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寒江雪2——午后半夏

　　回到他们租住的小院子，看到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江雪一跃而下，跳到院子里，便听到了念念的哭声，直接的推开房门，看到天玑和天璇正在有点手足无所的哄着念念。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天玑和天璇在见到江雪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劫后余生的表情，语气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江雪小心的从天玑怀中抱过念念，开口询问说：“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我交待你们的事情，你们都没做吗？”本来还以为她回来念念都已经睡了呢。
　　天玑立刻回答说：“属下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隔一炷香的时间喂小主子一些羊奶，换一次垫子。先开始小主子确实挺好，但是半个时辰前却突然苦恼不已。属下已经尽力，但……”不管再怎么哄，小主子都没有要停止哭的意思。他和天璇两个大男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之前小主子在姑娘怀中，很是听话，几乎就没有苦恼不已的时候。
　　江雪这里才抱起念念，或许是因为闻到熟悉的气息，本来哭闹不止的念念，立刻就平稳下来，被江雪轻轻的拍打了两下，很快就不哭，乌溜溜的眼睛，带着水光看着江雪。让她的心里难得出现一丝柔软，哼着摇篮小曲很快哄他睡着。
　　天玑和天璇对视了一眼，心里一直担忧着的心，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放下来。
　　忽然外面响起了两声夜莺的喊叫声，天玑立刻开口说道：“姑娘，暗卫来了。”刚才的声音就是他们联系的接头声。
　　江雪点点头：“天玑，你留在房间里看着念念。”目光转向天璇，“天璇，你和我一起出去。”
　　“是，姑娘。”
　　*
　　走出房门外，院子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立了几个人，细数一下，共有九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衣，脸上带着半个铁面具，带着兜帽，仿若融入到这个黑夜里。若不是眼睛明亮，在这夜里很容易就给忽视了过去。
　　“这里白玉令牌，请你们看清楚。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主人。”江雪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的把白玉令牌抛给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轻声开口说道。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仔细的看了看，江雪抛过来的白玉令牌，确认了令牌的真实性。便立刻跪了下来，朗声说道：“属下暗一见过主人，随时等候主人的差遣。”说着话便把白玉令牌用双手恭敬的高举。
　　江雪知道她并非是燕家人，想要让这些暗卫臣服，还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但是目前来说，还没有时间去做这个事情，不过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用停留这一时。不过倒是可以先小露一手。伸手一扬，便稳稳的把本来在暗一手掌里的白玉令牌给抓到手里，然后开口说：“先前被派过去保护燕洵的人可还在？”
　　便见两个暗卫从里面处走来，跪下来，朗声说道：“属下暗六，暗七，保护世子不利，还请主人责罚。”
　　燕红绡曾经说过，当初她派了十多人去随身保护燕洵，现在竟然只剩下这两个人了吗？
　　“派去保护燕洵的人，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吗？”江雪又开口问道。
　　两个人立刻回答，他们来到长安城，隐在暗处保护燕洵的人身安全，不过前段时间皇上命令几大门阀的出尽府兵，捉拿燕洵。其中和燕洵有仇和心怀不轨的几个人，居然趁机对燕洵下了杀令，为了保护燕洵。他们这一行人，便拼尽全力抵抗，但因为人数众多，又都持有弓弩，因而他们折损大半。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暗六和暗七两个人。
　　江雪也从这些暗卫的口中知道，现在长安城里如今形势十分的紧张，几大门阀也都派人紧盯着燕洵，伺机杀掉燕洵让燕北彻底成为无主之地，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势瓜分燕北。
　　而且皇上也有已经正式的下令，后天一早，便要在九幽台问罪燕洵。燕北留在京城里的势力，也决定在那一天，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燕洵出来，保留燕家最后一点血脉。
　　“暗六，暗七，你们两个留下来，和天玑一起保护好念念。他是你们上一任主子燕红绡的儿子。”江雪开口说道，“至于其他人，也都在城外隐匿起来，等候我的命令。暗一，你跟着我，我对长安城的形势不是很了解，需要你的消息。”
　　暗六和暗七对念念没什么感观，毕竟暗卫如今的新主人是江雪，并非是这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婴儿，不过既然江雪已经发话，他们自当应答下来。
　　至于其他人对江雪的安排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
　　这一日，天清气朗，偶有微风吹过，是个十分适合出来踏青的好日子。
　　江雪带着天璇和暗一两个人，早早的就来到了九幽台。
