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如果他能趁此机会掳一个大関皇子回去,不知道能值多少钱?虽然是个不太受宠的,好歹也要顾及皇室颜面吧?
大関不是最讲究这些虚的吗?
阿古占的心思,赵居为又岂能不知?他这一招羊入虎口,到底有几分管用,就要看钱雅棠的发挥了。
让他们俩合伙演一场好戏给阿古占的眼线瞧一瞧罢了。
“都不说是吗?来人,全部收押,明日随本宫车驾一道押回京城!”赵居为说完,起身便打算走。
果然,不负他所望。
钱雅棠脸色变了几变,方才垂下去的手终于握成了拳。
“四殿下请三思!如今平凉兵力空虚,又无高级将领,若那木杆再来,又当如何?”
☆、190 露出马脚
赵居为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放心吧,本宫听说那些人就是没吃的没喝的过来打一下秋风,这不是被你打走了吗?肯定不会再来了。”
语气闲散的好像只是在讨论晚膳吃什么。
钱雅棠一噎。
这人哪是什么富贵闲人,简直就是纨绔败类,与历史上“何不食肉糜”之人有何区别!
他明白和这种打小富贵乡里长大的皇子说再多也没有用,索性闭了嘴,打算回去亲自写折子递上去。
毕竟他可是庆华帝派来的,只是用他的渠道会比这个四皇子赵居为慢一日罢了……
“呃……”赵居为故意指了指钱雅棠,“本宫记得你是钱大人之子吧?父皇让本宫代为转达对你的赞赏。好了好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本宫自有安排。本宫饿了,你下去吧!”
钱雅棠:……
他一甩袖子,出了自己的千户所,准备借别人的地方去写折子。
钱雅棠走后,赵居为磨蹭了片刻,眼角果然瞄到有人鬼鬼祟祟朝千户所里探头,而后匆匆走了出去。
他一点头,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呵”,赵居为淡淡一笑,说不得马上阿古占就会收到“平凉兵力空虚,高级武官将领全部被抓,庆华帝钦点驻防的千户也与赵居为不合……”
他马上就成了那待宰的羔羊了呢!
赵居为勾了勾唇角,悠悠地迈着步子去了里间。
与此同时,京城,原来的盛国公府。
因为爵位被革除,那这超过规制的国公府自然不能再住,整个刘家都在忙忙碌碌收拾东西,不时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很有些凄惨。
可家主盛国公,却和其子正站在一间极其昏暗的屋子里,也许连刘家的老仆都不知晓府里还有这样一处暗室。
“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
“安排好了。”可以听出来这是个稍微年轻点的人,“赵居为身边有娘娘的人跟着,刘华负责和阿古占之间的消息互通。”
刘华不过是平凉一个小小的百户,最不引人注目的身份,但却是刘家的嫡系。
“好,等那边一乱起来,再捉了赵居为当做人质,咱们就动手!”
“是,父亲放心,这一次绝不会有失!”
“嘿嘿!”苍老的声音低低笑了两声,“赵居为这次可是帮了咱们大忙啊!”
“是啊,这个蠢货,哪里懂什么朝堂之事,不过整日里游手好闲罢了,哪里能猜透父亲的谋划。”
“哼,他以为把那些依附我刘家的将领都押回京城就能收回兵权不成?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还是那么没用!”
“还是父亲英明,十年前便开始在西北部署,重点扶持那些没有根基的小武将,这才是咱们刘家的资本。”
“剩下那些林狗的人,让他们去和阿古占打的头破血流好了!”
盛国公系的武官一大半都被抓了,短时间内西北若有战事,自然来不及派新任武官去接手,定国侯府的人不上也要硬着头皮去上了。
否则,现在那些在回京途中的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也不知道赵麓为知道后会不会心疼,毕竟阿古占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又重整了那木杆部族,只凭定国侯那些人想要拦住,不折损一大半兵力恐怕很难。
届时,京城定然要调兵驰援……
“宫里边都怎么样了?”
