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西装外套里面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奚望。
“擦干净。”
奚望伸手接过,心底正埋汰着作为一个绅士难道不应该帮她擦吗的时候,谢庭东忽然略微附身,伸手到了她的脸颊旁边。
柔软的手帕触碰到她的眼角的时候让奚望略微颤了一下,但是之后就没有惊慌和排斥了。
她都不敢仰头看着谢庭东,任由谢庭东帮她擦眼泪。
“哭什么。”这个男人的心肠好像永远都是冷的一样,说句安慰的话语都是牵强的。
“我只是心疼我弟弟。”奚望抿了抿下唇,她略微仰头,看着谢庭东如墨的双眸。
她发现了谢庭东眼底也有很深的疲惫,他应该也是很累了,原本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回去休息了才对
谢庭东没有接话,而是捏着手帕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瘆人,于是转移开视线低声开口:“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一个人就可以。”
“赶我走?”?“我没有。”她回答地有点仓促,“我的意思是我今晚要一晚上都在这里陪着我弟弟,你工作了一天应该很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谢庭东的脸色微微显得有些沉郁,他也不说话,看的奚望愈发紧张。
她连忙改口:“那……那你坐会儿吧,我去趟洗手间。”?奚望将要手机放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长椅上的包里面,将包托付给了谢庭东看管。
她其实并不想去洗手间,只是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气氛而已。
奚望没走多久,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谢庭东没有要接听的打算,但是在空旷寂静的走廊上面忽然响起突兀的铃声的时候显得有些奇怪。这一层都是重症病人,手机一直响下去的话会打扰到别人。
他从奚望的包里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直接摁断了。
但是没过一会,那边又打过来了,他皱眉,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了几个字“男朋友”。
当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谢庭东的面色倏地变得阴冷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多虑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男人轻快的声音:“奚望,今晚有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去夜色玩?”
夜色是南城著名的声色场所,夜场很嗨。谢庭东眉宇之间扫过了一丝阴霾。
那头的顾砚见“奚望”不回答,连忙继续开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待会来接你,你家住在华鼎山庄是不?我马上过来。”
话语刚落地,谢庭东忽然开口,声音近乎冰凉。
”她在加班。“依照谢庭东的性子一般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回应的,但是在听到顾砚要带着奚望去夜色的时候,他还是开口了。四个字,声音沉重。
那头的顾砚显然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里会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是?”顾砚顿了一下。
谢庭东闻言,根本没有理会顾砚,直接挂断了。他在通讯录里面找到了那个备注着“男朋友”的号码,面色愈发难看。
这个时候奚望从洗手间里面回来了,她一走近就发现谢庭东的脸色极其不对劲。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得开口,对于谢庭东她的胆子也就这么大了,不敢随便说话。
“刚才你的男朋友打电话过来。”谢庭东伸手,将奚望的手机递到了她的手上。
奚望听到“男朋友”这样的词眼的时候,面色顿时僵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谁打过来的。
她接过,翻到了通话记录,看到第一条上面的备注是“男朋友”的时候立刻皱了眉心。
☆、第一百十八章 你干净?
第一百十八章 你干净?
