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的助理替他拉开车门,他向苏越道别,道:“苏先生,今天谢谢江小姐的招待,我就先告辞了,苏先生再见。”
“再见。”苏越自我克制地抿了一下唇,要知道当初他看着唐辙和姐姐在一起都会生气,现在能好好地送走周晨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要是再在家里见到周晨,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其实这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周晨和姐姐拍戏的时候,会做出多少亲密的动作,他都不愿意也不敢去想,一想起,就觉得心绪翻涌难平。
进门的时候,苏越又仰起头看了一眼那幅巨大的油画。也许从第一次见面进门时的抬头仰望开始,就注定了他在姐姐面前永远是自卑的。而这幅油画,又让他每一天都在仰望她。
最开始他觉得心甘情愿,只要姐姐肯低下头来爱他,他什么都愿意,但爱得愈深,他就愈觉得悲哀,也越来越贪心地奢望着,姐姐能够平等地看待他,能够像他爱她一样爱自己。
江锦郁看他望着油画发呆,过来环住他的腰,笑着问道:“又吃醋了?”
“嗯。”苏越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姐姐刚才和他握手了,洗手。”
“嗯?”江锦郁失笑,“不至于吧?”
苏越语气固执地说:“姐姐是阿越的,谁也不能碰。”说着他拉着江锦郁进了洗手间,从背后圈着她,打开水龙头,握着她的手冲洗着,轻轻地又仔细地为她搓洗。
江锦郁任苏越给自己洗着手,看他仔细地洗了一遍又一遍,有些好笑道:“当然是你的,可是也不至于连握手都不行了吧?况且我拍戏的时候还得拥抱呢。”
闻言苏越眼底再度浮起阴暗来,他垂下眼睫,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道:“要是姐姐只能和阿越呆在一起就好了,这样姐姐就不会看到别人,更不会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了。大概也只有这样,阿越才能够不吃醋。”
江锦郁在毛巾上擦着手,没有看见背后苏越的表情,她以为苏越只是随口说说,她笑道:“怎么可能只和阿越待在一块儿啊?姐姐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是的,苏越很害怕这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在这场感情里,姐姐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在姐姐要做的事里,他并不被需要,就像是过去一样。
苏越猛地把江锦郁摁在浴室的墙壁上,狠狠吻住她的唇,这个吻,甚至有些撕咬的意味。
“嗯……阿越。”第一次被苏越这样强势地亲吻,江锦郁有些抗拒。
苏越放开了她的唇,又低下头舔了舔江锦郁的脖颈,就像是野兽盯住了猎物的颈动脉一样,带了些危险和凶猛的气息。
苏越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就在江锦郁耳边,他说:“可是姐姐,你就是阿越的全部,也许阿越这辈子就是为姐姐而存在的。所以阿越也希望,姐姐能够完完全全属于我……”
在炽热而诱|惑的声音中,苏越的手探入江锦郁上衣的下摆,轻轻抚摸着她的腰,再慢慢往上……
江锦郁今天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倒不像昨天那样僵硬,但在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情况下,身体微微的抗拒是存在于潜意识里的。
但如果阿越真的希望的话,她是愿意的……于是江锦郁慢慢闭上了眼……
苏越慢慢亲吻着她的唇,追逐着她柔软的舌共舞,愈吻愈深,仿佛想要在这深吻中让两人的灵魂都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在这样的时刻,江锦郁却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闭着眼任由苏越亲吻着。
苏越一手搂着她,一手解开她的上衣,湿漉漉的吻慢慢往下,灼烫的唇在她身上留下嫣红的泛着水泽的暧昧痕迹。
但当苏越的唇印上了江锦郁的心口的时候,苏越却停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放开了她。他的声音失望又沮丧,语速很慢地说:“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姐姐,对不起。姐姐一定很不愿意吧……”
曾经他想,如果此生能和姐姐结合,那他无论肉体还是灵魂都将会是极度欢愉的。但是现在,他只感受到了抗拒与隔阂,就像是在亲吻着冰冷的、不会回应的雕塑。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他不明白……
姐姐的身体告诉了他她的抗拒,可是姐姐却还要强忍着接受他,默许着自己……这一定很难受吧?
而就算姐姐默许这件事又如何呢?虽然他的身体还在燃烧着渴望,但精神上却没有任何的欲|望,因为他所渴望的从来就不是姐姐的身体,而是灵魂的合一,是精神上的相互拥有。
所以他停了下来,不愿意再继续了。这不仅仅是在伤害姐姐,更是在凌迟自己。
“阿越,不是……”看到苏越受伤的表情,江锦郁想要解释什么,但一开口又止住了,她又有什么能解释的呢?
