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睛瞎掉,她就见不到世子哥哥,也见不到自己的哥哥还有父皇了…
父皇,父皇还答应她要带她去放纸鸢,瞎掉了就放不成纸鸢了。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不来看她,为什么父皇还不来带她去放纸鸢。
“母后,母后我痛…哥哥,哥哥,我好痛……”
静娴推开面前的碗筷,倒在地上,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胡乱去摸索。
“静娴,你父皇来了你就不会痛了。”
“那父皇为什么还不来,我看不到了,母后我什么也看不到了,肚子,肚子好痛,浑身都好痛啊母后……”
静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再度昏迷。
苏语媣这才去将静娴抱起来,眸色十分复杂。
然而,便是如此,彦榅忖还是没有来。
☆、心酸
彦煜辰没请来彦榅忖,却是无意间遇到了彦榅付。
彦榅付这人虽然邪,但对彦煜辰这个孩子很关怀。
“辰儿,你这额头怎么回事?”
“见过皇叔…”彦煜辰朝彦榅付一礼,并没有解释额头。
彦榅付怎么能看着自己儿子受委屈,他知道苏语媣待这个孩子不好,可也不能将彦煜辰接回身边,当下便窝火的很。
“辰儿,告诉皇叔你额头怎么回事。”
“回皇叔…是不小心磕的。”彦煜辰怎么能说实话,说了实话静娴就会遭殃,没关系,他愿意替妹妹扛,甚至宁愿妹妹受的这些全部由他来承受…
忽然,彦煜辰想到了苏御浅和南辞鹤。
或许…或许那个小子…
罢了,这种肮脏的家事怎好污了王妃与世子的眼。
彦煜辰的话自然没有瞒过彦榅付,彦榅付又不是傻子,那额上分明是被利物划伤。
“随皇叔来,皇叔给你上药。”
彦榅付敛去怒色,尽量温和下来牵住彦煜辰,然而彦煜辰却是将手抽了出来,往后一躲。
“多谢皇叔关怀,侄儿还有事就不麻烦皇叔了!”
说罢拔腿就跑,匆匆的离开彦榅付的视线。
彦榅付刚刚敛去的怒色便又浮现上来,看来,是该好好警告一下那个女人了。
彦煜辰没有请来彦榅忖,苏语媣丝毫不意外,倒是‘格外’开恩让彦煜辰去照顾静娴。
彦煜辰得了允许匆匆跑进静娴的卧房,亲自打了盆水水来,又是给她擦脸,又是清理呕吐物,丝毫不像一个皇子,倒像个小厮。
静娴的眼睛勉强能看见些东西了,隐隐约约看到彦煜辰的脸,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哥哥,哥哥我难受…”
“乖,静娴乖,哥哥在呢,哥哥给静娴讲故事好不好,听着听着故事静娴就睡着了,睡着就不疼了。”彦煜辰红了眼眶,瞧着静娴这般模样,心中无不羡慕南辞鹤和南倾锦。
可以看出,这两个孩子都是被保护的极好的,小锦儿更是天真烂漫。
可为什么,同样是皇家,静娴却要忍受这些痛苦。
都怪他无能,若是他也能像南玄卿南辞鹤那样,或者是苏御珩那样,妹妹就不会这么苦了。
他这么无能,连妹妹都救不了,日后妻儿更无法保护…
彦煜辰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自责,将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静娴见哥哥突然没了声音,知道他一定又在自责,于是朝着眼中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轻轻的伸出手,捧住了他的面颊。
“哥哥,我不疼了,我一点也不疼了,你不要难过,不是哥哥的错,是我身子不争气。”
彦煜辰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逼自己不许掉下来眼泪。
他的傻妹妹啊,一直以为是天生的身体不好,殊不知是她日日唤着的母后一口一口喂给了她毒.药。
他不敢说出来,怕静娴承受不住,更不想让她知道她的母亲原来的这样的一个人。
若是静娴知道她受的痛苦都是她的母亲害的,怕是比身体上的疼痛来的更崩溃。
这厢两个人在卧房中相拥着,彦煜辰断断续续给她讲着故事。
苏语媣卧房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靖王彦榅付。
“靖王爷自重,这可是女子的闺阁。”
苏语媣嘴角噙着丝暗含讽刺的笑意,在烛火之下映照着那张绝美容颜。
☆、恶心
“皇后娘娘这张脸可真是与心不符,披着张美人皮,却心如蛇蝎。”
彦榅付这次不是来找她闲聊的,本就不喜欢这女人,现在就更是难以忍受。
他自认自己忍耐力还算得不错,可对着这女人,他总恨不得能掐死她。
苏语媣巧笑嫣然,她如今对彦榅付只剩下恶心,根本不觉难过。
“王爷这话,我就当王爷是在夸本宫美了。”
彦榅付这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说起难听话来却是专戳人痛处。
“本王还真庆幸当初没有娶了你这毒妇。”
听罢,苏语媣咯咯的笑出声来,她委实有些破罐子破摔,所以不怕把话说绝,更不怕把事做绝。
“王爷谬赞,也不知是本宫毒,还是王爷你毒。”
“本王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可对皇后你,也就做了两回事。”
一回是将她推进荷花池,一回是在她婚后与之云雨。
苏语媣知道彦榅付的意思,当下就掀了桌子,怒道“你做的这两件还不够吗,毁了我一辈子,这难道还不够吗!”
