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男士内裤。
吴畏两根手指捏着盒子的一角,看了一眼,抬着一边眉毛道:“有点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早写完。
明天见
第21章 出院
小县城医院环境一般,吴畏住了两天就办理了出院,回到灵雾山的住所。
山里空气清新,就连齐鹿对居住条件要求不高,也跟着狠狠的呼吸了两口,不似在医院病房里,连吸一口气都要憋着,生怕吸进了浑浊的气体。
吴畏靠坐在露台的躺椅上,单手举着一本手,用大拇指翻页,怡然自得的样子,偶尔需要写字,他把书递到右臂下压着,左手书写的非常流畅。
齐鹿盯着他的右臂,两条细细的眉毛往中间挤到一起。
前两天暴雨客栈里进了水,胡阿姨打电话催了两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齐鹿谎称自己有事还在林城,胡阿姨嘟囔了一句什么,齐鹿余光里瞥见吴畏起身进了厨房,她没听清胡阿姨说什么,挂了电话就跟过去。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吴畏侧身撞上冰箱门,扬了扬左手里的矿泉水。
低头把瓶身夹在右臂下,左手一拧,瓶身倾斜,水撒出来一些他也不在意,抬高手,喝水的时候微微侧仰着头,修长的脖子上喉结上下滑动。
他拎着水走回露台上。齐鹿察觉到他似乎有一丝不悦,却不明白是为什么,亦步亦趋的跟过去,盯着他打石膏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磕到碰到,那她就罪过大了。
他丝毫不将这次受伤放在心上,他家里人居然也是如此,但齐鹿不得不紧张,他是为了救她受伤的啊。
赵多多电话里说漏了嘴,吴畏父母在他出院第二天到来。吴母进门时一脸担忧,待确定他只是骨折之后放松下来,撞了撞吴畏,不错眼的打量跟赵多多说话的齐鹿。
而吴畏父亲还没进门就表现出对这栋房子的兴趣和关心远大于自己儿子。
这是亲生的吧?齐鹿怀疑。
吴畏父母呆了不到一天就准备离开,甚至没有劝说吴畏回林城养伤。
离开前三人上楼上的书房说话,赵多多准备跟过去,被吴畏一个眼神制止。
“舅舅肯定是跟外公外婆说了。”赵多多眉眼耷拉着。
齐鹿摸了摸她脑袋安慰。金毛凑过来,在她手背上舔了舔。
“其实我准备跟他分手的……”
“你的小男朋友?”齐鹿问。“小男朋友”这个称呼,是从吴畏那里学来的。
赵多多点头,光脚踩在金毛的背上,“我虽然有点喜欢他,但是他没有我外公外婆还有舅舅重要。我妈妈……”
“我知道。”齐鹿立刻打断她。那一定不是多么愉快的记忆,没有必要再让她讲述一遍。
赵多多泪光闪闪的笑起来,“我舅舅告诉你的吧?齐鹿你真好,你以后要真的当了我舅妈,也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齐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尴尬的笑了笑算作回应。
赵多多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能说不能说的都抖落出来。
“我们家吴老先生和老太太特别开明,唯一严令禁止的就是早恋,加上我舅舅那人自带禁欲气场,一个眼神就把凑上来的小姑娘吓跑了……我一个同学特别迷他,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把人家吓哭了。”
她心里装着事,白叔和白阿姨到林城投奔儿子,她似乎也没了在这里呆下去的理由。答的漫不经心。
“你同学?或许是你舅舅觉得她太小,不合适。”
“你是说年龄,还是说胸?”
赵多多一口天真的语气,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说不定我舅舅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齐鹿,你可要好好把握。我期待着你成为我舅妈。”话音刚落还促狭的往她胸前扫了两眼。
吴畏父母下楼时果然脸色不好,礼节性的跟齐鹿打了一声招呼,赵多多乖觉的提好自己的行李跟上去。临上车的时候回过神,调皮的对齐鹿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整栋房子没了赵多多的聒噪声变得冷清起来。
当吴畏回到躺椅上又起身上楼,齐鹿倏地站起来再次问,“你要什么??”
吴畏站在楼梯上回过神,左手放在扶手上敲击着,“我去洗澡,你也帮我?”
