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当然,他可是迹部啊,不过少女,如果真的是迹部担任队长,你会承认吗?’
‘当然。’
‘咦?答得毫不犹豫哦。’
‘就像你说的,他可是迹部啊。’就像在英国见识过的,迹部的可靠。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我,所以五号球场的几人相互加油后,我正准备观看下一场比赛,却意外的被不二叫住了,“风,请你来做个见证。”
“做个见证?”我不解,他刚不是还和幸村站在一起观看比赛的吗,现在来叫我做什么见证。
“嗯,来吧。”不二没有多解释什么。
既然不二这么说,我便跟着他离开球场。
“你不打算看完这场洗牌战吗,啊嗯?”路过迹部的时候,大爷开口了,作为单打一,迹部是最后一个上场。
“你会输吗?”我略一停步。
迹部的狂妄和自信永远那么理所当然,“赢的人,当然是本大爷。”
“那不就行了。”我跟上不二的脚步。
不过,‘弹幕君,不二要干什么?’他的举动,有些奇怪。
‘不知道,你选择的是可变的剧情模式,所以一切都有可能产生变动,不过,不二和你也差不多,搞事小天使,没事就搞事搞事搞事。’
‘我只承认小天使,不承认搞事啊。’顿了顿,‘我和不二都一样。’
刚刷了两句,不二就把我带到了球场边,那里,手冢已经在等着了,看着我跟着不二过来,他没说什么,只是朝不二点点头,“走吧。”
手冢这一句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样的氛围,让我也跟着沉默。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有种莫名的紧张感袭来。
好在,我现在相当稳得住,就算有些不好的感觉,仍是保持了脚步的顺畅。
跟着手冢和不二,两人在空球场边停了下来,各自拿出球拍,这是……
“你们要比赛?”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不二微微一笑,“手冢要离开去德国了,这是我的请求,所以,请你来做个见证。”他笑容收敛,眼睛睁开,冰蓝色的光芒几近可以灼伤人。
可是手冢刚开了天衣无缝,各种状态正是最佳时刻,现在的不二……
皱起眉头,不好的预感更甚,我有些担心。
“怎么,有问题?”大概见我没有立即回答,不二又问了一句。
“不,没有,”我摇头,我回视他,“尽全力去打吧,我会好好看着的。”
手冢现在气势正盛,天衣无缝的极致运用得越发纯熟,那种强大的威慑力,连站在场外的我,似乎也可以感觉得到。
不二,也不是不强,在全国大赛之后,青学的天才,也在集训营里获得了极大的提高和进步,球感更好,球速更快,控球也越发精准。
但是对上现在的手冢。
刚开始我还手放在兜里,不由自主的,我靠上栏杆,手握住什么东西才能止住从心底涌上的恐慌。
‘弹,弹幕君,我有很可怕的感觉涌上来。’
‘怎么了少女,就算不二输了这一场也无所谓啊,这会成为他前进的动力的。’
‘不是,不是!不二的感觉很不对劲,他确实是尽全力在打没错,但是,但是……我,我能阻止这场比赛吗?总觉得再打下去,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不能,你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不二刚和你说过了,这是他要打的比赛,你、会、阻、止、他、吗?’
‘……不,我不会。’只要是他的希望。
‘那么,就好好看着,像你答应的一样。’
‘我知道,我不会有丝毫迟疑的。’既然,你让我来做见证,不管是见证什么,我会睁大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搞大事!
☆、第十九章
一场比赛,甚至没有打完,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看到最后,一直紧握着栏杆,连我的手都有点发麻。
手冢率先离场,走过我旁边的时候,脚步却停了下来,“希望下一次,能有和你交手的机会。”
手冢……也是个网球痴,我回过神来,便答得很肯定和自然,“我也期待着下次和你比赛。”手冢,会是个绝好的对手。
朝我点点头,手冢离开了,走得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青学部长的背脊,挺得很直,目光望着前方的感觉,绝无动摇,再次见到的时候,他会强得不可思议吧。
目送手冢离开之后,我转过头来,不二也已经拿着拍子从球场上下来,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
有些无奈有些心疼,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转到球场入口处,“为什么要和手冢比这一场?”这种,和气势如虹的手冢的比赛,如果这场比赛打完的话,就算是不二,面对这样的手冢,只怕都不会有取胜的可能。是为了看到自己的不足吗?或者,从中吸取前进的动力?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这场比赛,你有好好看着吗?”不二答所非问。
“有。”我答得斩钉截铁,整场比赛,我都有好好看着。
不二继续道,“你刚才那场洗牌战的比赛,我也有好好的看。”
“是。”我知道,你和幸村,你们都好好看着,就算不说,我也都知道。
不二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刚刚手冢离开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激起他的斗志,现在的你,就算是手冢,也能一战吧?”