“对不起,姐姐,阿越不应该那样的。”苏越还在道歉,他低头把江锦郁的内衣搭扣扣好,再仔细地衬衫扣子一颗颗扣好,“等以后我们结婚再……”
可是说到这里,苏越也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也不自信,像自己和姐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有结婚的时候吗?
江锦郁安抚地握住了苏越的手,柔声道:“好,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做这个。”
江锦郁吻了吻他,问道:“阿越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本来还难过着的苏越,闻言立刻没骨气地露出了笑容,明明他心里已经藏着那样多的情绪了,可是只要姐姐一句话,又让他暂时将那些忘却。
姐姐掌控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可是那些每次被压下来的东西,依旧在他心底存在着,并且越积越多,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爆发。
……
自从这件事之后,江锦郁和苏越之间虽仍旧亲密相处着,但就算是对未来怀着乐观的期待的江锦郁,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这种表面上的亲密,总给她一种粉饰太平的意味。
这也许是她那天潜意识的抗拒带来的误解,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她和苏越之间的根本问题不在这里,可是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她却想不透。
而且如果那天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甚至还以为,她很阿越这样就很好,可以这样走到永远。
但现在看来,她还需要重新思考一下自己和阿越的关系。
江锦郁脸上的伤没过几天就愈合结痂了,已经把纱布摘了下来,只要等痂掉了,简直都看不出来她的脸被人划过。
关于这件事,苏越确实让李菲菲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在对江锦郁赔钱道歉之后,她被送进了戒毒所。
江锦郁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李菲菲,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狱警看着李菲菲满脸都是被轻轻划伤的血丝,皱眉问道。
李菲菲和另一个女戒毒人员并排站在狱警面前,李菲菲整张脸都是花的,全是细小的伤口,眼睛也红通通的,好像哭过。面对狱警的问话,她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旁边的女戒毒人员拍了李菲菲一下,道:“王哥问你话呢,还不回答?嗯?”
李菲菲已经被她吓破了胆,被她一拍就是一个激灵,她颤抖着支支吾吾道:“脸是我不小心摔进了灌木丛里……划到的……”
“真的吗?”狱警问,“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可以告诉我。”
旁边那个女的紧紧盯着李菲菲,李菲菲恐惧地看她一眼,最后道:“没有,没人欺负我,真是我自己摔进灌木丛里划的……”
“那好吧,你去领点药自己擦擦,去吧。宋雅琴留一下。”等李菲菲走了,狱警才皱着眉对她道,“你教训教训人家就得了,也别太过分了。”
宋雅琴不屑道:“哪过分了?我不过就是把她的脸按进了灌木丛里。听说她在外头可是拿刀划人家的脸呢。”
狱警反问:“你又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
“没有没有。”宋雅琴赶紧道,“也就是昨天我亲戚来看我聊了聊最近的新闻。况且她这么横,教训教训她也是帮王哥你省事嘛免得她不服管教……”
“下回别这么干了啊。”狱警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回去吧。”
回到十几二十个人一起住的房间,看着坐在角落擦药的李菲菲,宋雅琴道:“刚进来的时候你不是很横么?现在终于老实了?”
李菲菲低着头给自己脸上擦药,不敢做声。
“听说你在外边很喜欢划人家的脸啊。”宋雅琴继续说着话,“也就是这里边没有刀,要是有刀,我就在你脸上一边划个丑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_<
☆、59
江锦郁伤好之后就回到了剧组, 好在剧组调整了进度,也没耽误多少。但今天她正拍着戏,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江小姐!我要见江小姐!”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呼喊着,“你们放开我!我找人!我找江锦郁!”
“里面在拍戏,你不能进去!”场务把她拦在了外面,但她在这外面使劲撒泼闹出的动静这么大, 也会影响到里面拍戏啊。
江锦郁隐约听见是在叫自己, 在孙杰叫停之后, 她过去看了一眼, 问:“怎么了?”之前那件事是苏越派律师去处理的,她没见过李菲菲的母亲,所以现在看见了这位也并不认识。
虽然没有面对面见过江锦郁, 但她也认得这就是电视里江锦郁的脸,看到江锦郁出来, 她赶紧扑过去, 好在有场务拦着, 没让她进来, 他哭天抢地地扯着嗓子喊道:“江小姐!我们菲菲已经知道错了,也和您道歉了,钱我也赔了,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江锦郁听了这话,问道:“您是……李菲菲的母亲?”
