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一又转身踮起脚,亲了自家亲爹周文涛一口。
比起性格外向的小一,小安显然腼腆太多了,显然还做不到当众亲自家父母,不过还是有趁着小一亲赵清茹的间隙,伸手抱了抱自家亲爹。
“不用问,肯定是小一的主意。”周文涛微笑着目送小一跟小安匆匆跑进学校。
“我倒觉着是小安的意思。”赵清茹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家里三个孩子,虽然这几年相陪的时间并不多,可什么性子,有哪些喜好,赵清茹还是知道的。
“对了,汝儿,原原的事,他跟你说了没?”周文涛拉着自家媳妇的手,朝着不远处的树荫下走去,冷不丁地开口将话题转向了家里的大儿子身上。
“原原?什么事儿?我只知道他原本想出国留学。原原对金融很感兴趣,所以打算去米国的麻省理工……”赵清茹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没同意。”
赵清茹没同意,自然不是因为昂贵的出国费用或者担心原原能力不足,没办法适应米国那边。别忘了,赵清茹上辈子的父母,权威老爹跟妈咪就在米国呢。完全可以委托他们帮忙照顾一二。
最主要的,赵清茹还是担心,新世纪后那次恐.怖.袭击事件。那次袭击事件,可以说是近百年来,喜欢到处充(惹)装(事)老(生)大(非)的米国,从未吃过那么大的亏,进而改变了不少对外政策。
有些政策,在赵清茹看来,就跟疯狗没什么区别。
“金融?不是计算机吗?”周文涛疑惑地侧过头看向自家媳妇,随后笑道,“倒是很难得见你不同意。”
“不管是金融还是计算机,甚至其他专业,我并不强求他,只要原原喜欢。只是建议他最好能在国内上大学,然后再出国进修。”
“……”周文涛沉默了片刻后,压低了说话声,轻声道,“是不是……因为再过两年不……太平?”
赵清茹没吭声,只是挑眉瞥了一眼自家男人一眼。
有些事儿,果然瞒不住身边之人。
V314
赵清茹没吭声,只是挑眉瞥了一眼自家男人一眼。
这朝夕相处时间久了,有些事儿果然瞒不住身边之人呢。
不过瞒不住又如何,反正她家男人也不可能泄密。至于太不太平的,真要是死神来了,就算在家待着,这祸事也能从天而降。
“呆子,你说家里三个孩子,一眨眼的功夫,高考的高考,中考的中考,一个个都快要离巢了呢。”
“是啊,时间过得真的挺快的。这些年,我都没能在家陪你过几天安生日子。”周文涛伸手,将自家媳妇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捋到了耳边,笑道。
“只怕我没在家的日子并不比你少多少。”赵清茹坐在学校斜对面奶茶店那二楼包厢里,透过窗,正好可以远远地看到校园里距离最近的那幢贴着橘色瓷砖的教学楼。那里,小一跟小安正在紧张地参加他们人生第一场大的考试,中考。
“对待家里三个孩子,总归有些亏欠。”周文涛想了想,建议道,“汝儿,你最近能抽点时间出来吗?”
“干嘛?”
“等原原高考完了,我们一家人找个地方去玩几天?!你说好不好?!”
“你有假?”
“额……挤挤,应该能挤出几天时间……吧。”周文涛从随行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本记事本,上头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当然写的全是简码,只有周文涛自己看得懂。翻到了七月那几页,基本上也没见有空白的地方。
“亲耐的周文涛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如何挤出时间来?!虽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问题这块海绵若是原本就没有一滴水,又如何挤?又不是荷包蛋,挤一挤沟就出来了。”
“……”最开始时,周文涛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家(彪悍)媳妇好端端的提什么荷包蛋。不过多年的夫妻相处经验告诉了周文涛,有些事儿还是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比较好。以至于这个问题,直到周文涛退了休,在某次拿着平板在那里刷围脖时才想起这个N前的问题。
他家媳妇,果然属于霸王花般的彪悍存在。已经成功晋级为周老头的周文涛淡然地刷着围脖,一边走着神。
当然,这会儿,还属于骨干中坚力量的周文涛正跟自家媳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然后等着家里俩小的结束第一天上午的考试。
原本能送小一跟小安进考场就已属不易,不过也是难得的夫妻俩正好都休息,赵清茹跟周文涛便商量着,不如就像旁边那些个家长一样,就在学校门口等等,等第一场考试结束了,接上孩子回品茗会馆那边吃中饭。至于下午嘛,就不陪考了。
要说赵清茹现在所用的奶茶店包厢,面积不算太小,当然也不是很大,平日里用来聚会,最多也就能容下五六人。虽说不收取包厢使用费,但也有最低消费额度。好在并不会限制使用时间。
所以这次中考期间,别说包厢早早地被人提前预定了,就连一楼大堂也因为有空调,比外头树荫下凉快,这会儿坐满了家长。若不是提前预定,再加上跟店老板相识,赵清茹跟周文涛估摸着得另找个地方打发这考试的两个多小时了。
“清汝,来尝尝,我刚刚做好的起司蛋糕。”就在周文涛还在考虑如何挤出有限的假期时,包厢的门敲响了,随后走进个围着围裙,脸上还沾着少量面粉的中年女人。
张楠笑呵呵地将一块大约六寸小蛋糕放到了赵清茹面前,催促道:“快尝尝。可有进步?”
