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还抢过民女呢,还强取豪夺,占人家的产业,这路人死有余辜。”
乞丐的消息最灵通,他们成天在镇子上走街窜巷,小道消息听到的最多。
半夏站在那,垂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收紧,“他该死,可是不该这样死,我说了,你们都别动他,否则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半夏放起狠话来,也挺吓人。
现在的她,跟几个月前,在九台镇跟柳儿组团打架的半夏,已然变的截然不同。
半夏从破庙出来,油纸伞也没拿,就那么走进了秋雨中。
找到镇上的杂货铺子,掏出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一堆东西,全部绑在身上,弄了整整一个时辰,她背着东西,朝着那块挂着魏府的匾额下走去。
虽然下着雨,可是以前董府的门楼,修建的很阔气。
门楼下,很干爽,一点雨水都沾不到。
半夏不急,抱着东西,缩在石狮子后面,等着,静静的等着。
秋天的雨,下的越大,去的越快。
没过多久,雨停了,太阳也露了头,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
半夏开始干活了,她把背来的一桶桐油,倒在魏府门口,还嫌不够,又到附近人家,买来几捆干草。
按理说,她干这些事儿的时候,不会没人看见。
董府门前是个繁华地段,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晓得董府出了事,被人鸠占鹊巢,而那个占巢的人,还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而那些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半夏是这家的下人,在门口忙着为主人做事。
再说魏府里面的人,今儿还真忙的不可开交。
原因也够诡异的,魏雪儿今儿一早突然肚子疼,在床上翻滚,愣是将睡的正香的魏叔踢下了床。
魏叔这段日子过的快活,冷不丁在睡梦中被人踢了,肯定老大不痛快。
再定睛一看,魏雪儿那副惨状,也着实吓到她了。
“来人,来人,快把王大夫叫来。”
以前董府养着私人大夫,都是练武的,府里女人小孩也多,总请外面的人来看,怪麻烦的,很多大宅院,都喜欢在后院养一个大夫,随叫随到,多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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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捉拿(收藏新文哦)
大夫是叫来了,也带出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魏雪儿怀了身孕,而且还小产了。
这位大夫在董府多年,对董家上下,尤其是董震天的身体状况最了解。
那方面他是没问题,可关键是能干也不能生了,整个就是一假把式。
那么魏雪儿怀的孩子又是谁的?
魏叔听到大夫说的消息,脸色一阵惨白,千算万算,还是被他算露了。
要说魏叔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后继有人,否则他费这么多的心机,弄出这么多事,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儿子,他妈的百年之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所以他努力的往魏雪儿肚子塞儿子,他也知道董震天其实没种了,魏雪儿有了身孕,肯定就是他的。
当时也只是想想而已,种就种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儿子有了,又没了,对他来讲,犹如爬山爬到一半,又滚了下去。
大夫见他神情不对,又联想到最近府里的主仆交替,试着对他说:“夫人还年轻,把身子调养好了,一切都还是有可能的。”
正因为府里乱作一团,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门外放火烧房子。
半夏握着火把,面色沉静的站着,又平静将火把扔在柴堆上。
虽然天气地面都很潮湿,但火势蔓延的还是很快。
木头的建筑防火效果差,一旦火势蔓延,片刻之后,整个门楼都烧起来了。
很快的,府门的院子里传来骚动,有尖叫的,有奔走的。
魏叔也看到了冲天的火花,只感觉头疼的厉害,斥责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灭火,再到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府里的下人,都跑到灭火了,后院空了。
魏雪儿气息奄奄的靠在床上,脸色白的像鬼,身下还在不停的流血,魏叔走回屋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除了一点心疼之外,魏叔更多的是恐惧恶心,只要一想到日后再跟她同床共枕,那样的感觉,如同跟一条冰凉的蛇在一块。
“你,你好好把身子养好,我不会亏了你,”魏叔硬着头皮说完这些话,便退了出去,一刻都不想待。
走在长长的回廊上,他不自由主的,想要去找董晴。
前面门楼的火势还没有灭下来,但对于魏叔来说,烧了烧了,反正说到底也不是他的宅院,看烧不烧。
后院空无一人,安静的像坟墓。
此刻他还没意识到危险,只以为下人都到前面灭火去了。
可是走着走着,忽然一阵阴冷的风从后面吹过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骂了句,“妈的,什么鬼天气!”
