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总裁——李虽虽

　　“你是我离开、回来的唯一原因，不论我走得多远、多漫长，你一定是我的目的地。”
　　李南方低下头，白汧水的表白让她无所适从。
　　“这对我……太突然了……我以为……”
　　“姚遥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姚遥。”白汧水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确实去了美国，也确实在美国定居，我想，她的小儿子应该已经快一岁了吧。”
　　李南方一愣：“她……她结婚了啊，恭喜啊……”
　　“什么！姚遥结婚了，但结婚对象不是你！？”她手捂着嘴，表现得相当震惊。
　　“我就知道会这样，”白汧水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你变了很多，可对这种信息的敏感程度还是一点没变。”
　　李南方难得的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毕竟是做这一行的嘛……”
　　“李南方，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白汧水目光盈盈，对上李南方的双眼，“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
　　李南方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比你想象之中的还要喜欢你。”
　　李南方站起身，双手握成拳头，暗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不一样了……”她喃喃自语，突然拿起包，打算再逃一次。
　　刚迈了一步，整个餐厅的灯全熄了。
　　餐厅陷入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落地窗外的草坪。
　　李南方转过身，才发现草坪上的种植的灌木挂有细小的灯带，灯带上的小灯泡正发出柔和的光。
　　那些灯带被排成了一行花体的英文：“Marry  me.”
　　从灌木里延伸出来一条灯带，上面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一直亮到了她正前方的玻璃上，她这才发现，玻璃的内侧也有一条细小的灯带，一直沿着边沿爬到了天花板，随着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李南方的视线也上到了天花板。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天花板亮了起来，把餐厅撒上了温暖的昏黄。
　　李南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店从下午一直到用餐高峰期都没有人的原因：这么有心思的设计，分明就是被包场了啊！
　　面前的白汧水早已站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见到突然单膝下跪的白汧水，李南方慌了神。
　　“我爱你。”他说，“李南方，我爱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母亲不会愿意看到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干这么没骨气的事啊！”
　　白汧水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绒金边的方形小盒。
　　“这是什么？”李南方颤抖着指着他手上的小方盒，“你你你你……白白白白汧水，你要不要这么俗气啊！”
　　“我妈觉得我早该跪了。”白汧水眼睛笑成了两道弧，说道，“李南方，嫁给我吧。”
　　他打开盒子，李南方瞪大了双眼——
　　咦，石头？
　　她歪着脑袋，有些看不懂白汧水的意思。
　　钻戒，钻戒呢？这种高档首饰盒里面不应该装一个牛逼闪闪至少值一个厕所的钻戒吗？这块黄不拉叽的石头是什么鬼啦！
　　“可恶！”
　　李南方揪起白汧水的衣领，面容狰狞地盯着他，气呼呼地说：“好歹放个拉环啊，放块石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汧水低头憋笑，又变成了放声大笑。
　　她挑了挑眉，说道：“有你这样求婚的吗！”
　　白汧水咳了两声站起身，把她的手从衣领上拿下来摊开，将小方盒放进了她的手里。
　　“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不要。”李南方把盒子推回给他，见到他站起来，连忙作势要把他压回去，语气急促地说，“哎哎哎，你怎么起来了，快跪下啊！我又没答……”
　　这时，从两个门道呼啦啦涌进来了一群人，都拿着小彩炮，各个兴高采烈的。
　　“恭喜求婚成功！”
　　随着“啪、啪、啪”的彩炮声，各种晶晶粉飞在空中，彩条跃成了一条条飘逸的弧线。
　　人群很是喧闹。
　　闹得李南方心中万马奔腾。
　　这时，白汧水又自作主张地搂起她的肩，朝人群比了个“耶”的手势。
　　李南方看着眼前欢脱的人群和手中的鹅卵石，抽搐出一个微笑，心中充满悲戚。
　　“李南方，你什么意思。”白汧水面对一脸平静的李南方，危险地眯起眼睛。
　　李南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耸耸肩，“也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无耻之徒。”
