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彦榅忖正了正神色,不再继续客套,直奔主题。
“既然这样,不知摄政王有何打算,毕竟事情发生于我炎麟。”
知晓彦榅忖的想法,南玄卿缓缓道“本王不会让皇上为难,只是净慈寺要封一阵子罢了。”
得了南玄卿的话,彦榅忖便也退一步,毕竟这事儿他不想掺合,南玄卿有把握自己去处理自然最好。
“那便交由王爷自行解决了。”彦榅忖顿了顿,想起苏语媣想和苏御浅和解,明知南玄卿和苏御浅对自己而言是麻烦,还是邀请道“王爷王妃不如进宫住两日,想来会更安全。”
南玄卿当然知道彦榅忖的目的,只是苏语媣害过苏御浅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瞬间护妻狂魔上身。
“怕是住宫里才更危险吧。”
南玄卿一贯不给人面子,彦榅忖虽心中有些窝火,但因南玄卿的身份,和苏御浅握着的那两个要求,所以不能发作。
“王爷此话怎讲?”
“皇上非要本王说明白?”南玄卿似笑非笑,彦榅忖自然是不想听的,不用想都知道南玄卿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然而不等彦榅忖拒绝,南玄卿已开口继续往下说“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南钧懿乃本王一母所出的兄长,为了皇位要杀本王,更何况异母的姐妹,原本就谈不上什么亲情,我想浅浅大概也不缺这一个姐姐,还是要害她的。”
苏语媣已是一国之母,南玄卿此话说的太过打炎麟的脸,彦榅忖隐隐有了些怒意。
“王爷慎言,语媣是朕的皇后!”
“哦?”
南玄卿冷笑一声。
“呵,是本王用词不当,本王倒是忘了浅浅已与相府无关,那皇后自然也不是浅浅的姐姐。”南玄卿松开苏御浅,将她拽到身后护着,上前一步。
“皇后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浅浅也是本王心尖上的人,你宠你的皇后,本王自然也宠浅浅,你不忍皇后受委屈,难道本王的浅浅就活该被推下断崖?”
彦榅忖也上前一步,将苏语媣挡在自己后面。
“当年的确是语媣的错,朕已替语媣道过歉,且答应了王爷五个条件,王爷何必死抓着不放,咄咄逼人呢!”
“伤害了浅浅这种事情,本王向来小心眼的很,本王都不敢伤的人,你们谁有资格伤,嗯?”
南玄卿说的理直气壮,一时间彦榅忖竟无言以对。
南玄卿此时语气活脱脱像个无赖。
是啊,本王就是小心眼就是死抓着不放,就是咄咄逼人,就是不给你们炎麟面子,怎么,有意见?
伤了浅浅的,倘若不是因为浅浅不愿赶尽杀绝,他彦榅忖娶的就是个死人。
☆、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之前的事情的确是…”苏语媣想从彦榅忖身后出来打圆场,却被彦榅忖一手拦住。
“既然皇后是朕心尖上的人,王妃也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我们何不各退一步,此事便作了结。”
苏御浅悄咪咪露出脑袋来看向南玄卿,而南玄卿的神色中写满了两个字以回复彦榅忖——做梦。
彦榅忖也是个护妻狂魔不过理智更多,但毕竟是男主,说不定后期逆天呢?
于是苏御浅咳了一声,将南玄卿拽到了自己后面。
“玄卿受了伤,好好休息才是,剩下的话我来说。”
南玄卿微微挑眉,被自己女人护在后面,还真是…奇怪的感受,但南玄卿还是欣然接受了,由苏御浅来解决。
“皇上生于皇家应该比我更清楚,很多事情不是说能原谅就能原谅的,原则性的东西不可能退步,一直以来我们也没有紧抓着不放和咄咄逼人,只是想和你们划清界限罢了,我是南凕摄政王妃,她是炎麟皇后,两不相干。”
彦榅忖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
苏御浅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皇上真的想让我与皇后和好如初,皇上又心疼皇后,那皇上便替代皇后去跳一次断崖吧。”
“妹妹!不要,不要这样!”苏语媣挣脱彦榅忖的桎悎,上前握住苏御浅的手,眸中满是急切,拼命的摇头。
“既然你也不舍得皇上跳,那——”苏御浅话未说完,彦榅忖已转过身往外走。
“王妃记得说话算数。”
“自然。”苏御浅点了点头,浅笑看向苏语媣,苏语媣顿时浑身冰凉,彦榅忖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去跳崖。
“妹妹若只是想要我死,我可以去跳,皇上他…”苏语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把甩开苏御浅,中追了出去。
苏御浅啧了一声,乐儿呆愣的看了半天,这才回过神,赶紧抱着苏御珩上前。
苏御浅接过苏御珩,见苏御珩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受惊的迹象,温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将苏御珩交给了南玄卿。
“你在这和珩儿好好休息,我去断崖一趟。”
“好。”南玄卿允下。
苏御浅便加快脚步往后山走,乐儿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南玄卿将苏御珩又重新塞回了乐儿怀中。
“带珩儿去干净的偏房休息。”
然后匿了声息跟在苏御浅后面,一同去了后山。
彦榅忖已经到断崖,没有丝毫犹豫便要往下跳,苏语媣提着裙角拼命往他的方向赶。
“彦榅忖,你疯了?!别跳,不要跳!”
