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看上那块泰山石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遛达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袋速冻鸡翅化上,“中午我吃可乐鸡翅。”
“啥?”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可乐鸡翅……
“能镇住千年蛇精一千年的泰山石,必是神物,现在要重建城隍庙,拿那块泰山石做奠基石再好不过。那蛇精还有三年刑满,可城隍庙却已经规划完成,今年就要破土动工,你四叔这才使了些手段想要提前把泰山石拿到手……他估计也没想到蛇精能跑掉。”
大冬天的,只有灵智失了内丹、灵筋的一条老蛇……能去哪儿呢?一出来就被冻僵了吧……至于老蛇精会不会因为“越狱”再关一千年,不在我四叔的考虑范围内。
我端着咖啡跟着黄书郎到了厨房,“你问过你爷爷吗?”
“昨晚就问过了,他说一千年前有很多邪门的法术,现代人别说听过,连见都没见过,也许那蛇精当初留了一手,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事儿就难办了,都已经大半年了,他这会儿八成早跑到地球另一边了,唉……城隍庙这些年越来越不做事了,这事要是放在一百年前,早在蛇精丢了的时候,就全城搜捕了……”
“也许……”皇甫灿拿着他的笔电……悄无声息地到了厨房,“也许……人类早就见过它了。”
“什么?”我抬头看向皇甫灿,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又低下了头,唉……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想念人妖版皇甫灿,“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搜索了一下关于蛇的本地新闻……咱们本地虽然有蛇,但绝大多数是无毒蛇,长得也不是很大……蝰蛇是很显眼的……”皇甫灿把笔电递到了我的面前,“你看。”
“震惊!一对情侣自驾游捡到一根‘木棍’竟是……”UC震惊部出品……我点开一看内容,是说去年圣诞节,一对情侣拉了一车的烟花跑到和平村这一片放烟花玩浪漫,女的捡到一根木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两米多长的蛇。”
下面的评论多数是说:可以做蛇羹了,壮阳啊!后面数十条评论都是讨论吃法,也有人在下面评论说:假新闻!这条蛇明显是蝰蛇,怎么可能出现在东北?还有人说:肯定是谁家养的宠物蛇跑出来了。
我翻找着后续新闻,没有……完全没有……
如果是这样……可就搞笑了,四叔、胡丽姬机关算尽,百般查找都找不到的蛇精,竟然被度娘一下子就搜到了……“能不能查到这对情侣的身份?”
“我已经找到他们了。”皇甫灿说道,“这是他们的地址。”
我跟黄书郎开车出门,在六点半钟敲开了已经结婚的情侣的门……“你好……”
这两人虽然男的胖了不止十斤,女的怀孕了肚子已经很大了,离预产期不远了的样子,但模样跟新闻里相差不大,是他们……,他们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女的表情还好,男的明显带着起床气,“嘎哈?”
“大哥,是这样的,我们看了网上的新闻……你们捡到的那条蛇很有可能是我们家跑丢的……我们想知道它现在……”
“吃了。”男的简短地回答之后,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吃……吃……吃……吃了?一条被关押了千年的蛇精……就这样……被吃了?可是……活要见蛇死要见尸,事情是去年冬天的事,就算剥开他的肚子也看不见尸啊……这……这……
黄书郎皱了皱鼻子闻了闻,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干嘛?”我没好气儿地问他,这算怎么回事啊……难道要把这小两口子交给胡丽姬?就算胡丽姬信了,城隍那边也不会信啊。
“拿钱。”
我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毛爷爷刚想递给他,他直接把钱包全抢过去了,掏出了里面所有的毛爷爷,只给我剩下了手里的那一张……他又重新敲门。
“嘎哈啊?我说你们让不让人睡觉了?”男的猛地敲开门,看见黄书郎脸上的钞票表情终于好看了些,“大哥,你这啥意思?”
“你们有没有留下存蛇骨或者是蛇皮、蛇胆之类做药酒?”
“留了。”
“不瞒你说,我们养蝰蛇就是为了泡酒给家里老人治病的,蛇肉是蛇身上最不值钱的,你们吃就吃了,把剩下的东西卖给我们就行。”
男的一把抢过黄书郎手里的钱,“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从屋里抱出一个泡满了药酒的酒罐子,又拿了一个干了的蛇胆给我们,“就这些了。”
“行,这些就够了。”还没等黄书郎说完他就直接把门摔上了。
“这就是那个蛇精?”我指着药酒里飘着的蛇皮跟蛇骨道。
“蛇精在女人的肚子里呢。”黄书郎闻了闻蛇胆道。
“啥?”