“父亲放心,娘娘自知道皇上革了咱们家的爵位,没哭也没闹,现在还行动自由着,另外,还有那个蒋家的在,如今娘娘不方便,都是她找人递消息的。”盛国公世子说道。
“嗯,还是让娘娘小心为上。”盛国公摸了一把胡子,神色凝重,“蒋家虽然好用,可未免也太贪心了一点,有些事最好还是避着她。”
“儿子知道了。”
“事发突然,虽然咱们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可难免还是有疏漏,各处你都要盯紧了。”
说完着番话,父子俩走了出去,外头原是书房,自然没人怀疑。
等原盛国公,现在的刘老爷子看着家中众人将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之时,已经是月挂中天了。
明日,整个刘家就要搬出这座五进五出,奢华无比的盛国公府了。
而此时的平凉,天色却还只是刚刚暗下来。
吃饱喝足,在钱雅棠眼里只是个长的还有几分好处的纨绔子弟赵居为,一时兴起,非要去逛一逛夜色中的平凉。
“既然有机会,当然要多看看才值。”他把一个爱好是游山玩水的皇子形象演绎的淋漓精致。
最后,其侍卫劝阻无效,只好任由主子在几族混居,不久前还被草原部落劫掠过的平凉大街上晃荡。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被拉来充当侍卫的钱雅棠左右瞧了瞧,无非是几个还没来得及收摊的小贩。
刚刚被劫掠一番,现在就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可想而知此前的平凉绝对是西北一带比较繁华的地方。
大関和草原部族以前还是多有交易的,并没有因为那木杆侵犯就驱赶了所有外族人。
“马上到宵禁时辰了,都收摊了,闲杂人等不得逗留!”有打更的人催促那几个拖拖拉拉的小贩。
“这位公子!”许是看赵居为穿的富贵,身后还有不少随从,其中一个小贩突然腆着脸上前几步,揽客道,“冷的很,要不吃碗羊肉噪子面?保管好吃的!”
“干什么!后退!”两个侍卫一把拿刀拦在小贩身前,不准再走近。
“噪子面?”赵居为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恰有点饿了,不如本……爷请大家吃面吧,都辛苦了!”
“四……爷,千户所里可以做宵夜。”钱雅棠委婉地道。
赵居为皱眉,“能做成这个味道吗?民生多艰,这么晚了他们还不回家休息,为的就是能多赚几个钱,钱大人何必这般小气呢?”
小、小……小气?钱雅棠无语。
我是担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就这么大剌剌走在边境城市的大街上,拢共不超过十个护卫的皇子好嘛!
☆、191 异变突生
那小贩成功在收摊前卖出了八碗噪子面,直笑的合不拢嘴,连声让赵居为一行人稍等片刻。
赵居为无所谓地摆摆手,让小贩不着急,只要味道好等多久都可以。
钱雅棠无法,只得坐在了其中一张桌子上,细细打量着四周,脑子却想着,赵居为一个皇子,居然也丝毫不嫌弃这摊贩地方简陋,满桌都是油渍,坐在那里全身放松地和侍卫们聊天。
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平易近人,和白天那懒散、不耐烦的皇子形象截然不同。
闲适到好像他是故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地……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异变突生,“嗖嗖嗖”几道破空之声擦着他耳边就飞了过去。
钱雅棠来不及多想,一个打滚就到了赵居为身前,长剑出鞘,连番挥舞之下已经“叮叮当当”扫落几只飞箭,“小心!”他护在赵居为身前大声道。
其余人等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武器,团团层层将赵居为护在了中间,一行人边防守边后退,往千户所的方向而去。
谁知变生肘腋,方才还一脸喜色的小摊贩,突然挡在了他们身后,连着已经在陆陆续续收摊的那些人也手脚极快地从桌子底下抽出长刀来,森寒的刀刃泛着冰冷的光,堵着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打更人见状不妙,撒腿就跑,直比那兔子还快上几分。
“嗖嗖”两声,两只利箭瞬间自他后背穿透,打更人保持着双手向前的姿势扑倒在地,挣扎两下后,再也无法动弹。
“箭上有毒!”钱雅棠大喊道。
瞬间众人防守的更加严密起来,不敢让箭擦破自己的衣裳一分。
只是前有狼后有虎,那几个小贩模样的人时不时在背后出手打一个措手不及,大家渐渐有些不支,险象环生,好几次都有人差点受伤。
钱雅棠眼角瞄到被几个小贩掀翻在一旁的木桌,小声说了几句,赵居为与一众护卫便慢慢横移了过去,将几张桌子挡在身前,好歹防住了前面密集的箭雨。
却不妨身后几人见状,动作越发凌厉起来,双拳难敌四腿,何况他们还束手束脚不敢动作过大,不大会儿便有两三个护卫中刀倒地,呻吟着不能动作。
钱雅棠这才发现,赵居为不知何时亦抽了一把剑出来,身手矫健,丝毫不乱,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顾不上惊讶,对赵居为道:“四殿下,我们护您撤退!”
“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抓不到我是不会罢休的。”
您知道还大晚上毫无防备的往外跑?钱雅棠心中腹诽,正要说话,却忽然觉得压力顿减,原来是前方躲在暗处射箭的人不知不觉少了许多。
怎么回事?
