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门派和几个家族的弟子全灭,便联合起来向无渊讨说法,无渊推说是妖兽暴动,毕竟他们幽冥宗也只出来了那么些弟子,就连白骨楼,罗修和金凌三个亲传都折在里面了。
对此说法,这些竟难以质疑,而且现在是他们最后继无力的时刻,要更加小心的依附幽冥宗才是。
而且无渊在最后,还给告诉他们此事跟魂国云家脱不了关系,无渊意欲深究。
魂国面积不小,若是没了幽冥宗庇护,周围虎视眈眈的那些门派和家族,便可以肆意将其瓜分。
这是一个来自无渊的信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所以这件事暂时就揭过去了。
聚阴堂,刚刚筑基的蔡谧感觉外面绵绵不休的细雨都是他的心头血,就这样一点点的流走。
这次出来的七十多人,除了身上一件法器和几颗丹药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收获,可是这些人却一点也不恼怒。
蔡谧知道所有人的东西都是被金凌给抢了的时候,兴奋得恨不能跳起来大笑三声,可当他憋着笑继续听下去的时候,顿时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人生的大起大落简直太猝不及防了。
金凌居然没出来?骗鬼呢!?那家伙强悍到爆怎么可能出不来?他蔡谧不信……不信!
再看跟他汇报之人那悲伤的神色,蔡谧不接受也得接受,顿时欲哭无泪,他的大半副身家就这么打了水漂么,苍天呐啊啊啊啊——
这个金凌,平常不出问题,谁知道一出问题就是要他蔡谧的命啊……
那个炼尸台弟子看蔡谧悲痛欲绝的样子,贴心的安慰道:“蔡师叔,以前看你跟金师叔关系好,我只当你胳膊肘朝外拐,可现在我才知道,金师叔是真的好。你放心吧,金师叔永远活在我心中,不单是我,我们所有侥幸出来的人,命都是金师叔救的,她永远是我幽冥宗凝气第一人,无人可以替代,你不必这么悲伤。”
“老子悲伤你奶奶个腿!”蔡谧一脚踹翻那弟子,捶胸顿足,一步三抹泪的离开,他必须找个地方哭一会去,他奋斗了七八年的冥石啊……
那弟子从地上爬起,抹掉眼角湿润,低声道:“看不出来蔡师叔还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以前小瞧蔡师叔了,以后有事还是找蔡师兄办的好,和金师叔关系好的人错不了,嗯,我得跟大家也说说去。”
心痛到气绝的蔡谧此时一定想不到,金凌即便是‘意外身亡’了,还是给他带来了无比的好运。
而金凌影响的不单单是蔡谧,这一个月来,红叶谷的弟子逐渐在红叶谷以外的地方走动起来,不再胆小怯懦。
其他各脉那些从巫蛊遗境之中出来的弟子,看到红叶谷的女弟子都会停下来打招呼,言语和眼神再无以前的轻视。
总之,金凌是一个有独特魅力的人,可以用她自己影响到周围的人。
这是红衫在听完冷清秋汇报后得出的结论,心中也很惋惜,同时也在期盼,十年后巫蛊遗境重开,金凌能成为传奇,成为第一个被困在其中还能走出来的人,因为以往也有过弟子被困,可从未有人走出来过。
“金凌会出来的。”冷清秋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洛神殿。
红衫握着至阳火的匣子,轻轻摇头。白骨楼修为不高,所以至阳火只有米粒大小,最多可以分成五丝,这之后便要提取至阳之物的阳气,或者男人的阳气来慢慢滋养壮大。
红衫本想分给冷清秋一丝,可她居然拒绝了,不过红衫也未勉强,她从中分出一丝至阳火,果断的融入了自己丹田之中,然后便起身去后殿闭关消化。
冷清秋一路朝着幻阴洞的方向去,快到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冷清秋驻足。
林中,凤雨怒不可遏,眼中含泪对着凤乐,而凤乐偏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小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那是将你我当成亲妹妹的金姐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下得去手?”
凤乐抬头,面无表情的擦掉嘴角血迹,冷笑道:“我有错吗?我得让她也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不然她怎能明白我的心情?”
“金姐姐她凭什么要照顾你的心情,你告诉我凭什么,她不欠我们任何,反倒是我们欠了她永远还不清的情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在遗境里,金姐姐为什么要回来帮大家吗?”凤羽悲痛道。
凤乐脸上依然挂着冷笑,“她不就是想显示她很厉害吗?”
凤羽的手猛的挥起,却颤抖着没有打下去,她仰天将眼泪忍下去,深吸一口气道:“金姐姐她从不需要去显示她的厉害,因为她本身就是谁也无法超越的,她原本可以谁都不用理会,可以自己早早的离开遗境,即便是夜离也别想请动她。”
“是因为我,是我拜托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带出去,所以她才会留下冒着生命危险帮大家,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救别人,而是利用大家的力量救你我啊!你好糊涂啊小乐!”
