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子将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年头谁还没干过几件坏事,很正常的嘛!
心虚害怕的人,那是他们心中有愧。
出尘子晃着酒杯,乐呵呵的笑着道:“淡定,一定要淡定,看你俩的脸色,就知道你俩干过的事,都不光彩,不过这也没关系,死人是一定要祭拜的,你去拜过吗?上过香吗?烧过纸钱吗?”
他问的是郑景之,早年安家的事,他听过一些,虽然不确定跟有多少关系,但有关系是肯定的。
当年的安凌钰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最后全家死的那么惨,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愧疚都没有?
鬼都不信他的!
郑景之被他问的后背直冒冷汗,老道士说的,他一样都没做过,难道真是他的报应来了?
可是当年他们全家的尸首,都是被板车拉走的,连个棺材都没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上哪祭拜去?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郑景之的心跳才平复一点点,“道长,那依你说,我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防备的办法,比如我去庙里求个护身符?”
“去什么庙?”出尘子最不爱听到这种话,“庙里的老和尚没几个好东西,他们除了会念经吃斋,还能干啥?听他们忽悠呢!”
楚敏跟郑景之二人,脸色有些僵硬。
也只有他敢骂和尚,要是那帮子老和尚,听见他的话,不晓得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将他暴打一顿。
说起来,暴打一事,也不是没干过。
当年出尘子年轻气盛,在庙门前摆了个算卦摊,对走进去的香客游说,总之说了一堆难听的话,诋毁污蔑庙里面的那帮子秃驴。
他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先前,他原本是要剃度出家,可惜人家不收他,说他没慧根,更重要的是,他戒不掉的东西太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济公活佛。
出尘子怀恨在心,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顺眼,当然得找他们的茬。
后来被和尚们暴打一顿,用板车将他拖出了镇子,丢在几十里外的地方。
“那我要怎么办?还请道长明示一二,”郑景之诚心诚意的找他帮忙,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出尘子摸着胡子,心思转的飞快,“这个嘛!说来也简单,死去的人,当然要好好安葬,不管怎么说,都得给人家一个安身的地方,你懂我说的地意思?”
郑景之为难的点了点头,话说的没错,抛尸荒野的人,肯定魂魄难安,可是他要怎么找?
出尘子还没说完呢,“其次嘛,贫道要做一场法事,替你赎罪,帮你超度他们的魂魄,懂了没?”
真想敲敲对方的脑袋,看看是什么构造,简直太好骗了。
出尘子心里快要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仍然保持平静。
“那我要怎么办?是不是也得做场法事?”楚敏也怕鬼,最近真他妈的太倒霉了。
“这个没必要,你得赶紧离开这里,回你的军营去,没什么事都别离开营地,阳气旺盛的地方,最是能保着你。”
“只要回去就没事了?”楚敏心中惊喜了一下下,可随即又想到公主的吩咐,真要走了,公主命令他做的事,又该怎么办?
出尘子看出他的犹豫,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解决的办法,贫道已经告诉了你,至于要怎么做,全在你自个儿,那么多的冤魂哪!要是疯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阁下额头的青黑色,似乎又重了几分,啧啧,真可惜!”
楚敏被他忽悠的心神不宁,巨掌一拍桌子,下了决心,“好吧!反正也不是非我不可,我这就回营中去,管他们怎么争斗!”
公主的私令,又不是朝中传来的命令,做成了,也没有赏,万一做败了,还不知会被牵连成什么样儿呢!
出尘子用手掩着嘴,很想笑,一直憋着。
楚敏不敢耽搁,匆匆让小二打包了些干粮,丢下一锭银子,上了路。
等他离开,出尘子飞速抓过桌子上的银子,揣进袖子里。
郑景之不明所以,“道长笑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
出尘子立马正了正神色,“咳咳,没什么,贫道只是在感叹,这人哪,千万别做亏心事,得活的坦荡,否则日夜提心吊胆,你说累不累?”
郑景之并不知道他是在暗指自己,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依道长的意思,法事什么时候可以做,我希望可以尽快,”郑景之着急了,他不想夜不能寐。
“虽然很急,但是也急不得,这样吧,明晚子时,你到城外的道观来找我。”
“道观?”他怎么不知道九台镇有什么道观。
出尘子说的煞有介事,“自然是道观,难不成你还想去庙里?总之,你按时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哦,再多准备些纸钱,记着,一定要诚心,这几日要戒身戒心。”
郑景之被忽悠的跟入了魔道似的,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两人相谈甚欢,离去时,还依依不舍。
当然,这个不舍,只是郑景之的一厢情愿。
过了午时,他才步履摇晃的回了驿馆。
还未走进大厅,便感到一股子寒气,那个逼人哪!
