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每次这么说完以后，没过几天，程夏便会打电话给她，她又把自己关在门外了。
春胖瞧着这小破门，又想起圈子里前两天传的私生饭的疯狂举动，当即决定得赶紧给自家艺人换个密码锁，指纹解锁，正适合她。指不定，哪天程夏就爆红了呢。
虽然她日日指着程夏的鼻子道：“就你这样子，要是能爆红，我就能暴瘦二十斤！”
电话里听着春胖没生气，但程夏也没敢多耽搁，当下就开着自己的小白车回了小破楼。
手伸在花盆底下一掏，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香味。
老坛酸菜牛肉面！
春胖捧着面出来，“香吧？”
程夏胃里的三杯红酒在不甘地翻滚。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首都的空气，偶尔也是清新的。
春胖瞧着程夏的脸色似乎不太对。
“娱乐圈里一天一个样，就算今天买了热搜第一，明天照样什么水花儿都没有。”
程夏回头看着关切前来的春胖。
“我知道你跟白绾关系好......”
程夏打断她，“你拿着你的面，离我远点。”
立刻，一碗方便面被凑到了程夏的鼻子底下。
“程夏！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上秤！”
44.3。
“程夏！”
春胖高昂的声音，简直能刺穿小破楼的屋顶。
下次，可以让白绾看看，春胖怎么会没有当歌手的潜力呢。
“你胖了六两！整整六两啊！”
程夏反思。
三杯红酒的重量。
“春胖，你找我没其他事儿了？”
春胖哼一声，“体重的事儿自己看着办。”
程夏确实是易胖体质，但也管得住自己，春胖其实并不很担心她的体重，但身为经纪人，还是要时时提点提点她的。
程夏乖巧：“嗯。”
春胖带过来的，是一个电视剧。
程夏皱了皱眉。
是本快穿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这两年快穿的小说一直很火，广电一放宽穿越的政策，电视剧自然是紧跟其上。
快穿之极品白莲花。
这奇葩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奇葩想出来的。
程夏瞄了眼大致剧情，大概就是讲女主不断快穿完成宿主遗愿的故事，她看过类似的小说。
看完，程夏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接了个电视剧？”
春胖笑看着她，难得如此和蔼，“你说呢？”
哦，对，宋奕临时撤资捉狐记，片方自然第一个拿关系户程夏开刀。
试镜没有了。
春胖正色，“这电视剧早就给我了，但我考虑到你的意见，捉狐记也不错，就一直没跟你提。但……”
程夏了解春胖的性子，也不由放下了跷着的二郎腿，正起色，“有话直说。”
“捉狐记的女二周婷，你认识吧？”
程夏有印象，是个电视剧咖。
她点头：“嗯，年纪轻轻就拿了视后，可到了电影里还是只能演个女二。电影和电视剧终归是不一样的。”
春胖语塞，愣了半晌后，直接把手里的抱枕砸到了程夏身上。
“只能？人家是女二，你是女八。最起码，走红毯的时候，她能光明正大地跟着去。”
程夏的脸色不好看了。
春胖也自觉失言，“程夏，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夏抬起头，扬眉，微笑，“我明白。”
就算春胖不说，就算所有人都不在她的面前说，但谁不是在心里这么想的呢。
毯星。
没有作品，只有照片的毯星。
明明，她只是想好好地演好电影啊。
☆、第4章 试镜
周婷比程夏出道还要晚些。
当年在剧组的时候，还喊过程夏一声姐姐。
如今却是，把程夏抛得远远的了。
电视剧的受众比电影更广，先靠电视剧增加人气，回头再演电影也更有的挑。
这道理，不用春胖说，程夏也晓得。毕竟，不是蠢笨到极点的人。
可是……原先她总想着，她又不为钱，不为名，何苦这样绕弯子浪费时间。
但一步步走下来，才越发觉得，在这个圈子里，缺了名利，寸步难行。
这次白绾的事情，若她如周婷一般是视后，单发个微博，舆论也不会这样的一边倒。这是往高尚了想，更多的，当然还是为了自己。
春胖沉默着走后，程夏在床上翻腾了大半夜，还是掏出手机给春胖发了微信。
“试镜在什么时候？”
秒回：“后天。”
这时候是凌晨三点，春胖果然也没睡着。
当即，程夏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