面上的表情四平八稳,但不悦的语气丝毫不掩饰。
齐鹿埋下头,把脸颊边的碎发别进耳后来掩饰尴尬。
“抱歉。”她太紧张了,仿佛他成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而吴畏一向骄傲。
头顶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吴畏往下走了两步,跟她的距离没有那么远,她没眼低垂着,只能看到密密匝匝的睫毛,和两弯横着的新月一样的眼,眼尾微微上翘,睫毛颤了颤。
“如果我说换成谁我都会那么做,你会不会没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齐鹿诧异的抬起头,来不及分辨他眼里似有若无的宠溺又垂下头,认真的思考他的话。如果是任何一个陌生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推那一把……
这么想一想,心里没有轻松起来,反倒有些酸涩的感觉涌上来。
暗骂自己一声死矫情。
“齐鹿。”低沉的声音响起。
两人身高差距,加上两级台阶,她仰着脖子才能与他对视。
“不用对我觉得抱歉,或者感激。”敲击声急促了些许,“尽快把这当成理所当然。”
齐鹿一阵茫然,忽然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一样,一瞬间的欣喜还没来得及涌上来就被习惯性的逃避狠狠的拍下去。
她愣愣的看着吴畏,心绪翻涌。
齐鹿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他静静的看着她脸上表情变了几变,看着他的目光闪着渴望的光,可持续不到两秒就熄灭下去,眉头拢起。
手指在扶手上敲击的声音停下来,他手抬起向她伸过去,食指指尖触摸到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异样的感觉借由指尖那一点蔓延开来。
齐鹿微微往后仰了一下,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他手指缓缓的下滑,落在她眉间上,在微微蹙起的地方揉了揉,顺着往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
吴畏转身上楼。
齐鹿楞在原地,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一跺脚跟上去。
“我,我帮你缠上手。”
保鲜膜在手臂上缠了三层,吴畏握住还要继续的手,“再裹下去我要变成木乃伊了。”
她抽回手,保鲜膜滚到浴缸边。被他握过的手腕滚烫,她背在身后,眼睛看着光洁的地面映出的两个模糊的交叠到一起的影子。浴缸里的水蒸腾出热气,烘的她脸燥热不堪。
“你有事叫我。”她匆匆撂下一句就出去。
吴畏给右手裹上毛巾,无奈的笑着摇头。
冲到阳台深呼吸了几口,两只手在脸颊边快速的扇风降低脸上温度,转回身就是一张大床,她这才醒悟过来,这是吴畏的卧室。
深灰色的被子掀起一角,没有被遮盖的同色床单上有几丝不平的皱纹。
恢复白净的脸又腾的红起来,她快步走下楼,拉开冰箱门,拧开一瓶水咕嘟咕嘟大灌了几口。
天色渐渐变暗,外面响起下山游客的说话声,对这栋隐藏在山林间的房子赞叹不已,齐鹿听见了就从窗前离开。
时间将近七点,夏季最后一班下山的小巴七点十五分从山顶发车。
脑后的发丝贴在沁出薄汗的后劲上,她取下头绳拢了拢头发重新绑上。包放在楼上客房里,她把琐碎的东西放进包里。
拉上门时吴畏刚好擦着头发出来,光1裸着上身,穿一条休闲短裤,松垮的卡在胯骨上。他头发上的水珠滴到胸膛上,齐鹿眼神没敢往腹肌上面飘。
他自然的把右手往她面前一伸,齐鹿愣了愣,抬手解开他胳膊上的毛巾和保鲜膜。
“要回去?”他看了一眼她臂弯上挂着的包。
齐鹿把保鲜膜团在一起,点了点头。
“客栈里来了一队采风的师生,胡阿姨忙不过来。”
他随意的把毛巾往房间里一扔,“等会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去那边坐小巴就好了。”她指了指山腰的盘山路那边。
他的头发有几丝湿漉漉的垂下来挡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比平常亲和了不少。手扒着头发往后一梳,抬手的动作牵动身体其他肌肉群。
齐鹿揉了揉暖烘烘的鼻子,着急的说:“我先走了,你注意右手。”
匆匆的走到大门口,换鞋时差点被自己绊倒,扶着鞋柜稳住换好,手握在门把上。
“齐鹿!”吴畏出声叫住她。
齐鹿推开门,回过身。
他像是只是情急叫了她名字,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一样。
齐鹿低了低头,脚边放着刚刚换下来的这栋房子唯一的女士拖鞋。粉红色的鞋面,在她昨天到门外去取前山饭店送来的外卖回来,准备换鞋时出现在脚边。
“我明天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我明天再来
第22章 树欲静风不止
小巴在站台停下,司机是个手臂晒的黝黑的中年女人,探出头跟齐鹿打招呼。
“上山的啊?”
齐鹿笑着点头,上车投币找到座位坐下。
“老白两口子是上哪儿去了?”
“去林城。”车内只两三个人,路边站了站她热的出了一层汗。
见她拿手扇风司机往后递过来一个小风扇。
“这两天人少,不准我们开空调。”司机解释了一句,又追问,“去林城?他们家有亲戚在林城?”
