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很顺利,或许这和她手法娴熟有关系,这一次金凌没有找主经脉下手,而是直接控制着蚂蚁一路朝下,找到了箭猪兽的丹田。
在蚂蚁的视线中,箭猪兽的丹田就像一个椰子,有坚硬的外壳,而里面是柔软的丹田内壁和甜美的液态阴气。
这三只都是上颚发达的兵蚁,金凌一声令下,三只兵蚁一齐分泌出蚁酸,找准一个点轮番开始腐蚀箭猪兽的丹田外壁。
这时,箭猪兽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上的尖刺忽然全部暴起,嘴里发出‘哼哼’声。
老巫的话因此被打断,他神色不悦的看过来,那个旗手控制不了箭猪兽,一咬牙干脆将箭猪兽收回体内,这下才安静了,老巫继续讲话。
这一下金凌惊住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箭猪兽一进入旗手体内,它的丹田外壁立刻消失,取而代之是旗手那明显柔软了许多的外壁。
而且金凌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黑暗之中,只有箭猪兽那几条主要经脉发出微弱的红光,从丹田之中伸出,好像一根根丝线一直向上游走着,在顶端的时候每一根经脉开出两根分支,一左一右分别被一个箭猪兽的兽纹图腾连接,那两个图腾也在黑暗中散发着红光。
小狼抬起脑袋看向那个旗手,他握着旗杆的双手手背上各有一个箭猪兽的图腾,里面包含着兽纹,那是他借妖兽之力时,输出妖兽之力的地方。
看他现在淡定的样子,显然没有发现丹田上的蚂蚁,难道兽王族的人不会内视?金凌此时只能这样猜测,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她看看弄碎这样的丹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次不用蚁酸,三只蚂蚁直接用锋利的上颚,疯狂的撕扯柔软的丹田外壁。想来这样脆弱的丹田并不是为了起保护作用,而是让里面属于箭猪兽的阴气更好的输出,兽王族的功法漏洞简直太多。
旗手肚子一痛,但老巫还在继续讲话,他只得微微弯腰,单手拿旗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疼痛不是那么剧烈,但就是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茫然的望着周围,忽然看到老巫左手边的狼女此刻眼睛睁开了一条线正朝她看过来,眼神森然恐怖,吓得他浑身一震。
这一震之下,他只听‘啵’的一声,丹田剧痛一股霸道的阴气好像火山喷发一般直冲上来,速度太快阴气太猛根本无法控制,其中有不少都是沿着那几条经脉冲到双手之上。
他手背上的图腾骤然间亮起刺目的红光,红光就像箭猪身上的钢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毫无防备的老巫电射而来。
“老巫!”
老巫身后的护卫大惊失色,慌乱的出手却已经来不及,三百多双眼睛同样在下面盯着这骇人的一幕。
第352章 刺杀!
旗手就站在老巫右后方,比起那几个护卫他离老巫的距离更近,也就三步远而已,而他丹田破碎之前正朝金凌看过来,所以他的面向恰好是对着老巫。
老巫的羽霜狼反应迅速,立刻张开一对冰翅抵挡红色光刺,奈何距离太近,又是全身阴气上涌,相当于拼了性命的全力一击,其中两根最粗壮的冰刺势如破竹洞穿羽霜狼冰翅。
“噗哧”
光刺透体而出,老巫身体向后倒去,肩膀被炸出拳头大小两个洞,鲜血好似一只只血鸟争先恐后的从老巫体内飞向高空,金凌通过小狼甚至可以从那洞中看到四个护卫妖兽入体一齐扑向那名旗手。
“嘭”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速度快得就连金凌都没反应过来,被一阵腥风刮得向后滚去。
血雾漫天将整个高台遮掩,那名旗手整个人都爆了,爆破之力相当于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自爆丹田,就算是结丹初期修为也免不了被重伤。
四名护卫身子被震出三丈之远,满身是血东倒西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羽霜狼全力护持老巫,一对冰翅被炸的粉碎,粉碎的冰晶在血雾之中闪烁着红色耀眼的光,洁白如雪的皮毛此时也如血水浸染过后一般,殷红的血液滴滴答答下落,羽霜狼呜咽一声,晃了两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一炸就在它面前,所以羽霜狼受伤最重。而老巫和羽霜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仰天吐出一口血重重的跌倒在地奄奄一息。
这一切快得不可思议,除了高台上的几人,下面三百多人无一人来得及做出反应。
“老巫!”
“老巫!”
“阿爸!”
前次是士气高涨的振臂高呼,这一次却是惊魂未定的失声尖叫,谁也没想到战前送行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包括金凌自己,她真的没想玩这么大的,只是因为无聊又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就随便试了试。而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是说是老巫时运不济。
金凌把小狼抱在怀中,这种时候还是表示一下对老巫的‘关切’比较好,所以她过去轻轻碰了碰老巫,一脸担忧道:“巫?”
