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顾颜还好,提起顾颜顾小玲仿佛就活了,张婶这番话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怎么回给那个天煞孤星钱呢!都是她骗过去的!就是这点联系都让她进了医院,这身上的凶煞之气要多严重啊!她昨天晚上就哭了一晚上了,以为泪都流干了,结果现在又是一酸,“张婶,我命苦啊!”
张婶安慰了她一番,等顾小玲终于止住了哭泣,她又道,“我之前不是给你说那个买了翠玉镯的人么,是不是你侄女啊?”
她拍了下大腿,“我都要把这事给忘了,今儿我侄子来了,就是刚刚你瞧到的那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当初毕业了,不知道多少家大企业抢着要,可我这个侄子就是倔,当初没了爹妈凭着一股气考上了大学,现在放弃了大城市直接回了咱们家乡,说要建设咱们家乡,现在在办公室上班呢,他爹妈见到他们孩子这么争气,在地地底下都都能瞑目了,我之前听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张婶显然为又这么一个侄子自豪,尤其是现在坐办公室,据说还见过那些大官,让她脸上都觉得有光,“我侄子可说了——”
她不提这一茬还好,顾小玲又不得不回顾昨天,打断她,“张婶啊,我昨天去见了,那镯子就是那个小祸害给人买的,她妈都不愿意养着她,哪里有什么钱,至于你说的那个,我也去看了,妖妖娆娆的,结果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付钱,我看八成就是跟着男人跑出来的。”
张婶这还没说到正题呢,就听到顾小玲这么说,立刻不乐意了,比起顾小玲,她显然更相信自己的侄子,“你看错了吧,小高可是说了,大城市来的大小姐,就是王科长都要捧着她,这样的人能有假?你这么说不会是不想让我打听你侄女的事儿?”她重重的哼了一声,“你都躺这里了,你那个好侄女不是也没过来看你一眼?我刚刚就怕你伤心没给你说,现在我就给你说了吧,省的你还不死心。”
“我这个侄子从小就心善,看到谁都想帮一把,昨个他就想报警,今儿打听了许久找到你那侄女,希望她能过来看看你,可都说你现在起不了床,人家还是没来。”
顾小玲也不乐意了,张婶是没见过那两个女人,她才是听了一嘴,叫的亲亲热热的,她是亲眼见过王科长还是怎么的?还想找张婶理论,就听到她这后半句话,她稀不稀罕她来是一回事,她来不来看她是另一回事!说到底她这伤就是那三万块钱闹的,现在她都躺病床上了,她居然看都不来看!
“这个小白眼狼!”她这一口气堵的让她都忘了疼,翻了个身就要起来,可她这麻药劲儿才过,这么一动,伤上加伤,她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锤头锤了两下一样,一抽一抽的疼,脸也陡然煞白,哎呦哎呦的疼的叫了起来。
昨天她可是胃出血,这么一来,她唇角就出了一道血痕,张婶糊了一跳,忙站起来叫医生,整个病房兵荒马乱的一片。
高倜在病房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在顾小玲家他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被人打开,“谁啊,这还有完没完啊。”
见着了他,顾小玲的丈夫刘根才收敛了下自己的不耐烦,因为高倜看着就像是做办公室的,高倜指了指对门,“叔儿,我婶是住你们对门的,我婶在医院陪顾阿姨,我刚刚去了趟医院,碰到点事,我给叔儿你说一下。”
刘根听到顾小玲脸色就稍变,眼神闪烁不停的打量他,似乎要看出究竟来,高倜任由他打量,“叔儿,我婶说了,顾阿姨这次做的不对,没有拿夫家的东西补贴侄女的道理,走到哪里都你占理,我来这,是想跟叔说一下。”
“就是这是顾姨不对,你这次下手直接把人打到了医院,这可有点过了,咱们县里正整文明调查呢,这事传出去不好,叔你就是为了面子也要在医院陪陪顾姨,万一她跑到调查人员那里乱说,你以后可怎么出去混?”
高倜这话似乎句句为了刘根考虑,似乎是怕他不相信,高倜道,“叔,你别不信,我在办公室上班,伺候领导的,消息灵通了点,如果不是我婶说叔你平日对她不错,什么都愿意搭把手,我还不愿意说呢。”
听到伺候领导,刘根神色几变,终于缓了过来,再看高倜,那笑容果然真诚的很,“我看她敢,我不打断她的腿!”