纳兰羽端坐在太师椅上,两边各站了几个宫女嬷嬷,一个个横眉冷对,盯着走进来的郑景之,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驸马这是去哪了?昨儿一夜未归,公主可是担心了一整夜,您这样做,可是大大的不妥,”陈公公捏着尖细的嗓音,斜睨着他。
郑景之后背升起一阵寒意,酒也醒了大半,“昨儿在客栈歇了一夜,心中烦闷,公主要不要去查查?”
最后一句,是他故意说的。
如果他一味的掩藏,纳兰羽反而会怀疑,可要是他鼓励公主去查,她反而不会在意。
纳兰羽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忽而笑了,挥手遣退了宫人,从位子上走下来,娇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相公这是怎么了?昨儿本宫是急躁了些,有些话也说的重了些,咱们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好气的,相公昨儿在外面睡的肯定不好,本宫扶你去歇息一下可好?”
她突然的亲近,不仅没有让郑景之感到高兴,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僵硬的抽出手臂,走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公主言重了,昨夜只是怕打扰公主休息,哪里敢生气。”
纳兰羽脸色有些难看,笑容也变的阴沉沉,“看来还是生气了,怎么,是觉得本宫对你不好?还是后悔了,悔不当初,只知道还是选择那个女人,才是正确的?很可惜,她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不过她也许会对你念念不忘,身体没了,魂魄也要跟着你……”
纳兰羽突然栖近他,笑容更阴森,“夜半子时的时候,你说她会不会扒在窗边,看我们恩爱缠绵?”
郑景之听不下去了,本就悬着的心,被人左右激来激去,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动作有些粗鲁的推开纳兰羽,“我累了!”
纳兰羽看着他愤怒而去的背影,笑的诡异。
百里茵兰跟珠儿二人,真的被丢出了九台镇,两个人身无分文,也没人保护。
过了一日,两人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是个破落的小村子。
偏远的小村子,又穷又破,村里光棍很多。
突然看见两个漂亮的女子,脸色憔悴,神情恍惚。
再瞧她们身后,没有人跟着。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把握住,岂不是太亏了。
百里茵兰还没从惊恐中回神,就被人拖进了破败的小村子。
有聪明的男子,将她们进村的痕迹抹平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其实这些百姓,也不是真的土匪,人家只想讨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好好过日子。
所以该怎么分配她俩,那得看村长的意思。
☆、第205章 给男人洗澡
百里茵兰的消息,到了这里,便已断了,加上云千山刻意的阻挠,想找到她们,已是不可能,变的的杳无音信。
沐府到了吃晌午饭时候,纳兰湘跟宗林还有小喜,三人蹲在府门口,手里端着饭碗,屁股坐在门槛上。
起先是宗林一个人坐在这儿吃饭,他习惯了蹲在这里。
通风凉快,还能顺便看着大门,好让看门的老伯去吃饭。
而且视野也好,比坐在那呆板的吃饭舒服。
纳兰湘看了他好一会,也跑去盛了饭,他用的是粗瓷大碗,半碗饭,半碗菜,就是端久了,手腕有点疼。
小喜满头黑线,主子变的越来越像市井小民,哪有一点皇子的样儿。
他感到很忧伤,很忧伤。
没办法,他只好也端了碗,跑到他们中间,边吃饭,边劝说。
“主子,咱们这样蹲着吃饭,实在不妥,又不好看,又不消化,还是回去吃吧!”小喜觉得屁股底下坐的门槛,膈的好难受。
蹲坐的时候,腿岔开,好别扭啊!
可是为毛主子蹲的得心应手,一脸悠然自得?
纳兰湘大口大口的扒着饭,根本没空搭理他。
原先他在宫里的伙食,虽比不得其他皇子,但相较于普通人家,还是要好很多。
那时自己一个人吃饭,吃着如同嚼蜡。
总感觉索然无味,可是现在蹲在这儿,没桌子没椅子,面前也没有摆十几二十几个碟子,他却吃的很香。
沐府的伙食也一般般,都是寻常的家常菜,他在宫里从没吃过。
比如这炒青菜,刚摘的鲜嫩小白菜,仅用菜油加盐炒制,别的什么也没放,可咋就那么好吃。
红烧肉也没有讲究火候,没有讲究配料,只是从街上买的猪肉,切了大片,肥肉炼了油,直到把肥肉炼的,没了油,才加入瘦肉一并炒制。
加酱油,醋,生姜,料酒,小火焖烧。
他在前面干活的时候,闻到厨房传来的菜香,口水擦都擦不干净,等着盼着开饭。
宗林自己也纳闷,这俩人干嘛要跟着他,还跟他并排坐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蹲门口要饭的呢!