这时,奥古和巴鲁已经跃上高台查看老巫的情况,老巫咬着牙没有昏过去,肩上的血流成河将他大半个身子都染红。
巴鲁粗鲁的推开金凌和小狼,关切道:“阿爸你怎么样,我这就送你回营地。”
老巫用另一只手握住巴鲁,咬牙道:“士气!别……别误了士气!”
巴鲁此时着急,听老巫说到士气才想起发生这种情况的确会影响大军士气,脑子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跟将士们解释清楚发生了什么,别让他们误会,所以他立刻站起来对下面的三百将士高声道:“这是刺杀,一次卑鄙的刺杀!”
老巫听到这话险些被气昏过去,而奥古抬手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悻悻的放下手。
巴鲁不明所以,但是下面将士们的反应告诉了他原因。他话音一落下面就开始窃窃私语,一个个都显得惊慌失措。
“太恐怖了,他们竟能将刺客安插在老巫身边,还做得这么隐蔽。”
“这是战狂族还是巫蛊族的手笔?”
“巫蛊族吧,他们新任的那个巫可是连游先生都要头疼的角色。”
“那我们这次还能打赢吗?他们手段这么高,连老巫也……”
这一声声的议论在兽王族三百将士之间传递着一种质疑和害怕的情绪,老巫之前的长篇大论和费尽心机的动员全都白费了。
老巫撑着最后一口气握住奥古的手,“扶我……起来,我还……还要再说……一句话。”
巴鲁知道他闯祸了,老老实实的过来想要扶老巫,但老巫却推开了他的手,站起来后摸出一颗止血的丹药服下,喘了口气道:“我无碍……我兽王族……也不会就此被打败!永远不会!”
一句话说出去,老巫低头剧烈的咳嗽,血气上涌让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所以他说话的气势到了,但效果却没有达到,将士们还是一脸的怀疑。
老巫咬牙,突然出的意外让他没有了别的选择,他用了片刻下定决心再次高声道:“我知道你们之中大多数人在质疑我,质疑我霸着老巫的位置不肯下来,但是……咳咳咳,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老巫剧烈的咳嗽,将口中腥甜的血咽下去,继续道:“这次大战关乎兽王族的未来,我不亲眼看着此战……此战胜利,我就是退位也……也不甘心。所以这战之后,战功最高者……我……就将老巫之位让与……让与战功最高之人,我巴狼说到做到,你们记住……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众人哗然,就是奥古也惊讶的看着老巫,这是老巫这么多年第一次说出要让位的话,此话一出,就连奥古自己都跃跃欲试了。
而老巫这句话的效果立刻就出现了,刚才还有些颓丧的将士们一个个挺起了胸膛打起各自的小算盘,战场之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是一个小兵,要是能杀了巫蛊族的头领或者拿下战狂族的头领,那也是绝对的大功一件,所以不为兽王族,为了自己的后半生,他们也愿意拼命一试。
“老巫!”
“老巫!”
“必胜!”
“必胜!”
老巫见士气再次调动起来,虽然可能缺乏了团结在其中,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奥古,开……开拔吧,留十个人……送我回去。”
今天,老巫威风凛凛的骑着羽霜狼高傲的来,回去的时候却是和羽霜狼一起躺在担架上,挫败的躺着回去。
金凌憋着笑和小狼左右相随,金凌浑身魔气全部放出,小狼周身烈焰熊熊燃烧,一人一狼严密的警戒着周围,老巫看到他们心中总算有点宽慰。
他闭着眼开始思考这个旗手的全部事情,思考这个死士究竟是什么时候混到了他身边,这一场刺杀是谁策划的,还有关于他这次的作战计划,有没有可能被这个死士泄露出去。
原本信心满满觉得一定能赢的老巫,忽然丧失了全部的信心,一个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第353章 女奴的呐喊
彼时,天狼营地。
老巫还没回来,他被刺杀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巴哈的营帐,平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巴哈听过之后忽然严肃起来,沉默不语。
翁豹挥退了探子,营帐里就剩他们两人,他摸不清巴哈什么想法,低声问道:“要不要我把消息传出去,这对他的地位威胁还是很大的。”
巴哈神色阴沉的摇头,“我说你小子平日挺机灵,今天怎么会说出这种浑话来?”