“语媣,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喜欢我,会不会在心中给我留半分的位置?”彦榅忖顿住脚,看向苏语媣,苏语媣一怔,没等回答,彦榅忖的人已经跳了下去。
“彦榅忖,不要跳,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然而苏语媣的回答还是晚了一步。
“彦榅忖你混蛋,你凭什么替我跳!”
无力的跌坐在崖边,彦榅忖消失在她眼前时,她才彻底明白,她真的不能失去彦榅忖,那是不同于对彦榅付的感情。
苏御浅不急不躁也缓缓来到了断崖,见苏语媣这副模样,刚想说话苏语媣突然扯住了她,眼眶泛红,神色复杂的看着苏御浅质问“为何一定要这样!”
苏御浅笑了笑。
“还不明白吗,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怀疑我的目的,都不曾信任我,将我当做你的妹妹。”
苏语媣身子颤抖着,怒道“我怎么不把你当做妹妹了,我把你当做亲妹妹,你——”
不等苏语媣说完,苏御浅再度开口“还想像之前说我抢你东西一样,再说我怎么怎么辜负你了是吗?你是傻的吗,彦榅忖不同你我,他是会轻功的,我更没说过他不能用轻功跳,我只说了他去跳就可以,子夜都能以轻功安全的上下这涯,你觉得彦榅忖的轻功会比不上子夜?”
“他死不了,他也不可能死在这,他是皇帝,所以也不能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不过经此你也明白了吧,你对他的感情,他对你的感情,如果明白了就好好在一起,不要再折腾,谁是良人,你还看不出?”
“王妃煞费苦心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苏语媣转过头望去,却见彦榅忖毫发未伤的站在自己身后。
“剩下的,你们两个自己慢慢聊,我要回去照顾南玄卿,至于我会不会原谅苏语媣,你们二位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说罢,苏御浅挥袖离开。
☆、为何要帮他们
苏御浅往回走着,突然一只手搂上她的腰,未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打横抱起,正是一直暗中跟着她的南玄卿。
“南玄卿?!你不在房中呆着,怎么出来了,你快放我下来,你身上还有伤!”
南玄卿低声轻笑,压低声音委屈道“房中一地的死人,本王害怕。”
害…害怕???
懵谁呢啊!!!
“南玄卿你少来,你放我下来,我不跟你计较你偷偷跟着我的事儿,你身上有伤,让你休息是怕你疼,你怎么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个样,我怎么办,我看着多难受,南玄卿你——”
不知何时南玄卿摘下了面具,有些凉的唇瓣印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待苏御浅感觉呼吸不上来了时,他才离开了她的唇。
苏御浅红着脸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娇嗔“南,南玄卿我警告你啊,别以为你亲了我我就…你,你给我放开,你身上伤没事了是吧,不疼了是吧!”
“我的伤碍不碍事,浅浅想试试吗?”南玄卿说着就又低下头来,却只是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
苏御浅的小心脏又扑通扑通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赶紧撇过脸去。
“你你你,你少偷换词意,既然你要抱就抱吧,反正疼的是你不是我!”
南玄卿道了声好,便换了个话题。
“浅浅为何要帮他们?”