沐青箫拉着巧儿从府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三个人蹲坐的背影,实在有够让人忍俊不禁的。
巧儿忍不住笑道:“难道蹲在这里吃饭,更香?”
沐青箫锐利的目光,盯着纳兰湘看,黑眸越来越沉,世上的事,不命中注定,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当然没有,还不是出尘子那家伙,有意为之。
宗林见主子来了,赶紧捧着碗起身,退到一边。
纳兰湘也看到沐青箫了,道行浅了点,不敢跟他对视,只好转而看巧儿,“屋里太闷,蹲在这儿也不影响别人,看着路人走来走去,挺有意思的。”
沐青箫朝他走近,握着巧儿的手并不放开,“你从哪来?家里人呢?你叫什么?”
“我吗?我……我叫兰湘,从京城来的,家里人不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纳兰湘紧张了,被沐青箫盯着看,不紧张才怪。
巧儿扯了下沐青箫的手,示意他别再问了。
她之前也没问,明知的事,还问干什么。
沐青箫定定的看了好一会,也没拆穿他,“到了这里,好好干你的活,别给我找麻烦。”
“我明白!”纳兰湘低着头,任他威胁,自己太弱小,面对他的威压,根本没有还有手之力。
“行了,吓唬他干什么,我们走吧!”巧儿把人拉走了。
就在他们说话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倒在门边。
宗林放下碗,急忙跑过去,把人翻过来一看,居然是红萝。
她已经晕了,身上到处是伤痕,有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
宗林抬头无声的询问主子。
巧儿先说了话,“把她带下去,请个大夫过来!”
宗林点头,招呼还在发愣的两个人,把人抬进了府里。
沐青箫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对这个女人,他厌恶到了极点。
巧儿一番解释,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好。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救上官辰,要不然红萝的生死,他才不会在意。
宗林从红萝怀里取出雪姬莲,小心翼翼的交给孙巧儿。
上官辰气息微弱,但好歹还有的救。
配制解药,整整花了半天的时间,等到巧儿撑着疲累的身子,从药房出来,已经天黑时分。
沐青箫心疼的要命,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剩下的事,便交给了孙之济。
宗林守在床边,帮着将药喂了进去。
“把他衣服脱了,丢进浴桶里,”孙之济下令道。
宗林动作一顿,看了看紧闭双眼的上官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浴桶,脸蛋不可抑制的红了。
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嗳,你这是去哪啊?不是让你把他衣服脱了吗?”孙之济叫他。
宗林停下脚步,回身对他比划了下,意思是他去叫别人过来帮忙。
孙之济看的一知半解,还以为他要走,“你小子,还真滑头,让你脱他衣服,又不是脱你自己衣服,快点动手,待会水凉了,药效就不好。”
宗林见走不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回来。
看了眼闭着眼睛的上官辰,咬咬牙,别开头去,摸他的腰带。
本来上官辰在床上躺了这么久,穿的也不多。
剥去里衣,扒下裤子,就可以了。
孙之济在一旁等不耐烦,索性坐到一边喝茶,还在不停的催促宗林。
不敢面对已经被剥光的人,宗林只好用手摸,脱好了,可是他一个人怎么把他弄过去呢?
睡死的人,绝对是死沉死沉。
就在宗林急的满头大汗时,救星来了。
“爷爷,您叫我?”孙敬业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他本来是跟着爷爷一块来的,中间被耽搁了下,才会来晚了些。
“啊,你来的正好,快去帮一把,那小子别别扭扭的,动作太慢。”
“哦!”孙敬业点了头,走到床边,看到光果果的上官少爷,嘴角古怪的拧着,啧啧摇头,“这小子可真白啊!要是少一样,多一样,肯定是个漂亮的美人!”
那是,你见过哪个男人,皮肤嫩白的像是刚刚剥了壳的鸡蛋?
再瞧瞧这腰,这小细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嘛!
孙之济发觉孙子盯着人家看的不眨眼,抄起手边的什么东西,就朝他砸了过去。
“哎哟!好疼啊!”孙敬业揉着后脑勺,不解的扭头问;“您怎么又打人!”
孙之济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要是敢给我们老孙家脸上抹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赶紧把他丢进水里!”
孙老头先前在京城待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些喜欢漂亮男子的达官贵人,也不是没有,纯属没事找乐子。
可怜了有些因为家境贫困,不得不贱卖的男娃们,生来死去,都是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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