她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在医院挂点滴的时候,顾砚非要拿着她的手机存自己的手机号码。但是她是拒绝的,但是顾砚却是软磨硬泡的,非得要,她耐不住他磨,只好答应把手机给他让他自己存。
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却存了这么个备注.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是顾砚自己存的备注。”?她这一句简单的话就当做是解释了。她走到谢庭东身旁坐下,因为晚上怕冷,她穿了一件非常厚重的羽绒服,她原本就瘦小,缩在厚重的羽绒服里面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瘦了。
“你解释什么?”谢庭东这个人傲娇起来还是厉害的。
奚望微微皱眉,别过脸去看向身旁男人的侧脸。她看到他的下颚上面有冒出来的青色胡渣,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
“胡渣冒出来了。”她只是很少看到这样嘴角有胡渣的谢庭东,所以觉得好奇。
在她的印象当中,谢庭东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严于律己的人,展现在人前的模样也都是很完美的。像这样冒出胡渣来的样子,很少见。
她纤细葱白的手指触碰到他的下颚的时候,下颚穿来酥麻的感觉让他的脸色微变了一些。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惊了一下。
“别乱摸。”?奚望闻言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好像的确不是很合适,于是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
“不回个电话?”谢庭东仍旧在计较着刚才的电话。
他是个商人,商人在商场上面向来都是锱铢必较的,不论是小企业家还是金融大鳄,都是如此。
奚望本来就不想跟顾砚有什么过多的牵扯,但是觉得既然顾砚打过来了,她不回复过去好像不礼貌。她起身,走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拨通了顾砚的号码。
“喂。”?谢庭东看着女人起身故意离远一点的身影,眸色略微变了一下。
“奚望,你还在加班?”那头传来了顾砚略微有些颓丧的声音。
奚望顿了一下,想到刚才是谢庭东接听的电话,想着应该是谢庭东说她在加班吧……
她含糊回应:“恩。”?她并不想同顾砚说自己在做什么,依照这个家伙的性子,要是说了实情,估计下一秒就会赶过来。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待会去谢氏接你。”顾砚像快牛皮糖一样,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以前就是如此。
奚望连忙开口:“不用了!我今晚要加班到很晚。”?“很晚的话我就更加应该去接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多不方便。”顾砚故作成熟一般地开口,但是实际上他在奚望的眼中还是个孩子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头电话里面传来了女人温柔的声音:“顾少,去喝酒嘛……”?奚望听到这样的声音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顾砚这小子果然还是不学好。每天都在万花丛中过。
“奚望,那改天吧?改天跟我喝酒!”?“小孩子喝什么酒。”奚望皱眉,“你赶紧回家去,你妈妈会担心的。”?“奚望,你怎么跟我妈一样?”顾砚皱眉,“行行行,我回家。那你得答应我改天陪我。”?“恩。”
奚望胡乱敷衍了一句,这个小祖宗还真的是“难伺候”。
她挂断,刚准备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的时候,一转身忽然撞在了一堵墙上面。
她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一抬头发现谢庭东站在她身后。
“说了什么?”谢庭东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奚望有一种被自己的丈夫抓包了感觉。
这种感觉出现在她跟谢庭东之间是非常奇怪的。
“我让他早点回家。”?“这么关心他?”?“……”奚望最近觉得,谢庭东似乎有些偏执,“如果谢先生大晚上地还在外面的话,我也会催你回家的。”?奚望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样对谢庭东开口。
谢庭东的眸色微沉:“昨晚我凌晨没回谢宅,不见得你打给我一个电话。”
这句话的意味深长,给人的感觉特别奇怪……
“我怕打扰你。万一谢先生晚上拥着温香软玉在睡觉,我一个电话过去被误会了怎么办?”奚望心底委屈,昨晚明明是他自己先摔门而去的,怎么反过来还是她受到责备?
谢庭东愈发靠近了一点奚望,眸色深重。
“我说过我有洁癖。”谢庭东对于她这点怀疑略有些不悦。
“能够爬上谢先生床的女人,应该都是干净的吧?”
她故意挑刺儿的样子让他略有不快。
“你干净?”谢庭东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奚望心底的柔软处,她微微拧了眉心,面色有些难堪。
他知道她生过孩子,自然就觉得她不干净。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她冷冷开口,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面。
谢庭东没有拦着她,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直接离开了病房的长廊。
冗长的走廊上面又只剩下了奚望一个人,她莫名地心烦意乱,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一整个晚上她都坐着等奚季醒过来,但是现在满脑子取而代之的都是谢庭东那张深沉 不悦的脸庞。
*
