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薇心头一震,诧异道:“真的?”
那边,秦白玉瞪圆了双眼,眼底的情绪,从震惊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的七哥,什么时候,肯借苏墨给别人使唤了。而且,只是教一个丫头武功。
他抱着双臂,不情愿的道:“大材小用。”
刘允并不理会,只拿眼看着莫白薇,面上难得一见的认真。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沉声道:“真的。”
红莲激动万分,她虽未曾见过苏墨。但从三人的言语里,便可听出来,是个武功奇高之人。
她的那一点功夫,全是失忆之前学的。
后来,到了继父手里,便被耽搁了。
她拉着莫白薇的手,半天不愿意松开,黝黑的脸上,布满喜色。
莫白薇这时才瞧清,原来红莲一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
那梨涡,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莫府很快便到了,秦白玉好奇的打量打量四周,叹一句:“果然是这儿。东城巷,一点儿没错。”
怪不得父亲说想不通李宰相,为何要攀这门亲事。
这东城巷不仅偏僻,而且破败。想那莫府真有万贯家财,也一定会千方百计搬出去。
既不图财,那倒是因为什么。他盯着屋檐下那两盏灯笼,兀自走了神。
“脚可干了?”刘允的双目瞧着墙角翠绿的苔藓,若无其事的问一句。
方才经过一番奔走,加上被风吹拂,早干了许多。而且,那种冰凉感已经被她所接受。若不是刘允提醒,她便忘记了。
她将裙裾微微提起了些,垂眸看着脚上粉色的鞋。此刻她两只脚上的鞋子,颜色已经完全一样,她笑着道:“干了。”
“那便好。”刘允松了一大口气,又凑在她耳畔,悄声说道:“五日后,杏花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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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探视
莫白薇坐在榻上心神不宁,说不清楚是恐慌还是期待。
刘允临走之时的话,像是冬天里的初雪,触碰时冰凉。一旦融化开,却有着流水的柔情。
他温热的气息,连同那句模糊不清的话,都让她心里难安。
五日后,他要说什么呢。她思索着,眼眸中的情绪渐渐变得复杂。
连胸腔里的那颗小心脏,也加速的跳动个不休。
芭蕉正蹲着身子,帮她除去鞋袜。脱到左脚之时,她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姑娘,你的袜子怎么?”
刚回来,她便察觉到气氛不对。自家姑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红莲满脸泪痕,眼角却又带着笑。
被这么一问,莫白薇回过神来,想起方才刘允将她的左脚,放到他衣衫之上的情景,一时不免心神荡漾。面颊上顷刻染上了两抹坨红,跟着答一句:“不小心踩到了水潭中。”
“怎么这般不小心。”芭蕉满脸心疼,责怪道。
默默端来水盆,热水氤氲的白雾,薄薄的一层萦绕在眼前,她的视线立时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感觉到自脚底板涌进来一阵暖意,暖洋洋的,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姑娘,可是那柳七……”芭蕉见她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忙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只感觉一阵困意,潮水般的席卷了全身。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的道““都先退下吧,我困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想不通的事情有太多,谜团也有太多。
她躺在桃花枕上,眼前浮现的并不是林少卿的面庞,而是前一世在凌云寺中,见到的那个柳七。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淡淡的希望。时隔一世,她仍然难以忘记。
她想问问他,前世的最后,他到底如何。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死在刽子手冰凉的刀下。
梦魇。
梦到的全是前一世临终之前的事情,木质的囚车,雪白的囚衣,还有群众热闹的喧哗声。
还有那张判她死刑的书信。
上面的字体,熟悉的一如往昔。故意写成圆形的口字,显示出写字之人的调皮。
传旨的太监,将书信甩在她面前,口气冰冷向她宣告,既然是你的字迹,那我只有奉命拿人。
她想喊不,张开嘴拼尽力气,却如何也喊不出那个字。她吓得大惊失色。惊呼着从梦中醒过来,额头上的冷汗浸头下月白色的枕套。
许久没做这般的噩梦,在之中,她突然觉得恍惚,一时不辨天地。
均匀的呼吸声,隔着纱帐传进耳中。她听着,方觉得舒心许多。
合上眼,想重新睡过去,可辗转反侧,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半夜的时候,外面突然下去了雨,“滴答,滴答”的像是沙子落在地面,规律而均匀。
她听着,更觉心烦意乱,索性扳着手指头,数起了数。
“一,二,三……”
黑夜漫长的像是永远不会亮过来一般,她就睁着眼,盯着黑暗中头顶上的帐子看。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掀开帘子,探进去一张脸,轻声问道:“姑娘,醒了么?外面下雨了,要是觉得乏,便再睡上一会。”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轻启薄唇道:“扶我起来。”
掀开帘子,坐直了身子,被灯光一照才瞧见她眼眶之下的青影,皱起了眉头,心疼道:“可是没睡好?”