　　晚风拂起她的头发，也吹落了满树的桂花，花香浮动，沁人心脾。
　　“辛向楠？”白汧水问。
　　她一愣。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任何事。”
　　“呵，”他冷笑一声，眼里全是轻蔑，“他那么小，你爸妈会同意？”
　　“你这就不对了，”李南方严厉地教训他，“不仅是年龄，文化、性别、种族都不应该成为两个人的阻碍。”
　　“李南方，你这是在和我置气吗，”白汧水的眼里充满了忧伤：“你能不能成熟点，不要那么幼稚？”
　　李南方冷冷一笑。
　　“我能走到今天，你就应该知道我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勾起嘴角，看他的眼神也全是嘲讽，“你总是爱用以前的眼光看我。”
　　她抬头看被风吹下来的桂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笑。
　　“而且，你也不应该随便否定不了解的人。”李南方的脑海里浮现辛向楠温柔的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只要他不背叛我，我就绝对不是先放手的那个人。”
　　白汧水一愣。
　　此时此刻，李南方脸上的笑容是他一直追求的，他看到了结果，却不是这个笑容的原因。
　　他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了。”李南方转身朝单元门口走去。
　　“李南方，你站住！”直到她快走到楼梯那，白汧水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朝着她的背影喊。
　　“我是不是跟你白说一个晚上了！”
　　“不啊，”李南方头也没回，只敷衍地挥了挥手告别，语气相当愉悦：“饭很好吃，谢谢你。”
　　望着李南方消失的楼梯口，白汧水脸色阴沉。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现在去我办公室，我要今天的照片！还有，”停顿了一下，他恶狠狠地说：“查辛向楠！”
　　

　　☆、chapter 17

　　周五的晚上，李南方送辛向楠回到小洋楼就离开了。
　　第一是避嫌，最近新剧开播，辛向楠风头正盛，狗仔跟得紧，第二是她和姐姐李东方约好了一起吃晚饭。除了李东方不想伺候家里的两个小祖宗外，李南方也有私心，关于最近新冒出来的两朵桃花，她想听听姐姐的真知灼见，所以邀姐姐夜晚去她公寓过夜。
　　吃完晚饭回到公寓，两姐妹洗漱收拾干净就窝到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家庭伦理剧，糟心的妹妹带了非主流男友回家。
　　李东方用签子插了一片苹果，“啧啧”了两声，语重心长地告诫妹妹以后要是敢找这么不靠谱的男朋友，就直接赶出家门。
　　李南方满脸黑线地听着，突然觉得这或许是引出最近纠结复杂情感问题的好机会。
　　“咳咳，姐啊，我问你一件事哈。”
　　“说。”
　　“就是那个……你记不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带的那个小明星？
　　李东方看都没看她一眼，貌似漫不经心地说：“他？他怎么啦，他跟你求婚啦？”
　　这下李南方整个人都惊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噗——”
　　李东方嘴里的苹果被喷了出来，止不住地咳嗽，她一边给自己顺着气，一边找遥控关电视。
　　没了叽叽喳喳地闹剧，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李东方双手搭上李南方的肩，眼神无比认真，严肃地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那个小明星，而不是白汧水向你求婚？”
　　“啊……其实白汧水也求了……”
　　李东方激动地晃着李南方的肩，边摇还边朝她耳边嘶吼：“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
　　“答应了吗！答应了吗！”她问。
　　李南方掏掏耳朵，示意她冷静。
　　“你没听到我说辛向楠跟我求婚吗？”
　　“哎呀，我的傻妹妹，”李东方痛心疾首地说，“那种人说的话能作数吗？你忘了之前的尹昌昌了？”
　　“关尹昌昌什么事，我们谈的是辛向楠！”
　　“不，我们现在要谈白汧水！”
　　“为什么你们总是'白汧水'、'白汧水'的！我一点都不想提他！”李南方捂着耳朵摇头，生气地喊道。
　　“那是因为白汧水是最适合你的人！”李东方拉下她的手，提高了一个声调，“无论是从相貌、仪表、学识、家世，哪一点看，你们都是最合适的！”
　　李南方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平常女子需要找个合适的，我这样的也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呢？难道我不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吗？”
　　“你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李东方失望地摇摇头，“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女生吗学人家追星。”
　　“按你这么说，我要是和白汧水成了那不也是青梅竹马终成眷属的烂俗戏码吗？”
　　李东方一愣，突然“呸”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会这么好运！”