翌日中午的时候,奚季醒了过来,危险期基本上已经度过了,奚季又重新被转入了vvip病房内。
她附身帮他盖被子。
“我后天早上的飞机去费城出差,这两天会有护工来照顾你。你一个人要乖一点,知道了吗?”?奚望叮嘱着奚季,生怕奚季出什么岔子。
“是那个谢先生派你去出差?还是同他一起去?”奚季现在只要提到谢庭东就会变得特别敏感。
好像生怕奚望被谢庭东吃了一样。
奚望扯了扯嘴角:“他派我去。”她不想说实话让奚季白担心一场。
“哦。你放心,我一个人没事的。”?“要是爸这段时间来看你的话……你尽量不要跟他们发生争执,知道了吗?”奚望的声音很轻微,“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奚季当然明白奚望的意思,颔首:“放心吧,爸是不会来看我的。”?奚望闻言略微有些心酸。
她跟谢氏的人事部请了两天的假期,在医院专心照顾和陪着奚季。
这两天谢庭东也没有出现在医院里面,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两天后的早上,奚望回谢宅准备简单收拾行李的时候,才遇到了谢庭东。
☆、第一百十九章 就帮你穿过。
第一百十九章 就帮你穿过。
她正在房间里面收拾自己的行李箱的时候,主卧的门却被打开了。
她回过头看到谢庭东满身疲惫地回来的时候,原本积压在心底两天的不舒服都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忙。”谢庭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冷冷回应了她一句。
奚望觉得自己如果再追问就好像显得很关切一般,于是就低下头继续开始收拾行李。
她的身后传来悉悉率率的脱衣服的声音,她别过头去,看到谢庭东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已经被脱下,只剩下了一件白色衬衫,还有被他拽下来的黑色领带。
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白色的紧实胸膛,奚望一直觉得谢庭东的身材很好,这也是长期锻炼的效果。
“半小时后叫我。”谢庭东直接脱掉了衬衫,将衬衫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面。
他解开皮带,奚望见状连忙别过了脸去,她还是不习惯跟谢庭东之间毫无间隙,这点礼貌她觉得还是需要遵守的。
“恩。”
她知道他要睡觉就没敢过去继续打扰他,而是继续收拾东西。收拾完自己的之后下楼,准备去热一杯牛奶喝的时候,谢伯刚好进来。
“奚小姐,东西收拾好了?”谢伯笑着开口。
“恩。”奚望颔首,对谢伯还是心存感激的,前几天要不是谢伯打给谢庭东的话,她都不知道要拿奚季怎么办才好。
“先生的行李似乎还没收拾好。”谢伯只是随便提了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语。想着待会等到先生醒来提醒他一下。
奚望顿了一下,谢庭东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飞机是中午十二点,现在还早,她也没有什么其余的事情要做了,干脆就上楼去帮谢庭东收拾行李了。
她走到了他的衣帽间,她从来没有进来过。
一推开门是清一色的白衬衫和黑西装,还有一件冷色系的大衣。这个男人的衣橱就同他这个人一样清冷的可怕。
奚望简单计算了一下他们要在非诚呆的时间,帮谢庭东收拾了几件衬衫和西装,担心他冷又顺手多拿了几件大衣外套。全部整理好了之后才想起来,还有内衣没有拿……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地想着既然收拾了,总不可能收拾一半吧?也是她就附身去拉开底下的柜子,一拉开来,清一色的calxin klein,她胡乱拣了几件就起身,放进了行李箱。
半小时后,奚望想起来了谢庭东让她半个小时之后叫他,于是匆忙去了主卧。
但是当看到床上熟睡的男人的时候,她却是没有胆子去叫醒他。
一般人都是会有一点起床气的,更何况是谢庭东这样的男人,他平日里的脾气算不上好,奚望总觉得他是有起床气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靠近了谢庭东,她伸手推了一下谢庭东的肩膀,皮肤触碰到他的皮肤的时候,手指指腹微微有些滚烫。
“谢先生。”她低声开口,想要叫醒谢庭东。
但是谢庭东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拧眉,又用力推了一下:“谢先生,醒醒。”
谢庭东应该是疲惫至极了,应该是进到深睡眠的状态。他睡着的样子同他平日里的模样略微有些区别,起码在奚望看来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的睫毛很长,鼻梁笔挺,睡着的样子比平时要温和的多。
她用力推了一把:“谢庭东。”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他紧握住。
男人被吵醒似是很不悦,眉心紧锁在了一起。
奚望被抓住手腕带地方有些吃痛,她略微挣扎了一下,却听到男人低声开口,声音里面带着闷哼。
“你叫我什么?”
“谢先生。”她连忙改口,刚才她叫了他这么多声谢先生不见得他听见的。怎么一叫他谢庭东就听得这么清楚了?
奚望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是你让我叫你醒来的,该去机场了。”奚望解释了一下,生怕谢庭东不乐意。
谢庭东抓着她手腕的手仍旧没有松开,反倒是手腕的力道更加用力了一些。
“这么怕我?”谢庭东反问了一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眼神惺忪疲惫。
“我怕吵到你休息。”奚望对谢庭东的害怕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行李我帮你收拾好了,你洗漱一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这么快就急不可耐地做了谢太太该做的事情?”谢庭东起身,终于松开了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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