“嗯。”赵清茹眯着眼拿起了叉子,浅尝了一口后,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那就好。”张楠,小余跟段小子被指派到赵清茹身边前,负责保护赵清茹的便是她。比起小余,张楠显然跟得赵清茹的信任。毕竟两人出生入死好多次。张楠为了保护赵清茹,不止一次陷入险境。
只不过,张楠的年纪到底大了,当年初次遇到赵清茹时,便快奔三了。因为职业的关系,张楠退下来时,早过了不惑之年,偏偏也没解决终身大事。没两年找了个年纪略小了两岁,看似老实的男人,谁曾想竟然是个还没断奶的妈宝男。
那个男人在自家重男轻女的亲妈那唆使下,将张楠那点子家当挪了个大半,其实这一切张楠都知道,经历过生死的人,对那些个身外黄白之物也没那么在意了。就在那个妈宝男准备将张楠陪嫁的房子改名换姓,准备一脚踹掉张楠,再另找个年轻漂亮的妹子生儿子时,让赵清茹给知道了。
赵清茹向来护短,更何况是跟她出生入死的张楠。虽说张楠是保护她人身安全的警卫员,可赵清茹从未当她是外人。很多事儿,赵清茹也懒得瞒着张楠,所以有机会发财自然也算上一份。
知道张楠被人欺负成这样,赵清茹没当即发作,已经完全看在了张楠那面子上。
事后,张楠抱着自家两岁大的闺女,主动跟前任上司赵清茹坦白:其实她并非软弱,很多时候不想太过计较,尤其想着自家闺女怎么着也得在个完整的家庭里健康成长不是。谁曾想,有些人将旁人的忍让当成了懦弱,越来越过分后,即便赵清茹没多管闲事出来处理,她也有准备将人收拾了。
想来也是,关键时刻一颗花生米灭掉一个坏人都是眼不跳心不惊的精英,又怎会真的被俩手无寸铁,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百姓给制服住了。
最后,因为事先有过婚前财产公证,张楠轻轻松松地就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钱财。拿回后,便一脚踹掉了那个妈宝男,抱着两岁大,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女儿,在学校附近开了家奶茶蛋糕店。
因为店铺是张楠自己的,开店成本减低了一大半。生意不算太差,至少母女俩的日常开销足够了,甚至还能存下些钱来。
当年,张楠跟着赵清茹,前前后后也存了不少的私房钱。当然,像张楠这样的负责保护政要的精英,工资待遇不算太低。毕竟关键时刻是要以身挡子弹的存在,待遇自然不能太差。
可八十年代中后期那会儿,待遇再好,也高不到哪里去。毕竟普通老百姓那平均工资才一百多。
那时张楠对手里的钱如何处置,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存银行,定期吃利息。当时魔都股市还没出现,更不要说特区股市了。退一万步讲,即便有股市,按着张楠对金融一窍不通,也是不会将钱投入股市的。
张楠对黄白之物没太多追求,一直觉着手上的钱,只要够吃够用即可。所以最初赵清茹给张楠的建议成为股东,就是那家位于香江的百年金饰老店的股东,也只是想着跟着自家上司,随便折腾,有赚钱挺好的,若是亏了也就那样吧。
后来,因为有了相关文件规定,不让二代们开公司,赵清茹便那家百年金饰老店的股份转让给了齐剑飞。本就跟着沾光的张楠跟李栋也乘机套了现。
张楠拿着这一大笔基本就是从天而降的钱,再加上自己这几年的工资以及转业安置费,买了跟妈宝男结婚的婚房,以及在学校附近的两间店面屋。
那妈宝男若不是太过分,想将张楠那点子家当统统占为己有,压根就没想着留着他们的女儿,甚至还想另外找个能生儿子的年轻女人结婚,张楠或许根本不会赶尽杀绝。
“清汝,我听说现在燕京为了迎接奥运,严格控制外来人口。”张楠趁着赵清茹低头吃蛋糕之际,看似随意地开口询问道。
“是啊。毕竟明年这个时候,各国那些个参赛运动员以及相关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来燕京了。对举办国的周边环境总归得有个适应过程。据我所掌握到的信息,运动员跟工作人员,不会低于6万人。虽说人不算多,却容不得一丝一毫地差错。”作为筹奥组的负责人之一,赵清茹知道的东西远比外头人更多些。
