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榜的地方离荣国府很远,骑马也要二十来分钟。兴儿为了能尽快地赶回来,不停地用马鞭抽打马屁股。
“兴儿,少爷考中了吗?”赵嬷嬷扯着嗓子,大声地喊道。
隔得太远,兴儿听不懂赵嬷嬷在喊什么,不过也能猜到她在说什么,他骑在马上,大声地喊道:“少爷中了,少爷考中案首了。”
“什么?”赵嬷嬷怕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道。
兴儿骑着马来到荣国府大门口,从马背上跳下来,抓着赵嬷嬷的手,神色激动地说:“嬷嬷,少爷中了,少爷考中了,少爷是案首!”
“什么?少爷考中了案首?!”赵嬷嬷的声音忽然拔高很多,变得非常尖锐,“你没看错吧?”
“没有,我亲眼看到少爷的名字在第一个,少爷考中了案首!”兴儿和赵嬷嬷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进府里,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道,“少爷考中了,少爷是案首!”
荣国府门口的几个守卫听到兴儿的话,都一副惊呆地表情,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琏少爷考中了,而且还考中了案首?!!!!
赵嬷嬷怔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也匆匆忙忙地跑进府里。
兴儿喊得那么大声,整个荣国府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什么?琏少爷考中了,而且还考中了案首?”
“琏少爷中了案首,怎么可能?”
“骗人的吧,琏少爷怎么可能考中案首?”
这些怀疑的人,当然是二房的奴才们。
兴儿跑到贾赦的院子,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地喊道:“老爷,少爷考中了,少爷是案首!”
“什么?!”贾赦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睛。
“老爷,少爷考中了,还是第一名,是案首!”
贾赦直接呆掉了,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语气颤抖:“案首?真的是案首?你没有看错?”
“没有,小的看了好几遍,少爷的名字写在榜上第一个,看榜的人都说少爷是案首!”
“哈哈哈哈哈哈!!!”贾赦发疯似的的大笑了起来。
邢夫人直接失态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王善保家的很有眼力的,连忙跪了下来,欢快地朝贾赦和邢夫人恭喜:“恭喜老爷!恭喜太太!”琏少爷这次真的给他们大房狠狠地长了脸。
“案首!我儿子考中了案首!哈哈哈哈哈哈……”贾赦的笑声响彻整个荣国府,“有赏有赏,统统有赏!”
“谢谢老爷!”
丰儿刚刚听到兴儿的声音,说少爷中了,而且还是案首,怕自己听错了。准备跑去问兴儿是不是真的,这时候赵嬷嬷跑了过来。
“中了中了中了,少爷考中了案首!”赵嬷嬷从大门口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丰儿的一双眼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张大着一张小嘴,一副目瞪口呆地表情。
赵嬷嬷懒得管丰儿,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跑:“少爷,你考中了,考中了案首!”
贾琏听到赵嬷嬷的喊声,立马丢下手中的毛笔,急急忙忙地打开门跑了出去:“你说什么,我中了案首?”
赵嬷嬷拼命地点头:“少爷,你考中了案首!”
贾琏不由地怔住了:他真的考中了案首?
虽然他之前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很有可能考中案首,但是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现在听到自己真的考中了案首,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丰儿回过神来,也跑了过去,扑通一声朝贾琏跪了下来:“恭喜少爷考中案首!恭喜少爷考中案首!恭喜少爷考中案首!”
赵嬷嬷也跟着跪了下来,激动地向贾琏祝贺:“恭喜少爷考中案首!恭喜少爷考中案首!恭喜少爷考中案首!”说完,一张脸上布满了泪水。
贾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张好看地脸上露出比太阳还要灿烂耀眼地笑容:“太好了!”太好了,他的小命保住了!
大房这边因为贾琏考中案首,一片欢天喜庆。而隔壁的二房却陷入一片冰冷地沉默。
“太太,不好了,琏少爷考中了案首。”周瑞家的收到消息,立马跑到王夫人的院子。
“什么?你说什么?”王夫人听到这话,猛地站起身,不小心碰到炕上的桌子,整张桌子被撞到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摔碎一地东西。
“太太,琏少爷不仅考中了,还得了案首!”
“不可能!”王夫人发出一声尖叫,“他怎么可能考中?”
贾元春也不相信:“你确定贾琏考中了?”
“我听到兴儿那小子在府里喊少爷考中了,少爷考中了案首。”
“什么?他还考中了案首?”王夫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尖锐,平时温婉的脸变得非常扭曲,咬着牙狰狞道,“他怎么可能考中案首?”