“不知道。”我回答得很诚实,手冢现在的气势太强了,而我的气势……在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之后还有吗?
就算我气势如虹,奈何有拖后腿的弹幕君啊。
“呵呵,”不二轻笑了声,“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打这场比赛吗?”
“对,你很不对劲。”刚场上那种异常的表现,手冢,也是察觉到这种异常,所以才提前结束比赛的吗?我能察觉到的异样,身在场中,同样也很了解不二的手冢,自然也能察觉得到。
不二抬眸,眼睛睁开直视着我,湛蓝的双眸毫无保留的倒映出我的身影,“我让你来见证这场比赛,是因为,这是我打的最后一场比赛,我要放弃我的网球。”
他说得很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才让人心惊,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我整个人僵住了,从心底泛出一种冷来,“你,你再说一次。”手,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不二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给我听。那一句,我就当没听到。
“我说,我要放弃我的网球。”顺着我的问句,不二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手冢离开?”我的问话,冷静得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难怪,难怪不二这么不对劲,非要在此时此刻去挑战那样的手冢,如果,这就是答案,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面对绝对赢不了的对手,输了,就正好有理由放弃网球了。
他说要,放、弃、网、球!
“对,这场比赛是让我自己下定决心,我……”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塌陷的声音,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的动作,我挥拳,狠狠的打在那张我平时绝对舍不得碰一下的脸上。
大概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我会动手,不二被我打得整个人偏过头去,半晌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我,“风?”
他转过脸来,白净脸上的红痕刺痛我的眼睛,眼睛早就痛到极致,有什么东西,正待喷涌而出,死咬着牙狠狠的忍住,我握紧拳头,“绝对!绝对不原谅你!”
转身就走,我怕再多呆一刻,会做出一些更加失控的事来。
“风,等等。”手腕被人抓住,我侧头,“放手!”冷得如同加入冰渣的声音,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手腕上的力道慢慢松开,我一步步踏上台阶,每步都走得很稳,脚步声就像响在耳际。
然后,在站上球场边最顶层台阶的瞬间,忽然泪如雨下。
‘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啊少女,是你揍了别人你还哭啥啊?’
‘是啊,我才是打人的人。’但打了人,怎么会这么难过。
‘所以就别哭了啊,不过你竟然舍得打不二,简直吓得我屏幕都要裂开了,你是突然被真田附体了吗?还是被亚久津上身了?’
没有理会弹幕君的玩笑,‘弹幕君,我一直知道手冢之于不二很重要,’就像幸村之于我,‘那种无可取代的感觉,我也从没想过要拿自己去比手冢,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不二会告诉我他要因为手冢的离开而放弃网球,’我扬起头,深冬的天气,突然下起雪来,雪花飘舞,落在脸上冰凉的感觉,‘我之所以会和他认识,不都是因为网球吗?就像,就像,’我闭上眼睛,‘就像突然之间,整个人被完全否定了一样,他为了手冢一个人,放弃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二是因为其他更重要的事而放弃网球,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或许我会支持他的决定。但为了手冢的离开而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了一个人而放弃网球这种事,我不懂。
‘别难过,别难过了啊少女,如果不二真的决定放弃了,你就当,就当从来没遇到过这个人吧!’
‘弹幕君,世界上的事,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反正,反正你别哭了,这么冷的天,再哭下去,眼泪会冻住的。’
‘眼泪会冻住,果然是弹幕君的安慰方式啊。’
我自嘲的笑笑,重新迈步。
有风声,呼啸而至,常年积累的球感,在刹那间发挥作用,根本不需要脑袋去反应,我身体一让手一抄,就接住一颗网球。
☆、第二十章
这颗网球是?