这会儿是99年的六月,距离2000年的奥运会正式开幕,只剩下十四个月。瞧着还有一年多,可所面临的问题是真心不少。旁的不说,燕京的交通便是一大问题,也不晓得那几条地铁线能不能在明年年初完工。
说白了,没有八年时间好相差的。更何况,为了稳定香江,本就资金不怎么宽裕的华夏,还得不惜任何代价地拿出储备金支持。
当日,赵清茹为何会将那位绑匪张先生准备抓一只肥得流油的肉鸡这事儿告诉唐越宋,劫富济贫啊。虽然不是很厚道,甚至有点点阴损。问题,像李家超人这样利益至上的奸商,当年听说也没少在内陆捞钱,谋到利益后关键时刻还大肆抛售,就当帮着积福吧。
“怎么想着问这个?”赵清茹收敛了自己走神的思绪,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不怕你笑话,我那前夫还有我那婆婆,还差一点点就能拿到绿证了。”
当然,之所以能这么快拿到燕京的绿证,成为新的燕京人,完全因为张楠的关系。为国家默默付出的无名英雄们,总归理所应当地能享有一些特殊待遇。至于现在……都离婚了,自然不可能再让人白占这个便宜。
而且为了明年的奥运会能顺利召开,早在两年前,就严格控制暂住证的发放。包括五六环外,周边地区的外来人口,也在严格控制范围里。
要说,改革开放近三十年的华夏,在申奥成功后,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聚力。上上下下,一心就想着将这奥运会举办好。
都说华夏爱内斗,那完全是因为能人太多,谁也不服谁。可要是能有个一致的目标,就像当日小鬼子暗搓搓地跑来侵华,便能摒弃一切小矛盾,一致对外。所以现在能齐心协力将奥运会这一重大盛事办好,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三四线的小城市,发展好了,未必就真的不如一线城市。至少,人也好,车子也好,都不会那么多,或许天空会更蓝些,水也会更清澈些。”
“所以……汝儿你想去三四线城市?”一旁一直低着头在安排行程,没怎么吭声的周文涛插嘴道,“那想好去哪里没?”
“没有。”赵清茹其实脑海里倒是有想过,当年上山下乡的那个沈家洼村,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家洼村虽说只是个小山村,但是依山傍水。想来这些年发展土产品以及农家乐,应该发展了不错了。更何况,差不多十年前还在那里发现了个明朝古墓,再加上沈家洼原本就是沈氏后人居住地。沈氏一族那祠堂之类的明代古建筑,还保存下来不少。
“其实当年我上山下乡的地方,距离凤凰古城并不远。”周文涛也没太在意张楠已经起身离开了包厢,慢慢地回忆当年上山下乡的那些事儿。
那时候,物资绝对是匮乏的,唯一不匮乏的可能还是那种干一番大事业的激情状态。现在想想,一个个还真有点傻得可爱。
“汝儿,你说当初我们这代人怎么就能那么无所顾虑的,说下乡就下乡了。”
“脑袋让门给夹过了呗。”赵清茹不客气地点评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我在内。”
“汝儿,你还记恨着当年爸爸将你送去沈家洼村当知青这事?!”周文涛小心地留意着自家媳妇的神色变化。
“文涛,这个问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想提。现在,我再说一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而我所介意的事儿,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主观臆断,是不是?”
“汝儿……”
“他赵守义上辈子一定烧了好几吨的高香,要不然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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