贾元春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贾琏怎么可能考中案首?”
周瑞家的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兴儿他们不可能弄错。
“怎么可能!贾琏那个草包怎么可能考中案首?!”王夫人目露凶光,神色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周瑞家的被王夫人这副可怕的样子吓到了,连忙跪在地上,弱弱地说:“有可能搞错了。”
正在书房里和门客们讨论诗词歌赋的贾政,听到贾琏考中案首的消息,也一脸不能接受地表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贾琏那个草包怎么可能考中,而且还考中了案首?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门客们不知道贾政和他兄长贾赦的关系不好,听说贾琏考中了案首,纷纷向他道贺。
贾政听到道贺,心里更加气愤,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找借口把门客送走。
贾母听赖大家的说贾琏不仅考中了,而且还中了案首,也是一副不相信地模样。当年珠哥儿考县试,虽然考中了,但是也只是考了二十几名,琏哥儿怎么可能考中案首?
“琏少爷怎么可能考中案首,是不是哪里弄错?”赖大家的不敢相信贾琏居然考中了案首。
贾母从巨大地震惊中惊醒过来,神色变得非常复杂。她一边为贾琏考中案首感到高兴,一边又不能接受贾琏考中案首。
高兴:是因为贾琏给他们贾家长脸了。
不能接受:是因为她不喜欢这个孙子,之前还因为两首词的事情,狠狠地把琏哥儿骂了,还觉得他把他们贾家的脸都尽了,没想到……
贾母不想承认她错了,但是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不得不接受,是她小看了这个孙子。
“琏哥儿考上案首是件大喜事,你吩咐下去,府里所有下人这个月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赖大家的一脸惊讶:“老太太,您这是……”
贾母知道赖大家的在惊诧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琏哥儿是我的孙子,他考中案首,这是天大的喜事,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她是不喜欢琏哥儿这个孙子,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装作不知道,更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如果她什么都不做,传出去的话,她的名声就毁了。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去把之前那块暖玉,还有那块小鹿镂空的玉佩送给琏哥儿。”
“是。”
远在青山书院的贾珠听说贾琏不仅考中了,还得了案首,气的把书舍里的东西全都砸了。
“他怎么可能考中案首?!”贾珠眼里一片阴鸷,神色狰狞可怖,“他一个草包怎么可能考中案首?”他的声音尖锐刺耳。
第三十四回
贾琏考中县试的案首, 在宁荣两府掀起了龙卷风般地轰动, 可以说让两府的人惊得下巴都掉了,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之前, 宁荣两府的人都认为贾琏考不中县试,等着看他落榜的笑话。没想到贾琏不仅考中了, 而且还得了案首, 两府的人一时间觉得他们的脸火辣辣地疼。
脸最疼的是荣国府二房的人, 他们的脸都肿了!
王夫人像个疯婆子一样, 气的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怎么可能,那个畜生怎么可能考中案首?”王夫人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贾元春呆呆地站在一旁,也不阻拦王夫人摔东西, 她被贾琏考中案首的消息砸懵了,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周瑞家的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不敢去劝王夫人,但也不想被王夫人砸到,只能胆小地躲在一旁。
王夫人长着一张温和温婉地脸, 对府里的下人也非常仁慈, 加上她有信佛, 所以二房的下人们都叫称她为活菩萨,可是她现在一张脸因为强烈地嫉妒和愤怒变得非常扭曲,一向平易近人的脸变得非常恐怖。如果二房的下人们看到王夫人的此时表情, 就不会觉得她是什么活菩萨,而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贾元春不小心被瓷片溅到,精致漂亮地脸被碎片划算了, 顿时鲜血淋漓。
“啊!!!!!!!”脸被花瓶的碎片划破,还留了不少的血,吓得贾元春大惊失色,尖叫道,“我的脸……”
王夫人还沉浸在气愤中,突然听到女儿失声尖叫,转头望了过去,看到女儿左边的脸直流血,吓得眼前一阵发黑,急忙朝女儿走过去,没想到因为走得太急,加上地上的瓷器碎片太多,她的脚不小心滑了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接着一阵剧痛从手心传来。
周瑞家的见贾元春的脸划伤了,又见王夫人跌倒在地上划破了手心,吓得全身发抖,幸好她还有点理智,连忙跑出去,叫人去请大夫。
王夫人顾不上自己的手心被地上的碎片割破,连忙爬起身,走到贾元春身边:“元春,把手拿开,让娘看看伤口大不大?”
