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姆妈。”
赵清茹帮着小一给挑选的金手镯是最新款的,带满天星纹饰宽镯,约重16.8克,考虑到是农村的老太太,可能手比较宽大,便选了内径60公分,绝大多数人都能戴上的宽度。
至于顾家老头那边,知道有事没事喜欢喝上两盏,便直接选了内供的二锅头,一箱六瓶。内供茅台什么的,按着赵家那级别肯定有,但这一次偏偏就没搞什么特权。
一通商业街逛下来,基本该买的都买好了。大年三十,按着习俗,是在四合院这边过的,赵清茹那婆婆周母自然接了过来。老太太精神还不错,只不过自家亲闺女这会儿跟着洋女婿带着俩小子回了大不列颠英国,在这种举家团圆的日子,多少影响心情。
今年,小原原没有回国,一来课业比较忙,再者老米那边这段日子正好冷空气来袭,连降几天大雪,道路积雪严重,想回来都回不来。只好在许家过年。当然,老米那头除了当地华人外,可没有过华夏传统年的习俗,人过得是圣诞节。
四合院这头,除了安排值班的安保外,平日里帮着做家务的梁婶子几个,赵清茹早早地封了红包,放了假。家里反倒是比平日里清净了一些。
等到了年初二,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赵清茹便带着礼物,拖上周文涛以及小一小安姐弟俩,回了大院。原本不想留周母在四合院这头,怎奈老太太不愿意跟着一道,也只好作罢。左不过也就是一顿午餐,四合院这头还有值班的安保在。
大院这边,赵家老爷子跟赵父虽说已经不在了,但赵清山又晋升了一级。再加上这几年,赵清茹陆陆续续为部队所做的贡献,老爷子原本住的那套两层小院落便分配给了赵清山。现在老太太、赵母跟赵清山夫妻俩以及大小宝住在里头,至于分配给赵父的那套三居室的房子则被收了回去。
其实赵家并不缺住的地方,旁的不说,光是赵清茹名下独立产权的四合院就有三套,其中两套就连着钱奶奶那四合院,一左一右打算将来留给小一跟小安姐弟俩。除此之外,还有闹市区临街的店面屋若干……
赵清山不怎么在意这些,但钱沂南作为赵清茹的闺蜜兼嫂子,跟在后面没少凑热闹,再加上又有两个儿子,为将来娶媳妇,光是房子就少不得准备双份。
至于熊孩子代表赵清伟,自然是第一时间跟在自家阿姐后头,等到毕业娶了学霸老婆后,小夫妻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若不是出于各方面考虑,再加上家里老太太跟赵母也舍不得多年的老邻居,住不住在大院里,也没那么在意。
赵清茹一家四口回到大院赵家时,家里只有老太太跟赵母在,钱沂南跟小弟妹同样带着老公跟孩子回了娘家。只不过钱家就在一个大院里,估摸着不用等到吃中饭,就会回来。小弟妹跟小弟赵清伟那头,今儿多半是碰不到了。
好在赵清茹也没太在意,明个儿再过来便是了。
互相拜了年,老太太跟赵母才将早早准备下的丰厚红包递给了小一跟小安姐弟俩,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听到院子外传来大宝跟小宝的声音。作为赵家第四代,大宝跟小宝性子截然不同。
虽说没有刻意安排,但从小可以说在军营里长大的俩孩子,耳濡目染下,骨子里就有很深的军人情结。赵清茹看得出,她那好闺蜜兼嫂子的钱沂南虽说并没有直接反对,事实上并不怎么乐意自家俩儿子双双考入军校。
年前听说小一有点红鸾星动,看上一个在职的军官后,钱沂南这几天一直想跟赵清茹见了面好好聊聊。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了人,自然第一时间将人拉进了房间。
“清汝,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倒也不是赵清茹装傻,实则一时间也不晓得从何说起。
“哼,给我装傻是吧。我原以为你三个孩子,没有跟军营里头扯上关系,是件好事儿。谁想着……小一那丫头怎么又找了个当兵的?!”
“没办法,骨子里就是好这口啊。”赵清茹看似随意地扯过一旁的靠背椅,玩笑道。不过瞧着钱沂南脸色有些微恙,也知道自家好闺蜜没有说笑的心情,便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开口道,“这喜欢上了,也是没办法的。”
“清汝,你不反对?”
“反对有用么?”赵清茹反问了一句。
钱沂南也跟着长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地开口道:“是啊,反对有什么用?”
