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涣倒在地上,像具死尸。
邱惊风反应也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王爷中毒,最好的办法,是抓住下毒之人。
而就在此时,钟春带着的白衣剑客,也已赶至。
双方在形势上,立马有了差距。
邱惊风见情势不对,只能让人背起王爷,逃入森林。
云千山奔到沐青箫身前跪下,“请宗主降罪,属下办事不利!”
他原本是在别院外,埋伏秦涣,却没想到,会被他摆了一道,整座别院竟然空无一人。
等他们找到宅院下的密道,才明白南临王已遁了。
沐青箫面色依旧沉的难看,心情不爽,整个人戾气四溢,“自己去领罚,别在这儿碍爷的眼,秦涣是什么人,爷早跟你们说过,是你们大意轻敌,所以这个错,你自己背着吧!”
云千山没有异议,“是,属下明白!”
沐青箫话锋一转,“惩罚先记下,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秦涣既已动手,不会只有一次刺杀,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告退!”云千山自知理亏。
钟春走上前,“宗主,要不还是回村子吧!这里实在太危险。”
沐青箫不耐烦的摆手,“你带着他们走吧,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他抱起巧儿,脚下一点,很快又消失在众人眼前。
钟春带来的十几名剑客,都是个中高手,见主子又要单独行动,众人都不免为他担心。
“宗主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先把这里清理掉,不留一点痕迹!”钟春下令道。
雪地里清理痕迹,不仅要掩埋掉尸体,处理血迹,还要让现场恢复原来的样子。
最后,在他们离开时,乱石堆上,连积雪的厚度,都没变,还是之前的模样。
另一边,沐青箫抱着巧儿,一路飞奔。
小木屋被烧,当然回不去。
但他的秘密基地,又何止一个小木屋。
巧儿窝在他怀里,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怒气。
他真的在生气啊?
难道是在气她不该挺身而出,还是气她不该对秦涣出手?
天色蒙蒙亮时,沐青箫抱着她,飞上一棵大树。
粗壮的树干,两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过来。
树的上方,同样粗壮的枝桠中间,竟然立着一个树屋。
是用木板搭建,外形跟小木屋相差不大,但比木屋小了很多。
如果是春夏,树上枝叶茂密,树屋藏在里面,从下面很难发现。
还不等巧儿看清木屋里面的陈设,下一刻,她就被人压在树屋的地板上。
沐青箫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的抱着她。
过了一会,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巧儿弱弱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在生气?”
沐青箫长长的叹了口气,天知道,当他看见秦涣要杀巧儿时,心跳差点停了。
巧儿见他不说话,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我是有把握的,你也该相信我的能力不是?早跟你说了啊,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
沐青箫还是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巧儿也没再说话,脸贴着他胸口,一丝血腥味,被她闻见了。
“你受伤了?”她猛的坐起来,伸手就要来扒他的衣服。
“没事,小伤而已,”沐青箫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摸。
巧儿红了眼眶,“怎么会没事,我要看。”
能让沐青箫气息混乱,一定伤的不轻。
晨光慢慢升起,树屋的光线,也一点点变亮。
沐青箫拗不过她,只得松了手,让她检查。
在腹部靠后的腰上,有一拃长的口子,血液已经凝结,但仍能看出伤口很深。
“别动,我这里有药,”巧儿吸了吸鼻子,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
沐青箫一动不动的,任她上药,包扎伤口。
“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没有我,你一定不会受伤!”巧儿很愧疚,也恨自己的无能。
沐青箫拉下她,重新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事,你要是那么强,还要我做什么?下次再不敢擅自行动了,秦涣是个坏蛋,你引起他的注意,绝不是好事!”
巧儿静静听着他说话,听着他的心跳。
秦涣被人抬回去,仍旧像个死人,一动不动,只剩眼睛死死的睁开,眼珠还能转动。
邱惊风从外面抓来一个大夫,凶狠的威胁,“快给我家主子看病,要是治不好,我杀了你!”
可怜的大夫,早已吓的魂不附体。
可是看了半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表示自己没办法。
但他提了个办法,“听说宫里有两位太医,回乡探亲,前几日来了九台镇,或许,或许他们可以救这位爷。”
王明远和郭庸,正在各自家中,享受亲朋好友的羡慕夸赞。
身为太医,常伴皇族身边,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各自族里的人,也跟着他们沾光。
邱惊风派出两队人,不由分说,冲到王家跟郭家,点了穴,扛了人就走。
速度快的,旁边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王明远被扛到秦涣身边,差点断气。
郭庸也没好到哪去,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邱惊风的剑,架在二人脖子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我家王爷,需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找来,快!”
