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视一笑,颇为模切,然后才相约而行往皇上召见大臣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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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风知道沈言逃婚的谣言要晚一些,不够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去找皇帝,慌乱地跑过去。他在路上就猜测皇上已经知道,心里不免多了一些忐忑。
等他紧赶慢赶赶到之后,皇上处理着政事也并不与他说话。傅清风面色焦急地站在皇上身边,呼吸很慌乱:“父皇。”
皇上没搭理他,继续让他站着,自己也面无表情地处理着政事。
这时有太监来通报:“大理寺卿钟世朝求见”,皇上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瞥了傅清风一眼,又淡淡地吩咐太监:“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钟世朝就走了过来。他先是撩了撩朝服跪下来,又将手往前逡巡着额头触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帝把手中的奏折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淡淡地问道:“怎么样?”
钟世朝双手拱拳,先是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又行了礼:“多谢皇上。”
皇上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看了一眼钟世朝。
“那贱婢招认是沈言身边的奴婢左燕传出来的消息。”钟世朝抱拳,笑了笑才说道。
傅清风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要说话。
皇上倒是早都预料到傅清风的行为,就凌冽地看了傅清风一眼,一直到傅清风的嘴又闭上才严肃地问钟世朝:“可信不?”
钟世朝低着头想了想,才缓缓地摇了摇头:“当务之急应早日派人回京查探沈家情况,证实流言。”
突然回京
第二十三章
钟世朝话音刚落,傅清风就急忙跪下向皇上磕头,虽然说话结结巴巴的不够流畅,但是却极其的坚定:“父、父皇,儿臣请命、回京查实流言。”
皇上淡淡地瞥了傅清风一眼,没有说话。
钟世朝先是垂着手、低着头不看皇上太子之间的情况,但是耳朵却一直颇有灵动感的动了动,看起来还是很关心如今室内情况的。太子主动请命,这正是钟世朝心中所愿。现今这幅情景,只有太子才能传回来正确的消息。
不论沈言是真的逃婚还是假的逃婚,傅清风都会一五一十地回报给皇上,不会掺杂半分谎言。可若是旁人,钟世朝真的不敢全心全意地信任。
可他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皇上应承,便只能放弃装聋作哑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皇上,现今太子是最适合回京的人选。”
皇上这才收起一直阴沉的脸色:“说来听听。”
钟世朝硬着头皮撩起官服再次跪了下来,他抬着头挺直着脊梁直接看着皇上:“禀告皇上,此番流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未来太子妃真的逃婚,证实流言并非流言。还有一种便是未来太子妃并未逃婚,流言只是为了将皇上费尽心机为太子铺的路给砸碎,而传出流言的人再坐收渔翁之利。”
钟世朝说到这里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不得不说,这留言背后之人很是心肠歹毒。”他回想了一番,又重新张口说道:“方才臣审问那贱婢之时,贱婢骨头甚硬,从始至终没有失态,臣很是疑惑。莫非这山庄里的奴婢骨头都这般硬?”
皇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将身子往前倾了倾,还顺便撩起遮眼的旒:“钟爱卿说的可是真的?”
钟世朝急忙放下手中的笏板,磕头,只不过磕完了头却不敢抬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点颤抖像是急于表现自己的忠心:“臣不敢有一丝一毫欺瞒皇上。”
“你起来吧,”皇上听完这句话,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钟世朝这才赶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看着地上铺就的檀木纹理。
皇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久到傅清风以为皇上要让他们都退下的时候,皇上才开了口,只不过声音听起来很是疲倦:“钟爱卿,不论这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后果……都是现在的火凰国所不能承受的。”
傅清风猛地抬起头看着皇上,瞳孔瞬间放大,看起来很是惊恐。
皇上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疲倦地靠在龙椅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至于钟世朝,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聋一聋了。但是他又不能不接这话,便只能在心里斟酌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火凰国尚有如狼似虎的皇上,又有聪明睿智的太子,内有丞相沈方兴知人善任,外有镇南镇北将军威慑四方,无论是何种后果都能承受得起。”
钟世朝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些微微的颤抖,怎么听都不那么让人信任,倒像是自欺欺人的说辞。