想当年,钱沂南那姆妈钱伯母不也反对她嫁给赵清山么。只有真正嫁给军人,成为了军嫂,才能明白里面的酸甜苦辣。说起来,钱沂南比起亲娘钱伯母、婆婆赵母,还有太婆婆赵家老太太来说,还算幸福的。至少,现在好歹还算太平。
想当年,每当家里的男人要外出执行任务(打仗),留在后方家里的女人们,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甚至早早地做好了将来有一天,若有个万一,便将成为未亡人。钱伯母生钱沂南时,亲爹正在边疆执行任务,因为大出血差点就一尸两命。后来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却因为伤了身子,没办法再为钱家添个男丁,以继承钱家香火。
至于赵家,其实不提也罢。赵父虽说在家事上和稀泥,可要说领兵打仗却是没的说,当年南下打小越,若不是赵清茹暗搓搓地给准备了防弹衣,只怕直接领盒饭了。就这样,还在床上昏迷了好些日子。赵母将大部分的精力投放在她那艺术事业上,换个角度讲,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逃避。
还有钱家老太太跟赵家老太太,当年在后方组织人编草鞋纳军鞋救治伤员,用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默默支持着在前线打仗的夫君,最怕的便是受伤流血甚至死亡。
或许正是因为清楚,身为亲娘,钱沂南并不希望自家俩儿子继续参军,哪怕出于责任需要,也完全可以选择相对更安全些的从政之路。偏偏不管是大宝还是小宝,在这方面都是一根筋。
现在知道家里唯一的女儿,小一竟然也开始抽风,一向将小一当自己亲闺女疼的钱沂南不跳起来才怪了。
“清汝,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最重要的一点,我可听说了这姓顾的,是个……”
“凤凰男?”
“对,‘凤凰男’!自身条件确实挺好的,但家里头……可是一塌糊涂!”钱沂南忍不住靠近了一些,几乎快趴在赵清茹身上,“哎,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当真没后手?”
“我让小余帮小一定了年初四的飞机。”
“去哪儿?”钱沂南眉头微皱了一下,灵光一闪,隐约想到了什么。
“顾振勇那老家。到了市里,让小陈开车,送小一去那边。”
“清汝,你疯了?!这,这不是送羊进虎口?!”钱沂南不由地提高了音量,“这事儿老太太跟婆婆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沂南,小一不是羊,就算是羊,那也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赵清茹黑白分明的眼睛飞快地闪过一丝戾气。
“只有见识过,相处过,才会明白俩人之间存在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无关地位与钱财,生活是小一自己的,作为长辈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我宁可她受伤,也不愿意她在长辈的羽翼保护下,成为经不起风雨的象牙塔公主。”
“即便我们这些长辈没了,还有大宝小宝几个哥哥护着,你也不愿意?”
“嗯。”
“你这个当姆妈的可真狠心。”钱沂南无奈地摇着头,“虽然能理解,可我依旧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赵清茹何尝舍得,可依旧咬着牙下了狠心。赵清茹的几个孩子,有领养的,更有亲生的,小一毕竟是唯一的亲生女儿。当年因为意外早产,生下时才那么一点点大,这般细心才养大。被个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凤凰男,轻飘飘地就娶回家,凭什么?!
