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急声附和,“我也是受害者,一切都她出的主意……”
“赵昌,你住嘴!”孙映月慌乱的朝他吼叫。
巧儿自然知道孙映月在担心什么,手中一根银针飞了出去。
赵昌想说也说不了,被点住了穴。
孙老头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赵昌身上的银针。
我的乖乖,这么细的银针,能准确的打中赵昌的穴位,即便是高手,也只能借用石子一类的东西,可没听说有借用银针的。
牛大娥也察觉到赵昌的不对劲,“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牛大娥拍拍他的脸,又抬了抬他的胳膊。
孙老头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嗯,他没事,等一会穴道就解开了,继续谈吧!”
不看众人异样的目光,巧儿再次说道:“舅母,你说的勾引,谁都没看见,可是赵昌夜闯孙家的事,恐怕整个九台镇的人,都看见了,孙映月身上的伤,找个接生婆来验一验,立马就能见分晓,你觉得县太爷是会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在?”
“这……”牛大娥没了话。
孙老头呵呵笑了,“我师父说的很对,你家赵昌是什么品性,也是人尽皆知,按着他的罪,至少要判七到十年,甚至掉头都有可能,你们酌量着办吧!”
牛大娥刚刚还的气焰,散的连渣都不剩。
她一个妇道人家,听到县太爷三个字,腿早就软了。
要是让她上大堂,还不得吓死。
再说万一赵昌真的坐大牢,他们赵家可不就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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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鼠疫
赵良才忽然沉着脸,道:“你们不敢,孙映月的名节若是毁了,也是一辈子的事儿,所以你们不敢报官。”
巧儿呵呵冷笑,正视这位舅舅,“她的名节,早上就毁了,再说,等我们报了官,赵昌才是罪魁祸首,她是受害者,反正大姐也不喜欢赵昌,她留在家里侍奉老人,也不是不可以。”
赵良才抿着唇,不知在计较什么。
巧儿沉下脸,“既然你们都不表态,那便算了,敬业,还不快去找县衙击鼓报官!”
“好,我这就去,”孙敬业推开赵昌,就要朝外跑。
牛大娥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别报官,别报官,都按着你说的办,你们说咋办,我们就咋办,巧儿啊,别让你表哥坐大牢啊!”
赵良才愤愤的起身,丢下所有人走了。
经过赵昌身边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赵昌被甩了一巴掌,倒是解了穴道。
捂着被打肿的脸,一脸上的憋屈。
孙映月看着他被打,心里很痛快。
但更让她不爽的,是巧儿竟然开始决定她的事。
以前都是她在家里做主事的人,现在可倒好。
孙盈悄悄走到她身边,语气凉凉的问,“大姐,是不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害人不成,反害已,有没有要吐血的冲动?”
“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跟在我身后,像个跟屁虫,现在跟着巧儿,不像跟屁虫,倒像哈巴狗!”孙映月心里不痛快,只有骂的狠,才能缓解她心里的不痛快。
孙盈笑脸一僵,倒也没发火,“至少她没有要害我,而你……”
昨晚发生的事,孙盈早晨醒来,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要不是看到赵昌被打,孙映月从她的房里出来,孙盈真不会那么的恨好快。
孙映月自小要强,因为是家中的长姐,总是喜欢管着她们。
该跟谁玩,该喜欢谁,该讨厌谁,都得听她的。
为了让长辈看到自己乖巧听话的模样,时常将自己犯的错,扣在两个妹妹的头上。
巧儿被扣的最多,总是挨打。
孙映月无话可辩,昨晚她做的事,孙盈都看在眼里,想辩也辩不了。
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下,牛大娥心里不痛快,孙氏跟她说什么,她也是支支吾吾。
除非巧儿瞪她,才肯乖乖配合。
忙了一早上,巧儿饿的肚子咕咕叫。
看这情形,家里也没做早饭,她叫上孙老头,一同走了。
她一走,孙映月也跑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孙富贵还是不高兴,闷闷的生着气。
总觉得十五两聘礼亏了,大丫头能干又掌家,这个便宜让赵家得了,他们还不知感恩,还敢给他甩脸子看。
孙氏在一旁劝,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巧儿等人用过早饭之后,孙老头极力邀请巧儿去他的药铺看看。
在街上遇到严文清跟杜岩,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保护她的安危。
孙老头的药材铺,就在九台镇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从孙家走过去,要经过一片混居的房子。
有些私搭乱建的小屋子,将原本宽敞的小路,堵的仅容一个人穿行。
“这里应该管一管了,再这么建下去,万一发生火灾,可不得了。”
孙老头叹息又摇头,“谁说不是呢,可这儿住的全是穷人,没田没地,也没有谋生的手段,太穷了,冬天冻死的不在少数。”
几人路过一间低矮茅屋门口时,巧儿朝屋里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满脸上污垢的妇人,正抱着几岁大的小娃,双眼无神的坐在廊檐下。
她一下一下的晃着怀里的娃娃,嘴里念念叨叨。
那孩子头仰着,手垂着,如果不是胸膛还在起伏,还以为已经去了。
“慢着!”巧儿忽然叫住孙老头,“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有啊,不就是臭味,冬天就已经臭成这样,夏天还怎么住人。”田姝捂着鼻子说道。
孙敬业解释道:“早知道这里环境差成这样,我就不带你们走这儿了,师父,您有所不知,这片都叫陋衣巷,地势较洼,本镇的人,都不喜欢住这里,后来天灾,不少逃难的百姓,最后走不动,就在这里住下,这里连官差也不愿意来,所以人便越聚越多,夜香没处倒,有些人图方便,就倒在房前屋后的沟里,久而久之,臭不可闻。”
孙老头瞪他一眼,“你早知道这里不干净,怎么也不提醒我!”