“呵呵,她这么做不正是因为她心虚吗?”凤乐冷嘲热讽。
“啪”
凤羽用尽了全身的愤怒将凤乐抽到在地,紧绷着身子,她竟不知道她的妹妹居然在心里藏着对金凌如此多的恨意,她还傻傻的想要缓和她们的关系。
都是她的错,没有留意到凤乐的变化,也是她将金凌给的鬼差令旗交给了凤乐,更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的跟凤乐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是她害了金凌,是她……
第202章 解释
冷清秋听到了全部,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切的根结居然在她这里,所以她没有犹豫的走向了凤羽和凤乐。
凤乐趴在地上,吐出口中腥甜鲜血道:“她既然那么厉害,困在里面又如何?她只是困着总会出来,可爹娘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啊……”
凤羽正欲开口,突然看到冷清秋出现,她赶忙偏头抹掉眼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冷师姐你怎么来了?”
冷清秋没有理她,径直走到了凤乐面前,低头看着她道:“你爹娘的事是因为……”
“冷师姐!”凤羽高声打断了冷清秋要说的话。
冷清秋转头,惊讶道:“你知道了?”
凤羽苦笑挣扎,片刻之后才道:“算了,算了……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再瞒下去,都是因为我没跟小乐说清楚,才酿成今日大祸。”
她看着冷清秋,握紧拳头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缓缓道:“以前小乐跳脱多话,性子嫉恶如仇似乎事事看得明白,而我内向胆小,大家都觉得小乐聪慧我蠢笨,可我娘却总说小乐不如我内秀,我娘说得没错,我话少却比别人看到的多。”
“那天金姐姐从我那里离开就去找你,和你打了一架,虽然你们最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金姐姐和你素来无仇无怨,所以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其实金姐姐她也是个受害者对吗?”
凤乐听到此话,震惊的看着冷清秋,这是怎么回事?
“那为何你不来杀我?”冷清秋的表情难得变了几分。
凤乐摇头,“你是天之骄子,是红叶谷未来的希望,是师傅的心头肉。而我们,只是沉鱼落雁的替代品,或者说是这功法的试验品。虽然是在凝婴大典拜师,但这之后见师父的次数却寥寥无几,而每一次都绕不开功法问题,师傅对我们是否真心我岂会感觉不出来?”
“所以恨上你,只会让我们万劫不复。金姐姐了解我们,所以我想金姐姐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大概就是不想我们被仇恨断送了前程吧,可她终究是错信了我们……”
凤乐听到此刻,终于明白了一切,她呆楞的望着冷清秋,心底第一时刻居然不是被恨意占领,而是涌现了无数的恐惧。
“呵呵……”凤羽看着凤乐的表现,自嘲的笑:“我们都是胆小之人,小乐你表现得再怎么外向好强,可你的心底还是藏着胆怯啊,你只会对至亲之人肆意发泄怒火恨意,因为你心里笃定至亲之人不会伤害你,可换成了比你强大的人,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恨,而是怕。”
“是我的错,我早就该告诉你的,或者当时在遗境之中我就不该帮夜离找金姐姐,我就应该让大家都困死在里面,这样最起码,最起码金姐姐可以出来,都是我的错………”
冷清秋望着泣不成声的两人,低声道:“我不能死,所以我不会给你们杀死我的机会。但是我会找到那两个凶徒,抽了他们的生魂做两盏魂灯亲自带到你们双亲墓前磕头赔罪,这是我的承诺。”
“你滚!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凤乐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冷师姐你先走吧,这是我和小乐的事,我们不需要的帮助。”凤羽疏离的拒绝,不拆穿她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现在为了照顾凤乐的情绪,她只能如此。
冷清秋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的走开了。
凤羽蹲下将凤乐抱在怀中,“小乐,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没跟你说清楚,都是姐姐的错,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你要知道从今以后我们在这世上就真的只剩下彼此了,不过你不用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姐姐……”
凤羽任凭凤乐在自己怀中大声的哭喊,她想到了金凌,被她们背叛的金凌此刻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想起这些年来金凌那点点滴滴的改变,从一开始的外冷内热变成现在的外冷内冷,对其他任何人都是防备的,冷酷的,因为那些人都是想要利用金凌。
而她们两个并没有为金凌真正的做过什么,却也没想过利用什么,所以金凌才将她们当作亲妹妹一般照顾。