齐鹿没说实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车上另一人接话,“别是他儿子出狱了吧?听说是判了八年,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又有人嗤笑一声,“刚出来有钱把爹妈接过去?白家儿子别是又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
“我看白家那儿子本性不坏,打架伤了人也是被别人怂恿激将的。都说他偷东西,哪回是你们亲眼见过的,不都是听白老二说的?我看人家的名声也是被你们传坏的!”司机边开车,边听不下去的接话。
一提起白老二,那几人仿佛都被点醒了一样。
“说的也是。都是听人传的,也没人逮到老白儿子偷东西,捉贼拿赃。”
“白家兄弟俩不对付,说不准就是白老二造谣自己侄子。”
齐鹿沉默着,转过头看着窗外。
暖色的光从林间穿过,细细碎碎的洒在她脸上,一阵明一阵暗。车子穿越过林荫带,最后一抹夕阳无遮无挡,她闭了下眼睛,抬手挡在眼前。
车子在山脚停住,齐鹿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客栈门口站了两男一女,样子不像学生,见她走来往一旁让了一下,齐鹿微微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一进门,她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院子里到处都是没有安置的行李箱,厅里楼上加起来约有二十人。
她狐疑的往里走,不见胡阿姨和李姐,满屋子学生好奇的打量她。齐鹿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穿过通往后院的走廊,厨房里有轻微响动。
门口光线被遮了一半,没有开灯更加的昏暗。
胡阿姨愣怔的一会儿,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
“回,回来了……那么多人,吵得我脑壳痛,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不安的解释。
视线在厨房里扫了一圈,冷锅冷灶,她声音清冷,道:“做饭吧。”
李姐搓着手,听她说话应了一声。
齐鹿沉着脸,依次按亮走廊和外面厅里院子里的开光,灯光陡然亮起来,显得空间开阔了不少,人堆里不知道是爆发出一声“哇哦”。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是客栈老板,请问你们负责人是谁?”
她问就近的两个女生。
两人坐在行李箱上,朝外面指了指。有人叫了一声“刘老师”,院门外一个年纪不上不下的男人应声进来。
齐鹿对他介绍住房情况和客栈环境,谈妥了价格以后他笑起来,右脸的法令纹比左脸深刻一些。
“听任老师说,你们这儿有一间能看见最好风景的房间,是哪一间?”
“任老师”,齐鹿咀嚼这三个字,不确定的问,“任淼,任老师?”
刘老师在桌子上轻拍了下,“对,就是他。听说我们来灵雾山写生,他介绍我们来的。说老板是只梅花鹿。”
说完他上下打量齐鹿一眼,单纯的好奇,眼神并不让人反感。
“……那间房洗手间的水管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她碰了碰鼻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我先带你们去看房间,怎么住你们自己来安排。”
刘老师点头,拍手招呼两声,十多个人挤挤挨挨的上楼。
齐鹿走在前头,听闻身后没有停止过的说话声,有些受不了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性格喜静,对生意也不太热衷,只要够维持生活就好,所以这家客栈从开业就没有这样热闹过。
除了吴畏曾住过的那间风景最好的房间,其余房间堪堪住满。下楼时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到了二楼转角,脚步停了一会儿,脚尖往左边转去。
窗帘没有拉上,正对房门的大面玻璃窗外面是影影绰绰的灵雾山的轮廓,山腰处林间有一点隐约的灯光,风中烛火一样闪烁着。
隔着衣料,她扣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想了想拿出来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楼梯上响起轻快的脚步声,她匆忙收好手机拉上门。正锁门,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姐姐,能不能接一下电吹风,我忘带了。”
女生湿着头发,踩着拖鞋站在她面前。
“那你等一下。”她又把锁好的门打开,在右手边墙壁上按亮了灯。“这间房里有,我拿给你。”
女生跟着她进房间,打量着这间格局略有不同的屋子,视线落在窗前按顺序排列的一排书上面。手指在上面掠过,齐鹿刚好从洗手间出来。
绕了绕吹风机的线,递给她。
“姐姐你是不是有强迫症,所有书都是按厚薄排好的?”
“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客人。”话音刚落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一条未读的短信挡在屏幕上。
“酒店送的新菜式真难吃,比你做的青椒土豆块还难吃。”
语气是一点都不客气。
齐鹿却笑了笑,转了半圈靠在桌沿上回复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单手打字一定很快,山里的信号也一定满格,几秒不到就收到回复的消息。
“多多的手机。”
齐鹿一头雾水,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赵多多跳窗逃跑那天,她用自己的手机给赵多多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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