孙敬业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您也没问啊!而且这里走过去确实近,要是走大街,得小半个时辰呢!”
巧儿抬手制止他们说话,朝低矮的房子时走进去。
里面又潮又暗,再厚的积雪也盖不住腐臭的味道。
孙老头这会也闻到什么,“的确有什么发臭了,这么冷的天发臭,怎么可能呢!”
那妇人见有人进来,一脸哭相的捧着孩子站起来,“求求好心人,把她他带走吧,这孩子要死了,我救不了他,也没地方埋他,院子里已经埋不下了。”
妇人的话让众人震惊,什么叫埋不下了。
等到巧儿他们快走一步,走进院子里,才明白她的意思。
不大的院子里,起了三个坟包,一个紧挨一个,还有一个刚埋不久,上面只有少少的一层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孙老头面色灰白的了过去,查看那孩子的脉象。
其他人心里也震撼到无以形容。
看似平静祥和的九台镇,怎么会地狱般的地方。
“唉!”孙老头放下孩子的手腕,摇头叹息,“这孩子病入膏肓,病沉入体,如果早些或许还能救活,如今只剩一口气了。”
“这是瘟疫,也就是鼠疫。”巧儿紧皱着眉,看着几只老鼠从新坟包下进钻出。
孙敬业看了巧儿一眼,赞同她的说法,“老鼠善于打洞,这里的灰老鼠尤其凶猛,个头大的,都敢咬人,陋衣巷又脏又潮湿,是它们最喜欢的地儿,我曾经在这儿看过到有像小猫那么大的老鼠呢!”
孙敬业整日在镇子时窜来窜去,知道的多一些。
孙老头也看到从坟下爬出的老鼠,有人在,它们一点都不害怕,“可是哪里没老鼠呢?怎么就成了鼠疫?”
☆、第132章 危机四伏
巧儿摇头,“这个不好确定,老鼠繁殖很快,如果不及时清理掉一些,赶上某个丰年,或者天气不对,都有可能泛滥。”
“严文清,杜岩,你们过来,”巧儿知道他们就在外面。
“师母!”
两人进来,见礼,表情各不一样。
都以为没什么大事,也没啥可担心的。
但是巧儿凝重的脸色,还是让两人心里打起了鼓。
“去找知县老爷,让他派衙役过来,越多越好,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鼠疫,如果不及时控制住,有可能会危及整个镇子的人。”
严文清道:“如果他不肯派人呢?”
“那就威胁他,如果不派人,抓几十只老鼠,塞到他床上!”巧儿怒声道。
“还是我去吧,咱们这位县老爷,是个胆小怕事的主,不给他来点狠的,他不会听话。”孙敬业也是不想待这里了。
严文清点头,“我们两人去,杜师兄留下。”
田姝本想问这两人是谁,可是看着巧儿神色凝重,也不敢问了。
巧儿走到孙老头身边,“这里要围起来,不能让他们随意出入,下水道也要封,一旦老鼠逃了出去,后果很严重。”
“人可以防,老鼠怎么防?”
“你的药铺,借我配点药。”
孙老头眼睛一亮,“师父啊,一般防鼠药,对付它们不管用,你有高招?”