大抵就是因为她们的真心换了金凌的真心,她们是金凌心底最后保留下来的柔软,所以金凌无条件的信任了她们。
凤羽觉得她了解金凌,知道她是永远不会原谅背叛她的人,是她们将她心底最后那一点善良剥夺,等到她回归的那一天,凤羽不敢想象,金凌会变成怎样的冷血无情。
……
巫蛊遗境。
金凌被困住了,被困在了自然神坛里。
那日天刚黑下来,一群几百只的鬼面猴就从山崖下爬上来,回到它们的领地,也就是自然神坛这片原始森林之中。
金凌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遭遇的鬼面猴群。鬼面猴好斗,嗜血,见到猎物都是群起而攻之,金凌与之艰难的战斗,边打边退。
初时还只是一阶鬼面猴,杀得多了,一阶的全都退后,二阶的攻上来,金凌和妙香一起,狼狈得被逼到了神坛中央位置,浑身被抓得没一处完好,若不是连爆阴火珠,步步后退,她们早已葬身鬼面猴群之中。
然后金凌意外的发现,中央那棵巨大的枯树,竟然对这群鬼面猴有威慑作用,所以她立刻退到枯树下,鬼面猴果然停止了对她的攻击。
猴群之后出来一只三阶鬼面猴,一身黑毛如同钢针,面目极其狰狞,头上还有条可以看到头骨的疤痕,那块没有毛发,就像是曾经被什么咬了一口。
这只正是鬼面猴群的猴王。
他不断的挑衅着金凌,又是呲牙捶胸,又是把屁股对着金凌拍打不休,但是金凌就是不离开枯树范围,鬼面猴群围了金凌三日,最终觉得无趣,便都散去了,但依然留下了几只在附近的树上监视她。
中间这棵十人环抱的枯榕树便是神坛,巫离降生之地。
而整个森林之中,只有这一棵树是干枯死亡的,周围三丈之地围着一圈石头,石头内寸草不生,全是白色细沙,仔细看更像是腐朽成沙的骨灰。
而石头之外,草木茂密,生机勃勃,截然相反的景象。鬼面猴称霸了此处整个森林,却绝不踏入石头内半步,连靠近都不敢。
枯树内是中空的,住一个人刚好,所以金凌便在这里一住就是一月。
第203章 小白猴
在巫蛊遗境之中,金凌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也去不了哪里,所以她只要有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便可。
虽然是被鬼面猴群围堵在这里,只有三丈的活动范围,但换个角度来想,遗境中的妖兽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鬼面猴群的领地是这里,它们不会容许别的妖兽侵入它们的领地,这对金凌也算是一种保护。
鬼面猴王虽然只是三阶妖兽,但却指挥着一大群二阶和一阶的鬼面猴,遇到敌人群起而攻之,加之猴类天生的聪慧,就是面对四阶妖兽,也未必逊色。
外面古琴之声时断时续,带着股烦躁的情绪,金凌从枯树里出来就看到妙香坐在石头跟前,膝上架着古琴正拿树上那些灵动的鬼面猴练手。
可惜鬼面猴速度太快太灵活,如同风一般飘来荡去,妙香的琴音凝成的箭怎么都无法伤到它们,那些鬼面猴还不时的对妙香做出拍屁股等等挑衅动作,‘吱吱’怪笑着,弄得妙香越来越烦躁。
“音波本就能杀敌于无形,你又为何一定要用音波凝成箭矢?白白失了先机。慢慢来吧,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金凌自嘲的笑道。
遗境的法则限制着她,加之遗境中的阴气十分浓郁,十年时间,她随便修炼修炼,修为也能成长到凝气十层了,万一运气太好触动筑基壁垒,那绝对会被罡雷劈死,所以金凌故意放慢了修炼进度,这让她多了许多的时间。
但她也绝不能容许自己闲着,所以她每天睡醒之后,先将蚂蚁都放出去觅食,然后便坐在枯树顶上,观察森林里的鬼面猴,一观察就是一整日。
妙香按住琴弦,抬头望了眼又跳上树顶的金凌,幽幽的叹了口气。
想起她们刚退守到枯树下的那三天,金凌将她自己关在枯树里面,没有任何声响,她也进去不去。她不知道金凌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只是三天之后,当金凌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妙香发现金凌跟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对她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未曾改变,可是她觉得金凌的心比之前更沉默冷酷了。鬼魂类天生对一些危险的气息感应尤其敏感,妙香发现金凌身上正是多了这样一种气息,虽然很少,但却让她害怕。
妙香深吸了几口气,不管金凌变成什么样,她这一生都会追随着她。
妙香稍稍平复了情绪,忽视那些猴子粗俗下流的挑衅,温和的琴音再次响起,她继续对着那几只鬼面猴练手。
枯树虽然已经死了,但它遗留的树干依旧是整个森林之中最高的。金凌盘坐在树顶,先将冬青放了出去,妖兽的世界,冬青的乐园。因为它高傲的本心,它从来不用金凌操心,自己觅食,自己战斗,自己成长。
金凌很欣赏冬青这种妖禽,臣服于她却不会依靠于她,而是更加努力的去展现它的能力,更好的为它心中的王者服务。
得益于夜离他们杀死的那三只妖兽,现在的冬青已经隐隐晋升到了三阶中期,眼睛上的封印也解开了不少。
现在那对眼睛可以看清四阶以下大小妖兽身上的阴气波动,而其他的人,鬼,尸还是无法看透,但这样就够了,这让冬青能很好的分辨猎物的方位和实力,即便它别的能力比起其他三阶妖兽差,但捕猎起来依旧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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