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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姤录(穿越)——鬼婳

时间:2017-11-02 16:22:06  作者:鬼婳

  “替我挑一件鲜艳点颜色的衣服。”
  “诺。”
  绿柔将我扶往了侧殿,推开了门,屋内杂乱无章,四处都是瓷瓶的碎片,九卿坐在地上,我让绿柔在屋外等候,九卿发觉我进来了,抬头看了我,仇恨,一下子从心里涌上来,冲红了脖子脸,“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赵枼!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为什么!”九卿发疯似的站了起来朝我走来,她的痛苦是极其可怕的,她渴望复仇,渴望无情的渴血的复仇。
  “因为他该死!”我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笑。
  “我真后悔!当初放你逃走。”九卿把仇恨咽下肚去,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
  我心下一颤,仿佛是被重锤猛击,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许久,我走向九卿,低头薄唇轻轻一挑,“可这世上没走后悔药呢!”薄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扔给她白玉匕首,“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我!”是莞尔一笑,笑靥如花。
  九卿害怕的看着我伸出手去握紧那白玉匕首,复杂的思想来到了她的脑子里,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看着我,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不安,像一条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的尼龙绳缠绕着她。
  “快!杀了我!”我的手抚上了九卿的手,眼泪从她那凝滞眼睛里像泉水样的流溢出来,她在抗拒着我的力量,她的手在颤抖着。
  “替长安君,替赵枼,替覆去的赵国报仇,杀了我!”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气力握紧她的手腕,可是那白玉匕首被九卿死死拉住,九卿那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猛然,我摸到九卿手腕处的手镯,那是我们友谊的见证,那莺尾花代表着友谊永固,只是我不明白,那莺尾花还代表着绝望的爱,腹部一阵凉意,惊觉那把白玉匕首狠狠的插入了我的腹部,九卿在笑,却笑得很温暖,她的眼神也充满温柔,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晴朗,明亮,像极了初遇时候的模样……
  可是那么纯净的笑忽然变得贪婪,发亮,我的心仿佛是被重锤猛击,口中一阵腥甜,忍不住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模糊一片。
  