春胖那边便道：“对不起。”
“你说的没错啊。”程夏回道。
春胖愣住，不明白程夏的意思。
程夏紧接着说道：“所以，你要赶紧给我接好的电影。”顿住，接着道，“还有电视剧啊！”
春胖：“……必须的！”
“具体的明天再谈，早点儿睡，熬夜伤皮肤。”
试镜在三天后。
快穿之极品白莲花剧组，以下简称白莲花剧组真的非常有诚意，在春胖婉拒之后，还是表示女主的不二人选就是程夏，非常期望她能来参加试镜。
若是她去的话，试镜不过也就是走个流程罢了。如果不是特别不合适，不是矛盾特别大的话，都不会再换人了。俗称，内定。
剧方欣赏程夏是一回事，同时……
听说是这部剧的男主角金晟向剧方推荐了她。
春胖提醒后，程夏才想起来这个在红毯上扶了她一把，不，两把的男孩子。
提起是他推荐，程夏想起来……
上次那个电影是金晟的大荧屏首秀，很多地方都不习惯，第一场戏就卡了几十遍。
导演闷火，金晟也羞愧地面红耳赤。
当日本来也安排有程夏的戏份，她便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无奈，流量小生演技还没磨练好，就被推到幕前演这么重的戏份，她扪心自问，若处在他那样的阶段，也演不好。
演技是需要慢慢磨的，可这个淘沙的圈子愿意给他们磨的时间吗？
现在更是……导演们私下里抱怨，又不敢跟他们直言，生怕得罪了“票房”。
刚巧，程夏站的地方就在金晟休息的旁边。
看着男孩子死死捧着剧本的样子，她没忍住开口说了两句。
“表演不是一味地放，适时的收很重要。”
当时还说了些什么，程夏不记得了，倒是想起来，金晟再上场便一条过了。
她还忍不住感慨，这世上天赋异禀的人真不少。
哦，重点。
金晟下戏的时候，程夏正在吃午饭。
男孩子喜悦地握着她的手，说：“程夏姐，谢谢你！希望以后还能跟你合作。”
面对男孩子期望的眼神，程夏真诚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包着一嘴的青菜，委实是张不开嘴。
他不是客套？
是真争取了和自己合作的机会？
春胖眼神在程夏脸上来回巡视，“你们俩没什么吧？”
程夏坦荡，“当然没有。”
春胖放心地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一个人最好的岁月就这么几年，错过了太可惜。”
这当然……不是公司应有的经纪人教程。
程夏感动地抱住春胖宽广的腰肢。
便听脑袋上方悠悠飘来一句，“毕竟，你也有一定年纪了。”
程夏……二十五岁！正当盛年好嘛，多吉利的数字……
春胖给程夏看了最近网上热传的新闻。
果然……
不止是单纯的推荐合作啊。
那个男孩子，程夏甩甩头暂时抛在了脑后，她不想对人先下主观的判断。
就像键盘手们那样。
“金晟和程夏好有爱啊。”
“你看他俩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程夏……这是戏内的剧照，眼神没问题，行吗。
上面这些言论还是少数。
绝大部分……不愧是有名的一号战斗粉。
“程夏捆绑哥哥炒作，不要脸！”
“拒绝倒贴！”
“程夏Bitch，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
再往下，春胖都不忍心给程夏看了。
炒绯闻就是这样，热度飞速上升，黑红黑红的。显然，白莲花剧组就是因为这个，才格外属意程夏。
“有人关注总比没人关注好吧。”程夏满不在意地拍拍春胖的肩膀，“放心，我身宽体胖。”
春胖……她都想好安慰词儿了。
对着发愣的春胖，程夏继续慷慨陈词：“作品是作品，绯闻是绯闻，我不会把两者混淆的。但是，这作品质量还是得要严格把关。”
使眼色，朝着春胖再使眼色。
春胖终于领悟，坚定地点点头，“必须的。”
程夏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这奇葩名字的电视剧真靠谱儿？
直到拿到试镜剧本。
是三小段，快穿故事的最后一个民国故事。
男女主属于欢喜冤家型，女主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林安怡，男主早期则是个穷小子，狗蛋。
“怎么是你来给我送饭？”
这是男主第一次来学校给女主送饭。
第二次是女主忘了课本，临时让家里送来。
女主接过课本，“都说了不要你给我送了！”
第三回就是女主习惯男主常来送东西以后了。
女主说的一句：“你送东西真快。”
程夏大致扫完剧本，一挑眉，有点意思。