巧儿发觉这老头越是谈论医术之时,越是老不正经。
巧儿没理他,走过去又执起孩子的手腕,替他把脉,又捏开他的嘴,看了舌苔。
那妇人以为孩子有救了,噗通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求您发发善心,心,收下这孩子吧,他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您收了他,做牛做马,他都没怨言,我到死,都不会去找他!”
妇人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地上已有了血迹。
“你起来,”巧儿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拖起来,“你先跟我说说,这院子里埋的,是不是都是你的亲人?”
妇人哭着点头,“他们都死了,我的丈夫,和两个孩子,现在这个是最小的,我没力气也没办法,把他们安葬在外面,家里连口棺材也没有,我只能用床单被子,给他们裹着,埋在这儿,我能天天看到他们,呜呜……”
妇人边说边哭,瘦骨嶙峋的肩膀,不住的颤抖。
巧儿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外面有没有宽敞一点的地方,我们出去说。”
“那,那我的孩子,您能收下吗?我实在养不活了。”
“等救活了再说吧!”巧儿心情很沉重。
舜安国太平了上百年,最近几年,开始不太平了。
天灾**不断,外有强敌,内有灾患。
她不是神仙,不会普度众生,可是做为安家的女儿,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当初捧起医书的那一刻,医者的信念已深深刻在心里。
陋衣巷唯一一块空地,是个石头垒的平台,平时晾晒衣物。
下雪天,也没人愿意到这儿来。
又因为鼠患,陋衣巷大多数人,都在家里躺着。
巧儿对那妇人道:“你们的家不能住了,以后所有的坟,都要牵走,让县老爷重新划一块公用坟地,没坟地的,都将坟牵过去。”
想到皇家的陵园,巧儿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些随处乱埋尸体的人,有个固定的地方做坟地,实在很有必要。
妇人放下孩子,也没个铺盖,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就那么躺在雪地上。
“用我的衣服,”杜岩大方的脱下外面的厚外衣,铺在地上,又将孩子重新抱了上去,然后蹲在巧儿身边,试着问她。
“师母,要不要把宗门里留在九台镇的人,都叫来,只靠衙门的人,怕是不成。”
“大概有多少人?”巧儿现在也无人可用,所以不得不用。
“待在镇子上的,应该有二十几个人,不过师母放心,他们都很能干,跟衙门的差役比起来,以一抵十也不为过。”
杜岩起初看见巧儿时,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只是一双眼睛特别亮,人长的精致小巧。
跟师父在一块时,俨然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可是刚才见她走进脏乱的小屋里,神色平静的望着院里的坟地。
杜岩忽然觉得,也许一切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站在坟地前,能镇静到无动于衷。
要么是天生胆子大,要么是见多了,心已麻木。
孙老头蹲在巧儿身边,一脸上的虚心请教,“师父,难道这孩子还有救?”
巧儿没理他,抬起孩子的手,卷起袖子,果然发现孩子手腕上全是红点。
“啊!这孩子在出麻疹,”孙老头惋惜不已。
看样子是没救了,鼠疫加上麻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巧儿放下孩子的手,神色也很凝重,“出麻疹是必然,恰巧遇上鼠疫,病上加病,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法子,估计他已经感染肺病,如果医治不彻底会变成肺痨。”
孙老头没完全听懂。
比如单个病症,他当然知道,可是合在一起,就不那么懂了。
“拿纸笔来!”
“哦哦,纸笔,我这儿也没有啊!”孙老头两手空空。
“我去找!”杜岩来去也快,片刻之后,捧着纸笔来了。
巧儿写下一个方子,顺便跟孙老头商量,“我想在这里建个临时的医馆,每日熬药,分发给百姓,希望可以遏制瘟疫扩散。”
孙老头担忧道:“只怕已经晚了,人都死了这么多,瘟疫怕是早已被人带了出去。”
“那就先仅着本地的百姓救治,否则这个年,怕是过不好,杜岩,通知镇上的百姓,一旦发现有百姓咳嗽不止,恶心呕吐的,都带这里来。”
“是,徒儿明白,我这就去调集附近的弟子,”杜岩听着情况不对,果断增加人手,还得通知云千山。
本来好好的一个早上,却因为陋衣巷的变故,紧张不安。
晨起的九台镇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队队的衙役从街上快速穿过,快到中午时分,又有不少青衣剑客,从四面方八涌来。
九台镇的知县大人,如孙敬业所说,这老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宁愿窝在家里搂着老婆快活,也不愿抛什么头,露什么面。
尚文才提着官服,连轿子也没坐,一路颠颠的跑来。
听说九台镇有了瘟疫,他只是微微惊讶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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