　　说起九幽台，这还是五十多年前大魏初建朝的时候，由太祖所修建，专门用来处置一些犯了重罪的世家贵族。中间有一个大的圆柱形的熔炉，但凡是在这里被处死斩杀的犯人，尸体都会被丢到熔炉里，化为灰烬。这几十年来，不知道在这里处置了多少人，本来青色的石板，如今颜色暗淡，和台上石板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也没有等多长的时间，辰时一刻，便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江雪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穿着锦衣华服一脸嘚瑟的坐在上面，就是曾经带着士兵追杀过他们的那个公子哥儿。据说是魏家当家人魏光的独子魏舒游。
　　天璇也显然看到魏舒游了，便有些担心的开口说道：“姑娘，您是否要蒙面而行动，他认得您。万一暴露你的身份，日后会给姑娘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江雪却说：“没关系。他认得又如何？我还怕他不认识呢。”
　　天璇闻言也默然不语。
　　倒是暗一虽然有话想要说，但是他对江雪这个新主人一点都不了解，只能暂时的保持沉默。
　　没多久，便见有人押解着燕洵而来，不过他却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家，虽然十分瘦弱，但眼神却锐利无比和燕洵十分相似。
　　此女不简单！
　　江雪微微的眯起眼睛，而且刚才因为远，还有点看不清楚，如今近了就发现她的容貌和她曾经一个闺蜜很是相似。也就说这里又是个影视电视剧时空。
　　燕洵和那个女子被带到九幽台之上，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但是燕洵的变化不可谓不大，而且对比先前时候还有点外露的情绪，他现在整个人内敛许多，气质也多偏阴沉，而且一双丹凤眼的眼神，有一种压抑的疯狂。
　　燕洵才踏上九幽台之上，很快就有两个穿着华服的男子过来，对着燕洵好一顿的羞辱。
　　对于他们的羞辱燕洵一言不发。
　　只是情况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有一个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的男子过来，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看面色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嘴角那一抹阴而冷的笑容，更是完全的诠释什么是坏人。正是近段时间因为燕氏一族的案子，得到皇上看重的宇文家的宇文怀。
　　“罪臣燕洵接旨。奉天承运，今有罪臣燕氏一族……”便听他开口宣读圣旨，说道，“……格外开恩，验其尸身，特别恩准免去其死罪。罪臣燕洵，接旨吧。”说完话便拿眼睛斜斜的看着燕洵，一副算你走运的样子。
　　随后他一挥手，便见有十多个人，捧上了十几个盒子过来。
　　里面装的都是燕洵亲人的头颅。
　　“请罪人燕洵，验明正身。” 便见宇文怀轻轻的对着士兵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无比张扬和志在得意的笑容。

第248章
　　燕洵到底还不够沉稳，在看到自己亲人头颅的时候，脸色陡然的变了变，一双丹凤眼，仇恨无比的看着宇文怀，只是他才上前一步，便被几个士兵给狠狠的拽住。
　　宇文怀把圣旨卷成一卷，笑着开口说道：“燕洵世子，除了你和你母亲……已经全部伏诛。接旨，验尸，就饶你一条狗命。”说着便拿圣旨在燕洵身上敲打了一下。
　　“燕洵，燕洵……”和燕洵一起被押解而来的女子，满目悲伤的看着燕洵，语气悲痛。她想要挣扎着到燕洵的身边去，只是却也被士兵死死的拉住，一步也动弹不得。只能这么悲戚的叫着他的名字。
　　燕洵想要挣脱开压着他的士兵，但士兵早就得了命令，岂能让他如愿，拉着他手的力道，越发大。甚至其中一个人在得了宇文怀眼神的示意，一脚踹到燕洵的腿窝，让他不得不跪下来。
　　“我说接旨，验尸，就饶你一命。这话你没听到吗？”宇文怀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戾气。
　　忽然就听到了台上坐着的几个公子哥儿的带着嘲讽的笑声。
　　其中一个公子哥儿忽然厉声开口：“燕洵，陛下善心，留你一命。你还不快点接旨谢恩。”
　　江雪小声的问暗一：“他是谁？”虽然他的语气厉色，但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和着急。想来以往的时候应该和燕洵的关系很是不错，此时如此说话，也不过是想要保住燕洵一命。
　　暗一小声回答说：“回主子的话，他是魏家二公子，魏舒烨。”
　　“那个魏舒游的弟弟？”
　　暗一说道：“是堂兄弟，不过据我们所知，这个魏舒烨名为魏光的侄子，但实际却是他的儿子。”像是这种事情在门阀世家并不少见。
　　“倒是混乱的很。”江雪冷笑说道。
　　场上此时却已经有了变化，就她和暗一说话的功夫，燕洵已经不出声，也拒不接旨，被宇文怀捏着，以抗旨为由下令让士兵们对燕洵好一顿的殴打，如今嘴角都已经出血了。但他还是一言不发。
　　宇文怀似乎像是没了耐心一样，开始唱名，并且从一个盒子里提出了燕世城的头颅，因为已经死去多日，不过为了呈现给皇上看一直都用冰块镇着。因而头有些水肿和惨白。他大笑着把头颅拿给燕洵看。
　　而燕洵的愤怒和仇恨也终于到达一个极限，目光死死的盯着宇文怀，忽然间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向宇文怀扑过去。
　　但他只有一个人，侍卫却有很多，又因为失了理智，只赤手空拳，用蛮力去拼，很快就被士兵打的浑身是伤，倒地不起。和他一起来的女子被人死死的压制，看到这样的情况，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只是这个时候的她，自身都难保，更遑论去救燕洵。
　　“主子，我们能行动吗？”暗一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他本就是燕家奴仆里挑选出来培养成暗卫，虽然他的主子以前是燕红绡，现在是江雪。但燕红绡以往最疼这个弟弟，曾经数次派遣暗一到长安城给燕洵送东西。因而他和燕洵也有过几面之缘，此时见到他落得如此，心有不忍，开口问道。