☆、一曲离殇倾城梦

  突然感觉身体轻起来, 忽然双眼一睁,如坠深谷,眼前是一片光明,天气很好,而我站在燕国的台阶上,看着两只蝴蝶从高墙那头来, 款款飞过花荫。
  我……为何会在这?
  白袍如雪, 俊逸清奇, 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 一直垂落到腰际,太傅的眼眸深邃,上前拉过了我的手, 我痴痴傻傻的看着他,“姤儿这是怎么了?”太傅笑着, 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傅笑得如此好看。
  “太傅, 你怎么……”我惊悸不安的看着太傅,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方才痛彻心扉的事情。
  “往常都唤夫君, 今日姤儿是怎么了?”
  夫君……我迷迷茫茫的看着太傅,他的脸离得我很近,只觉得他呼出来的气息冰凉,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太傅见我不答,拉着我的手往前走,紧张的心跳声, 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异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隐隐有雷声滚过,许是要下雨了,我本能的拉着太傅到屋檐下躲雨,太傅任由我拉着,脸上却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刚寻到躲雨的地方,雨水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雨停了,太傅带着我回了我们的家,不是特别的金碧辉煌,一桌一椅,一几一凳,摆设得独具匠心,室内的炉鼎中燃着香料,所有的婢女都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吱呀……”关门声响起,屋内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我猛然被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抱住,“姤儿……”直至那薄唇与我的唇相重合我才反应过来,他的吻很轻柔,蜻蜓点水一般,看着我痴痴傻傻的模样,戳了戳我的脸,“姤儿今日是怎么了?”
  见我不答,他低头继续深吻了下去,我脑海中,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夜,那个男人极为粗鲁,对于那样的初夜我的心里都留下了几分阴影,我猛然推开了太傅,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看到太傅表情却骤然僵住了,“姤儿……”太傅很温柔的叫我。
  我彷徨无助的看着太傅,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实,我究竟忘了些什么?
  那夜,太傅抱着我入睡了,再度睁开眼,已是翌日,日上三竿,我缓缓睁眼发觉太傅在盯着我在笑,我微微撑起身吻上他的唇,一切那么的自然,太傅为我梳发,看着铜镜才发觉我的脖颈上一道道皆是吻痕,“姤儿,饿了吗?” 他为我梳发,简单地替我将青丝半挽,斜插上一只金灿流苏。
  “嗯,饿了。”一种莫名的安心,一种莫名的开心。
  伺候用膳的婢女早已等候在外,太傅示意她们进来,早膳有些平淡,不过是一些白粥馒头,我简单的吃了几口又觉得有些困了,倒在太傅的肩上小睡了一会儿,梦中总能听到千奇百怪的声音,让我回去……就在那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我刚想抓住始终是惊醒。
  已是傍晚,屋里只有我一人,我踱步出了去,站在树林里瞧着灯火阑珊处,那里站着个男人,在我心上的男人,如今这般自然而然,为何我的心有些惶恐,仿佛自己随时会窒息会死亡。
  我真的怕,怕他会离开,怕他会像长安君一般退我千丈……
  等等……
  长安君是谁?
  “姤儿,发什么呆呢?”
  太傅瞧见了我,上前熟练的牵起了我的手,他的神情很疲惫,眼里有明显的血丝,眼中带着一丝颓丧消沉,看起来没有睡好觉一般。
  庭院内,太傅命人准备了小酒,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月光下太傅那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肌肤,忍不住笑了笑怎么有男人长的如此好看,我本以为自己酒量很好,可是刚才喝了一杯,几分酒意便上来,脸也渐渐有些烧,伸手轻轻靠在太傅的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轻声而温柔地说,“太傅会一直陪伴着我吗?”
  “好。”太傅没有半分犹豫,将我拥入了还中。
  我懒懒的笑着,在他身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我贪恋地深吸一口,脸向他怀中埋去,难得有半刻的闲适,我就想好好腻在他怀里,在他温暖的怀里停得久些。
  “太傅,以后我每日都要你抱着。”我抱住他的腰,扬着醉眼看他,撒娇。
  “好好好,答应你。”
  太傅柔声哄我,声音如同春水般的温柔甜蜜,我感到心里酥酥的、麻麻的,身子仿佛要化成水了,被他温柔的眼神魅惑了。
  忽然间,所有的烦脑都离开了我,一种奇异的感觉渗透进我的血管中,我象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和煦的风从窗缝中吹进来,轻拂在我的身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感受到这风的亲昵,软玉温香抱满怀般,给人凭添了许多旖旎的情思。
  这样的生活,安静祥和,睁眼时是他,闭眼时也是他,现在对着这朴素而新鲜的生活,一种亲切欣慕的感情禁不住涌了上来。
  我踱步于池塘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去了,我与太傅的容颜,我生活的一切一切都未发生一丁点的改变。
  而梦魇中总会有一个声音让我回去,那声音淡淡的,悠长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湖水里自己倒影忽然变得狰狞不堪,那双冰冷的眼睛,带着无数厌恶之色看着我,我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欲退后却脚底一滑跌入湖水之中。
  好难受!要死了吗?
  眼前景物逐渐模糊,头顶被湖水大片大片的掩盖,窒息感,身体变得越来越重,重重的往下坠,忽地那些多年不曾记起的伤心的场景,此刻竟变得格外清晰,那么痛彻心扉的记忆钻进我的脑海中,我茫然,任由记忆向洪水猛兽的袭来。
  “快回来……”
  “姤儿快回来……”
  “求你了……”
  冥冥中,那梦魇中的声音在咆哮着,我努力睁开燕,视线尽头出现强烈的亮光,费力地张张嘴,想要叫,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蓦然,一张唇覆了上来,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睁眼看去,竟是太傅,心好像被一块胶纸封住,不能转动,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止了迈步……
  “为了我,留下来。”
  他在湖水里紧紧的相拥我,忽然霹雳一声,我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忧是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那样翻搅著,抽痛着。
  “回来!快回来!”那道光在闪烁着。
  我想要说话,无奈胸口被窒息剧痛无比,只得皱着脸,强忍着不□□出声,我想要和太傅在一起,我不想再到原本糜烂的生活,在这里,我爱他,他也爱我,如果这是一场梦,如果眼前他是恶魔,我都无怨无悔。
  我伸手紧紧的拥住了太傅的腰,覆上他的唇,蓦然,我的身体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我还是死死搂住太傅,亲吻着这场梦,太傅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蓦然那抹笑意忽然变得戏谑不堪,扼住了我的脖颈,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自己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窒息,还是窒息。
  “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吧!”太傅一道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好。”我迎上了太傅的眸子,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
  太傅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将我猛的拉出了湖面,刚出水面,我就开始大口喘气,大概呛了水,双眼紧闭,身体无力,软倒这个怀里只知道喘气,湿漉漉的墨发披垂而下,整个人散发着出水芙蓉般的娇媚,娇软到似乎要溶在了这个怀中。
  “姤儿……”是太傅的声音,用力睁开眼,太傅眉间眼梢都是令人迷醉的焦虑。
  刚才在水中太傅怎会那么可怕……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忘了吗?
  见我痴痴傻傻的模样,太傅将我抱回了房内替我换了衣物,我一直沉思方才发生了何事,可是越想越是记不起来,头疼的厉害,暖糯的躺在太傅的怀中,“太傅,我近来有些忘事。”说着还不忘按了按太阳穴。
  “姤儿别忘了我便好。”
  太傅温柔的为我擦拭着头发,我看着太傅,他尾稍微微翘起的桃花眼一弯,便是一幅倾城画卷,“太傅这张脸怎会想忘便忘的了的?”我转过头,笑颜笑得温柔婉约。
  太傅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停留在我的唇间,微微抬起了我的脸,我笑然上身微微起来覆上他的唇,轻轻吮吻过他的唇,蜻蜓点水。
  太傅笑了,笑容艳丽,再次抬手挑高我的下颌,倾身吻了上去,我在他给的深吻中悄悄睁眼,看到他温柔的侧脸,顿时心尖暖暖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

