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动作慢了一步,场面使他很被动,他顾虑阮心的安全,不敢轻易上前。
傅玲心痛地笑了笑,凉凉地说:“你只有在面对阮心时,才会露出这么紧张在乎的神情。”她报复性地把阮心的胳膊勒得更紧,阮心痛呼一声。
阮心在她不注意时,从兜里掏出一个迷你型的电击棒。脚下用力一踩,傅玲吃痛的瞬间,阮心挣脱出她的胳膊。
电击棒一伸,启动开关,傅玲突然睁大了眼睛,全身一阵抖动,接着昏倒在地。
在倒下的一瞬间,傅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她想,如果今天牵领自己的人是父亲,那么哪怕遇到一心复仇的夏易和阮心,也会有人拼了命的保护自己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只能孤军奋战,最后一败涂地。
夏易从没见过阮心这么果断利落又决绝的一面,他站在阮心身后,拍拍手,赞赏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阮心回头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看着昏倒在地的傅玲,用脚踢了踢,见确实没反应,于是从兜里又掏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
夏易随意拉开一张凳子坐下,一派慵懒地看着阮心,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阮心握着刀柄,咽口口水,对夏易说:“我想报仇。”
夏易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心蹲在傅玲身边,刀尖冲着她心口,几次想要往下扎,但都下不了手。
阮心咬住唇,又瞪了夏易一眼,“你也不劝劝我?”
夏易昂头哈哈大笑,笑完走到阮心身旁,取走她手上的刀,再扶她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阮心被他这么一说,气得甩开了他扶起自己的手。
夏易却眼带宠溺地说:“收拾她用不着你,我来就行。别让她脏了你的手。”他拿出事先备好的手铐,铐住了傅玲的手脚。随后看了看阮心的风衣,调侃道:“你兜里还挺能装的。”
阮心下意识地摸了摸风衣兜里,里面还有防狼喷雾和小型双节棍没拿出来。
夏易打电话让人来把傅玲搬走。等到婚礼的礼堂就剩下夏易和阮心两个人,夏易贪恋地看着她,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阮心怔怔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环顾四周,试探着说:“祝你新婚快乐?”
夏易望天叹息,心想阮心什么都好,就是傻。
阮心觉得此情此情莫名地有些尴尬,她回归正题,问道:“你娶傅玲,是认真的吗?”
夏易看着阮心,眼中有她读不懂的情绪,低下头后,欲言又止,但最后却只是认命般地点点头。
阮心又问:“你爱她吗?”
夏易抬眼,“这还用问?我只爱过你。”
阮心不知所措。她这么问不是想逼他表白,只是在纠结该怎么处理傅玲的事。
“对不起。”
千言万语,前尘往事,最后只化成了一句道歉。
门外有风吹进来,吹动了夏易的发梢。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越过阮心的头顶看着门外,用着风轻云淡的口吻说:“你这是在拒绝我吗?但现在说这句话还太早了吧。”他低头看着阮心,“既然老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那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阮心疑惑地看着夏易,“你刚跟傅玲结完婚,就说要跟我重新开始?”
夏易嘴角一勾,心想她还没傻透。
“跟她结婚,是我在恕罪。”
阮心不懂。
夏易想摸摸她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他们俩已经分开了太久,早没了还在一起时的亲密劲儿。
阮心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烦恼傅玲的问题。
她坦然说:“我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知道你娶她意义何在,但不管怎样,我都会想办法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我的一百二十一刀,耿东中的枪,我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易却问:“她杀你也好,杀耿东也好,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她没有犯罪记录,你想怎么惩罚她?杀了她?那你成了杀人犯,更何况你刚才试过了,你根本下不了手。”
阮心撇撇嘴,并没有别的办法。
夏易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别操心了,我有办法。先跟我回家吧,到了家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阮心没有躲,而是直接挥开了他的手。她并不想去夏易的家,因为怕看到他父母会很尴尬,但为了知道他的计划,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
但让她意外的是,夏易说的家,并不是他父母在美国的住处,而是一个偏僻的森林里,孤立着的一个豪宅。
夏易到家后,让人把傅玲锁进一间卧室里,然后带着阮心到了院子里,看着泳池里的月光。
阮心站在泳池边上,手插进风衣兜里,一手握着防狼喷雾,一手握着小型双节棍,等着夏易揭晓答案。
夏易在她面前脱得只剩条内裤,在泳池里游了两圈,然后在阮心脚边的地方扑出水偏,抹了一把脸,笑着问:“要不要一起下来游泳?”