“威胁大夫,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把剑拿下吧!”王明远颤颤巍巍的拨开他的剑,锋利的刀口,划破手指,怪疼的。
郭庸也急忙说道:“看病需要静心,把脉若是有偏差,诊断可就不准了,你绑我们来,肯定也不希望诊出差错来。”
不过是看病而已,搞的像要大开杀戒。
两人听说是要来看病,也没多在意。
他们比较在意此人的身份,秦涣进京时,他们这些太医,是见不到的。
秦涣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眼珠子狠狠瞪向两个太医。
------题外话------
还有一章哦!
☆、第167章 臭显摆
秦涣戎马一生,从未像此时这般无力,是他小看了女人。
看来,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很有意思!
王明远坐在凳子上号脉,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他站起来,示意郭庸再把一次。
郭庸见他神情不对,心里也跟着紧张不已。
病不好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号过脉,二人又用银针扎了血脉,看血色,看舌苔……
邱惊风握着剑,站在二人身后,见他俩神色都不太对,心中着急,“你们倒是说话,我家主子到底怎么了?”
“这……”王明远退缩了,“还是让郭兄先说吧!”
郭庸暗骂他老狐狸,但是眼瞅着邱惊风手里的剑,朝他们指来,只得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从脉象上看,这位公子是中毒,但血色并无异常,至于为何身体不能动,大概还是中毒所至。”
“怎么解毒?”邱惊风直接问。前面扯一大堆,难道不该先解毒吗?
“这个……”郭庸摸着胡子,犹豫的瞟向王明远。
王明远自知躲不过,只好接着往下说,“这个还需要时间,因为我们从未见过,不过您放心,此毒除了限制他的行动,对于身体,并无大碍。”
简直又是一堆废话,遮遮掩掩的顾左右而言它,总结就一句话。
毒解不了,他躺着也死不了,所以,不用发愁了。
邱惊风忍着砍死他俩的冲动,这一刻,他宁愿相信那些江湖郎中,也不信所谓的名医。
“我再问你们一句,老老实实的说,是不是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解?”
“这个……”王明远又要顾左右而言他。
“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废话,我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王明远吓的吞口水,“这个其实有两种可能,一是,等他毒性自己解除,我们觉得,此毒跟软筋散类似,所以,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其二,此毒肯定是有特别的配方,如果我们冒然用药,怕是不妥,所以也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药。”
他说的很含蓄,却还是一堆废话。
现在这两人也杀不得,但也不能放他们走。
秦涣像个死人一样,一直躺到第二日清晨,身子突然可以动了。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不怒反笑。
“王爷?您,您没事吧?”邱惊风跪在床边,见他神色不对,总之很诡异。
秦涣腰杆挺的笔直,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窗外,过了许久,缓缓的开口,“想办法,把那个女人抓来,只要活的就行。”
只要有一口气,哪怕断手断脚,也在所不惜。
邱惊风犹豫着道:“王爷,咱们损失了不少人,这里又是沐青箫的地界,不出一日,他们就会找到这里,眼下如果冒然去抓他娘子,只怕不易。”
当然不易,那对夫妻都不是省油的灯。
原以为沐青箫娶的是个没什么大用的小村姑,谁成想,人家只是低调。
试想一下,一个浑身带毒的人,怎么抓?