“本宫早有防备,钱大人不用担心。”赵居为好心提醒道,语气很是自信。
钱雅棠:……
有准备你不会早说?这会儿人才来?方才要是一不小心,谁都有可能躺在地上啊啊啊啊喂!
赵居为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在意地一笑,对其中一个侍卫道:“放信号。”
信号?你的人不是已经来了吗还放信号给谁看?
这次赵居为却没有回答,没了箭雨的压制,几人很快就制服了那几个小贩打扮的人,钱雅棠细细看去,其中有汉人也有草原部族之人,看来是里应外合,串通了的。
不一时,有几束明亮的火光冲天而上,照亮了已经黑沉下来的平凉之夜,有迅速泯灭下去。
“钱大人,麻烦你调集所有千户和百户所的兵力,立刻赶往城门处准备应战,阿古占马上就要来了!”
赵居为对钱雅棠吩咐道。
难道方才的信号是放给那木杆新首领阿古占所看?那木杆内乱一场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往的壮大,他怎么会盲目进攻平凉?
前几日的劫掠果然只是试探平凉兵力的虚实吗?
今天,是冲着四皇子赵居为而来,想要借此与大関交易?
那么赵居为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示敌以弱,故意露出破绽诱骗阿古占跳坑!
钱雅棠想起换防至平凉的前一天夜里,韩均曾经告诉他:“阿古占是个非常有野心有手段的人,只要给他一两年的时间,那木杆会比以前更加壮大,届时正是大関正虚弱的时候,怕是难以阻挡,你这次去,万事小心。”
四殿下也早就知道了吗?
钱雅棠压下心中疑惑,领命道:“属下遵命!”
赵居为一转身,带着方才激战一番的护卫往四处城门赶去,气息平稳。
片刻后,钱雅棠已经到了驻军所,点齐人手,这些是他能调动的所有人手了。
接着又去各处仓库准备器械,推石机、弓箭等一一到位以后,正装往城门而去。
而赵居为早已经带着人马封锁所有进出平凉的道路,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除了他特意放出去给阿古占报假信的刘华。
一刻钟前,还在窑子里快活的刘华收到一个属下的传信,说是已经得手,赵居为被抓,让他立即去通知阿古占动手。
还没发泄好的刘华看到城中升腾而起的信号,立刻沿着与阿古占说好的路线走了。
半个时辰后,钱雅棠带着一千人马与赵居为汇合,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是严防死守状态。
肃穆,空气都已经凝滞,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军队各自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分工明确,纪律森严,连话都很少说,人人都在等待着战斗打响的那一刻。
天是暗地,城墙之上除了常燃不灭的火光,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钱雅棠绝不相信这里已经驻扎了一只雄兵!
且他隐约好像看见,定国侯一系的两位参将也在。
来不及多想,原本是赵居为护卫的一人已经将钱雅棠带来的兵马和武器分配到位。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所有人都没发出任何声响,移动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钱雅棠也上了城墙。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隐隐约约传来行军的动静。
他凝神去看,却听到身边有人对赵居为道:“殿下,阿古占来了。”
☆、192 祸不单行
承文十二年对大関来说,是个多事之秋。尤其是接近年底,更是波折不断。
十一月二十日,庆华帝接到原本在平凉代他查清西北武将事宜的皇四子赵居为的急信。
“那木杆阿古占联合其他部族侵袭平凉,边关告急!”
庆华帝拖着病痛不断的身子,立即调集兵力驰援西北,意图与去年此时一样,力挫那木杆,扬大関之威。
护卫京城的兵力被抽调三分之一,由老定国侯担任主帅,立即赶往平凉,其他地方的兵力也将陆续出发,与甘肃集合,出发支援皇四子。
另有齐安侯府世子韩均临危受命,堤防那木杆突破平凉防线,严守甘肃,阻挡敌军,必要时驰援平凉!
一道道急令自上而下发出。
几乎所有人百姓都以为,那木杆此战突兀,又刚刚受内乱所苦,必然轻易就能战胜,所以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准备新年,丝毫没有恐慌或是不安。
朝中重臣却几乎都是忧心忡忡。
皇四子赵居为将西北一半的武将都连锅端了押送回京,在定国侯率兵赶到之前,还有谁能阻挡那木杆?凭他一个乳臭未干只知道游山玩水的皇子吗?
同时众人也都从兵部知晓,这次不仅只是那木杆,还有猃狁族、乌桓族等,组成了强大的联军,正面抗衡大関将士!
难怪那木杆敢再犯大関!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虽然猃狁、乌桓以前是实力不如那木杆的小族,这一年没了那木杆的压制,发展飞快,已经不比那木杆弱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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