掉杯子,相比之前的紧张恐惧淡定许多,她说:“杜心心不是凶手,我更不是,我们不怕查。”
秦默道一声:“好,我们来继续第二个问题,你的前夫彭倚天。”
而何晓婧这面的审讯已经超过三个小时。
杜心心倒也老实,问什么都一一回答了。
据杜心心回忆,高龙高虎两兄弟第一次去足疗店是在两年前的春天,她印象深刻,两人喝了不少酒,红光满面的来做按摩,话语间听是赢了不少钱。那天店里忙,人手不够,两兄弟开了一间按摩室,是她一个人轮番替他们做的按摩,先是高龙,后是高虎。高虎脾气不好,等了不短的时间,故此还骂了她几句,她笑盈盈的道歉,高虎也不再说什么。
后来两兄弟或一起或分开,来过不少次,高龙言语有些轻佻,但脾气还好,也给小费,高虎虽不调戏店员但脾气不好,张口闭口骂街,店员都不爱伺候这两位,若不小心轮上了,也就不上心伺候,马马虎虎敷衍按摩,两兄弟一比较,还是杜心心有职业道德,要了她电话,再来就一直找她。
至于刘艺星因为腰椎不好,医生也曾建议他有条件的话常去做做按摩,刘艺星第一次到足疗店时是个雨天,店里生意冷清,是乔泽蓉主动把杜心心安排过去的。按摩期间,两人随便聊着家常,刘艺星觉得杜心心温柔心善脾气好,后来,若有机会来一定找她。
至于那个臧天杨,心心有些难以启齿。垂头偷偷哭了半个小时,才脸红的把臧天杨爱好女人小脚的癖好说出来。因为店里就属她的脚长得好看,臧天杨没找过别人,假如杜心心恰好忙着,他就等着她,若赶巧心心不在,他就干脆不做了,后来为了联系方便,俩人也留了电话,但心心实在腻歪对方,多半不接。
何晓婧拿了盒纸抽递过去,杜心心说着谢谢,再小心翼翼把脸上的新泪旧痕擦干。
何晓婧见对方情绪稍稳定,又继续问:“接下来我们聊聊彭倚天。这个人找你做过按摩么?”
杜心心猛摇头,“彭倚天是……蓉蓉姐的前夫,他不怎么来店里,偶尔做个按摩都是找……”
何晓婧喝了口茶润嗓子,“我劝你别掖着藏着,也许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少。”
杜心心抬头,有些为难的神色,“我是怕有损蓉蓉姐的名誉。”
何晓婧放掉保温杯,“看来乔泽蓉对你很好。”这个时候还顾及对方颜面。
“嗯,蓉蓉姐是个特好的人,她不但对我好,对每一个人都挺好。”
何晓婧点点头,继续,“彭倚天去足疗店找的是一个叫肖楠的给他做按摩对么”
杜心心点头。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杜心心又垂了垂头才说:“肖楠是店里最年轻的一个,湖北来的,平日不爱说话,但喜欢唱歌,唱的还挺好听的。那时候蓉蓉姐还没有跟彭大哥离婚,彭大哥来店里看蓉蓉姐时偶尔找肖楠做个按摩,肖楠一边做按摩一边唱几首歌,彭大哥每次听了都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大家也没往别处想,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又是在蓉蓉姐眼皮底下,可谁知,有一天肖楠无故没来上班,我们问蓉蓉姐,她说肖楠跟了他老公了,他跟老公离婚了。我们全体都……很吃惊。关于肖楠,我只知道这些了。”
何晓婧食指交叠,抬眼说:“彭倚天也失踪了。”
杜心心又吃了一惊,小心的问:“不是……不是跟肖楠去湖北老家了么?”
何晓婧摇头,话题转回去,“那些常来找你的客人只是单纯的按摩?”
杜心心的脸一下子红了,眼泪也努力憋着,委屈的腔调,“我没有卖~淫~嫖~娼,是正正经经的按摩,除了臧天杨……那个癖好……我也是因为弟弟结婚用钱才……”
“例行盘问,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激动。刘艺星,高家两兄弟,臧天杨找你按摩时一定会跟你聊天,他们都聊些什么。”
杜心心稳了稳慌乱的呼吸,吸吸鼻子,“都是些琐事,关于家里的,亲人的,孩子的,工作上的,各种不顺心,抱怨最多就是娶了不中意的老婆等等。”
“对于那些抱怨你怎么看?”
“我……我也没什么看法啊,其实我听着很烦,可还得听着,甚至还要时不时安慰他们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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