阮心摇摇头,“我怕冷。”
夏易转过身,背对着阮心,胳膊搭在泳池两遍,仰头叹口气,“如果是以前,你会担心我会不会着凉。但现在你却变得这么冷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心里真的完完全全没我了。”
“我们言归正传吧。”阮心提醒道。
夏易看着月亮说:“傅玲不能死。已经活了四辈子,难道你没发现吗?只要我们四个人其中任何一个人死了,死的那个人就回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所以如果傅玲现在死了,那么她就会重新回到过去,把我们一一干掉。”
阮心皱眉,“那怎么办?”
夏易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决定还是贯彻不脏了阮心手的方针,决定不告诉她。
“总之,我有我的办法。”他这么说。
阮心有点生气的问:“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办法的吗?”
夏易心想我不说是为你好。
两人正呕着气,一个黑人保镖跑了过来,紧张地告诉他们傅玲逃跑了。
夏易咒骂一句:“妈|的!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接着带阮心去了监控室。
由于卧室没有装摄像头,所以监控室的录像里只能看到傅玲从窗口一点点爬到楼下,再跑到远处,不见了踪影。无从判断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森林的大部分地方都有摄像头,但查过全部能监视到的画面,都找不到傅玲。夏易气得让所有人都出去到监控不到的地方找傅玲,但直到天快亮了,保镖们也没找到傅玲。
夏易气得砸东西,一直坐在角落没出声的阮心,却难得的冷静地说:“既然外面都找不到她,那么很有可能,她还在豪宅里。”
夏易想了想,觉得确实很有可能。但监控录像里,明明有她跑远的画面,这又怎么解释?
阮心来到操作台前,把傅玲逃跑的画面回放,指着屏幕里说:“你们看,她从可视范围跑远,如果在阴影处绕一圈,完全可以在摄像头无法监视的范围内再绕回来。她伸手那么好,再爬墙爬回来,藏在哪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夏易诧异地看着阮心,好奇她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阮心读懂了他的眼神,翻了个白眼说:“我来之前去了趟军事用品商店,顺便跟老板了解了一些常侍。”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老式摄像头,问:“你这宅子买了有年头了吧。”
夏易点点头。
阮心建议道:“摄像头换成红眼的吧,夜间可视。”
夏易转头对黑人保镖头子交代:“明天就全给我换了,挑最贵的买!”
*
保镖们开始逐间排查,最后只剩位于七楼阴面的一间卧室。
夏易走在前头,身后跟着阮心。他让保镖们都跟在后面,保护好阮心。怕如果让他们走在前头,万一傅玲真的在里面,怕容易激化她。
夏易拧开门把,打开门。卧室里没开灯,开着窗,傅玲坐在窗沿上,背对月窗外的月光,长发飘忽,像只怨念冲天的女鬼。
傅玲头靠在床边上,诡异地笑着说:“果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我就知道我这次逃不掉了。不过……”她越过夏易,看着他身后的阮心,说:“我得不到的幸福,也绝不会让你得到。”
傅玲腿上一用力,换个姿势,蹲在了窗沿上,像是随时做好了跳楼的准备。
夏易紧张起来,怕傅玲跳下去,一切又都白费。
阮心却推开夏易,走上前,淡定地说:“你也死过三次了,哪次不是你用尽了心急,耍尽了手段,但都没有好下场的?”
傅玲瞪圆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恨意。
阮心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一直以来,你选择的都是不会获得幸福的路。”
傅玲大声喝道:“你胡说!如果没有你的话,夏易爱的就是我!如果没有你的话……”
阮心打断她,“我没入职夏氏集团之前的那么多年,他也没爱上你呀。”
月光幽冷,照在傅玲身上,有些渗人。
傅玲幽幽地问:“如果你是我,新郎逃婚了,你会怎么做?”
阮心明确地答:“我压根儿就不会接近有女朋友的男人。”
傅玲哼笑一声。
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但她才不管对与错呢。既然如此,那就重头来过吧。
傅玲最后对夏易说:“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从没认识过你。”
说完,她凄然一笑,跳了下去。
夏易大骂一声,马上让保镖下去救人,打急救电话。
阴冷的房间里,只剩下阮心立在房中。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一片宁静。亲眼目睹了傅玲的下场,她开始反思,他们几个生生死死了这么多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傅玲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夏易是为了弥补过错,但这都只是阮心的猜测。阮心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耿东是从头到尾都为了跟自己好好在一起,而不断地努力着。
想到耿东,她不禁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救护车很快赶到,带走了昏迷的傅玲。
阮心跟夏易坐一两车前往医院。车上,夏易转头看着淡定的阮心,问:“你就不怕她死了?”