贾元春听话地拿开自己的手,让王夫人看她脸上的伤口。
王夫人见女儿的脸上的伤口很小,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安慰女儿道:“放心,就是一个很小的口子,涂点药就没事了。”
其实被碎片溅到,并不怎么疼,贾元春是被血吓到了,现在听王夫人说伤口很小,一颗害怕不安地心稍微安心了些:“真的吗?”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进宫选秀,她的脸决不能留下伤疤,不然她这一生就毁了。
“真的,涂了舒痕胶就不会留疤。”王夫人的一颗心在颤抖,女儿马上就要进宫选秀,如果脸蛋留下伤疤,女儿不仅会落选,还会毁了她的名声,这辈子都找不到好人家嫁了。幸好只是一个很小的口子,不然她……
“都是贾琏那个畜生的错,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王夫人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是因为贾琏考中案首,她才气的失去理智乱砸东西。
“娘,你的手……”贾元春见王夫人两个手心鲜血淋漓,有点被吓到了。
见女儿关心她的手,王夫人朝她安抚地笑了下:“我的手没事。”
周瑞家的叫人去请大夫,又叫人去打清水,又派人把屋子里的一地碎片收拾干净。
突然听到一阵阵的鞭炮声,王夫人问道:“谁在放鞭炮?”
周瑞家的有些犹豫,不敢告诉王夫人是谁在放鞭炮,怕王夫人不高兴,但是又不能不说,小心翼翼地开口答道:“大老爷叫人在大门口放鞭炮,庆祝琏少爷考中案首。”说完,果然看到王夫人一张脸阴沉了下来。
此时,荣国府的大门口非常热闹,围满了人。附近的邻居听说贾琏考中了案首,都过来看热闹。
贾琏考中案首,贾赦心里非常高兴和得意,就派人买了不少鞭炮在大门口放,还叫人买了不少烟花,准备等天黑了放,好好地给他儿子庆祝下。
贾赦本来打算办流水席,请亲朋好友来喝喜酒。去年贾珠考上青山书院,可是办了三天的流水席,如今他儿子考中县试的案首,自然也要办三天的流水席,不能比贾珠差,但是被贾琏拒绝了。
贾琏觉得太夸张了,他只是考中县试的案首,又不是考中状元,搞得这么夸张,只会被人笑话。
贾赦见贾琏反对,顿时气的吃胡子瞪眼。他觉得考中案首是一件大喜事,必须要隆重地庆祝。
贾琏也知道他便宜老爹是不想他比不上贾珠,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之前贾珠考上青山书院大办流水席被京城很多人笑话,说我们贾家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现在我只是考中县试的案首,又大办流水席,只会让京城的人更笑话我们,我可不想丢脸。”他知道便宜老爹大办流水席庆祝是想给他扬眉吐气,告诉整个贾家的人他不比贾珠差,但是真的没必要。
贾赦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儿子考中案首,不好好地庆祝炫耀一下,他心里不甘心。
贾琏见贾赦不死心,心里很是无奈,只能继续劝道:“我们不办,并不代表我们比二叔他们差。相反,能说明我们比二叔他们有深度,不像二叔他们那么肤浅无知。”
贾赦本来还想大办酒席,现在听到贾琏这番话,立马改变了想法,笑着说:“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比你二叔他们无知。”反正,不管办不办,他儿子就比贾珠厉害,贾珠当年可没有考中县试的案首。
见贾赦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贾琏心里便放心了,开玩笑地说道:“等我以后考中了状元,你要大办十天的酒席,我都不会拦你。”
“你要是考中状元,十天哪够,得办一个月。”
贾琏:“……”
王善保忽然走了过来,朝贾赦和贾琏行了个礼:“老爷,少爷,赖大家的来了。”
贾赦闻言,挑了挑眉头:“那个老淫妇来做什么?”
“说是老太太派她来的。”
贾赦和贾琏不用想也知道贾母派赖大家的来做什么。
“让那个淫妇进来。”
赖大家的走了进来,不敢拿乔,规规矩矩地向贾赦和贾琏行了个礼,然后又向两人祝贺道喜。
“母亲派你来做什么?”
“老太太派奴才来给琏少爷送东西,恭喜琏少爷考中案首。”赖大家的拿出一块暖玉和一块镂空玉佩,恭敬地递到贾琏面前,“琏少爷,这是老太太送给您考中案首的礼品。”
贾琏看到赖大家的手中的那块红色暖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地笑容:“祖母之前不是把这块暖玉要回去了么,说我丢尽了贾家的脸,没有资格佩戴这么好的玉,怎么现在又把它送来了?”
赖大家的听贾琏这么说,心里暗暗叫一声不好,没想到琏少爷这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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