    这些年来, 我对于太傅几乎是言听计从,他待我也很好,但是我的精神也越来越恍惚,仿佛灵魂快要凌驾在肉体之上。
  太傅为我种了一院子的花,我仰卧在绿草花丛中,闭上了眼睛, 明媚宁静, 这般日复一日, 都是蔚蓝的天空, 和煦的阳光,轻柔的西风和南风,和煦的风吹来, 轻拂在我的身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感受到这风的亲昵, 软玉温香抱满怀般, 给人凭添了许多旖旎的情思。
  可是, 这一切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战乱,没有悲伤,没有泪水,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笑得多了便觉得太假了,我破天荒的对这儿产生了质疑。
  我刚准备起身,太傅不知从哪冒出来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多语,任凭他握住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温凉而有力,我想我永远舍不得舍得放开,我看向太傅,他的脸有些惨白,心头不由得一紧,手触着他的脸问道,“你怎么了?”
  太傅没有回答我,将我搂入了怀中,一片无数次的拥抱可是从未像这次这么紧张和奇怪过,我感觉到太傅浑身滚烫如火,而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不舒服吗?”
  太傅用的力气很大我几乎挣脱不开他,“你今天没有那么的爱我。”太傅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冷意,紧紧的箍住我,箍的我很难受,快喘不过气来。
  “你在说什么呢?”我忽然觉得冷,什么都冷,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我冷了下去。
  “既然你怀疑了,那么我便要弃了你了。”蓦然,太傅朝着我的脖颈咬了下去,温热的鲜血从他齿间溢出来。
  我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我的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闷哼一声,仍是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他,不愿放开,“不要……”我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我感觉到血液迅速地从体内流走,太傅目中温柔全无,唇上还带着鲜血,“小小鬼怪,竟敢对我造次!”我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他,我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抬头看着我,这时他还哪有半分太傅的模样,不过是一缕幽魂,英气的模样,却是女子,而我躺着的哪是一片花海,是四周狭小的空间,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看着这缕幽魂,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我不会是被活生生的下葬了吧。”喃喃自语。
  那缕幽魂再次扼住了我的脖颈,“你竟然能醒过来!”她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我任由你吸我精气你还胆敢杀我!”
  我凛冽的眼神,那幽魂背后不禁一凉,她表情却骤然僵住了松开了我的脖颈,“你……是谁?”
  我曾经可是恶鬼,对于这小小的幽魂来说我足可以镇压她,我完全没有理会他,我抬手,尝试着推开棺盖,可是那棺盖被钉得紧紧的,忽然腰间那把匕首掉落,我拿起匕首刨着棺盖,刀刃磨擦在木板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很快,棺材便被我撬了开来,新鲜的空气瞬间吸入我的鼻腔,从未有过的舒服竟让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恍惚间惊觉自己身上也恢复了精气神,不会这蠢笨的幽魂将我身上的恶疾当做精气都吸走了,我暗暗一笑,吃力的爬出了棺材,我抬头仰望天空,苍穹如盖,月明而星稀,寒冷的天气,想必我下葬也没有多少时日,想来那幻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弹指刹那,不禁笑了笑,我实在是饥寒交加的不行,便起身去觅食,那缕幽魂一直在跟随着我,不过是一缕幽魂不属于这世间的东西所以我并未顾及她。
  我走着,饥寒交加的走着,可是还是找不到出路,找不到人家,嗓子渴得发不出声音,仿佛舌根和喉管都粘在一处了,当我快要绝望了,一辆马车如同白色独角兽般出现在我的眼前,不意外的车上人家将我捎了上去,朱红的矮桌上是三只雕花碧玉盘,镂空的碧玉盘内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壶茶水,我看向马车的主人,是个一个妩媚妖艳的女子,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媚骨销魂,露出迷人的笑颜,让我这个女子看着都有些怦然心动。她见我饥渴的样子,笑了笑,为我倒了杯暖茶示意我吃糕点,我这时还哪顾得上矜持,拿起暖茶喝了一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女子丝毫不介意我的狼狈模样,伸手抚了抚我的脸,“这张脸可真好看。”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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