若是巴哈的语气还是以前那种笑闹型的话,翁豹只当他开玩笑,可是巴哈此时却少见的认真,翁豹一时之间也不敢再鼓动,生怕在这紧要关头露出马脚。
“兽王族若是这仗输了,损失的是我,所以封锁消息谁也不许外传。还有,你立刻去外面给我做出严密封锁消息的样子,也让我阿爸看看我并非那么不中用。”
翁豹点头称是去外面忙活,他忽然间觉得,巴哈并非只有野心,他的脑子也是很清楚的,以前没怎么看出来,但这次这件事他非常分得清主次,应对也很及时对症。翁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蛊惑和忙碌,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只可惜,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而就在翁豹忙碌奔走时,天狼营地一个不起眼的小营帐中挤着几十个女奴,营帐内一片沉默,只有凝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阿加满怀期待的看着那一张张枯黄的脸,但她们一个个的都避开了阿加的眼神。
终于有个三十多岁的女奴打破了沉默,“我们没有武力没有财力怎么跑?以前也不是没人逃过,可后来呢?抓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几头妖兽活生生的吞食。反正我不跟你走,我再熬个几年就可以跟阿姆她们一样退居后方了不用伺候男人了,到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毒打和欺辱了,我不走。”
几个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奴纷纷点头附和,就连那几个年事已高,白发苍苍的老人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中有一个叫阿云的老婆婆,如今她是这天狼营地中岁数最大的女奴,已经有八十多岁,她说的话几乎所有女奴都会听,曾经有很多撑不下去想要寻死的女奴都是被她劝说着活了下来,所以大家都很尊重她。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四根手指道:“熬到四十就过去了,在兽王族这是我们的本份我们不能反抗的,所以阿加你也不要再扇动大家了,四十年辛苦,换四十年安宁,也值得的。”
阿加的鼻子发酸,被欺压被奴役的思想已经深入她们的骨髓,她要如何跟她们说?这不是本份,这不是她们生来就要承受的命运,她们可以活得更好的。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奴也开口了,她是这里面看起来最健康强壮的,是巴鲁最宠爱的女奴,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巴鲁,也只跟了他一个人,巴鲁唤她阿彩,她手上抱着她刚刚给巴鲁生下的第五个儿子,她给巴鲁生的每一个孩子她都可以自己带到两岁再被抱走。
“巴鲁大人对我挺好,我不走,我也不想跟我的儿子们分开。”
还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还没有到生孩子的年龄,所以平日里只是做些苦工,偶尔遇上心情不好的男人才会被打骂几句,她们的阿娘刚刚退到幕后过了几年轻省日子。
其中一个叫阿树的少女早已经定给了老巫的第六个儿子,此时她一脸羡慕的看了看阿彩道:“对,我觉得未来的日子也没什么可怕的,大家不都习惯了吗,我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到时候跟我阿娘一起在后面缝缝衣裳做做饭,也没什么的。”
阿加深吸一口气,心口钝钝的疼,比起逃跑失败带来的死亡后果,她们更愿意留下来任凭这些男人压榨欺辱,更愿意被当作畜生来对待,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变成了这样?
“阿春,你呢?你也不愿意跟我一起逃吗?”
阿加看着一直以来都安静的坐在最角落,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的女奴,她比阿加大几岁,从十五岁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都要伺候三四个男人,天狼营地七成的女奴过得都是她这般日子。
之前阿加在天狼湖中捞起的那个死婴就是她溺死的,阿加当时就看清了她的面容,此刻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岁女童,懵懂无知的晃着阿春的手臂,奶声奶气道:“阿娘,阿娘?”
阿春微微抬头,抓着自己女儿的双臂,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容,眼眶发红手指握得越来越来紧。
“阿娘你弄疼我了,疼……”
阿春松开了孩子的手臂,站起来看着阿加道:“我不走。”
阿加叹了口气,她最有把握说服的人也拒绝了她,可是下一刻阿春忽然又说道:“求你带着我的孩子走,我要留下来,我要杀了那群畜生!”
“阿春你……”阿加吃惊的看着阿春狰狞的面容,所有人也都投来了震惊的目光,阿春旁边的人甚至还退开了几步,阿春这一句话要是被听到,她就得死啊。
阿春流着泪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指着在场所有的女奴,歇斯底里道:“你们这群人永远只配当那些畜生身下的狗,活得连狗都不如!”
阿春已经在疯癫的边缘了,阿加记得年幼的阿春是胆大且开朗的少女,日子虽苦她也咬牙坚持了下来,而且她有第一个女儿的时候非常开心。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变了,每日愁眉不展以泪洗面。阿加知道阿春知道母爱和亲情,所以她不得不替自己的孩子考虑未来,可是越考虑,她越觉得这一切就是个死胡同。
有了第二个女儿的时候,阿春想到自己疼到骨血里的孩子以后也要过上自己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自己亲手送这个孩子干干净净的走,这种剜心刺骨的痛苦和矛盾让她癫狂,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内疚和自责让她无法承受,这些让她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情绪,要把所有的痛苦发泄在那些畜生身上。
正好在这个时候,阿加说要带大家逃,她终于再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不再压抑的爆发出来。
“你!”阿春指着阿树的娘道:“你亲手把你的女儿送到那些畜生身下,你居然还说的出让她忍耐的话,在你眼里阿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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