苏语媣浑身颤抖着,若真算起来,彦榅付其实毁了她两辈子。
这回轮到彦榅付笑了,他不是没给过苏语媣机会,当初他不止一次表示过不想娶她,可她自己不乖,怎么也不死心,沦落至此多半也是自找的。
“随皇后怎么想,倒不如让本王来数数皇后有多毒。”
顿了顿,彦榅付当真饶有兴趣的数了起来。
“你十二那年陷害说摄政王妃拿参汤害你,中秋宴又设计使其落水,且刁难她与你们相较琴艺,到了相府后还出言威胁,我与你退婚后你怀恨在心,断崖上推她与苏御珩下涯…光是害摄政王妃,你就有六件,剩下的,是我继续说还是皇后自己回忆?”
“其实你这般对我,全都是因为她吧。”
苏语媣口中的她指的不只是现在的苏御浅,还有原本的苏御浅。
不过在彦榅付听来都是一个人。
“她有摄政王护着何须我来做什么,你如此嫉妒她,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彦榅付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桌子,一步步来到苏语媣面前,手紧紧箍住了她的下巴。
“你嫁的这个夫君,彦榅忖,其实一开始是要娶苏御浅的,不过是被摄政王给抢了去,不然皇后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你。”
彦榅付这话说的虽然没错,却有歧义。
彦榅忖的确该娶的是苏御浅,但不是他想娶的,而是皇上要赐的。
可在苏语媣听起来就变了味道,又想起净慈寺里彦榅付送给苏御浅礼物一事。
当时苏御浅说那是给苏御珩的生日礼物,可实际是与不是只有当事人知道。
彦榅忖现如今对她如此绝情,是否他根本从未对她动过情,只不过是被迫娶了她而已?
苏语媣面色越发的差,彦榅忖却没她想的多,他陈述的是事实,而苏语媣过份想象那是她的事,不是他的问题。
“天色已晚,本王还需回府休息,皇后娘娘自己好好想想,与其怨本王,不如好好过眼下的日子,本王的确算计了你,可现却是当真的后悔那场云雨,让本王恶心至极。”
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碰都不碰苏语媣,算计彦榅忖的方法有很多,这一次他却是为了算计彦榅忖把自己恶心了进去。
☆、替你妹妹疼
彦榅付刚要步出苏语媣卧房,却听身后传来凄怆又有些尖锐的笑声。
她是真的疯魔了。
“彦榅付,就算你觉得恶心又怎样,你的孩子还不是我生的,你要么承认他是你儿子把他带走,不然我不好过也永远不会让他好过!”
“你这疯女人!”他彦榅付何曾被人威胁过,偏偏苏语媣抓住了重点,那便是他不能承认彦煜辰是他的儿子。
“随王爷怎么说,王爷若无事就请回吧,本宫要歇寝了。”
苏语媣踏着一地书卷走到床边,自顾自的解着衣裙,露出了鹅黄色的肚兜和白皙的背脊,隐约可嗅到一丝香味。
彦榅付已是连话都不愿与她说,更莫说会去看,当下嫌恶的踹门离去。
待彦榅付离开后,苏语媣一下子就没了方才的气势,颓然倒在床榻边急促的喘息着,似是在后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渐渐有了凉意,苏语媣这才起身又将衣服穿好,从枕下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踏去了静娴的卧房。
因得担心静娴会再痛醒来找不到人,所以彦煜辰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敢休息。
看到苏语媣推门进来,彦煜辰身子抖了抖。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打算做什么。
“辰儿。”
苏语媣温和的笑着唤他,可在彦煜辰耳中却是如夺命铃一般。
他颤颤巍巍的一礼,下意识就将静娴挡在了身后。
“母,母后…”
苏语媣瞧着彦煜辰这么紧张静娴,笑的更是开怀。
彦榅付想要算计彦榅忖,可有想到他的儿子会这般护着彦榅忖的女儿?