别说自家一心埋头做研究的周文涛不愿意,当亲娘的赵清茹也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松手的。这天下适龄的好小伙子又不是死绝了,赵清茹根本就不求有多有钱,地位有多高,有多少才能,长得有多帅。
所求的,无非家里成员简单一些,男方父母性子好一些,至于女婿本身,身心健康,有点才能,经济适用型暖男就成。
要求真的不算太高。
V366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顾中校的大致推测而已,来自多年职业本能外带对自家军营出产的同伴那莫名的熟悉感。借用某广告台词,还系那熟悉的味道。
顾中校特意借的车子没用上,小陈直接从机场停车场开了辆路虎。这车子之所以就在停在机场这头说来也巧。老宋家那不省心另类,勉强也能称得上是块小鲜肉的宋幼成正巧在苏城这头拍一部民国剧,车子便是他的。
04年虽说已经有了汽车租赁,远不及十几年后那般便捷。既然有现成的,宋幼成过年期间回燕京过年并没有将爱车开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顾中校借用的车子只是普通小轿车,底盘有点低,抗震性差,若是在城里开没什么大问题,换成乡下的黄泥路,少不得跟崎岖不平的路面来个亲密接触。
说起来小一长那么大也算是头一回到乡下地方,一开始时瞧着一切都挺新鲜的,但随着那那崎岖不平的路面,一路颠簸,慢慢地就觉着不太舒服了。
“还,还要多久?”小一捂着嘴,压制住反呕的感觉,问坐在副驾驶座上领路的顾中校。
负责开车的小陈透过车内后视镜瞥了一眼后排座上的小一,不等顾中校开口,便道:“苡瑄,座位下的柜子里有糖姜片。”
“哦。”小一低头翻找了一下,没一会儿便找到了糖姜片。除此之外,还有风油精。从来不晓得自己还会因此晕车的小一赶紧抓了两片糖姜片含在嘴里。至于那瓶小小的风油精则顺手放进了牛仔裤的裤袋里。
在机场那会儿,顾中校对于小一没有选择坐他特意借来的小轿车,心底一瞬间是不舒服的。不过这会儿瞧着小一因为出现晕车症状,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色有些苍白,多少有些心疼。那点子不舒服,自然也就没太计较了。
机场坐落于市郊,与镇子一东一西南,两个方向。飞机平安降落时,临近大中午。原本按着小一一贯的性子,自然是去市里,找当地最有特色的美食搓一顿先。
因为有个不差钱的亲娘在,虽说不会刻意追求什么名牌奢侈品,但多数时候花钱还是挺大方的。尤其在美食方面,价值上万的名贵食材,比如黑松露、顶级和牛肉之类的,有享用过,而且不止一次。路边夜市大排档里的香辣小龙虾,麻辣烫,驴肉火烧……也是忠实粉丝。只要美味,只要货真价实,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不该添加的东西,赵清茹一向不介意价钱。
这一习惯,连带着也影响了不少人。小一作为赵清茹唯一的嫡亲闺女,自然是有样学样,打小跟同胞弟弟小安一道,成功点亮“吃货”这一属性。
所以这次过来顾中校那老家,经过s城,又恰巧正午,非常习惯性地想到先找家当地正宗的食府,搓上一顿先。谁曾想,勤俭习惯了的顾中校压根就没想过在外头吃饭。在他看来,根本就不需要拐道进市里,驱车回镇上,然后再回乡下。家里,他一大早便让自家娘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那个苡瑄,我们直接回家吧。我娘已经准备好饭菜了。”顾中校显然也察觉到了小一好像不太乐意,便额外补充了一句,“那个我们这边一般都是大年初八正式营业,这会儿那些个有点名气的特色酒店多半还没开……过两天,我再带你过来。”
“没事,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饿。”
负责开车的小陈在心底忍不住冷笑。s城好歹么也算江南旅游城市,这种大年初五还没正式营业的话忽悠小朋友呐。小陈本就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主,这点子嘲讽也就在心底转了一下,随后不由地想起来时首长临行前特意对她的叮嘱。
这一次,只带耳朵跟手脚,其他的只要不涉及小一的人身安危,只当没瞧见。
小陈想到了姓余的坏蛋,虽然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不过这次过来暗搓搓的往她那不大的双肩包里放了好多高热量巧克力以及压缩饼干,生怕她饿了肚子。
现在瞧着,或许……巧克力跟压缩饼干带少了。
回顾家的这一路,小一虽说有点晕车,并没有吐,当然这跟她肚子里基本没多少食物脱不了干系。
离开机场驱车一个多小时,又在崎岖不平的山路山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可算进了村。顾中校的老家位于村子的中央,并排三间半旧的矮平房。事后,小一才知道,就连那矮平房也并不属于顾家,产权归村里集体所有。顾家不过是租借了村里集体那晒稻场的仓库。
穷。虽然早些时候,顾中校便跟小一打过预防针,隐约提过自家那条件不是很好。小一并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孩子。
在小一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周边家境好的同龄男孩子一双手都数不过来,里头不乏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也没觉着这些男孩子跟普通老百姓家的有什么太大区别,虽然有时候着实嚣张了一些。可揍起来,最后还不是会哇哇大哭。
再者,小一那亲爹周文涛那周家,别看现在魔都浦东发展得相当繁荣了。当年,黄浦江那头,有名的贫穷地棚户区。一幢两层带阁楼的房子,住着四五家人家,转个身都困难。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锅碗瓢盆叮铃当啷响。
所以,穷并不可怕。通过自己的劳动,一家人齐心协力,总归能改善生活不是。
只是……
“为何不修建房子?”小一到底没忍住,便偷偷好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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