南玄卿突然的转开话题,苏御浅还有些懵。
“嗯?这…这个啊……”
“苏语媣总是来求我原谅,搞的她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其实她根本没有把我真心当作亲人,当作姐妹,因为我的这个身份在她的上一世,是抢了她夫婿的,还害她被休弃,她经历的那些很难放下所以也很难去原谅,即便知道我不是那个苏御浅,但难免会有牵连的情绪,她不过自欺欺人,那点良心折磨着她,告诉她她不该把对那个害她的苏御浅的恨发泄到我的身上,可抛却这点可怜的良心,她其实恨我恨的要命,不甘心比不上一个小三生的女儿。”
苏御浅顿了顿,觉得有些词南玄卿可能会听不懂,于是加了个解释。
“小三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人,比如小妾,男的也同理。”
二夫人说好听叫二房,其实还是个妾,不过是良妾才能得个好听的称呼罢了,不过二房这词也没多好听,换了现代的词便是二奶,说到底还是小三。
正因这一层关系,苏御浅比较理解苏语媣,二夫人之前没少打压了大夫人,很多事情都是咎由自取,二夫人从来不是白莲花,只是对自己的孩子真心实意的好罢了,但当三就是不对的,对此,苏御浅有点愧于苏语媣。
“我就是想让她明白,她打心底没把我当亲人过,不要再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好像全是我亏了她,人都自私,对感情更无法大方,她这明明耿耿于怀还要做大方的模样,怪让人看着膈应的。”
既然恨,又何必遮掩,那点良心有和没有也没差。
她是害怕苏语媣有女主光环,恨起来要拧她脑袋,但她更受不了这堪称婊的所谓良心。
而且,有南玄卿在,她有什么好怕。
她信女主定律,更信南玄卿。
听她说罢,南玄卿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眸中满是宠溺。
苏御浅嘴角微微上扬,他总是最懂她。
嘴角弧度越来越大,苏御浅主动勾住了南玄卿的脖颈。
折腾这么久,太阳都要下山了,夕阳将背影拉的很长,这条路记忆中充斥着绝望,到处是族人的鲜血,而今时今日却这么温暖祥和,好像能就这样一路到白头。
“玄卿。”
她轻声唤他。
“嗯?”
“或许,是我找到了你,舍不得你,我啊,怎么可能会舍得独留你一个人呢,你这祸水万一被别的女子抢走可如何是好。”
……
…
☆、快点娶我啊!
南玄卿心一颤,她说她不舍,可当初也是她说,永世不复相见。
“浅浅…若你还记得…… ”
若还记得,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甚至不会再这样对我绽开笑颜。
南玄卿说不出口,哽在喉中,更是哽在心中。
当初她如何被逼到跳崖,全族被屠,是何等绝望何等痛苦,这些都是他欠她的,更不是光凭解释就能偿还。
如果过去的事情不得到解决与释怀,南玄卿总难心安。
可他又不敢面对苏御浅想起那些的时候,也许会如她曾经说的,她要离开。
“若我记得什么?”苏御浅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曾经她也困惑的事情,走到现在,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不开心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就算记起也不能影响我现在的决定,如果以前发生过什么让我与你痛苦的事情,现在我想重新来过,如果我选择你,仍然重蹈覆辙,想来也是值得,我心甘情愿,这辈子还是想和你一起走。”
和南玄卿在一起就算是错的,是痛的,她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当初不管为什么他没有去找她,去救她,他也一定是相信她的,只要他信她就够了。
爱一个人,没什么误会可言,只有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去信任,愿不愿意去付出,愿不愿意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苏御浅对南玄卿的爱与执着,与苏语媣对彦榅付的感情不同。
苏语媣对彦榅付的执着,多半源于不甘心,得不到的便是白月光,便是朱砂痣,若得到了,也不过是白米粒和蚊子血。
彦榅付不值得苏语媣去付出感情,苏语媣也没有付出感情,不过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和她就该在一起罢了。
而苏御浅对南玄卿,是他爱她,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明白他的心,所以她也愿意去陪他颠沛,陪他流离,辉煌或落魄。
南玄卿是值得她去爱的。
倘若是彦榅付,苏御浅便不会去执着,苏御浅对感情很是利落,该断的就断,绝不会有一点留恋。
她很清楚,渣男就是渣男,给他再多的爱都没用,是暖不热的,又何必去一次次撞个头破血流。
南玄卿不是渣男,他没能保护住她也不是他的过错。
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有太多无能为力,所以她已经不再怪他。
现在的她是二十一世纪而来的苏御浅,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的她就是想站在他的身边。
“浅浅,我…”南玄卿张了张口又顿住。
于是苏御浅微微抬头看向他“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是因为以前的亏欠吗?”
南玄卿想都没想立刻回答“不是!”
“既然不是因为亏欠,我也不需要你来偿什么,你爱我就是你爱我,我爱你就是我爱你,所以玄卿……”
苏御浅故意拖长尾音,南玄卿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明明是个强大神秘又霸道的人,在她面前却像个小孩子,情绪全随着她而变化。
苏御浅深吸一口气,大声且郑重的道——“所以,快些娶我吧!”
南玄卿脚下一绊,微微趔趄,苏御浅明显感到他身子那一瞬间的僵住随即激动的颤抖起来,抱着她的臂弯都有些不稳。
“喂,你冷静点啊,你要是敢摔了我,我就不嫁了!”
“浅浅,浅浅你刚才说什么?”南玄卿像个傻小子一样笑着,虽然他把人带回了王府,每晚相拥而眠,可一日没有娶到她,他就难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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