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填饱肚子,在咬人和当小偷这两项说起来都不怎么道德的选择中,古屋花衣连想都没想便直接挑了后者。
虽然后一条已经属于违法的范畴,但鉴于前一条她没有任何的经验……如果不小心咬死了,判刑程度可比后一条严重多了!
反正以她的速度,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古屋花衣一边想着,一边双手放在窗台上。
一撑,一跃。
仅仅是两个随意的步骤,她便从二楼的房间,直接跳到了屋外的花园里。
就在她准备继续向大门进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的气息正在逐渐靠近这里。还没等她适应过来那突然变得敏感的感知力,便看见迹部景吾从阴影处走出来。
她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刚刚的壮举,于是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后者看见她也颇感意外:“这句话应该本大爷来问你才对吧?”
古屋花衣一愣,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咳咳……睡不着出来消消食。”
然后顺便再去找点真正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是吗?本大爷记得你晚上好像什么都没吃?”
“……”
我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你还记得?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或许是他们的对话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古屋花衣的肚子不安分地抗议了一声。在寂静色夜色里,显得尤为明显。
“……” 古屋花衣:“这属于个别观点,并不能代表官方意见。”
“本大爷现在要去吃夜宵。”迹部景吾对于她的这种解释不置可否,随意地转身:“想吃的话就跟上来。”
少年,你这种刷好感度的做法完全是在作弊!我是不会上当的!
古屋花衣义愤填膺地握拳。
不过既然行踪已经被发现了……有的吃总比饿着好。
******
任何食物烹制出来总需要一段的时间,在这个等待的期间,古屋花衣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睡?”
“你究竟是什么人?”
……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貌似是我先问的?”古屋花衣挑眉,先下手为强地说道:“要懂得先来后到啊少年~”
“……”这个称呼为什么越听越觉得奇怪。
迹部景吾之所以这么晚都还没有睡,只是因为接到了警方打来的电话。法医那边的初步检查已经完成,但并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凶手的作案手法很干净,除了刀伤以外,并没有其他足以致命的外伤存在……甚至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唯一对此案有些帮助的证据是从伤口的切面可以看出,凶手不止一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混淆视听,死者身上留下的伤口,既有左手又有右手。所以警方暂时还不能确定凶手究竟有几个人。
“解剖结果呢?”见他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古屋花衣轻轻叩了叩桌子:“不要忽略重点啊。”
“本大爷怎么知道。”迹部景吾兴致缺缺地拄着脑袋:“他们说还没有进行。”
“什么叫还没有进行?”少女对他这种说辞表示极为不满:“这应该是最先进行的才对!”
“她的家人不允许,本大爷能有什么办法?”
啧啧,家人不允许就不做了,警视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或许是银发少女脸上的表情过于不屑,所以即便她并没有将心底的话宣之于口,但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迹部,还是很轻易地就看了个明白。
“早川家在政界有一定的分量,所以警视厅也很为难。”
“能让已经定性为谋杀的案子都无法进行尸检……”古屋花衣拖长了腔调,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得是多么大的分量啊~”
后者神色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早川茂理,你没听说过?”
“没有。”歪头思索了一下,古屋少女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很有名?”
“内阁议员,经济部部长。”
“……”
她居然忘了这不是她的世界!!
半晌,她弱弱地解释:“我鲜少关注政界。”
“本大爷看出来了。”
古屋花衣:“…………你套我话?”
“没有。”迹部景吾立刻将话题转到案子上:“话虽如此,但他们还是从早川由美的血液里发现了乙醚残留物。既然涉及到了你的专业,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吧?”
“……麻醉剂…………”说出这个词汇的同时,银发少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怪不得会没有挣扎的痕迹,人都被麻醉了,有挣扎才是见鬼。
如此一来,就和之前的死因对上号了。
……能做出将人活生生放干血这种行为的,才是真正的恶魔吧?!
仆人刚好在这个时候将他们的夜宵端了上来,这次没有了肉类,而是十分健康的海鲜粥。
于是古屋花衣赶紧将这个画面赶出脑海:“对此我还有个疑问,能麻烦迹部大爷您给解释下吗?”
“什么?”
“迹部家应该比早川家更有势力吧?”
后者拿勺子的手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警视厅迫于早川家的压力,连尸检都不敢做,却对迹部君你唯命是从,甚至半夜三更都来汇报工作……”
银发少女嘴上虽然如此井井有条地推理着,但心里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有钱有势的富家少爷一定被养的细皮嫩肉的,他的血应该也很好喝吧……
不行古屋花衣你不能这么没节操!!
……可是,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面前桌子上的白瓷碗。
老是这么清粥小菜地吃下去,她真的要管不住自己的节操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衣少女当然是吸血鬼……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之所以会对牛排上的血液产生了排斥只是因为——她挑食。
这也就意味着,她这辈子注定当不了一个素食主义者了╮(╯▽╰)╭
第7章
本来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饿。再仔细感受一下,她似乎都能听到迹部景吾脖颈下的动脉里,那涓涓流过的鲜红。
古屋花衣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煎熬太煎熬了!!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在看什么?”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炽热,迹部景吾双手环胸,不悦地说道。
“你。”古屋花衣回答得相当诚实大方:“迹部君,有没有人夸过你很秀色可餐?”