在拐到一个弯时,他低着的头不经意的抬头,“啊!什么东西?我……我的眼睛……”
魏叔眼前一花,什么东西洒了下来,迷住了他的眼睛,巨大的疼痛,刺激到他的眼睛,疼的他捂着眼睛,跪在地上嚎啕大叫。
半夏面无表情的拍掉手上的辣椒粉,抽出腰上的绳子,麻利的将他捆起来,塞住他的嘴,拖着他往后院走去。
魏叔会挣扎,会反抗,只是眼睛不能睁开,身上的力气还是有的。
☆、第303章 押送
可是他只要一挣扎,半夏手里的木棍,就招呼过来,照着他一通乱打。
这跟驯兽是一个道理,不听话说打,打到他听话为止。
别看半夏办这事,好像挺鲁莽的,可实际上,她每一步都想到了。
从后院牵了一辆马车,大摇大摆的绕到前门,看着下人们在那忙的热火朝天,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熟悉的马车,载着他们的主子,就从他们眼皮底下走了。
官道上有点泥泞,半夏马车赶的半不快,一路摇摇晃晃,走的不紧不慢。
远远的,冷珏骑在马上,跟在她后面。
半夏干的事,他全都看在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膛间转来转去。
冷珏一直是个矛盾的人,正常男人渴求的东西,他深深的埋起来,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欲无求,可以像寺庙里的和尚,清心寡欲。
可是这一切的规律,在半夏出现之后,慢慢的,一点点被打破,被挖掘。
他开始关注这个女孩,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像最初的时候,他想过帮她报仇,帮她处理好一切。
可是当他得知苗家酒楼发生的事情之后,冷珏疑惑了,好像不该这么做,所以跟着半夏来的这一路,他一直走在她身后,不去主导她的想法。
看到半夏一脸镇定的拖出魏叔,带着他上了马车,冷珏淡淡的笑了。
不可否认的是,他喜欢半夏的做法,喜欢她的手段。
马车走到天黑,半夏将马车赶到路边空旷的河边,让马儿一边休息,一边吃草。
魏叔颠簸的这一路,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迷。
不是他身体不好,而是半夏下手太狠了。
半夏掀了帘子走进来,就见他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要将他往外面拖。
是真的拖,像拖一条死狗,没有半点人情味。
“呜呜!”魏叔嘴巴被塞了东西,叫不出来,只能呜咽的叫。
他想叫她不要拖,不要粗鲁的对待。
可是身子一歪,他已栽了下去,还是头朝下,栽到地上,差点摔断脖子。
“死了没?”半夏踢了他一脚,“没死就起来,该尿的尿,该拉的拉,别回头到了车上憋不住,弄脏我的车!”
魏叔歪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仰望着她,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如果此刻他能动,一定扑上去捅她十几刀,将她剁成肉泥。
可惜没有如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你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半夏骂完了,又将他拖到一边,也不给他松梆,至于他要怎么解决,那是他的事,只要别把马车搞脏就成。
魏叔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了,他的确快憋死了,再憋下去,保不准就得尿裤子,可是他能怎么办?
嘴巴被堵着,手脚被捆着,他能怎么解决?
半夏不再看他,走到马车边,拿了匕首去砍树,准备做鱼叉,到河边抓鱼,把肚子填饱。
她是乡下出身的丫头,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河里的鱼很悠闲的游来游去,这一段官道,鲜少有人会停留,鱼虾很丰富。
就在半夏专心抓鱼的时候,冷珏从树林里走出来,解开魏叔的绳子。
☆、第304章 进京之路(新书求收藏哦!)
突如其来的松梆,让魏叔看到了一线生机,还以为对方要放了自己呢!
冷珏的确是放了他,却没有一丁点要让他离开的意思。
“去解决你的事,识相的话就别跑远,否则两里之内,我都能杀了你!”冷珏站起身,随便踢了他一脚。
魏叔慢慢站起来,钻进草丛里,解下裤子,释放的酣畅淋漓。
内急解决了,别的心思也跟着冒了出来。
看了看远处站在河边捕鱼的女子,又望了眼睡在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魏叔没有犹豫很久,捏着腰带慢慢的往后退。
在他身后,就是茂密的草丛。
野草最高的地方,能把他埋起来。
只要……只要他钻进去,谁也别想找到他。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魏叔激动的不能自已,双手都在颤抖。
嗖!