可偏偏皇上便信了,本来疲倦至极的神情瞬间再次振作起来:“钟爱卿所言非虚。”
皇上再次从龙椅上直起身子,踏着步子走到傅清风面前,伸手为傅清风理了理朝服:“你回京替朕探查真相。”
傅清风嘴唇动了动,很是激动,但也对沈言很担忧。他强忍着内心复杂的心情,撩起太子服的衣摆,直接跪在皇上的脚边,头“砰”的一声磕了下去,然后才直起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愿。”
皇上面色有些复杂:“你起来吧。”
傅清风才恭恭敬敬地起来,然后退后两步低着头向皇上说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皇上伸出手在半空顿了顿,才犹疑地拍了拍傅清风的肩膀,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抬起手挥了挥让他出去了。
钟世朝等傅清风彻底走出房间,才也向皇上提出了告退。
皇上整体低迷的情绪没有得到什么改善,依然还是低气压状态。若是别日钟世朝告退,皇上必然会与钟世朝再多说几句话,而今日他只是挥了挥手便让钟世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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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风从皇上那里领命出来以后就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园里,园里里诸多奴婢在忙碌着。
他先是吩咐了施公公去收拾东西,自己再回房间随意打包了一些食物和银两,然后还回到房间里把身上碍手碍脚的太子服脱掉顺便又换了比较贴身的方便行动的衣服,最后匆匆忙忙地走出园子跑到养马的地方牵了一匹马。
施公公在听到傅清风命令以后急忙吩咐下去让奴婢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收拾东西,刚吩咐完一转身就看到一身便衣的太子火急火燎地往园外走。施公公这下子被傅清风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小跑着跟上太子。
但是太子走得太快了,施公公又有些年迈,纵使小跑着也跟不上太子,最终他在养马园的门前拦下了太子。
傅清风当时已经翻身上马,并且扬起了马鞭正准备冲出去,直接冲到京城,查明真相洗清沈言的冤屈。但是还没等他这一鞭子下去,马前就多了施公公的身影。
傅清风还是很尊敬这个公公的,眼见公公在马前,他便只能硬生生地收回了自己收马鞭的手:“公公怎么过来了?”
施公公嘶哑着声音,因为方才跑步而导致声音带些喘息:“太子,这是要去往哪里?”
傅清风将马鞭搭在马的身上,扶了扶自己肩上背着的行囊,然后又拿起马鞭。这是他第一次被行囊总觉得会掉下去:“本宫、先一步回京,公公、收拾好东西、再回。”
施公公向施公公行了一礼,又带着一点轻微的小心翼翼:“太子可禀报了皇后娘娘?”
傅清风愣了愣,握着马鞭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劳烦公公、帮忙带话。”
“太子,这不可啊!”施公公慌乱地跪在地上向傅清风大声地喊道。
傅清风此时已经心急火燎了,那点对施公公的尊敬已经被这些话给磨得失去了耐性,如今听到施公公这般说话,便紧紧地蹙了蹙眉,然后扯着马绕过施公公,没有再搭理施公公就扬起马鞭直接往园外冲出去了。
突然心慌
第二十四章
施公公唉声叹气的回园子,然后又趁奴婢们收拾东西的空档跑到蔡文芙那里,向蔡文芙通报了太子回京的事情。
蔡文芙此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此番自然要仔仔细细地问了施公公之后才能放他离开。
施公公曾经侍奉过蔡文芙,是后来被蔡文芙看中而傅清风身边有没有得力的人才去了太子的身边,可以说施公公现在的一切都是蔡文芙赐予的。所以施公公从心里感激蔡文芙,也对蔡文芙有亲近之意,此番蔡文芙询问的事情,施公公自然一五一十全部都交代了。
蔡文芙最后还补充性地询问了一些细节。这些细节,施公公都记得不太清楚了,被蔡文芙问道便认真地回忆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禀告了蔡文芙,只不过语气是不怎么确定的。
蔡文芙淡淡地笑了笑,就让施公公下去了。
既然汇报完了,施公公就安心地下去回了太子的园子里。
奴婢们早都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等待管事人回来就可以出发了。施公公到了园子里之后,便下令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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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风骑着马,快速地往京城去。每到一个驿站都要换一匹马,如果两个驿站之间相距略远,马儿就会口吐白沫直接倒地再也起不来。
马儿第一次因为疲劳而倒下的地方,距离下一个驿站不算很远,傅清风便坐下先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又打包好往下一个驿站赶去。
傅清风一路跑着,一直跑到驿站又从马槽牵了一匹马,顺便让驿站的官员们去马倒地的地方医治拯救那匹马。
傅清风牵着马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算了算时间和下一个驿站的距离,便放心地骑着马全力往下一个驿站赶去。
经过这一次的意外,傅清风从驿站离开的时候都会算一算距离,然后再决定是否全力前行。如果距离有些远,傅清风就会稍微慢一些,以免马儿因为承受不住而晕倒。
傅清风晚上也没有在驿站或者客栈歇息,他只有一个念头:回京查明真相。沈言曾经给他说过的话“如果是我们,我希望是一辈子”,在傅清风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