阮心自信地说:“反正不管重生多少次,耿东都会来找我的。”
夏易不想说话。
手术后,傅玲的命保住了,但她从七楼跳下来,导致全身瘫痪。ICU里,她浑身插满管子,维持着生命。阮心和夏易透过玻璃窗看着她,也说不上同情,也没有解恨。
夏易说:“本来我是准备把她囚禁起来,再以她丈夫的身份掩饰一切。但现在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更好,人不死,又没了任何行动的能力。我们不用再担心重生了,她也跟死差不多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
“怪不得你不肯告诉我。”
怕她做了帮凶,心里不好受,从而过得不好。
“如果她醒了呢?康复了呢?”
阮心还是又傻又单纯。夏易笑笑,没有接话,心想不会有那一天的。
傅玲变成了植物人,等她身体情况稳定后,夏易把她接回了国内。他重新买了一处豪宅,并把其中的一整层,装置成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室。他重金聘请了最好的医护人员照顾傅玲,并让医生保证她一直处于现状不会好转。对外则宣称爱妻在美期间不幸坠楼,导致昏迷多年,丈夫细心照料,不离不弃。
阮心回国后一直在找耿东的消息,但不知为何,都查不到。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问夏易。
夏易笑笑说:“难道你没发现吗?从第一辈子我结婚时,他就没参加过我的婚礼。因为他在我的婚礼前夕,出车锅了。这辈子,当然也一样。他的身体状况直接影响着股价,所以耿氏集团全面封锁了消息。”
“什么?”阮心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消化完这个消息,马上又捡起了手机。
夏易一直保持通话,没有挂断。
阮心抹了抹碎掉的手机屏幕,再放到耳边,哭着问:“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好不好?我求你了。”
夏易却说:“你答应跟我和好,我就告诉你。”
阮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压抑,我真的不喜欢写这么不开心的事情。
好在硬着头皮写完了,下章开始就可以好好地谈恋爱了~
感觉会是很不讨喜的一章,希望等大家看完不要掉太多收藏……
☆、耿东在哪里
深秋的风,带着独有的干燥,刮到人的脸上,像被枯叶敲了个响栗。
阮心缩缩脖子,翻了翻风衣的领子,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又搬回了距离市中心两个小时车程、还没有电梯的老旧小区。
等她把能将她整个人都装下的大行李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搬到七楼的房间后,累得立马摊坐在地上。一双纤细的胳膊也因为用力过度,感觉有些麻木、嘶嘶的疼。
没了耿东的“赞助”,她只能又搬回这里。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初她从这里搬走时,还没太大感觉。如今住久了高档小区,再搬回这里时,她才觉得老房子环境太差了。她想,她得赶快工作,赚钱改善生活条件才行。
好在前几世的工作经验积累到一起,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增加了不少信心,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找到福利待遇令人满意的职位。
把房间收拾好后,她席地而坐在茶几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找有关工作的信息。她重新整理自己的简历,完善过去的相关履历资料时,发现夏氏集团的官网,低调地出了份声明。
声明里解释清楚了过往阮心负责的几个项目里,几个重大失误都与她无关,而是时任高层领导所为。但具体是哪位领导没有明说,却着重强调了阮心是一位优秀的项目经理。
阮心看着声明,往背后的沙发上一靠,淡淡一笑。总算是沉冤得雪了,以前陷在低谷时,她曾无比期盼有这么个东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自己的冤屈洗清了,她却没有很激动,而是意外地平静。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更执着、更重要的事吧。阮心拿过一个抱枕,抱进怀里,想念起一个温暖的怀抱。
公布这份声明应该是夏易的安排。
声明里提到的时任高层是傅玲,但因为傅玲现在是夏易法律上的妻子、夏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这种身份会牵扯很多,以至于不便直接透露,阮心理解。而过去的几个失败项目,又属于夏氏集团的丑闻,也不好再大肆重提。所以现在能在官网的项目相关页面公布这份声明,已经是夏易作为一个集团总裁,能为阮心做到的最大的声誉补偿了。至于资金补偿,以阮心和夏易现在这么别扭的关系来看,夏易当然想给,但阮心肯定不会接受。
阮心整理好新的简历后,邮件发给了相熟并且信得过的猎头,接下来如果有合适的职位,等猎头主动联系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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