导演笑得人畜无害：“你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程夏点头，又将头埋进了剧本里。
这三句话的情景相似，语句也相似，但是女主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对程夏来说，呈现出这种差别不难，她思索的是以何种方式来呈现最好。
脑海中灵光一现，就这样！
程夏站起身，向外跑，扶着门喘气，一把拿过东西，转身。
这，这都转身了，还怎么跟男主对话啊。
副导演要跟导演说话，导演摆手。
果然，便见程夏又回神，柳眉蹙到一处，嘴角微扁，嗔怒道：“怎么是你来给我送饭！”
程夏转身走回原地。
突然，她又向外跑起来，这次的跑明显与上次的不同。
上次更多的是少女的烂漫活泼，这次明显就是焦急地赶着跑了。
这回直接冲出来，一把夺过对面人手中的课本，现在没人跟程夏对戏，程夏就是抢了把空气。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向下看了一眼，眼神飘忽起来，是小女生的愧疚。
但立即，她又侧过头，傲娇地昂着脑袋，声音里还带着急跑的气喘：“都说了不要你给我送了！”
第三场。
程夏不再是跑着出去的了。
她偷偷地拉了拉裙摆，慢慢地走出去，但走路的脚步却因为心里的急切而比平时快上了好几分。
出门，拿过东西，抬头对上对方，程夏仰脸一笑，带着少女独有的娇媚，“你送东西真快。”
导演感兴趣地挑眉，本来是为了流量考虑，倒没成想真捡着宝了。演电影的，到底是多两把刷子。
此刻程夏已经收敛了神色，大大方方地站在导演对面，任他打量，“李导，我演的怎么样？”
李导清了清嗓子。
之前一直是他们求着程夏进组，程夏那边“爱搭不理”的，他担心程夏进了组还拿架子，这次的试镜片段是有意要给程夏吃个软钉子的。
没成想，完成的比他想象的还好，不，是好的多。
这表演方式……李导不由想起了另一个人。
“很好。”
程夏一愣，反倒有些羞愧了。她还以为导演是有意打压她……
李导站起身，鼓励地拍了拍程夏的肩膀，“演技真不错，这部剧可就靠你和金晟了。”
“我们俩不还得靠李导指挥？”
李导被逗得哈哈大笑，“是，这部电视剧还是得靠我们一整个剧组齐心协力。”
春胖看了程夏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次的交谈很顺利。
上了小白车，见春胖看着窗外发愣，程夏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春胖，我今天表现不好吗？”
被点名的春夏回过神，“没有。你表现的很好。”
就是表现的有点太好了……
“哦。”程夏应道。
“别多想了，明天就要拍定妆照，庆功餐就别想了。”
程夏……这绝对是亲生的经纪人。
李导那边。
待程夏出去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吩咐身边的副导：“去，再查一查程夏。”
演技足够，也有情商，怎么会这么久还没火呢。可别是有什么太过的黑历史，或者，他可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拍定妆照的地方离程夏住的地方很近。
出门前，她还特地把钥匙放到了花盆上面。
春胖说今天要有人来给她换密码锁。
程夏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破屋子，光换个门，就像是……在只围了三面的羊圈里，再安了个安全门？
根本没什么实用。
离得近，程夏出门出的也早。
到的时候，连春胖都没到。
没有名气的人是没有迟到压场的资格的。
既然到了，总归要下车去刷个勤快脸。一进屋，竟然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金晟。
而且，好像他的经纪人也没到。
四下一扫，剧组人员到的也不多。这时候要是被人拍到不会被误会吧。
金晟走到程夏面前，挥了挥手，“程夏。”
程夏一惊，“嗯？”
金晟走近前来。
程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金晟皱眉，猜想程夏是被网上的流言给伤到了，“你是不是看到网上那些留言了？我粉丝不太懂事，我代她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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