他早就知道沈言,从前听闻沈言素来豪爽极具江湖义气,后来在被赐婚那天他才正儿八经地认识了沈言,没有传言中那般豪爽,更多的倒是温顺。这倒是让傅清风有些意外,但是木已成舟。既然已经会成为他的太子妃,不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会接受。
在山庄里流传的流言,傅清风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传成了真的。傅清风还记得他听到流言时的样子,那描述就像是真的一样,但是他不会相信。沈言说过要相互信任,傅清风会一直记得,他相信沈言不会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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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风除了吃饭以外,几乎没有歇息过,所以在全力驱马行驶一天一夜之后,他就到了京城。
傅清风是晌午出发的,到京城自然也是晌午。
肖玉坡早都吃完饭又在此地镇守了。午后的阳光显得很是毒辣,肖玉坡纵使在此地镇守也不会让自己完全暴露在日光之下,所幸城门下有一间小屋子,肖玉坡便是在那间屋子里坐着。屋子的窗户正好能够看到城门,肖玉坡便隔着窗户看城门。
除了毒辣的阳光以外,午后的时光还是很惬意的。肖玉坡的注意力不免也就有些分散,俗称发呆。
在他惬意地发着呆的时候,傅清风骑着马扬着马鞭直接从他面前疾驰而过,带起一堆飞扬的尘土。
尘土不可避免地在空中飘扬着,甚至有一些飘在了肖玉坡的脸上,把他从发呆中唤醒了。他定睛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道:“太子怎么自己一人回来了?三天前,沈家人回来的阵仗可是比太子都大啊!”
说完这句话他把手支在脑袋上想了想:“莫非太子太过想念太子妃,所以……”
至于具体所以什么,肖玉坡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露出了一个很不可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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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风没有先回府邸,而是直接骑着马跑到了沈家的府邸门口。他本来想直接冲进去的,但是骑着马到沈府的时候又顿了顿,从马上下来走到沈府的门口,让守门的奴婢进去通报了一声。
奴婢通报之后就回来领着他往里走……
傅清风一直在催促着奴婢走快点,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快的让奴婢都跟不上了。傅清风被领着穿过走廊,走上石阶直接走到正房。
房内正对门处摆放着一个方桌,方桌两遍各放一个凳子。以屋门为对称轴,两侧也各放两个凳子,两个凳子中间还摆放了一张桌子。不过这两张桌子并没有正对门的那张桌子高,也没它大。
再往屋内看便是一处屏风,把这几张桌子同里面的摆设装饰分割开来,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傅清风到的时候,倾潇月和沈方兴两个人已经在了。听到门口奴婢的通报,倾潇月胆子倒是很大,并不觉得有什么;沈方兴却是有些害怕,生怕傅清风是来杀头的。不过沈方兴心中却也在奇怪,怎么三天时间太子就知道这事了?
傅清风走进去,直接让沈方兴和倾潇月不必行礼,然后就直奔主题:“沈小姐……可在?”
沈方兴暗道一声:糟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不知太子找小女何事?”
傅清风笑了笑,转身坐在椅子上:“今日山庄里突然兴起一股流言,本宫来查实一下。”
沈方兴略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显得很是局促:“敢问太子,这流言是……如何说的?”
“沈小姐逃婚。”傅清风抬起眸子,紧紧地盯着沈方兴,看的沈方兴出了一头冷汗,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倾潇月。
沈方兴是官场老狐狸,他的面色素来掩饰的很好。但是倾潇月却不一样,就算在官场夫人的圈子里待了这么久她也始终是一个江湖女子。
突然煽情
第二十五章
沈方兴是被傅清风的眼神和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倾潇月还能保持自己的从容。
她眼睛撩了撩,长长的睫毛轻微地动了动:“敢问太子,这传言是何人所说?”
傅清风愣了愣,仔细想了想钟世朝向皇上的禀报,才开口说道:“据钟寺卿的查验,道是沈小姐身边的婢女与山庄内的婢女传信是所言。”
“左燕?”沈方兴猛地跳了出来,“怎么会是她?”
倾潇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清风这时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个人,很明显在等待二人把沈言唤出来好查实真相:“丞相大人,沈夫人,事实原委我已经讲述清楚,可否把沈小姐唤出来?”
“微臣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沈方兴眼睛沉了沉,走到傅清风面前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然后也不把头直起来,直接说道:“小女已经……失踪了。”
傅清风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紧紧地盯着在地上跪着的沈方兴,接着他又颤着声音问道:“真的?”
“微臣不敢欺瞒殿下。”沈方兴低着头,“我们到京城前的那晚在客栈歇息,次日醒来就在小女的床上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因不满婚事故而逃婚……而且笔迹的确是小女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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