“味儿。”黄书郎把蛇胆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走。”
“蛇精怎么会在女人的肚子里?”
“我爷爷说的对,千年之前的正是术法最盛之时,那蛇精不知给自己身上下了什么邪咒,竟然借着这两人转世投胎修成了个人身……”
“那我们该怎么办?”
“胡丽姬说的是活要见蛇死要见尸,咱们把尸体给她,往后的事咋办是她和城隍的事。”
“可是……”那女人肚子里的……是……是人?蛇精?还是别的……我已经晕了……
“你别想了,这事谁也想不明白,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让城隍跟胡家去操心吧。”
黄书郎说得轻松,我看着关得严严的防盗门,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挥之不去。
第37章 又起风波
胡丽姬盯着酒罐和已经成为蛇胆干的蛇胆看了好一会儿, “就这样?千年蛇精就这样……的下场?被吃了?被泡酒了?”她不自觉的想要咬自己的指甲,轻轻含了一下又放开了。
“是吧。”我说道。
“这什么世道……这什么世道啊……”胡丽姬念叨道,“五年前你们人就光怪陆离什么都有, 怎么五年之后更疯了……在野外捡到一条冻僵的蛇, 就直接煮了?”
不然呢?蛇又不是大熊猫……我不太敢看胡丽姬, 一直忍不住看黄书郎, 要不要说啊蛇精已经投胎到那个妹子的肚子里了啊……而且马上就要被生出来了……
胡丽姬把蛇胆拿到鼻翼间闻了闻,“是它……”
“这样您能去城隍那里交差了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胡丽姬的脸色始终没有恢复过来,“告诉刘家,我的胡仙庙盖得体面点!”
“这个……”我说道……
“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有屁快放!”胡丽姬显然注意力还在蛇尸那里。
“现代小区里面盖胡仙庙可能比较显眼……雕个神像怎么样?超美的那种?”
“勉强可以。”她还在看蛇胆, “蛇前辈, 一千年的修行,一千年的关押,就这结果?早知如此,您何必要苦修千年渡天劫呢?在人间逍遥自在不好么?”
“不一定是这个结果。”黄书郎道。
“你什么意思?”
“发现蛇精的是一对情侣,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你是说……”胡丽姬看向黄书郎, “它投胎到了那女人的肚子里?”
“我看不太真切, 也许胡前辈……您能看清楚。”
“呵……”胡丽姬随手把蛇胆丢到了地上,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 “要是这样可就真搞笑了,城隍总说人乃万物之灵长,损伤人命是滔天大罪, 现在囚犯托生成了人,城隍难道要把小小婴儿抓起来再关千年?恐怕要惹得天地震怒吧!可若不关……它……可就真的逃掉了。”胡丽姬对蛇精逃跑的事抛开责任,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它毕竟伤了一百多条人命。”
“呵……你们人一年到头要杀多少狐狸?多少蛇?多少黄皮子?怎么没人把你们关起来?”胡丽姬冷笑道,“再说了,天大的罪名,它也承担了后果,失了内丹、灵筋如今命也丢了,难不成连转世投胎重新做‘人’都不行了?”
我被胡丽姬说得一时语塞,妖是妖,人是人,他们修成个人形,也未必与我们真是一心,我们呢?又真的不把他们看成异类吗?