她忽然就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法。
“辰儿啊,母后给你一个机会,你真的想救静娴吗?”
彦煜辰一怔,没有想到苏语媣折磨了静娴这么久会突然打算放过静娴,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为了不让静娴继续痛苦,彦煜辰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苏语媣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将那锦盒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掌心。
彦煜辰手微微一缩,然后在苏语媣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锦盒。
里面躺着的是一颗小小的蜜棕色药丸。
“吃下这颗药丸,我就救静娴,然后…你替她疼,但是我不会再给你解药,明白吗?”
苏语媣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背着窗外的月光显得脸格外阴森。
彦煜辰瞬间明白了苏语媣的用意,可只要静娴能得救,他会如何没有关系。
他不怕疼,也不怕死。
“儿臣愿意,还望母后能够真的放过静娴。”
说罢,就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而苏语媣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的放大。
第二日。
苏御浅用过早膳,打算再去一趟相府,却是意外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苏老爷子昨儿宿在了青楼,实际上苏老爷子已有半年没这府中过夜,老夫人对他失望至极,也就无心去管,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养苏御珩上。
至于大夫人,大夫人年老色衰就是有心管也没那力气,只得由着苏老爷子去。
苏御浅用小勺子轻轻搅拌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银耳粥,然后舀起一小口送到南玄卿唇边。
就在南玄卿张开口时,勺子一转就喂到了小世子的嘴巴里。
小世子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爹爹,只觉背后凉飕飕的…
☆、和离?想都别想
“浅浅…”
南玄卿委屈巴巴的望着她,苏御浅便笑着将粥推到小世子面前,然后歪过脑袋吧唧就在南玄卿唇上落下一吻。
“这样可满意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不同于旁的女子所用的香膏,而是一种很浅淡的体香,虽然唇瓣已经离开,可那馨香似仍萦绕在他鼻间。
顿时眼前的饭变得食之无味,他现在只想吃她。
于是一把捞起苏御浅扛在肩头,迅速回了里间。
小世子习以为常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极其自觉的带着妹妹换了个房间去吃饭。
他觉得,就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嗯…如果是妹妹,绝对不能再让叔父来带,不然定是又要被叔父灌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和锦儿一样连合坑哥。
若是弟弟就无所谓了,不痛快打一顿就好。
小世子这般想着眯起了眸子。
小锦儿咬着汤勺看着自己哥哥这神秘莫测的表情咬了咬下嘴唇。
“哥哥,你说爹爹和娘亲为什么每天都会…嗯……这个样。”
小锦儿也不懂该如何形容,反正就是娘亲被爹爹扛进卧房啊浴池啊,然后他们就只能换地方呆着…
小世子回过神来看向小锦儿,无比庆幸原来还有东西是叔父没给她灌输的。
“咳,爹爹和娘亲那是在…”
“在什么?”小锦儿瞪大了眼睛等小世子解释。
小世子想了想,觉得未出嫁的女孩子还是少知道这些的好,于是道“当然是在玩了。”
“噢…”
小锦儿点点头,相信了这个答案。
而小世子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这姑娘竟当了近十年的真,然后有一天扯着彦煜辰的袖子说“爹爹娘亲总是会在床上玩,我们也去床上玩好不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苏御浅被南玄卿再一次扔到床上之后,突然觉得腹部有些难受,赶紧推开要欺身压上来的南玄卿。
南玄卿也察觉到她不舒服,赶紧将人圈进怀中询问。
苏御浅将手轻轻摁在自己的脉搏处,片刻,她有些震惊的转头看向南玄卿。
她竟然又怀了?!
“玄卿,我……”
苏御浅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南玄卿。
因为南玄卿并不想再要孩子,可她也不想打掉肚子里这个小生命。
凭借对南玄卿的了解,她若告诉他她再度怀孕的事,他一定会让她打掉,并且以后绝不会再碰她。
这几个月也多半是她强行把他扑倒在床的…
“浅浅,怎么了?”见她神色凝重,南玄卿也紧张起来。
苏御浅咬咬牙,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但她绝对绝对不同意打掉。
“玄卿…我…我又有孕了…”
一听有孕二字,南玄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能留。”
苏御浅扯住他的衣袖,打算先软后硬,先来撒撒娇。
“可我想要这个孩子嘛,玄卿,你相信我,真的不会再…”
“不行。”
不等她说完,南玄卿就截住了她下面的话。
他不想再冒险,他承受不住苏御浅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这个孩子说不能留便是不能留。
见软的不行,苏御浅决定上硬的。
“南玄卿,你要执意不要这个孩子…那我们就和离!”
苏御浅也是急了才蹦出和离二字,偏偏这两个字一下就刺痛了南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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