“我说要放弃的,是我之前的网球。”突如其来的话音,从身后传入耳中,我握着网球的手颤了颤,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诚实的向后转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二已经站回球场中,少年傲然而立,眼睛里,是我从不曾见过的耀眼色泽,璀璨至极的光芒,对上那双眼睛,目光再无法移动分毫。
“好好看着!”从未有过的,命令式的语气,不二捡起网球,背对球网,对着球场边的墙壁,毫不迟疑的打了过去。
‘弹,弹幕君,那是……’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对着墙壁的练习,但是,我不会认错。
‘额,那个,少女,我觉得你好像是误会什么了。’
无心去看脑海里的刷屏,我跑向球场边,在最接近的位置,我将眼睛睁大到极限。
那是……虽然还很不完整,虽然还有些不那么流畅,和切原的那场球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渐渐浮现出水面的,马上就要破茧而出的——那确实是,超攻击型的技术。
防守反击型的不二,正在我面前,展现出超攻击型的网球!
等等,不二说的,要放弃自己的网球,难道?
雪越落越大,湿滑的球场,已经经不起不二快速的跑动,加上那还不完整技术的影响,也不知道是脚下踩滑还是怎样,不二猛地摔倒在地,没有立刻爬起来,他握拍的手松了,用那只手捂住脸,仰面躺倒在地。
这样下雪的天气,身上很快就会打湿的,又冷又湿,会生病的。
已经有些醒悟过来我,走到不二身边,低声道,“起来吧,别躺在地上。”
“你不是要走?”一箭穿心,心脏好像疼了一下。
“先起来再说好吗。”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心底油然而生的歉意感,开始涌了上来。
“不是说绝不原谅我?”带着几分负气的声音,是平时对我说话哪怕是恶作剧的时候,都带着两分保留温柔的人,能做出最大的指控了吧。
叹了口气,我半跪下,好声好气的哄道,“下雪了,地上凉,你先起来,我站着不动,给你打回来。”
“我不是那种听别人话说到一半就随便动手打人的人。”不二的任性,也不知道是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但大概,和温柔同样都是接近本身的真实吧,就像我以前就觉得的,温柔的天才,有时候也会任性得像个孩子。
可是,这样的一句,让我好心塞,所以我就是那个话听到一半就随便动手的人吗?
我确实是。
完全没奈何,只能继续哄,“真的很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以为你说要因为手冢的离开放弃网球。”所以,我才不能接受不能原谅。
不二沉默了下,缓缓开口,“手冢,一直是我前进的目标,因为有他在,我才能迅速的成长。”
“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不二都没有正式和手冢比过一次。
“其实你不算误会,在知道手冢要去德国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找不到道标的我,大概是真的想要放弃网球。”不二的语气很淡,就像只是陈述一个事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
听到他这样的话,心脏的部分,抽搐般的疼痛,但再也提不起诸如愤怒、伤心之类的情绪,我能想象得到,不二因为手冢的离开心底产生的动摇。
“但是,你刚才那场比赛,我看到了,”不二捂着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平缓的声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搭档和对手,已经毫不犹豫的走向远方了,如果我稍有迟疑的话,大概很快就会被抛到很远的地方吧。”稍稍停顿了下,“你……不会停下等我吧?”
从心底涌上叹息,我干脆变换了姿势,在不二身边坐下来,“我不会停下的。不二,我们为了什么打网球,每个人的理由都不尽相同,但在英国的时候,你也和越前说过吧,因为网球,我们每个人之间存在着羁绊,不要轻易斩断这种联系。”也许这种联系,最后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消融,但至少现在,真的……会难过的啊。
良久的沉默,不二含着深深歉意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明明误会的是我,“不用说对不起,不用对任何人抱有歉意,就像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前进方向和道标,为了你自己前进吧。”我相信,温柔得刻骨的天才,同样也隐藏着能靠自己成长起来的强大内心。
“我知道,”不二的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坚定,“所以,我不会再回头,前进的目标,我自己来创造。这一次,我要走在更前面。我有,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的理由。”他说着,似是觉得不够,又再重复了一次,“我有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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