“……没有。”后者十分张扬地捋了捋头发:“那种不华丽的词语怎么配跟本大爷相提并论。”
“为什么?我就觉得很相称啊。”银发少女咬着勺子,视线依旧停留在他的脖颈处舍不得离开:“至少我就很想吃……”
而且是很想吃很想吃的那种。
“……”
迹部景吾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
什么叫很想吃?只是字面意思还是别有深意啊?
…………不对,无论是哪一点都不行啊!
对自己那惊世骇俗的话毫无自知的古屋少女,低头往肚子里灌了好几口粥之后,这才发现某人依旧拿着勺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干嘛那种表情的?我只是比喻一下,又不会真吃了你。”
“……”这么说来就是别有深意咯?
“就算真给我咬,我还觉得不卫生呢。”
迹部景吾:“……”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心情,应该通通拿去喂狗!
迹部景吾鲜少有看不透的人,而古屋花衣刚巧就是那几个人其中之一。
他当初之所以会听从侑士的建议,将这个突然出现在冰帝的少女留下来。一是因为她无论是出现的时间还是出现的地点,都是在是过于巧合了。二却是因为她撞到向日岳人时的速度和力度。
以自己的动态视力都看不清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定要亲自弄明白才行。
想到这,迹部景吾忽然开口:“古屋花衣,你的问题本大爷已经回答了,现在轮到你了。”
正在努力填饱肚子的银发少女听到这句话,茫然地抬头:“轮到我什么?”
“别装傻。”后者在意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所以完全不打算再给她打哈哈的机会:“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好意思姐不是人。
虽然她很想拽拽地撂下这么一句话,但现实显然不允许她这么做。
于是古屋少女拄着头对上他:“我有说过要回答你吗?”
“呵。”听了她的话,后者却也不恼。习惯性地抬手抚上眼角的泪痣,举手投足间是与他年龄不相称的稳重:“你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我都敢在解剖室吃便当,还有什么不敢的?”
迹部景吾:“…………”
你换个比喻会死吗?!
“古屋花衣是你的真名?”他选择性地无视掉少女的回答。
“当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可是我我查过全日本所有登记在校的医科生,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
“是吗?”古屋少女不介意地耸肩:“你也知道我丢失了一段记忆嘛~会出现这种误会也是很正常的啊。”
虽然古屋花衣依旧面无表情,但她的心里却完全没有这么轻松。
随随便便就能调出全日本所有在校生的档案……迹部家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是吗?丢失了一段记忆可不等同于失忆。”迹部景吾眯眼:“你当本大爷是傻子分不清真话和假话?”
“我都把姓名性别年龄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居然还私自去调查我。”古屋花衣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你当姐姐也是傻子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半晌,古屋花衣收回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碗里的海鲜粥:“诚意是相对的,迹部景吾少年。你这种态度,可不是想要合作的人该有的。”
“本大爷向来奉行知己知彼。”
“……”
我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呢,你还想搞清楚?
别开玩笑了。
“那我只能说,祝你好运。”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对方如果依旧愿意深究,那无论是撞了南墙还是直接撞进大海,都跟她本人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以防万一,有个问题她还是提前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想到这,她忽然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对了,迹部君,介意我问个小小的问题吗?”
迹部景吾挑眉:“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帮助,你会后悔今日的慷慨相助吗?”
“啊恩~本大爷像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吗?”
一如既往的迹部景吾式回答,张扬却并不令人讨厌。
古屋花衣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推开椅子,冲他微微颔首:“承蒙款待,我去休息了。”
“……”这话题结束的也有点太突兀了吧?
“对了。”走到门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关于那个召唤的‘据说’,远山桑有没有提起,她是从哪里得知的?”
“好像是一个叫今井亚希子的女生,本大爷明天会去问的。”
“这样啊……”古屋花衣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什么?”她的声音不大,所以迹部景吾听得并不是特别清楚。
“迹部君难道没有看过推理小说吗?”她停下摸下巴的动作,改用食指和大拇指托住下颌:“故事一般从这里,才真正开始什么的。”
迹部景吾:“……”
此时此刻,无论是迹部景吾还是古屋花衣自己,或许都只只将这句话当作是戏言来看待。却不曾想,过了今夜,都如同是某种预言般,一步一步,变作现实。
******
失眠是一种煎熬,而被人从睡梦中吵起来,则是另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古屋花衣打着哈欠看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
吃不好又睡不好的日子简直不是人活得!即使是她以前熬夜赶报告的时候,也没经历过这种折磨。
“你没睡好?”迹部景吾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也是决计不会做出打扰异性休息这种毫不绅士的举动的。
“不是没睡好而是压根就没怎么睡着。”睡眼朦胧地盯着眼前的人:“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起床气……”
否则绝对咬死你嗷嗷嗷!!
“说吧,上学的时间还劳烦迹部大爷回来找我……”古屋花衣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出什么事了?”
“今井亚希子死了。”
“又一个人?”她的动作一滞:“不过这名字听上去好耳熟啊。”
“就是那个告诉远山瑶如何召唤恶魔的女生。”
“这么巧?”银发少女倏地坐直身子,神色也变得无比郑重:“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尸体是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最先发现的。说来也巧,当时他们正准备在上课前先去生徒会商量一下昨天的那起案子,结果便在生徒室里看到了今井亚希子的尸体。
一样的死状,相同的死因。只是她遇害的时间,是昨天傍晚的六点到八点之间。
古屋花衣回想了一下,正好是他们在警视厅接受询问的时间。
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无论如何,在一天之内连续杀了两个无辜的少女,这罪犯的胆子也实在是够大了。难不成真相信能召唤出恶魔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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