　　江雪的表情却很冷静：“现在并不是时候，我需要等。不然你觉得依照我们三个人，能从这么些人手里救出燕洵吗？”
　　暗一当下也不再说话，只是拳头却握的紧紧的，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
　　那女子忽然间一个扭身，不知道怎么挣脱压制她的人，步伐踉跄的来到燕洵的身边，泣声叫着燕洵的名字，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阿楚，你知道吗？燕北很美，特别是夏天，到处都是青青的牧草，也没有长安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里的人心地善良，生活安稳。你和我回燕北一定不会后悔，你会爱上哪里……”说着说着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流出来。
　　“好，我答应你。”那叫阿楚的女孩低声道。
　　台上的魏舒游却不耐烦的开口：“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九幽台，你们两个一介罪人，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还是问题。还想回燕北，做什么白日梦。”说这话转向宇文怀又道：“怀兄，你这办事效率也太低，居然还给他们时间亲亲我我。你不怕耽搁陛下的差事啊！”
　　宇文怀大笑开口道：“魏兄莫急。我这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倒是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最好一直不答应，这样他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收拾燕洵。即便是碍于圣明，无法杀了他，也要去掉他半条性命。
　　“那怀兄，你的动作可要快。本公子可还等着看戏呢。”其中又有一个公子哥扬声开口说道。是赵家的赵西风。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宇文怀开口说道。
　　但是魏舒烨却心生不忍，他和燕洵素来要好，脾气秉性也颇为相投，先前缉拿燕洵的时候，他就曾经有意想要放他一马，可惜人太多，没能成。不由的看向魏光，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叔叔，这是为什么？燕洵明明就是无辜的，为什么？”
　　“世道如此，我也无奈。既然享受了门阀权贵和名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弱肉强食罢了。”魏光知道魏舒烨和燕洵交好，一时间让他接受，也不现实。但是也没办法，当初若他们魏家不顺应大局，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魏舒烨顿时红了眼眶，不忍的别过自己的头，不敢再看台上发生的事情。
　　燕洵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断的向装着亲人头颅的盒子前进，但宇文怀却有意戏耍，大批的士兵从四面八方而来。本来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公子想要阻止，但却被宇文怀打断，亲自上前，一拳打向燕洵。力道冲击下，燕洵狠狠的撞到了九幽台的铜炉之上，发出闷的一声。
　　阿楚见此，拼命的想要挣开抓她的士兵，但却没办法。只能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如此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燕洵不接旨也不跪拜。
　　宇文怀也戏弄够了，便挥手让弓箭手准备好，下令便往燕洵的身上射过去，想要趁这个机会杀了燕洵。
　　“你们两个呆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等候我的命令。”江雪可以无视他们对燕洵的一切侮辱，因为他们不过是燕洵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不足为虑，但她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燕洵的性命。快速的对天璇和暗一丢下这么一句话，身形一晃已经不见。
　　暗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跟着出去，但却被天璇眼明手快的抓住，小声道：“你忘了姑娘刚才的话吗？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要动，省的给姑娘添麻烦。”他和江雪也相处了月余，对江雪的本事也有几分了解。既然姑娘开了口，不让他们出去，那就老实呆着，没的还给姑娘再添麻烦。
　　可以说众人只看到一个残影，便见到九幽台上多出一个绿衣姑娘，面带笑容，如果是平常他们还能夸赞一句，清秀佳人。但现在，凭空多出这么一个姑娘来，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江雪出手也是极为狠辣，身形轻轻一跃，双手一挥，一朵朵墨玉梅花很快便在弓箭手的身上开出一朵血色的梅花来，然后身体轰然往后倒去。
　　只一个眨眼的时间，那些威胁燕洵性命的弓箭手，便已经再也站不起身。
　　“大胆何人？居然敢擅闯九幽台，来人，给我抓住他。”到底是魏光老奸巨猾，反映极快，立刻站起身来，怒声喝道。他的眼皮现在一跳一跳，总觉得这个姑娘的出现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刚才她那一手，实在骇人。
　　那些禁军得了命令，立刻拿刀拿剑拿茅的便向江雪扑了过来。
　　快速的抽出腰间的长鞭，轻轻的挥动一圈，那些过来抓江雪的士兵，便都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