高倜道,“现在风气变了,咱们小心么,不能给人留下把柄。”顿了顿,又道,“其实吧,我来之前顾姨又叫了护士,我在外面听了一嘴,似乎是因为她侄女,听说她现在就这么一个侄女,心里怕是疼的厉害,叔啊,你看你要不要给她侄女说一声,带她过去看看顾姨,说不定她心情好了,病也就好了。”
刘根听到又叫了护士眼皮跳了跳,他可是正经的老百姓,平日里还没见过血,见到那淌血也愣了,到今儿还觉得不得劲儿 ,以为是他昨日动手真的太狠了,结果又听到她侄女,那一点心虚立刻烟消云散,骂骂咧咧的道,“给了三万块钱还不够,还惦记着啊!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见他眉毛一竖,回屋去拿东西,凶神恶煞的,高倜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
刘根惦记着那三万块钱,从高倜那里知道了顾颜的住址就去了,他本想拽着儿子一起去,可他儿子忙着打游戏,死活不愿意起身,他只好一个人过去,见到了顾颜住的楼房,“草!”
这要多少钱啊!那个老娘们从他这里拿出去多少好东西!
刘根在门外敲门,敲的手都酸了,最后使劲儿踹门,屋子里还没动静,整个楼洞里都是他哐当哐当踹门的声音,邻居走亲戚去了,没人过来质问,楼下的听不下去了,“你还有完没完!”
刘根喊了半天没人应,琢磨着人或许不在家,再看楼下上来的人,也不多留,狠狠的朝着门上吐了口唾沫,对那家人赔了声道歉,阴沉着脸朝着医院大步去。
他就要问问,这租房子的钱是哪里来的!
顾颜拔下耳朵里的耳机,接着全神贯注的做题,白瓷看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觉得自己不太淡定了,咳了咳,似乎对这不太满意,“就这么让他走了?”
太便宜他了吧?!
☆、第26章 026
就是刚刚对方骂的不是他, 也是他一手教导出来顾颜, 再说他还在屋子里呢, 对方算是把他骂进去了, 在之前, 别说被骂这么长时间,就是骂他一句,他都能把对方给炸了。
现在法治社会了,那也要给他一点教训吧?
顾颜道, “我现在开门教训他一顿, 那岂不是让罪魁祸首得意?”对方鼓动刘根来, 还不是为了给她一点教训,让她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开门教训了刘根后, 对方肯定会想出来新花招, “他再想不知道又做出什么事, 还不如现在就让他认为我害怕不敢开门。”
这样他就会认为这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估计等明天又要上门了。
白瓷心道你把他们全都打一顿就行了, 不用打死,直接打个半死, 看对方还敢不敢来, 不过看顾颜若有所思, 他灵光一闪,“你对他身上的东西感兴趣?”
顾颜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慢慢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告诉我,现在这样特殊东西已经很少了,大都被那些门派带走了,高倜身上的黑气做不了假,能让我们产生这么不好感觉的,一定不会太差。”
“就是不差,也没用啊。”白瓷怕顾颜因为好奇就想着把那东西带过来研究,“我看那个东西品阶不会太低,可它九成九属于邪物,你现在还没筑基,把这东西带在身边久了,你的修为说不定会下降。”
这样的东西能离多远就多远,至于高倜,一个心性不正,对他们没有好意的人,他就是死在他面前,他眼皮都不会动弹一下。
她不会是看他可怜准备救他吧?白瓷被这么想法吓了一跳,想起高倜的模样,长的确实还不错,很能糊弄人,顾颜不会是被他迷糊住了吧?应该不会吧。
他顿时不得劲了,如果高倜还在他跟前,他说不定要小小教训他一下,他已经想到如果她真的被他迷惑,他该怎么苦口婆心的告诉她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不能被皮相迷惑住了,如果她要是因为他的话生气了,他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解决了那个王八蛋——
在他已经琢磨了如何灭了小白脸,顾颜却道,“你曾经说过,你是无意间落到地球上的,想要回去,必定要通过传送阵,可传送阵发动需要灵石,而现在地球上,有灵气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白瓷陷入自己的脑补中,听到她的话没第一时间消化,好在他的外表欺骗性太浓,顾颜还在想可行性,也没注意他空白的表情,提出自己的设想,“有灵力的东西肯定还是要找的,但是非灵力,含有同样的非寻常能量的东西也可以尝试。”
死马当成活马医。
不然他们还能在这个灵力已经耗尽的星球上等死么?她之前就想过这个设想,只是当时白瓷根本没有说这些非灵力的东西,她拿捏不准,“这个可以发动传送阵么?”
白瓷这下终于把之前脑补的内容全都丢到一边去了,脸有些发红,他似乎……想多了,顾颜只是想着那个东西,白瓷咳了咳,耳朵尖红了一点,“这个从理论上来说可以。”
涉及到自己的能不能成功恢复的问题,他终于严肃了起来,“传送阵涉及了空间规则,跨星球星域的传送阵更是无比的复杂,有一点不对就可能导致传送失败,所有的传送法阵用灵力是因为灵力更温和,而那些东西,充满了狂躁的能量,如果放在传送阵里,可能导致传送失败或者传送过程中出现岔子,不过如果想办法控制狂躁的能量,也不是可能,这也是可以尝试的一条路……”
说到最后他已经自言自语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团,而顾颜心一定,“既然有这种可能那我们就试一试,现在不是有送上门的么?”