“这事你我在这里议论都只是闲扯淡,我看我们不如一起去趟城隍庙,把这事儿解决了,至于要怎么对待那个婴孩……让城隍自己裁夺吧。”
城隍也不是真的对千年蛇精越狱失踪的事毫不在意,听说胡家把“蛇”找回来了,许判官立刻请我们上了四楼的办公室,我注意到四楼并非顶楼,在通往顶楼的楼梯上立着一块“装修中”的牌子,牌子上的字已经风化模糊,不知在那里立了多久。
许判官听说了蛇精的下场只是略惊讶了一下,“差不多有几百年没听说成了精的妖物死于人口了……有趣。”说完他就把蛇酒跟蛇胆交给了助理,“去化验一下,看看对不对。”
“是。”他的助理是个穿着灰色袍子个子很矮小,留着三缕鼠须的小个子男人,不知道是不我的错觉,我们三个进入办公室,让他很紧张。
他接过东西,飞速地跑走了。
许判官笑了笑,“胆子小啊。”
“您若真在意您的助理,绝不会在我们俩个在的时候,让它一个老鼠精进来。”黄书郎冷哼了一声道。
“黄书郎是吧?”许判官看了他一眼,“年轻有为,脾气不小,你爷爷性格比你随和多了,郑多,你要好好的管一管它,免得它惹出什么祸事来,祸害到你。”
“瞧您这一脸严肃的样子……怎么了?几百年不见就不认得人了?”胡丽姬妩媚地笑道。
“我就是死了,被烧成了灰也认得您啊,我的胡姐姐,我这不是职责所在,正在忙嘛!”许判官笑道,“行了,这事儿呢,就这么过去了,它既然已经服刑了九百九十七年,四舍五入一下就够千年了嘛,再说它的下场又是这么的惨,案子销了,你们有时间各交一份报告上来就算结案了。”他说完又瞧着胡丽姬,“胡姐姐,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饭啊。”
“好啊!我一直等着你约我呢。”胡丽姬笑道。
我忽然觉得房间变小了,我跟黄书郎都成了碍眼的存在,胡丽姬本就是女人中的女人,这次对着许判官发起嗲来……简直是要人命……
“那蛇精投胎的事?”胡丽姬媚笑着问道。
“它既然已经死了,投胎了就投胎了吧,人死为大嘛……不过**凡胎,就算是灵智还在,不过是聪明些的娃娃,若是现世再犯天条,自然有人收拾他。”许判官道。
“成了,有您的话,我们胡家头上一片云彩就都散了。”胡丽姬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帕子挥出一阵阵的香风来,抛了个媚眼给许判官,“等你约我哦。”
我们三个离开许判官的办公室,胡丽姬却立马变了脸色,“呸!”
“怎么了?”我看着她。
“那孙子当年不过是城隍身边的一条狗,这个时候倒抖起来了。”胡丽姬说完,脸上的怒色又消了,“呵呵呵……这么说城隍真的不在了,天庭也封了……天下之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她说完开开心心地扭着屁股走了。
“她什么意思?”我问黄书郎。
“她的意思是——城隍若还在,许判官绝对不敢把千年的刑期四舍五入掉,对蛇精用禁术转世投胎的事也会有动作,城隍不止是失踪了,怕是早就死了。”黄书郎拽了拽我,“咱们也该走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通往五楼的楼梯上正在装修中的三个字,心里大约明白了些什么,黄书郎还有一句要紧的话没说,胡丽姬敢出了判官的本就变脸骂人,显然是有“底气”的,她这种千年之前就化形的老妖怪,只要城隍不在,谁还能震住她?
我跟黄书郎刚刚走到大堂,就看见两个不应该有交集的人站在大堂里交谈——我四叔和张强。
看见我跟黄书郎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看着我们俩个,我忽然想到一个相声,某某人见到离休的前局长跟现局长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也一直大脑抽筋不知道该先叫四叔还是先叫张强,幸亏这种抽筋只持续了大约半秒,“四叔,张大哥,你们认识?”
“我们是老相识了。”四叔笑道,“你是怎么认识张强的?我刚才还想着介绍你们俩个熟悉一下呢。”
“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在张老板的咖啡店打过工。”我笑道。
“哦,这样啊……既然没有外人就更好了,张判官,这次你得给我面子,让我请你吃饭了吧。”
判官?我看着张强……他不是说自己只是普通的巫吗?怎么会是判官?
“不行不行,我还有生意要料理,再说什么判官不判官的,几辈子之前的事了,我现在就是张强,您啊别抬举我了,您来这儿是不是找许判官有事?赶紧上去吧,别一会儿他又去打麻将了,您又找不着他人了。”张强笑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看他和我四叔说话,绝看不出这两人有矛盾,反而会觉得这俩人关系很好。
“那行,我先上楼了。”我四叔挥手告别,又看了我一眼,“老刘的事儿你办得不错,明个儿你再去找他,吓唬吓唬他,多敲些银子出来,你别听他哭穷,那小子买衣服都只买换季打折款,实际上有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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