一道光从眼前划过,钉入他的脚下。
魏叔吓的一个激灵,步子再也迈不出去,他慢慢的回头,只见一柄小刀插在他的脚后跟,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半夏带着捉来的三条鱼,走回马车边。
三条鱼,两条大的,有一尺多长,小的那条,大概手掌大小。
她在水边已经洗干净,去了内脏。
她在马车里找到盐巴,只有这一种调料,不过在河边找到野葱,还有野生姜,磨碎了洒在鱼身上,却没有那条小鱼的份。
看着小鱼烤的差不多了,她用木棍插着鱼,走到魏叔身边。
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样的捆法,可是半夏还是一眼就看出,细小的差别。
她隐隐的笑了,只是这笑容很短暂。
“这条鱼给你吃,不是可怜你,是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半夏把鱼扔在他脚边,又给他重新捆了绳子,绑在前面,这样他就可以吃东西了。
半夏也不管他会不会吃,走回火堆前,将烤的外焦里嫩的鱼翻了个身,摆在一边,自己拿起另一条,细细的吃着。
等到吃完,灭掉火堆,她便躺进马车里睡觉,也不管外面的魏叔,好像丝亳都不担心他会逃跑。
四周又静了下来,只有河边缓缓流动的声音。
次日清晨醒来,搁着鱼的石头上,已经空空如也,魏叔仍是那个姿势一歪躺在地上,冻了一夜,他的情况不是太好。
半夏也不看他,还是那句话,不死就行。
在河边洗了脸,从附近的树上,掏了一窝鸟蛋,升起火堆烤鸟蛋。
仍旧留了一半,搁在石头上,然后拖着魏叔继续赶路。
等她离开之后,冷珏出现在河边,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拿起鸟蛋,握在手心里。
半夏是五天之后,才到的九台镇,一进镇子,就碰上柳儿。
当然没那么巧的事,自从她走了之后,柳儿天天都在这里等着,越等越害怕,怕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所以,在看到半夏完好如初的跳下马车,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死丫头,一声不响就走了,为啥不告诉我一声,不把我当朋友,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吧?好歹你死在外面,也得有人收尸,不然成了孤魂野鬼,我看你怎么办!”
柳儿的胡言乱语,也叫半夏心中发酸,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当初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样,行了,别再哭了,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我命大着呢,阎王老子也不敢收。”
柳儿破涕为笑,“瞎扯蛋,阎王老子知道你是谁,还不敢收,你就作吧,这回我可得把你看好了,晚上睡觉也得栓在腰带上,看你还咋跑!”
“我又不是你男人,还栓你裤腰上呢,这事我可不干,我得防着你呢!”半夏心中是暖的,明白柳儿是怕她觉得孤苦无依,这份心意,她咋能不知道。
冷珏远远的看着她,看到她的背影,看到她跟一个女娃抱在一起,事情到了这里,已没有他的事了,他可以走了。
冷珏打马离去的时候,半夏感应到了,她回头看时,那里已经没有了人。
柳儿直抹眼泪,开始跟她诉苦,“他们给我安排了活,让我看着朱十六的人,一帮大老爷们,可真难管教,要不是我有巧儿姐姐撑腰,他们根本都不会理踩我,现在你回来了,咱俩一块监督,要是他们敢不听话,就找钟叔,巧儿姐临走的时候说了,有事就找他。”
柳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半夏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巧儿姐姐走了?是不是去京城了?”
“嗯,走了有几日,带了几百人离开,还有那个宁王也走了,现在九台镇所有的事,都留给钟大叔。”柳儿觉得很委屈,那个朱十六,总是对她大吼大叫,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算个啥的男人。
半夏垂下眼睛,她本想跟巧儿说一声谢谢的,看来现在是不成了,得等她回来才行,“走吧,我们先回村子,我把事儿了结,就陪你回来看着他们。”
“了结?”柳儿疑惑。
半夏掀开帘子给她看,柳儿惊愕的睁大眼睛,眼泪也给憋回去了,“你怎么把他抓来了?”
“具体原因现在就不说了,反正这人是活该,走吧,我们回村去,”半夏跳上马车,示意她也上来。
“好咧!”柳儿也不操心里面的人究竟犯了什么事,管他的呢!
“喂!小丫头,你要去哪?”朱十六不知从哪窜出来,冲着他们的马车后面就喊。
柳儿歪着身子回头,怒气冲冲的瞪他,“不用你管,干你的活去,要是你敢偷懒,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十六乐呵呵的笑,“小丫头,你要怎么收拾我啊!”
“不要脸!”柳儿一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十六比她大了十多岁,按理说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说句话都嫌多。
可缘份的事就是这么奇妙,有了第一次的争吵,也就有了后面的针锋相对。
朱十六是觉得她好玩,年纪不大,脾气冲的很,对谁都敢吼。
虽然他是落难的老大,那也是上百人队伍的老大,哪容得了一个黄毛丫头对他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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