顾夕墨也不知是真的闲,还是假的闲。
一直待到过完正月十五,才准备要离开。
当然,在离开之后,还要带着巧儿,见一见顾烟。
山里的雪还未融化,巧儿也打算进镇子,筹备药铺的事。
便打算到镇上长住,沐青箫自然是要跟着。
南宫霄也等不了,腿脚没有全好,钟春跟铁柱,又找了云千山手下的几个人,轮流背着,将他带出了无名村。
南宫霄走了,田姝肯定也待不住,田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就让田玉成也一同跟了去。
钟天赐对外面没有向往,所以,他主动要求留在村子里。
顾烟被接到了镇子上,拆了线没多久,就让家人挪到了镇上,找了处宅院,供她休养。
拆线的事,巧儿教给一位产婆。
顾烟养的很好,楚秋容从家中赶来时,听说她难产,也吓的不轻。
为了照顾她,过年连家也没回,两人带着儿子,在异地他乡过的年。
巧儿见到面色红润,打扮高贵不凡,一身绫罗绸缎的顾烟时,她正坐在大圆桌前用饭,桌上摆了十几样菜,只有她跟楚秋容俩人用餐。
顾烟只知道巧儿成了亲,并不知道她嫁的人是谁。
所以,派了下人让巧儿到府上来,言明了以重谢她。
顾夕墨陪着巧儿一同来的,沐青箫被巧儿拦下了。
他不能总守在她身边,凌泉宗现在内忧外患,他其实很忙。
沐青箫仍是不放心,让云千山跟随左右。
顾夕墨走进来时,楚秋容自然站起来迎接,顾烟也不例外。
“大哥,快进来坐,您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备好午饭,”顾烟很热络,说的也都是家常话。
顾烟的确是没想到,他会跟孙巧儿一同前来。
楚秋容也站起身,彬彬有礼的请了顾夕墨进去。
巧儿落在后面,所以这二人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顾夕墨盯着顾烟的脸,看了一会,忽而淡笑道:“我是陪巧儿来的,你不是要见她吗?怎么,她人来了,你们却要装作看不见?”
顾烟怔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她看出顾夕墨不是太高兴,难道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的女子?
顾烟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去看巧儿的脸。
那日自己生产,情形太混乱,她哪里顾得上,去看一个大夫的容貌。
这一看,瞳孔猛地紧缩,顾烟突然变的紧张神色,也落到了顾夕墨眼中。
“不知孙姑娘是哪儿的人?”顾烟神色有些局促。
“九台镇本地人,”巧儿也觉得她神色有些奇怪。
顾烟似乎松了口气,“哦,快进来坐吧!来人,把饭菜都撤下去!”
厅堂重新收拾干净,婢女奉上茶跟果点。
顾烟生了孩子以后,身形丰满了不少,举手投足间,也多了几分初为人母的韵味,加之她五官,也很精致,总之,很是迷人。
瞧瞧楚公子对她关怀备至,就知道了。
这个楚秋容,按说长的也不丑。
但人不能跟人比,若是站在顾夕墨身边,就完全成了陪衬。
所以,顾烟一双流转的媚眼,总是若有若无的朝顾夕墨身上瞄。
奶娘抱来孩子,刚满月的孩子,模样长开了些,不像刚生下来,瘦瘦小小的,脸上都是皱纹。
满月酒要等到回去再补办,因为顾烟坚持回顾家一趟,楚秋容对她很是纵容,一切都以她的心思为准。
顾烟看到孩子,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从奶娘手里抱过孩子,笑着道:“大哥一定还没有好好看过,小东西能吃能睡,长的也快,先前有位大师看过,说他有福相,能逢凶化吉,母亲要是看见他,肯定百病全消,这是她的亲外孙呢!”
顾烟把孩子放到顾夕墨怀中,不可避免跟他靠的很近,一抬头,连他的睫毛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顾烟心中颤动,紧张的险些抱不住孩子。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她跟他,离的那么近。
顾夕墨没看她,低头看婴儿,模样长的跟楚秋容一模一样,像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顾夕墨把孩子还给她,神色冷了几分,“我们顾家只有一个女儿,以后在我母亲面前,不要说这种话。”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顾烟抱紧了孩子,神色伤痛,眼眶里泪珠直打转。
楚秋容心疼不已,走过来揽住她,不悦的道:“烟儿只想孝顺岳母大人罢了,她没有恶意,大哥何须计较。”
顾烟扯了扯他的衣袖,“相公,别说了,大哥没有错,是我说错了,小妹那么小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要是还活着,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大哥心里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我也只是担心母亲跟父亲的身体。”
楚秋容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疼爱怜的要命。
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子,不该被人恶意揣测。
但是她的话,顾夕墨怎么听都觉着不舒服。
巧儿坐在一边,看了一出大戏。
她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对这个顾烟另眼相看。
一个很会说话,很有心机,目地不纯的女人。
顾夕墨很厌烦这样的场景,“今天我不是来跟你们讨论这些的,不是要感谢巧儿吗?怎么?非要在这里演苦情戏?”
“哦,对啊,瞧我这脑子,真是不好意思,”顾烟抹掉眼角的泪花,笑的牵强,“听说你成亲了?也不知嫁的是何方人士,我还是叫你孙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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