　　见姐姐终于冷静了下来，李南方才慢慢将她和两人的纠葛娓娓道来。
　　李东方从床上爬起来，望着呼吸渐渐平稳的李南方出神。
　　起初李南方提起那个小明星时，她故意问是否她求婚的问题，意在试探白汧水是否对妹妹有所行动，没想到引出了白汧水向妹妹求婚不说，还知道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今晚她们聊了很多，李南方一直说个没停，那个叫辛向楠的男孩子似乎非常合妹妹的意。虽然李南方极力克制自己对辛向楠的喜爱，可每当提起他时，眼里的情谊却逃不过她作为姐姐的眼睛。
　　这让李东方有些心慌。
　　要知道，他们从没想过会有除白汧水以外的人娶李南方。
　　那天白汧水来家里提亲时她恰巧也在，他说得情真意切，让他们恨不得马上绑了李南方嫁给他。
　　最开心的莫过于李爸爸，白汧水在他眼里一直是个优秀的孩子，一直都比同龄人出类拔萃。原本女儿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他就觉得即使是白家的孩子也不见得配得上李南方，可当他听到白汧水对爱女的心意时，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自己的女儿怎么走了这么大的一个狗屎运拴牢了白家的孩子。
　　而李妈妈虽然表面上表示考虑考虑，最终还是得看李南方的意愿，可李南方分明看见了李妈妈拿出了和她结婚时一模一样的翡翠嫁妆。
　　就连李东方也觉得，可以默默喜欢李南方这么多年，白汧水真的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
　　没想到突然多了一个辛向楠。
　　这个孩子她是见过的。那次吃饭李南方带的就是他，偶尔还在广告里露面，听李南方说他主演的电视剧也在播了，是个敬业又努力的新人。
　　经过尹昌昌那件事，她对那个圈子里的人心存芥蒂。这可不能怨她多心，除了那次吃饭，他们都没正式见过辛向楠，现在李南方突然说正和辛向楠谈恋爱，不免让她产生他想利用李南方的怀疑。
　　何况他的年龄这么小。
　　虽然李南方也到了晚婚的年龄，可在她家里是小的，永远都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辛向楠这么年轻，两个都需要被照顾的人怎么能适合呢。
　　别看李南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耍起小性来没几个人受得了。
　　会撒娇的年轻姑娘这么多，而李南方只会发脾气，她可不相信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会守着一个臭脾气的姐姐厮守一生。
　　可关于白汧水李南方说得最多的是他的不好，完全看不到她想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这让李东方为白汧水捏了一把冷汗。
　　思来想去，她觉得作为姐姐有必要把妹妹危险的思想扼杀在摇篮里。
　　她蹑手蹑脚地爬过李南方，摸黑下床，从包里翻找出手机，偷偷摸摸地走到客厅。
　　即使已经凌晨，但事情十万火急。
　　“爸爸，事情不妙。”
　　黑暗的客厅里闪着手机屏幽幽的亮光，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平添一丝紧张。
　　房内还有人呼呼大睡，一吐为快的倾诉，让某人正做着一个个舒心的美梦。
　　第二天一大早，李南方就去了小洋楼。
　　她想难得放一次假，正好有时间为辛向楠做一次早餐。
　　需要下油调味的太危险，为了保证辛向楠的安全，只能祭出她引以为傲的大招最保险。
　　李南方系着自己新买的粉色小围裙，跑到辛向楠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两下子。
　　贴在墙上仔细听，里头根本没有动静。
　　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朝里窥探，床上半截□□的胳膊白晃晃的很是显眼，伴随着床上人均匀的呼吸，被子也一起一伏。
　　还好地板上没有艳俗的玫红□□趣内衣，房间里也没有廉价香水的味道，看来昨晚没背着她干什么缺德的事。
　　李南方趴在辛向楠的床前，用手指逗弄他浓密的长睫毛。
　　“辛向楠，快醒醒，今天我要给你做早餐哦。”她轻声细语地说。
　　看着眼前睡得安详的辛向楠，李南方的内心十分矛盾。这么好看的脸蛋她根本不忍心打扰，可自己此行的任务就是把他叫醒。
　　她撑着脸撅着嘴拿不定主意，只细细欣赏辛向楠英俊的睡颜，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笑了。
　　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她李南方的男朋友。
　　他那么好看，难怪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世间迷妹千千万，却唯有她李南方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贴近他还不用害怕被告性骚扰，想想就让人心跳加快。
　　就在她不由自主挑弄他的长睫毛时，他的眼睛睁开了。
　　李南方一愣，吓得忘了收回手。
　　“咳咳……”，她尴尬地咳了两声，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虽然双颊上带有不自然的红晕，却还是努力板着脸、居高临下地、自以为十分威风地说：“快起来，我给你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