“半夜醒了,再也睡不着了。”她喝着热茶,面容憔悴。
“芭蕉,拿个煮鸡蛋来。”转过身子,对着屏风朗声喊道。
莫白薇诧异道:“要鸡蛋做什么,我又不吃。”
没有吱声,将铜镜递了过去。镜中的人儿,因为脸色本身的雪白,眼眶周围那一片青色,便显得愈加明显。
弹性的鸡蛋白自眼圈周围轻轻滚过去,残留的温度,叫人觉得异常舒服。
然而,她的黑眼圈终是太过明显了些,用鸡蛋来来回回滚了数十下,效果并不理想。
她索性放弃,吩咐帮她擦些粉,遮上一遮。粉一盖上,果然不一样。
那些青影,立时便不明显。
她坐在窗子前,百无聊赖的翻着医书,突然想起昨晚秦白玉的一番话。于是,锁着眉头,抬起头来,眼神灼灼的盯着,问道:“最近,可听说过长姐有什么消息?”
“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听起大小姐来。”满脸惊愕的看着她,回想了一下,又道:“大小姐仍是足不出户,惯常呆在屋子里。我听绿竹园中的小丫鬟们说,大小姐说不准年节之后,就要嫁人了。”
“什么?”莫白薇一惊,手从书页上滑了下去,垂在背角。而翻开的书页,哗哗啦啦的几声响动,便又自行合住了。她沉着眉,眸中透出几分急切,道:“何出此言?”
“一个月之前,似乎有提亲的人去了绿竹园中。大老爷没像往常一样直接拒绝,反而一路相送直至门外。小丫头们都说,瞧大老爷的态度,似是好事将近了呢。”
说着话,视线仍落在她身上,而且比刚才更热烈了些。
也难怪,在莫府里,她与长姐莫初雪甚少来往。姐妹之间的交情,平淡如水。
不怪别的,倒是因为她这个姐姐,性子太过沉静,日间里也不大爱说话。明明只比她大五六岁,却严肃得像是个正房夫人,甚至于像个老太婆。
不过,也正因为此,对她几个偏小一些的弟妹,格外的关切,颇有长姐风范。
可惜,前世红颜薄命,还不到双十年华,便撒手人寰了。
再联想起三伯母口中的那句可是,看来莫家人对李府那边的情况已有所掌握,应该是存了十足的信心,才会将莫初雪嫁过去。
可既如此,她的长姐为何会突然暴毙,想那李府之内,一定暗藏玄机。
她的心底涌出一股不安来,此刻,她倒希望外面的雨立即停下来,派人去李府一探究竟。
无论如何,这门亲事,她一定要想法子阻止。各位小主们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可以在评论区直接发表哦,作者君会更加更加努力,加油!求收藏,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告知
就算她能护的了长姐的周全,可莫府难免受牵连。到时候,不光是大房,整个莫家都会跟着遭殃。
而且秦白玉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李家的二公子并非良人。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医书也没心思再看下去。便将书往桌上一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芭蕉急忙拿来了厚衣服,抬眸瞧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系扣子的手放慢了速度,问道:“姑娘,可是要出去?”