旁边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投过好奇探寻的目光,看这架势,似乎是个大新闻?
“我当然是!您不认得我?”她继续道, “江小姐求您放过她吧……现在她在里头待着简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放过?”江锦郁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挑眉道,“李菲菲小姐吸|毒,现在在戒毒所待着是应该的。这和她的故意伤害是两回事,女士您不应该来找我。等李菲菲小姐把毒戒掉,也就可以出来了。”说完她也不想继续和对方耽误时间,转身往里走去。
在场的人恍然,原来是之前江小姐受伤请假的事,听她这么说对方竟然还吸毒了?
李菲菲的母亲赶紧追上去,却又被场务拦住,她对着江锦郁的背影喊道:“我知道,江小姐您一定是记恨她划花了您的脸,可是现在您的脸已经好了呀!您为什么要让人也划花我家菲菲的脸!她已经很凄惨了,求您放过她吧!”
闻言江锦郁立刻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句话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在场的人听了也都是一惊。
之前虽然知道江锦郁被人刺伤,请假一周养伤,但是也没人知道她伤在哪里,现在听这人这么一说,原来是脸被划花了?!这对于明星来说可不是什么小新闻。而且现在这人的意思是,江锦郁还为此进行了报复,划花了对方的脸?这个料来得可真猛。
江锦郁道:“女士请慎言,之前您的女儿已经对我进行过诽谤,我希望您不要也做出这样的事。”但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经有预感这事儿是苏越让人做的。
“而且她现在应该在D市的强制戒毒所里,我这么远的地方能对她做什么?女士这么凭空指控我,我希望您能拿出证据来。”
说到证据,李菲菲的母亲语塞,她确实没有证据,但她去探望女儿的时候,女儿就是跟她说她脸上的伤,是因为江锦郁在让人报复她了。她看女儿在里头受了这么多苦,实在气不过,也怕江锦郁又找人在里头欺负女儿,才又找到了这里找江锦郁理论。可是江锦郁竟然不承认?
她只好胡乱拍打着场务,一边哭喊道:“就是你干的!不是因为你们,我女儿会被送进戒毒所吗?她才这么小……就要在那种地方受苦,你还要报复她,划她的脸……”
江锦郁不知道苏越又瞒着自己对戒毒所里的李菲菲做了些什么,但像刚才对方所说的,还真像是苏越的行事风格。
“女士再胡说我想我要报警了,我要去拍戏了,女士您请自便。”江锦郁往旁边叫了小徐一声,道,“小徐,要是她再闹就报警吧。”说完就不再理会她。
“你这是恐吓!”
“有本事你出来啊!你叫什么警察!”
“你害了我女儿进了监狱又想害我是不是?”
“你有本事你就在里头待着永远别出来,要是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
但站在外面骂了一会儿之后,她终究是有点畏惧,而且也觉得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骂也没什么意思,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给大家添麻烦了。”等她终于走了,江锦郁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热闹的人,客气地半开玩笑道,“还希望刚才的事情,大家能替我保守秘密,一会儿请大家吃东西。”
“当然,当然。”众人嘴上都应了下来。但江锦郁其实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之前李菲菲的母亲又喊得如此大声,这件事不传出去的可能性很小。
……
晚上结束拍摄,小徐便拿着手机来给她看新闻,告诉她上午这件事,果然还是传出去了。像江锦郁毁容、江锦郁报复这样的话题还引起了一些讨论。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她的脸也好了,关于报复也没有证据,听起来也不太合理,所以在网上也没掀起多大波澜。
不过苏越又把自己蒙在鼓里做了这样的事,本就和他存在着一些矛盾的江锦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方面她觉得疲惫,甚至都不想开口和苏越提起这件事;一方面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很多问题,还需要解决。她是想要和苏越过一辈子的,虽然已经开始觉得疲惫,但还是期望着能消除和阿越之间的隔阂,所以还是不得不开这个口去解决问题。
苏越照旧到大学里来接她,江锦郁系好安全带,道:“阿越,今天……”
但江锦郁甚至还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苏越就打断了她,道:“我知道姐姐想说什么,是李菲菲的事吧。今天她母亲来找你了,那姐姐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李菲菲的脸被划伤的事吧。”
知道这件事被姐姐知晓之后,苏越是很紧张的,他已经一点点在姐姐面前暴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到最后漏洞百出,他觉得很累,但也不想一直活在惧怕着失去的情绪之中了。他还有很多瞒着姐姐的事,那就先把这件事直接告诉姐姐好了,也算是对姐姐对这样的自己态度的试探,如果姐姐无法接受,那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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