这样只要想办法把那东西从他身上夺回来,这样说不定他还能多活几年。
而此时的高倜已经回到了自己租的那个出租房里,刚回了他脸上讨喜的笑容就消失的一干二净,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阴沉着脸坐到沙发上,他动作太大,一个红绳从他领子里滑出来,末尾处是个血红色的吊坠,如同一团血凝结而成,殷红无比,在灯光下却有些剔透,而此刻不知道是因为灯光问题还是角度温度,这个吊坠的红光更浓郁了一些,这个吊坠正在他的胸口位置,远远看起来,似乎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此刻源源不断的留着血一样,看一眼都能把魂魄吸出来。
而高倜完全没感觉到这个吊坠有什么不对,他靠在沙发上,想着如何从顾颜手里把那个买翠玉镯的人的信息挖出来,再如何从那个人手里拿回翠玉镯,最后凭借这个翠玉镯去和宋词搭上话,这样他就不用再继续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用过这么让人窝火的生活……
随着他畅想着如何背靠宋家在海城立足,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周围的空气也冷了下来,温度降了好几度一样,他想是不是要去床上睡了,可他的身体沉重无比,似乎这个身体不受他控制了一样,他模模糊糊的想,就在这里睡了吧。
他眼皮一合,整个人陷入了昏睡当中,窝在沙发上,胸口上毫无起伏,看着如同死了一样,而他垂在胸口的挂坠越发的殷红,瑰丽又邪恶,片刻后,这红光之中似乎有影子在氤氲,隐约中,似乎还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
第二天一大早高倜在沙发里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喉咙也疼的厉害,身体更是沉重无比,在他艰难的爬起来后,回想而来下昨天的情形,走到卫生间一看镜子,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那干裂的嘴唇,无神的双眼,隐隐泛青的脸,宛如是一个只会喘气的尸体。
高倜全身无力,“……MD。”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昨天怎么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呢,他明明没有那么累啊,不过也可能是昨天在外面时间太长吹了风,昨天晚上又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他现在肯定发烧了,凑活了吃了点退烧药,裹着衣服朝着顾颜家去。
他必须尽快的从顾颜口里知道买走镯子的到底是谁。
可他低估了自己现在的虚弱程度,走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顾颜在家里还奇怪的看了看表,这都要中午了,高倜居然没来?他昨天不都立刻去找刘根了?今天怎么就那么磨叽?
等快到了中午他还不到,顾颜拿起包准备出门,她在家里等高倜没有等到,却在医院里碰到了,高倜半路上昏倒被人送到了医院,她看着脸色青灰人事不知的高倜大吃一惊。
昨日的时候,她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黑气,并不明显,十分淡,但是此刻她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黑气,丝丝缕缕,甚至五官都看不清楚了,她险些倒抽了口凉气,当初她为了诓骗林老,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没想到真见了这么骇人。
她被这么一惊,推床上的人已经走了。
白瓷基本上不愿意在人多的时候现身,感觉到了这凶煞之气,也没再计较,从骨笛中飘出,“——好重的煞气。”
顾颜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昨天见他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当时他们就觉得他活不长了,可这也太快了,就一个晚上。
“应该是他遇到了我们。”白瓷虽说没遇过类似的事,可见多识广,很快有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推测,“那个邪物估计有些年头了,成妖说不准,估计对外界有点感知了,你现在没有筑基,修炼的却也是我给你的正宗道家法门,身上的气息非常纯正,它应该是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为了自保,不打算再慢慢的侵吞他的生气,而是一口气吞了大半。”
人活着就是因为那口精气神,现在那东西都被那邪物给吸引走了,他不倒下就怪了。
而且看着情形,他能再支撑个几天都不好说。
白瓷对高倜没有任何同情,只是想着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他们怎么拿回那个吊坠——对,在刚刚只看了一眼的情况下,他看到了他胸口的那团东西。
顾颜也想到了,不过她没纠结太久:“等我们回去再说。”
顾小玲本来在病床上虚弱的躺着,今天张婶没在,旁边的病床上围着一堆人,对老人嘘寒问暖,她不屑的看了那边一眼,就见顾颜推门进来,顾小玲见到了她,浑身都疼了起来,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把手边的搪瓷缸子给扔了出去,“你还敢来这里!你现在把我害的还不够惨么!”
她这一动静,把整个病房的人视线都吸引过来了,隔壁病床的人全都看过来,顾颜侧身,搪瓷缸子从距离她十公分的地方撞到门上,她淡定的把走过去,把手里的水果放下,“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顾小玲唾了一口,“猫哭耗子!”咬牙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我能住院!你这个小祸害!和你牵扯就没好事!”
昨儿已经回家了刘根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医院,再次把她骂了一顿,她终于知道刘根为什么知道了,“你这个坏心肠的,你就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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