莫白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思早飘到了绿竹园中,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去问个明白。
“外面还下着雨,万一被淋坏了……”扣上最后一个扣子,芭蕉忍不住开了口。
也劝:“芭蕉说的对,姑娘等雨停了再去罢。”
“无妨。你去拿把大一点的伞,实在不行,再拿一件蓑衣。”莫白薇斩钉截铁,丝毫不给人留下辩驳的余地。
前一世,她就很少到绿竹园去,所以对去绿竹园的路,也是模模糊糊。
若非芭蕉一路指引,只怕她一时迷了方向。
雨下的很大,淅淅沥沥的。溅起的泥花,溅到了莫白薇的裙裾之上。
凉风也呼呼的吹过来,飘起的雨花,斜斜的只撞进眼睛里。眼眶周围涂得那一层粉也花了,的流了她一脸。
芭蕉急忙停了下来,将伞面朝着莫白薇那边倾斜些,从怀中掏出手绢,蘸了水帮她擦拭着脸面。
这一擦,不要紧。眼圈周围的青色,重新显现出来。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昨夜里没睡好。
芭蕉劝她:“姑娘,要不等雨停了您再去绿竹园,仔细也不在乎这一两日。”
“等不及了。”
离年节虽说还有一两个月,但眼下李府的底细,她还没摸透。
毕竟,李家占据一席之地,寻常的探子,想必是深入不进去。除非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
光是找合适的人,就要花费上不小的时间。
她着实好奇,秦白玉口中的李家二公子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薇姐儿,这大雨天的,万一淋病了可好?”安氏身上裹了厚厚的一层披风,刚走至正厅门口。瞧见莫白薇来,唬了一大跳。
她印象中的六姑娘,几乎不曾踏进过绿竹园中。今天突然间登门,还特意挑个下雨天,倒是奇怪的紧。
安氏挽了她的手一路进了正厅,又亲手将她的蓑衣来,挂在窗前。
“大伯母,你可是要出门?”莫白薇的眼睛里,闪动着一抹感激。
虽然安氏心胸狭窄,但到底没做什么奸恶之事。
上一世三伯父闹着要分家之时,正是大伯母哭着喊着反对。只为这一点,对这个大伯母,她就讨厌不起来。
“刚想着出门去跟老祖宗说说话,这大下雨的她一定无聊的很。”安氏笑着,拿起帕子帮她擦拭着额角的水珠。
“长姐可在家?”莫白薇试探性的问一句。
安氏嘴角微扬,道:“可不嘛,在东屋呢。”
安氏的眼睛中,一闪而过一抹担心,被莫白薇尽收眼底。当下更加确信她的长姐,已然知道了此事。
而且,似乎并不愿意。
莫白薇乖巧的一笑,掸掉肩上的水珠,道:“伯母,您且去忙,不用招呼我。我自己便去了。”
“连翘。”安氏转身高声喊一句,“你来领着六姑娘去东屋。”
“是。”一个穿黄衣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应了声。
这丫头莫白薇认得,是长姐莫初雪跟前的大丫头连翘。昔年,长姐出阁之时,连翘便跟着。
后来,莫初雪因病而亡的时候,连翘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大伯父虽然心中难过,但连个问具体情况的人也无。若换做旁的人家,他的大伯父早就上门兴师问罪去了。
可偏偏,女儿的亲家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府。他哪里有话语权,也只好忍气吞声,去凭吊了一回。
前一世,连翘究竟去了何处,是不是中间的知,不得而知。
她跟在连翘身后,顺着长廊一直走到尽头。红木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连翘上前一敲,又高声喊一句:“姑娘,是我连翘。”
门才“吱呀”一声的开了,内里走出来个穿绿萝裙的小丫头。看见莫白薇,吃了一惊,作了一揖,道:“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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